裴岘:“别人送的。” 赵善易这会儿玩笑话过了去了,也正经问:“河南事情结束了?” 赵恒:“后面就不归我管着了,我也该休息休息了。怎么样?等过几日去城外跑马。” 赵善易:“只能让蕴玉陪你,过几日大考我要日夜盯着。” 年少时三人总是城外跑马,去北面山上去打猎,年少恣意快意人生,有无限胸怀,要去实现心中抱负,可才过了几年,那些轻狂就都已经收敛了,如今脚踏实地,每走一步都会思虑再三。 裴岘沉默了很久,还是提醒赵恒:“陛下,恐会让你去巡边。” 赵恒久不在京中,对最近的事也不太清楚,惊讶看他:“边关出事了?” 裴岘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今晚进宫看陛下态度就知道了。” 赵善易附和:“怕是会,辽东滋扰已久,内阁压着丁远山,兵部的高关澄更是斥责边将拥兵自重。陛下始终没有出声。” 说起边疆的事,难免有些消沉。 赵恒皱眉,点点头:“我知道了。” 三人这茶也没喝多久,赵恒就进宫述职去了。 裴岘见赵善易不走,怕是有话要说。 赵善易收起碎嘴的样子,认真问他:“你知不知道,是谁助忠义候得此良缘的?” 他待裴岘的情谊是真的。 裴岘见他认真,问:“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赵善易失笑:“你还真以为人是周聿昭自己藏在别院里的?” 裴岘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他对这事不是很感兴趣。 “周聿昭又不傻,人放别院里,等着褚英去搜,自然是有人放进去的。” 他见裴岘不说话,就直接说:“太微宫那位殿下可不简单。都知道太后娘娘怕是攥着她的婚事,这回好了,既替你报了仇,也给自己解决了麻烦。这不是一举两得。” 裴岘心目中,赵幼澄顶多牙尖嘴利,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骄纵一些,心思深想的多一些,但要说她一夜之间能把周聿昭钉死在这桩婚事上,他肯定是不信的。 他皱眉问:“你有证据吗?” 赵善易摇头:“我若是有证据,这会儿早就给她送过去了。哪能留尾巴。就因为毫无破绽,所以我才说她不简单。混乱中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人才是最关键的。她可是深谙此道啊。” 裴岘还是不相信。 赵善易也不是特意来和他说这个,只是说到这儿了,顺嘴提一句。 说完也起身说:“你信不信无所谓,只是想起来和你说一声。行了,我也要回去了。” 赵幼澄对这些毫无自觉,冬青见她们回来,笑说:“殿下,收到帖子,有姑苏来的夫人,过几日要来拜访。” 赵幼澄从宫里出来,面上丝毫看不出来她在延嘉殿中犯忌讳的和皇祖母吵了一架。她看着微微笑着,但和前几日的兴致不同了,前几日她还想着邀请姑苏的小娘子们来府中小聚,可此刻变得意兴阑珊,随口说:“是吗?” 章嬷嬷知道她心里难过,摆摆手让冬青出去了。 章嬷嬷见她又坐在炕桌前,斟酌着说:“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幼澄试了试墨,头也不抬只管写,边说:“嬷嬷只管说。” “殿下今日很不妥,再多怨愤,也不当对太后娘娘这样咄咄,倘若延嘉殿传出来殿下忤逆的事情,殿下有口难辩,怕是这辈子都毁了。尤其是太后娘娘寿辰这个当口。这接下来祝寿的事情,殿下还是和安成殿下几位相商,起码有个伴儿。” 赵幼澄低着头一句不言。 章嬷嬷以为她犯倔,不肯答应。 “再多怨愤?父王是她的亲儿子啊。”她也只是没头没尾感叹了这么一句。 章嬷嬷只听到她哀而无愤的这一句话,就红了眼。 章嬷嬷劝说:“太后娘娘心是好的,只是做法有些……” “嬷嬷,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我这等顽劣之人不堪重恩。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我保证她并不会处置我。嬷嬷放心吧。” 章嬷嬷生气:“殿下何必这样自厌?你这样对得起太子妃娘娘吗?” 赵幼澄怔怔,轻声呢喃:“我都快记不得阿娘的模样了……” 章嬷嬷也说不下去了,赵幼澄也是心情太糟糕,她只要想起从前就如手里握着刀恨不得将所有人都刺的遍体鳞伤。 她平静了很久才说:“章嬷嬷,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章嬷嬷点点头悄然起身出去了。 天气渐暖,没过几天宋宝珍的母亲领着她来太微宫。 宋夫人见太微宫中规矩甚严,心里感慨,去年一别,赵幼澄还是南下养病深居简出的小郡主,如今京中再见,她已经是婉淳长公主,显贵非常。 让宋夫人有些惶恐,唯恐从前得罪过她。 赵幼澄还是从前的样子,见宋宝珍进来,笑着说:“不必行礼。快坐吧。” 屋子里花木茂盛,宋宝珍惊奇:“这棵树居然养在屋子里。” 赵幼澄笑笑:“冬日想念江南的绿意,只能出此下策。” 可宋夫人听在耳中却是天家贵重,和她尊贵的出身。 