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白日要带妹妹过来治疗眼睛,来过衔山阁很多次,对这里的布局很清楚。她很快觉察出长舟引的路是往封岌的书房去。她有些诧异,问:“将军还在书房忙碌?” “是,将军正在和人议事。”长舟道。 寒酥微怔,不由停下了脚步。她一方面心疼封岌这么晚了还要处理事情,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莽撞担心突然过来打扰了他的公事。 长舟回头望向她,道:“本就该散了。而且与将军议事的人,表姑娘也认识。” 长舟向来寡言,能够解释这么一句已经难得。他说完便转过身去,继续在前面带路。 寒酥疑惑地跟着他往前走,直到到了封岌的书房前。她因不知道长舟口中所说她本就认识的人是谁,迟疑着这样进去是不是不好。她刚想对长舟说自己先不过去了,书房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小涵!”叶南抱着胳膊出现在门口。她女生男相,身量也高,穿男子衣衫时,颇有几分雌雄难辨的意思。 寒酥愣了一下,望着她慢慢露出笑脸来,久别重逢地开口:“叶将军。” 肖子林啧啧了两声,道:“还叫什么小涵?人家现在姓寒名酥,是京城声名鹊起的大才女!” 他“咦”了一声,转头望向坐在书案后的封岌:“将军,声名鹊起这个词儿,我用得对不对?” 封岌没有理会肖子林,他诧异地望向深夜过来的寒酥。他深看寒酥一眼,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寒酥微微笑着。 封岌收回视线,对肖子林和叶南道:“都去休息,明日再议。” 寒酥赶忙说:“是我打扰了将军吗?” “没有。”封岌道。 叶南从房间走出来,走到寒酥面前,道:“听说笙笙的眼睛能治好?” 寒酥微笑点头:“师太医是这样说的。虽然暂时还没能治好,可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 肖子林也从屋子里出来,他问叶南:“你听谁说的?长舟吗?” 长舟面无表情地瞥了肖子林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叶南更是懒得搭理肖子林,全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和寒酥说:“好事。笙笙的眼睛能好是好事!” “前两日笙笙还和我提到你。”寒酥道,“若你有空可要去看看她。” “明日就去看她。”叶南爽朗一笑。 叶南很喜欢寒笙,因为当初回京的路上,寒笙被塞进了她的帐中,她起先十分讨厌小孩子,偏寒笙是个乖巧爱笑又嘴甜的,一口一个“叶姐姐”。 叶南被寒笙这佚?一声声“叶姐姐”叫得有些晃神。她混在男人堆里十几年,都快忘了自己的个女的。寒笙这一声声姐姐让她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女的。 云帆端着茶壶从另一边走过来,瞧着叶南和肖子林都站在外面,问:“这是要散了?” 他再看一眼寒酥,恍然大悟地拉长音“哦”了一声,点点头:“是该散了。” 寒酥掖了掖鬓发,当做没有听见。 肖子林朝云帆抬了抬下巴:“别送茶水了,快带我和叶南去客房睡觉。我们睡哪里?哦……不对,给我安排就行。让叶南去找长舟——” 拔剑声在深夜十分刺耳,长舟手中的肩抵在肖子林的咽喉,面无表情地说:“你话太多了。” 肖子林俊朗的面容展现笑颜,他毫不在意抵在咽喉的坚韧,道:“是我话多了,好久不见这不是想你嘛。” 叶南转过头看向这两人,淡淡道:“别拔剑吓唬人,你又打不过肖子林。” 长舟掀了掀眼皮,瞥向叶南。 叶南抱着胳膊,一副事不关己的坦荡样子。反正她也只是实话实话。 寒酥看着这一幕,唇角抿出一丝笑来。她知道叶南这话说得没错。虽然她不清楚长舟的身手,却知道肖子林是封岌手下第一人。若论武艺,恐无人能及。偏偏肖子林又是个又洒脱又怪异的性子。 原先跟在封岌身边的那近一个月,寒酥只见过长舟一两次,和肖子林、叶南接触更多些。 她曾经向肖子林打听过封岌的身份,肖子林还故意编了个身份搪塞她…… 寒酥望着他们,心里突然滋生一种怅然,曾经的记忆又在她脑海中苏醒。 云帆赶紧把手里端着的茶水送进书房放在书案上,再快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真受不了你们见了面就剑拔弩张。走走走,跟我去客房休息。你们不睡觉,我还困呢。” 云帆握着长舟的手腕,拽着他,将他架在肖子林脖子上的长剑拿开。 “是困了。快走。”叶南很配合地给云帆接话。 云帆顺势带着叶南和肖子林往后院去。 肖子林明明长了一张英俊非常的脸,非要讨人嫌地眯着眼睛冲长舟扯起一侧唇角笑了笑,然后他将手臂搭在叶南的肩上,勾肩搭背地和叶南一起走路。 “无聊。”长舟收了剑,冷着脸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封岌习以为常地看着这几个人闹,他望向立在门口的寒酥,道:“还不进来?” 寒酥侧首吩咐翠微,让翠微去找云帆安排她今晚的住处。 封岌有些惊讶地看向寒酥——她给自己的丫鬟安排宿处,她这是打算今晚留宿在他身边? 