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是他专注的模样,耳边是他轻吮的动静,呼出的气息烫着她的心。 迷迷糊糊中察觉他拨开小衣游离而至时,她顿时清醒了几分。 “不可。”阿圆推他:“我们还未成亲呢。” “阿圆,我想尝尝。”萧韫声音低哑,像淋了水,湿漉漉且黏糊:“以前不是尝过吗?” 也不知是他生病的缘故还是怎么的,此时萧韫的眸子像一汪深潭,看不见底。 也令她莫名地心跳如雷。 “那天你中了药,不算,可今日.......”她别过脸:“我害怕。” 他浑身气息滚烫,神情像喝醉酒似的,动作凶狠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尤其是那轮廓庞大不可忽视,她是真的害怕。 闻言,萧韫使劲闭了闭眼,缓缓停下来。 他颓然地倒在一旁,大口喘气。 阿圆往他下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问:“很疼吗?” 萧韫苦笑。 他总算是体会什么是自讨苦吃了。 阿圆心疼,怜他还在病中,想了想,小声道:“不若我帮你?” 萧韫睁开眼:“你知道怎么帮?” 阿圆点头,以前周嬷嬷教过,说若是来癸水不方便服侍夫君,却又不想让婢女服侍时可用其他法子。 这个“其他法子”,教了好些呢。 大胆的阿圆不敢用,思忖片刻,决定用最简单也最保守的。 她闭上眼睛,悄悄伸出手。 顿时,萧韫呼吸一滞。 ... 阿圆留在东宫照顾萧韫,这一照顾就照顾了两日。萧韫的病情反反复复,好些后,到了次日却又发热起来。 据陈瑜所说萧韫强撑着身子骑马出城,也不知去做了什么,回来后,整个人面色苍白,不到未时又开始发热。 阿圆气得很,可萧韫一副虚弱模样靠在床头,打不得骂不得。 反而对阿圆的服侍心安理得享受,还拿着本书看得漫不经心。 阿圆忍了忍,忍不住上前把书抽回来,然后将人摁进被褥里歇息。 她威胁道:“明日若是再如此,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萧韫乖乖的,被她摁下去老实不动,只眸子温柔地望着人。 阿圆被他看的脸红红,剜了他一眼:“你好生歇息,我去看药煎得如何。” 拾掇了片刻,阿圆出寝殿,沿着回廊拐去后殿,然而经过甬道时,听见一墙之隔外有人小声说话。 “听说七皇子被太子殿下毒哑了。” “人人都在传太子心狠手辣不顾兄弟情谊,也不知这事是真还是假。” “不论真假,七皇子前几日才定了鄂国公的孙女做皇子妃,看来婚事要黄了。” “你怎么知道?” “你想啊,七皇子哑巴就成了个废人,鄂国公岂会让靖安郡主嫁给他?” “这么说,还真是太子做的?” “我可不敢定论,太子是咱们主子,只有他坐稳储君之位咱们才有盼头,旁的与我们何干?” “也是。” 墙那边的声音渐渐消失,阿圆在远处站了会,身后两个宫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阿圆默了片刻,沉声道:“你们今日什么都没听见,可明白?” “是,奴婢们明白。” 阿圆心里有点乱,她不信萧韫会是那种人,即便真的毒哑七皇子,也肯定是因为七皇子做错了事。 她的萧韫这么好,又岂容别人说他心狠手辣? 反正她是不信的。 她继续往前走,冷不丁瞧见有间屋门打开,里头走出个背着药箱的大夫。隐隐约约地,还能听见里头有妇人咳嗽。 阿圆心下奇怪,问门口的侍卫:“里头关着何人?” 侍卫不认得阿圆,一时没回话。 宫女斥道:“大胆,这是未来的太子妃褚姑娘,还不赶紧回话?” 守门护卫立即行了一礼,随即道:“褚姑娘,殿下有令,恕小的不能奉告。” 阿圆蹙眉。 但很快,里头传来那妇人的声音:“姑娘在外头?进来吧,是老奴在此。” 阿圆抬脚进去,就看见周嬷嬷坐在小床上咳嗽。 她身上衣裳单薄,头发略微蓬乱,像是才睡醒来。 周嬷嬷艰难地支起身子朝她行礼:“姑娘。” “嬷嬷不必多礼,快先坐下。”阿圆上前扶她,仔细打量她面色。 一段时日不见,周嬷嬷又苍老了许多。 “让姑娘看笑话了,”周嬷嬷道:“老奴面容有碍观瞻,且容老奴收拾一二。” 她背过身,整理了下头发。过了会,发髻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一丝不苟,只神色憔悴且疲顿,看着像是病得不轻。 “周嬷嬷犯了什么错?为何在这?”阿圆纳罕。 “姑娘且坐,”周嬷嬷不急不缓道:“老奴有些话想跟姑娘说。” ... 当日傍晚阿圆回了梨花巷,是陈瑜亲自送她回去的。 而萧韫,歇午觉醒来后,就被皇上宣召去了乾清宫。 皇上抱恙多日,尤以这次最为严重,躺在榻上整个人面色憔悴,眼窝深陷。 得知萧韫进殿,他睁开浑浊的眼,缓缓撑起身子。 萧韫行了一礼,面色平静:“不知父皇召儿臣来所为何事?” 皇上慢吞吞地摸向榻边小几上的茶盏,却因手抖而寻不着方向。 萧韫走上前去,端过茶盏递给他。 下一刻,茶水猛地泼在他身上,瓷盏落地“啪”地一声碎裂。 整个寝殿的宫人全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萧韫的玄色金丝蟒袍被淋湿,他垂眼瞧了瞧,不咸不淡地扯了个笑:“父皇何故生这么大的气?” 皇上怒目而视:“你干的好事!” 萧韫神态自若地迎上他的视线。 父子俩静默而焦灼地对视了片刻后,萧韫挥手,让宫人退下。 内侍总管看了看皇上,最后迟疑地将所有人都带下去,然后关上殿门。 “你分明已答应过朕,放弃兖州兵权,如今,你此举是何意?” “儿臣的确答应过父皇放弃兖州兵权,可没答应父皇让七皇弟过来分一杯羹。” “你——”皇帝气得呼吸不稳,缓了缓,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兵权乃朕所有,朕欲分给谁岂容你过问?” 他继续道:“你不顾手足之情,心狠手辣,就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梁骨?” 萧韫冷笑,漫不经心道:“比心狠手辣,儿臣又如何比得过父皇?” 皇帝顿住,面颊微微抽动:“何意?” “父皇可还记得李茂彦?” 闻言,皇帝瞳孔微震,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父皇放心,他人已经死了,那些事,天底下也就你我二人知晓。” 萧韫缓缓凑近他,声音低缓而平静:“儿臣这些日一直想不明白,父皇既然不想让儿臣做太子,为何又留儿臣在京没赶尽杀绝,难道仅仅是为了平衡朝堂吗?” 他话落,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少顷,皇上面色沉了沉:“你都知道了什么?” . 萧韫连着忙了许久,等闲下来时,发现已经三日没见阿圆了。 这日傍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萧韫不喜欢下雨,潮湿和沉闷的雨幕会令他烦躁。 尤以这两日为甚。 从工部官署出来后,陈瑜问他是否回东宫,萧韫想了想,吩咐去梨花巷。 马车到梨花巷时,天刚擦黑。 褚家夫妻俩得知萧韫驾临,连忙出门迎接。见他穿着一身太子朝服过来,褚大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在门口立即跪下来。 萧韫单手扶起他:“无需惶恐,我此来只是想见一见阿圆。” 他说着,视线转向褚夫人,询问意见。 萧韫穿着一身太子朝服过来,褚夫人哪敢有意见,恭恭敬敬地将人请进门。 吩咐小厮道:“快去喊二小姐过来。” “不必,”萧韫拦住,随意接过陈瑜手上的伞,不让人跟着,自己熟门熟路地拐入月洞门进了簌雪院。 外头小雨淅淅沥沥,阿圆半开着窗。 她跟萧韫不一样,萧韫不喜欢下雨,她却极喜欢听雨声。雨滴清清脆脆地打在瓦片上时,错落有致的响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会儿,她就是这么边听雨声边埋头忙活。 突然有人开门进来,还以为是婢女,于是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桃素?快过来帮我研墨,墨又没了。” 萧韫把伞交给婢女,进屋后径直把门关上,然后缓缓走过来。 也没出声,按着她的吩咐,倒水进砚台里,缓缓研墨。 过了会,阿圆闻到龙涎香觉得不对劲,疑惑地抬头。 瞧见是萧韫,她惊讶问:“你何时来的?外头还下雨呢,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萧韫站在桌边,动作不停,问她:“在写什么?” 桌上堆了许多宣纸,旁边的椅子上也摞了一沓,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提起这个,阿圆娇气埋怨:“都怪你,上次在东宫夜宿后,我回来被阿娘罚了。” 萧韫莞尔:“罚你抄书?” “嗯,”阿圆凄苦点头:“抄《女戒》一百遍。” 她嘀咕道:“现在谁还抄《女戒》,许多人家的姑娘都不学这个了呢。” 褚夫人的娘家肖家是书香世家,褚夫人的父亲曾是书院夫子,从小对女儿们的教育便是以《女戒》为主。是以,褚夫人每回责罚女儿都是抄《女戒》,从小就抄这个,如今阿圆闭着眼睛都会。 只不过,太累手了些。 萧韫问:“你这三日都在抄?” “自然,一百遍呢,可不得抄十天半个月。” 萧韫点头。 等墨研好了,他放下墨条,拿起旁边的帕子慢条斯理擦手。叮嘱道:“那你抄吧,写工整点,越抄越歪。” “.......”阿圆憋了憋,气道:“我是因为谁才这样?” 萧韫勾唇,懒懒地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卷:“所以,我今日过来陪你。” 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来:“你抄你的,不必管我。” “哼,”阿圆扭头:“我才不管你。” 听他声音疲惫,阿圆也不忍凶他,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后,就继续坐下来抄书。 窗外的雨还在下,静悄悄的,如步伐轻盈的少女。 也不知为何,萧韫分明讨厌雨声,这会儿却觉得舒适安逸。 没过多久,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阿圆抄完几份,转头看他时,发现书卷落在他膝上,而萧韫早已阖上眉眼。 幽暗的烛光照在他脸上,映得半边脸昏黄,俊美的五官染上了些神秘。平日那股凌厉的气势收敛了,此时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竟像个小孩一样乖巧。 阿圆盯着他看了会,想起那日在宫中周嬷嬷说的那番话来。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54 首页 上一页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