赵幼澄见宋夫人不再是姑苏时的从容,言语中颇有些奉承之言。一时也觉得意兴阑珊。只说:“皇祖母寿辰在即,听说静义姑母在操持这些。我年少不知事,并不太清楚,夫人若是不放心,倒是可以帮夫人多问问。” 宋夫人求之不得,忙说:“那就谢殿下了。” 地方官员入京得以宫中召见,都是极大的荣宠, 宋宝珍还是温和的性格,宋夫人有心让女儿和殿下相处,见赵幼澄留宋宝珍,就留下女儿自己回去了。 宋宝珍有些不好意思,好奇问:“我这几日刚到,京中的别院在整理中。怎么不见嘉宜?” 赵幼澄:“她住在宫中。” 她也不解释。 宋宝珍却听得心中惊讶,她一个长公主住在宫外,傅嘉宜却住在宫中。 赵幼澄问:“姑苏近来可有什么新鲜事吗?” 宋宝珍笑说:“姑苏是个小地方,我自小住在那里,也不见有过什么大事。” 她第一次走这么远,见过不同山川,才觉得姑苏是个小地方,看什么都觉新鲜。 赵幼澄也不多问,指指冬青:“你问她是不是不一样?” 冬青笑说:“奴婢还是觉得姑苏好,春日这会儿已经花木早已经绿了,北地这会儿还什么都没有呢。” 宋宝珍听得笑起来。 “也是,北地这会儿还冷着,风大吹的人头疼。” 冬青听得大笑:“这已经是二月了,小娘子若是冬日来,真真能冻掉耳朵。雪那么厚都化不掉。” 赵幼澄失笑:“可见让你扫雪心里有了怨念。” 冬青一点都不怵:“那倒没有,就是殿下下次让安成殿下来,不能打牌赢我们的钱了,殿下再来几次我们都穷死了。” 话没说完,就听到门房那边传来消息,安成公主一行人来了。 赵幼澄这下真的笑起来:“你自己和她说吧。” 冬青笑说:“要好好和殿下商量商量。” 宋宝珍有些紧张跟着站起身,冬青见她紧张就安慰她:“不用紧张,安成公主和殿下是姐妹,性情最是和气。” 她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公允,安成的脾气不好是公认的,她只在赵幼澄面前乖而已。宋宝珍也不敢信这话。 安成这次带着行李个女婢内官。 她可以大大方方住几日,又嫌麻烦就指明要住在赵幼澄卧室的西卧房,因为和赵幼澄离得近,找她玩也方便。她想的很美,最好能拖到皇祖母寿辰,这样说不准还能跟着赵诚学骑马,还能出城去。 赵幼澄见她进来,笑着问:“这次又是溜出来的?” 安成这次神气了:“这次父皇可是准了的,准我在阿姐这里长住。” 赵幼澄介绍:“这是我在姑苏的好友,宋宝珍。” 安成笑起来:“阿姐的朋友都极好,我是不是该请芝玉一起来玩。” 裴芝玉看着文静,但骨子里和安成一样好动活泼,宋宝珍性格和她们不一样,她微微低头:“见过殿下。” 安成笑起来:“不必多礼,我们晚上留着打牌吧。” 宋宝珍下意识就看着赵幼澄,赵幼澄笑说:“那要让人去请裴芝玉。” 冬青笑着说:“刚才还说,殿下今日不能赢我们的钱的,要不然我们都穷死了。” 安成听得大笑:“瞧你们小气的,我今日不赢你们的就是了。” 因为宋宝珍是客人,赵幼澄陪宋宝珍聊天。 安成好奇问:“你们都是坐船北上的吗?一路上肯定有意思。” 宋宝珍说:“回殿下的话,江上风景其实看久了也就那样。只是一路北上,运河上船很少,冬日雨水丰润,母亲说今年定然风调雨顺。运河上的粮船都就少了。多是些生丝布匹的船。” 赵幼澄想,不是风调雨顺所以运粮船少了,这只是官方的说辞。 江南世家大族将粮握在手中,此刻已经不敢露财了,年前陛下让宗室的人南下去抄了一个刘正东的家,就得了上百万两白银,震慑的江南的贪官富商们短时间内都不敢轻易动弹了。 安成问:“江南的生丝布匹北上就能赚钱,南货北贩自然是正常,但是要是等从南运到北,价格降了怎么办?” 赵幼澄没说话,宋宝珍笑着解释:“那就要看生意做的有多大,要是缺粮,价格高低都是赚的。要是粮价低,那肯定有户部出面调整。不可能总那么便宜的。” 赵幼澄听的心中一动,心里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她还没抓住重点。
第55章 九叔 ◎不如其他两位好说话◎ 她们两个闲聊着, 一个时辰之后,裴芝玉果然来了,今日是徐氏身边的女婢陪她来的。 裴芝玉见又不认识的同龄人, 就笑着和安成解释:“今日家中有客人, 我来的晚了,向殿下告罪。” 安成多问了句:“什么客人,还能要你去见。” 裴芝玉看了眼赵幼澄:“庆王殿下同二叔几人吃酒, 就在我家隔壁,殿下顺路见我祖母。母亲便让我们同殿下见了礼。” 安成不以为意:“哦, 原来是九叔。” 宋宝珍对上京城不熟悉,所以并不多嘴, 只是静静听着她们聊天。 赵幼澄多问了一句:“九叔回来了?” 裴芝玉和她相熟了, 也多嘴了一句:“我听母亲说九叔是十七那日回来, 因为那日夏总管说殿下和赵大人和二叔在家喝酒了。” 赵幼澄手里端着茶杯, 再一口没喝。 十七日是周聿昭大婚,她听得心里疑惑,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喝酒,难不成当真多那刘小娘子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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