寒酥朝封岌走过去,隔着一张书案,她立在封岌面前,问:“我这个时候过来真的没有误了将军事情吗?” 封岌摇头,朝寒酥伸手。寒酥将手递给他,又绕过长案,立在他身边。封岌微用力将人往身侧拉,让寒酥的腿边抵在他的腿侧。 “让人带句话给我就是。”封岌道。 寒酥不需要说,封岌也猜得到她这一路必然胆战心惊怕被人撞见。 寒酥没解释为什么偏要自己过来,她岔开话题:“将军对肖子林很好。” 这是事实。封岌治下严厉,他的属下都敬他怕他,唯独这个肖子林整日嘻嘻哈哈,偏封岌纵着,不怎么管束。 封岌笑笑,道:“看着他像看见年少时的自己。” 寒酥惊讶地眼睫迅速颤了两下,不敢置信地微歪着头望向封岌。她怎么也不能把威严庄重的封岌和嬉皮笑脸的肖子林联系到一起。 封岌也不解释,他直接抱着寒酥站起身。他站起身的动作太突然,寒酥下意识攥住他肩上的衣料,攀着他的臂膀。 封岌一边抱着寒酥走出书房往住处去,一边说:“今晚你可能会睡不好。” 到了封岌的寝屋里,封岌弯腰,将人放下来。寒酥望向床榻的方向。封岌的床是长舟给他特制的,只过脚踝的高度。寒酥望了一眼他的床,说:“不会因为床矮就睡不好的。” 封岌转过脸看向她。寒酥不明所以地抬眸望向他,与他四目相对。片刻之后,寒酥轻咬了一下唇移开了目光。 她好像误会了封岌的话…… “来前沐浴了吗?”封岌问。 寒酥点头。 直到这个时候,寒酥才觉得自己今晚是不是不应该过来?可她只是……只是有些舍不得最后与封岌相处的时日里还要看不见他…… “那你等等我。”封岌道。 寒酥再轻轻点头,她半垂着眼睛,没有去看封岌。 封岌低笑了一声,经过寒酥身边往外走时,顺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封岌已经走到了门口,寒酥突然转过身去,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说:“我帮将军吧。” 封岌转过头深看了寒酥一眼,虽知她反常,也没过问,只颔首说好。 ——反正他问了她也不会承认不会坦白。 封岌并非每日睡前都要坐在浴桶里沐浴,有时只是简单的擦洗。正如今晚,因将要出征之事与属下议事到这么晚,封岌只是吩咐长舟给他提一桶兑好的热水,供他简单擦洗。 挨着封岌寝屋的净室里面东西虽不多,却整洁宽敞。不似寒酥那里处处有着姑娘家使用的痕迹,这里干净得好像新砌成从未用过。 云帆要安顿叶南和肖子林,一时还没将水送过来。 封岌看向净室内唯一的那一把凳子,道:“过去坐。” 寒酥走过去,看着到她腰身高的凳子,懵了一下。耳畔传来封岌的一声低笑。 封岌从她身后走过来,抱住寒酥的腰,将她放在高足凳上。寒酥坐在上面,足尖离地,下意识地抬手攀在封岌的手臂。 封岌也没松手,双手搭在寒酥的后腰,略俯身,将寒酥揽在怀里。 “这凳子也太高了。”寒酥说。 封岌“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寒酥望着眼前的封岌,却觉得自己刚刚这话说得不对。这凳子对她来说太高了,对封岌来说似乎刚刚好。 只到脚踝的床板,到她腰以上高足凳,这些都是他用来顺手的东西。 下午在马背上的吻似乎仍旧残着彼此浅淡的味道,浅浅淡淡,若有似无。 寒酥深夜过来,某种气氛默契地在两个人之间传来。当封岌将吻落过来的刹那,寒酥几乎是同时抬起了下巴去承。 这个吻,是马背上的续篇,从一开始就轰轰烈烈。 云帆的叩门声打断了这个吻。 好长时间的一段沉默之后,云帆才听见封岌的一声“进”。 他提着热水进去,见寒酥坐在高足凳上,封岌背对着他挡在寒酥面前。云帆看不见这两个人的表情,他也不敢多看,将热水放下,便匆匆退了出去。 寒酥抿了下唇,唇上有着火辣辣的痛感。她攀着封岌的小臂,从高足凳上跳下去,低声道:“不早了。” 封岌点头,朝热水走去。 寒酥跟了过去。衤糀她立在封岌面前,颔首垂眸去解他的衣带。封岌看她一眼,配合地抬起手臂来,任由寒酥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尽去。 寒酥抱着臂弯里封岌的衣服,将其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她转过身来,立在封岌对面目光缓慢地从上往下打量着封岌。 ——噙着不舍的目光。 封岌目光沉沉地望着寒酥,任由她打量。 寒酥惊觉自己看得有些久,她快速地望了封岌一眼,去瞧他的表情,然后又迅速收回目光,走到一旁拿了巾帕在兑好的热水了浸湿再拧干。她走到封岌面前,握着帕子给封岌擦身。他有着宽硕的肩膀与胸膛,上面遍布着或新或旧的伤疤。寒酥握着湿帕子在他胸膛仔细擦拭,再一点一点慢慢下移。 与他宽硕的肩膀胸膛不同,再往下,他却有很窄的腰身。 结实的肉块一块挨着一块挤在他的皮囊之下,充满力量感。 再往下,寒酥目光顿了顿,很想忽略。她握紧手里的巾帕转身,重新在兑好的热水里浸了巾帕拧干,然后走到封岌身后,仔细从他的后肩开始,慢慢向下给他擦拭后背。 湿帕子逐渐擦到封岌的腰窝,水珠子从寒酥的纤指间滴落下去,落在封岌的臀。寒酥垂目,视线跟着那滴滴答答的水珠。她握着巾帕的手不由自主轻轻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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