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寒酥靠过去,亲了亲封岌的唇角。芙蓉被抵的滋味儿,寒酥一直都知道。 封岌再叹了口气,又对寒酥略显无奈地低笑了一声,说:“那我只能将这当成邀约。” 邀请他细品芙蓉。 当然了,他也有礼回赠。 他将罩着两个人的棉巾扯下去,两个人的视线霎时光明起来,对方的模样更加清晰地映在彼此眼中。封岌握住寒酥的腰坐起身来,又微用力一提,让寒酥站起来。 寒酥很晚才回赫延王府。她在马车上靠着封岌睡时吐了,封岌不想她这个样子回去,便将人带到了客栈,想给她整理整理,再让她清醒些,再带她回家。 可寒酥身上整理干净了,脑子也清醒了,人却乏了。不过寒酥执意要回去。出门前没有对妹妹说过不回家,她不能彻夜不归。 她踩着夜色往朝枝阁走,迎面遇见苏文瑶。 原先都是借住在府上的表姑娘,如今身边却有了变化。寒酥先客气地狱她打招呼:“四夫人。” 苏文瑶怀里抱着只猫儿,说:“这么晚才回来啊。” “要找一找给两位公主上课用的画册,最近是忙了些。”寒酥颔首垂眸,夜色遮着她的脸。 寒酥扯到公主,苏文瑶抚了抚怀里的猫儿,没再说什么。 寒酥刚回到朝枝阁,院子里的小彩虹摇着尾巴对她叫。寒酥蹲下来捏捏它的耳朵,再起身快步往里走。 寒笙困得厉害,还在等姐姐回来。她趴在罗汉床上打瞌睡,听见小彩虹叫了,知道姐姐回家了,她立刻打起精神来,朝着门口的方向翘起唇角:“姐姐!” “笙笙。”寒酥望着妹妹,唇畔立刻浮现笑容。不过嘴角的疼痛让她立刻收了笑。 “姐姐今天顺不顺利?”寒笙从罗汉床上跳下来,缓慢迈着步子寻声走过去。 寒酥牵起妹妹的小手,牵着她往她的寝屋走,一边走一边说:“一切都很顺利。以后笙笙不用故意等姐姐回来。” “嗯。”寒笙甜声笑着答应。可明天、明天的明天……她依然会在家里等姐姐。 将妹妹送到床榻上安顿好,寒酥才回自己的房间。她困乏地打了个哈欠,下一刻立刻拧了眉,用指腹压了压唇角。 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上次封岌给她的药,轻轻在唇角涂了一些,才换衣上榻睡下。 一夜好眠。 第二天寒酥起了个大早,今天她要进宫去。她如往日那样出门前先去给姨母请安。 寒酥人还没到姨母的院落,先听见了封岌的声音。 院门就在面前,她再往前走了两步,立在院门口朝里望去,看见封岌和封三爷站在庭院里,府里的几个下人们正抬着个屏风往屋里送去。 天气暖和起来,封三爷又又又跟封岌讨了几个新屏风。 三夫人不太喜欢封三爷总是跟赫延王讨要东西,她在屋里安顿下人们将屏风摆好位置,朝外走去,道:“又让二哥破费了。” 封岌望着出现在院门口的寒酥,语气寻常地对三夫人道:“一家人,谈不上破费。” “就是就是!”封三爷在一边乐呵呵地附和。这套屏风是他亲自挑的,他现在已经在畅想他心爱的鹦鹉站在屏风上跟他请安问好的画面。 寒酥已经走近,她端庄地福身:“将军、姨母、姨丈。” 三夫人望着她皱眉,道:“听说你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 寒酥解释:“为了出诗集的事情,有几位友人帮了我不少忙,昨天出去小聚,是回来得迟了些。” 封三爷在一旁笑呵呵地说了句:“出息!才女!” 三夫人却没个笑脸,心疼地拧着眉,说:“我知道你看重这事儿,可也要顾着身体,不能太操劳了!” 寒酥刚欲说话,封岌却突然开了口。 封岌慢悠悠地说:“看得出来表姑娘确实看重出诗集这事情,都急得上火了。” 三夫人听了封岌这话,细细去打量寒酥,急忙问:“呀,这是急得嘴上都起泡了吗?” 寒酥心口怦怦狂跳,眼看着姨母要走过来瞧,她急忙抬手,用指腹轻轻压着唇角,努力压着慌张装着从容地说:“是有点上火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多注意身体!你啊,不能总是把一天掰成两天来用!”三夫人督促着。 寒酥垂眸,毕恭毕敬地说:“是,我都记下了,之后会注意的。” 封三爷疑惑地望了封岌一眼,又转瞬间摆出笑脸来,道:“别站在院子里说话了,这风怪冷的。二哥,进屋来一起用早膳。” “不必了。”封岌道。 寒酥状若随意地开口:“将军想必已经用过早膳才过来,已经吃饱了。” 封岌轻笑了一声,道:“并非用过早膳,只是有事现在要出门。表姑娘也要进宫吧?刚好顺路。” 三夫人望着寒酥跟在封岌身后三步的距离往外走,她眼中浮现欣慰。三夫人点点头,颇为感慨地说:“小酥终于不像之前那么怕赫延王了。一家人,早该如此!” 封三爷转过脸来看向她,欲言又止。 得,他还是回屋逗他的鹦鹉吧。 寒酥跟在封岌身后出了府门,待封岌登上马车,她才提裙登车,弯腰钻进车厢里。 车门随之在她身后被云帆关上。 寒酥刚在封岌身边坐下,封岌抬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侧转过来对着他。他视线落在寒酥唇角的一点残红,问:“还疼不疼?” 回答他的,是寒酥极轻地一声哼音。 封岌低笑了一声,目光沉沉地望着寒酥:“我还没吃饱。” “别说了……”寒酥喃喃。 当众能说的话,只剩两个人时,反倒让寒酥的脸上飘上一点不自然的红晕。 封岌靠过来,寒酥向后退,后脑抵在车壁。偏偏这个时候马车颠簸了一下,封岌及时将手伸过去垫在她脑后。 马车拐过街角,前面的宽敞的砖路,不会再颠簸了。封岌松了手,想将寒酥放开。寒酥却突然攥住了他的衣襟,她收手前,故意在封岌的衣襟上用力地攥揉了一下,将他的衣衫攥出一点褶皱来。