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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动心 胡珊兰浑身发抖,她紧紧握着郑蔚的手,没有哭,可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淌。觉着手里越来越凉,胡珊兰颤声轻唤: “爷?六爷?您醒醒,别睡啊……” 她不住呼唤,可郑蔚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胡珊兰看郎中一边处置伤口一边摇头,叫冬儿过来,悄声吩咐: “去请谷先生,多带银子,把爷的境况说明,该带什么都带来。记住,多带银子!” 冬儿与阿瓜被打晕醒来在雪地里,着急慌忙跑出园子就听见传闻,越发惊慌的跑回来,就看见这幅情景。冬儿点头,回房摸了二百两银票就去角门,让崔婆子雇车,陪她一同去找谷先生。 谷先生住的远,请来时已是黄昏。郑蔚仍旧昏迷,伤口虽止了血,但境况并不好。郎中瞧见谷先生来松了口气,这人若还能救,也只有谷先生了。 谷先生瞧见郑蔚这样,下意识蹙眉,腕子上的脉搏已然浅的摸不准,只在颈子上摸了,便把人清退,只留阿瓜打下手,给郑蔚施针。 胡珊兰在外稍间等候时,脑中一片空白神情愣怔,好半晌忽然与冬儿道: “这屋里这么冷,你去烧几个炭盆,多烧几个,别冻坏了六爷。” 冬儿应声,眼眶也红了。听说六爷是为着护她家姑娘才伤成这样,她在心里不住念佛,只求保住郑蔚性命。 胡珊兰枯坐外稍间,直等夜色深沉,她瞪着一双眼看着外面簇簇下着的雪,看地上的雪越来越厚,脑海中始终一片虚无。她甚至想不到郑蔚把她扯出来时的样子,甚至想不到……郑蔚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屋门拉开,吱扭一声轻响,胡珊兰却仿佛雷击一样哆嗦了一下,诧然转头,看见阿瓜,她愣愣的站起来,阿瓜还没干的脸上顿时又流下眼泪: “姑娘,爷保住了。” 胡珊兰愣了一下,抿嘴去笑,眼泪却汹涌而下。她死死捂着嘴,掩住哭声。阿瓜却拿着一张纸过来: “可,可谷先生说,这上头的东西,都得备齐了,爷二月要会试的,若没这些东西,只怕撑不下来。” 胡珊兰扫一眼,尽是名贵药材。这时候谷先生也从里头出来,胡珊兰才道: “先生,这些好东西,现拿银子也没处买。您铺子里若有,还求您割爱,银子上咱们绝不拖欠。” 谷先生扫一眼院子,叹口气: “罢了,让人拿一千两银子,去我铺子取药。” 胡珊兰接了他递来的令牌就跪下了,她知道这些东西值不少钱,谷先生让了不少。 谷先生自然又住下了。 有谷先生在,胡珊兰就安心了。 隔了一日,郑蔚总算醒了。阿瓜与冬儿服侍在跟前,谷先生为他诊治,他从起先的浑浑噩噩虚脱无力,到总算能发出声音,用了一日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胡氏呢?” “胡姑娘好好儿的,在东厢呢。她照料您几日,不眠不休,昨儿谷先生说您大安了,她才安心去歇着。” 阿瓜忙回,郑蔚却道: “说实话。” “真没事。” 阿瓜的笑快僵不住了,郑蔚看他不说,挣扎着要起,阿瓜忙按住他就哭道: “爷!您可不兴乱动!谷先生说您血流多了,姑娘为着您会试,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药,您这伤口可不能再裂开……” 他喊声很大,胡珊兰在东厢一个激灵,急着跑过去,可在门口顿足,眼泪簇簇的下,心如刀割。想了想,到底还是迈进去了,却远远站着,没到床前。 “爷,我好着呢。” 她抿着嘴笑,宽慰他。郑蔚这才躺回去,看她眼底青黑,看她憔悴不堪,看她一双眼睛遍布血丝的红肿。 “珊兰。” 他叫她,她应声。他忽朝她笑了一下: “不是你的错。” 胡珊兰错愕了一下,才擦干的眼泪再度决堤。她点头,再摇头。 郑蔚命悬一线时,她什么都没想过。如今他醒了,那日情景袭上脑海,让她浑身战栗。 外间纷纷扬扬的传闻,都是她被郑昶□□。哪怕她站出来说自己并没损了贞洁,可她到底被郑昶撕坏衣裳,到底坏了名声。若还留在郑蔚身边,只会带累他。 郑蔚看着她,眼瞳深邃,叫人瞧不出心思。胡珊兰同他笑,眼泪却滴滴答答: “爷,别胡思乱想,先把身子养好,二月就会试了,有什么,咱们都等会试后再说。” 晏深是正月十九上的门。 开朝后,郑尚书不等皇上问责就先行上了请罪折子,并在朝上痛哭流涕的忏悔,自请革去郑昶功名,将他送去家庙思过。 郑尚书这么上道,皇上还是很满意的。于是郑昶功名被革除,郑尚书也受了罚,这事就算告终了。 但京中尚还有位传闻被郑昶□□的胡氏。 晏深将窗户开了缝隙,看外头没人,才与郑蔚道: “你可真是昏头了,命都不要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瞧你并不知道吧,你那日坐立不安,提早一刻来钟自己就去䒾㟆了。” 郑蔚没说话,却无比庆幸。晏深讥诮: “我说你动了心,你还不认。我看你是沉湎温柔乡,那些遭遇那些仇怨,都抛到脑后了吧。为了一个女人……” “好了。” 郑蔚不耐烦: “过程如何不重要。” 晏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如今坏了名声,你若要留她在身边,也只会带累你的名声。” 郑蔚斜睨他一眼,晏深闭嘴。看样子,郑蔚是预备留下那个女人了,这么以来,他的兴味越发的浓了。没想到啊,郑六郎还有不顾自己的那一天。 他从小是不得宠的庶子,打从入学,就成了嫡母的眼中钉肉里刺,日子虽说不上生不如死,却也差不多了。孟夫人不许他逃出生天,他这条奋进的路,就走的格外艰难。 打从他认识郑六郎,他就没有一刻不在为自己打算。但忽然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为另一个人抛弃了自己。 真是可笑啊。 胡泰正月二十押送了头一批进宫的贡布,才进京就听见了传闻,顿时大惊失色。却还是强压着心思,等把差事全部办妥,才往郑家去。 郑尚书早知他进京了,可这几天却都没露面,一直等他上门。这叫胡泰气恼,郑家做了这样的事,郑家总该给个交代,但郑尚书却一如既往,摆明着瞧不起胡家的姿态。 果然,他登门后,郑尚书依旧叫他等了好大会儿,才请他去书房。 “胡兄。” 郑尚书笑容里仍旧带着些许轻慢,胡泰也笑,寒暄过后直奔来意: “我才入京,就听了不少传闻。” 郑尚书脸色微变: “也不是什么大事。原也要等胡兄来了与胡兄说道此事。胡氏名节受损,给六郎聘娶的事,只怕要变一变了。” “怎么变?” 胡泰深吸一口气才没发火。 “她最好离开郑家,若真不想走,留在六郎房里也使得。胡兄若真心想与我郑家结亲,不如换个嫡女来。” 胡泰堵的慌: “大人,还是先叫我见见女儿吧。” 郑尚书笑笑: “茂春,带胡老爷去六郎院子瞧瞧。” “老爷。” 郑尚书话音才落,茂春就在外唤了一声: “六爷来了。” 郑尚书下意识蹙眉: “他来做什么?” 他是看见了那日郑蔚伤的有多重,也知道胡氏请了谷先生才救回郑蔚一条命。既然胡氏愿意花钱,他也乐得省检。这么些日子,未涉足郑蔚院子,也没派人去看过他。 “让他进来吧。” 胡泰还是头回见郑蔚,先是讶异这郎君生的相貌,其次便是他格外苍白的脸色,这才想起传闻郑六郎为救胡氏,是被郑二郎伤了的。 “老爷,伯父。” 郑蔚施礼,胡泰托住他: “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终归不是胡珊兰,郑蔚也是要做他女婿的。 “知道伯父过府,侄儿特意来见。” 郑蔚到底还是虚弱,胡泰对他的谦恭很受用,过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这才看向郑尚书。 郑尚书的意思,自然是郑尚书自己提。郑尚书觉着没必要与郑蔚交待什么,但到底是胡家女儿,也算给胡泰个交待,毕竟还指望联姻从胡家得好处,这才道: “你胡伯父过府,是来商议你的亲事。胡氏如今名声有碍,可两家交情不可因此而废,胡家尚有适龄女儿……” “老爷。” 郑蔚打断了郑尚书的话,这叫郑尚书很不高兴。 “儿子只要胡珊兰。” 胡泰挑眉,郑尚书诧异了一下,顿时大怒: “我郑家怎可娶一个名节有污的媳妇?庶子也不行!” 郑蔚沉默了一下,坚决道: “儿子不换。” 郑尚书怒不可遏: “此事由不得你。” “老爷,胡氏是怎么坏了名声的,老爷难道忘了?” 郑尚书一下被堵住,胡泰悠长而缓慢的出了口气,却又重新审视这个庶子。倒真叫人钦佩了。见郑尚书铁青着脸色半晌不言语,郑蔚又重复了一回: “老爷,儿子只要胡珊兰。” 来追郑蔚的胡珊兰站在门外,怔怔出神。
第十九章 会试(一) 郑蔚出来看见胡珊兰,诧异了一下,低声道: “胡老爷在里头,你要见见么?” 胡珊兰讷讷摇头,他才拉住她的手慢慢往回走。走到半路,郑蔚停下脚步,回头就看见胡珊兰通红的眼,凹陷的脸颊上满是泪水。他叹口气,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做不做正妻不打紧,终归我心里有你,也只有你。我会尽力读书,若能高中外任,我就带你走,咱们远远的离开这里,只有你和我。若……我也不会叫你孤身置于地狱,我陪你,我们一起,生也好,死也罢,再苦的日子,我们一起熬。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近乎恳求,胡珊兰的心越发纷乱。理智告诉她离开才是对郑蔚好,可情感上却又舍不得。 人这一辈子,能遇见几个肯用命来救自己的人?郑蔚若高中,以他的才学样貌,都可觅一门更好的亲事。但…… 她慢慢回应着,回握住了他的手。郑蔚惊喜,与她十指交握,汲取她掌心温暖。回到小院儿冬儿等在大门外,见胡珊兰就一脸惊色的跑过来: “姑娘!二姑娘来了!” 胡珊兰有些诧异,进去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人。锦衣华服,斗篷下那双细嫩的手里,是一只流光溢彩的鎏金錾花手炉。 “二姐。” 胡瑜兰慵懒回头,不胜风情又淡漠的扫过二人,上下打量了郑蔚几眼后,才同胡珊兰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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