她再讶然道:“堂堂大将军衣衫皱成这样,一会儿同僚瞧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以为。” “怎么以为?自然以为刚干了好事。”封岌握住寒酥的手腕,逼迫地压着她的手帮他拢理衣襟上的褶皱。 寒酥看着封岌衣襟上的褶皱很快被捋平,他又变得仪表堂堂威严凛凛了。她想把手收回去,可是封岌没松手。 毕竟,好事还没干。 封岌去亲寒酥红破的唇角。自今早见了她,就想轻柔地亲一亲她的唇角。一个带着柔情蜜意的浅吻慢慢加重,辘辘车辕声遮去了深吻的重喘。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来,封岌与寒酥先后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威严冷肃,一个清冷疏离。两个人无话,各自跟着引路宫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寒酥今日入宫不是给元敏、元慧两位公主上课的,而是得皇贵妃召见,去给她上妆。 还未见到皇贵妃,跟着皇贵妃身边的宫婢往里走时,寒酥敏锐地觉察出宫婢眼睛里有笑,心情不错的模样。寒酥知道这宫婢是皇贵妃的心腹。在这喜怒不形色的皇宫里,她这样将笑容摆在脸上,明显是皇贵妃有了好事。 见了皇贵妃,寒酥一眼瞧出来皇贵妃也心情不错,甚至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她的好气色。 寒酥向她行礼:“娘娘今日气色真好。” 皇贵妃对她笑了笑,又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寒酥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笑着向她道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这深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帝王宠爱来去皆没个定数,有儿女傍身才能有下辈子的安稳和荣华富贵。 皇贵妃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的腹部,盼着这一胎是皇儿。若能日后登基继位,那她就再也不用困在后宫争斗中,成为真正的尊贵之人。 “今日换些胭脂用,这些胭脂水粉,本宫向太医问过,对胎儿无害。至于其他颜料,就先不用了。”皇贵妃吩咐。 “是。”寒酥应声,拿起了桌上的一盘胭脂,再拿了细笔,慢慢调色。她垂眸望着胭脂盘里温柔的色调,心里却复杂起来。 皇贵妃的突然有孕打乱了她的计划,寒酥没有办法去害一个孕妇。纵使她嚣张跋扈对手下宫人杀罚无数,纵使她纵容家中残害许多百姓。可……她腹中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宫婢突然笑盈盈进来通传,圣上到了。 宫人们跪地迎接圣驾,寒酥也在其列。帝王明黄的裙摆经过寒酥面前,伸手去扶皇贵妃。 “圣上……”皇贵妃抬起一双春水眸,含情脉脉地望着帝王。因为有孕,让皇贵妃眉眼间更显温柔。 圣上望着她这双似水柔情眸,却突然陷入了一阵走神。
第86章 “圣上?”皇贵妃攥着他一点衣角轻柔地唤。 圣上回过神来,对她笑笑,说:“要好好安胎,吃的用的一切都要以舒服顺心为主。” “是。”皇贵妃垂眸藏起眼里的一抹忧色。 ——她忍不住去想圣上刚刚为什么看着她走神?皇后的话在她耳畔回荡着……皇贵妃不愿意真的着了皇后的道儿,可她还是会想刚刚圣上看着她走神是不是因为透过她的脸,再想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先皇后吗? 管事太监从外面进来,跟在他身后有七八的小太监,个个手里捧着锦盒,都是圣上的新赏赐。 皇贵妃的忧伤只是一瞬间。她很快藏起了情绪,温柔似水地对待帝王。 圣上是在早朝前特意赶过来一趟,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摆驾往前朝去。而在上朝之前,他还要去见一面封岌。 圣上走了,寒酥跟着其他宫婢站起身,询问:“娘娘,今日还继续上妆吗?” 皇贵妃坐在梳妆台前,突然拂袖,将满桌的胭脂水粉全拂到地上。幸好寒酥向后退得即使,才没有被殃及。 寒酥不言,恭敬地垂眸。 皇贵妃的心腹宫婢走过去,轻抚着皇贵妃的后脊,劝慰:“娘娘息怒,万要保重身体,保重皇子。” 宫婢话音刚落,皇贵妃突然面容扭曲地低叫了一声。她整个身子弓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急呼:“痛!痛……” 殿内的宫婢们大惊失色,立刻慌里慌张往外跑去召唤太医。 寒酥立在一旁,没人顾得上她。她暂时没走,也没上前去,安静地站在角落里。 太医匆匆赶来时,皇贵妃身边的宫婢这才注意到她,送寒酥出去。 “您忙,不用送我了。还是娘娘的身体要紧。”寒酥对宫婢和善地笑了笑,自己出去。 接下来一连几日,皇贵妃都没有再召见寒酥进宫为她上妆。等下一次寒酥去给元敏和元慧公主上课时,状若随意地随口打听了一下,竟发现宫里的人无人知道那日皇贵妃突然腹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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