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好,全被他这个妹妹搅了。 龚拓将盏中的酒液灌进嘴中,嗒的一声把盏搁回桌上。 无双觉察出身旁人气不顺,也知道是为什么。其实,她也喜欢单独跟他出来,可是总不能明着丢下龚妙菡。 “给。”她往他面前小碟夹了块鹿肉,对着他眨眨眼睛笑。 “还知道笑?”龚拓顿时没了脾气,脸色缓和下来。 这时,龚妙菡指着中间的一盘虾:“哥,这个虾好吃。” “这个,”龚拓看一眼盘子,随后伸手将上头的最大的一只拿走,“好。” 龚妙菡喜笑颜开,眼看着龚拓就开始剥虾,特意清空了自己面前的小碟。 龚拓剥着虾,红色的虾汁顺着他的手指躺下,很快完整的虾肉剥了出来,他放去手边的小碟,然后拿来第二只虾,继续剥。 “够了。”龚妙菡道,突然觉得亲哥很顺眼。 龚拓眼皮不抬,道了声:“不够。” 下面他又剥了几只,盘里的大个儿虾全被他拿走。剥完虾,他拿起备在一旁的湿手巾,将手擦干净。在龚妙菡的注视中,端起了小蝶。 “谢谢哥。”龚妙菡道谢,伸出双手去接小碟。 下一瞬,手里被塞了一个盘子,正是剩下的那盘虾。 “有什么好谢?”龚拓口气淡淡,视线在妹妹脸上一扫而过,“想吃自己剥。” 说着,将盛满虾肉的小碟送到无双手边。 无双看着他,又看看龚妙菡,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小姑子的关系总要处理好的:“我吃不了这么多。” 龚拓往她手里赛着筷子:“吃罢,妙菡上次吃虾,脸生了疹子,我可不敢给她。” 一旁本来还气鼓鼓的龚妙菡,一听这话倒也记起来了。贪吃的话,万一再起疹子 ,明日还有端阳祭礼,她可不想错过。 想通这点儿,她把盘子放了回去,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一顿饭吃下来,龚拓决定回府。剩下没去的地方,想着以后带无双去,到时候千万避开这个妹妹。 回到伯府,无双去向阳院坐了坐,后面自己先回了新宅;龚拓留在那边,商量着明日端阳节的事儿。 阴雨不停,润得地上泥土松软,让人不由担心明日青竹书院的端阳祭。 浴间早早备了水,无双解了头发,整个人沐进浴桶中。 别的女儿家喜欢在水中洒下香料花瓣,而她只要清水就行。自己一个人静下来,也就回想着这两天,从凌家嫁进龚家,景象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中注定,现在的她似乎又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心动,以及对感情的期待。 泡了一会儿,无双从水里出来,捞起搭在架子上的浴巾,将身子擦拭干净,随后捞起躺椅上的轻薄披衫。 坐上躺椅,正要套穿上小裤,龚拓走了进来。 无双吓了一惊,慌忙将小裤往身后一藏,扯下披衫的下摆将双腿遮住:“你怎的进来了?” “久等你不出去,怕你跑了,进来看看。”龚拓走过来,手摸上无双湿润的头发。 无双耳边钻进清脆的响铃声,确认般的看着龚拓垂在腰侧的手:“什么东西?” “这个?”龚拓手心一松,两条五彩线自他指缝垂出,“明日端阳节,这是给你的。” 彩线编的好看,每条的中间拴坠着一个小金铃,无双听到的声响正是来自这儿。端阳节有带五彩绳的习俗,趋吉避凶,但是多用于给孩童来带。 好似看出她心中所想,龚拓在她面前蹲下:“这是戴在脚腕上的,除了我,没人会看见。” 说着,他抓起她藏在下摆里的脚,托着放在自己的膝上,一条彩线给她系在脚踝上。 她的脚踝细巧嫩白,可能由于拘谨儿微勾着脚趾,他故意拿手指捏了她的小脚趾,便见那只脚儿嗖得收了回去。 “给你带上,你躲什么?”龚拓笑,随后去捞她的另一只脚,抬眼间见她紧抿着唇盯着他,两只手儿紧紧摁着腰下衣摆。 不禁他瞅了眼,隐约的女子两条皙白的腿并着,底下并未有遮掩。他喉中滚了下,鼻息发热,低头继续托起她的脚踝,帮着系上另一根的彩线。 这一回,显然没有系头一根的时候利索,指肚轻抚着她的脚心,感受到了她的微抖。 他攥上她的两只脚踝,两条彩绳衬得肌肤格外嫩白,伴着细微的响铃声,他推着两只脚踝架开在躺椅两侧扶手上。!
第93章 凌子良站在窗边,外面夜色浓重,他拄着拐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左腿渐渐开始僵硬不舒服。 表面上,他不想让两个妹妹担心,总会说腿好不好的随缘,不强求。然而心底深处,是想好起来的,哪怕不如以前的健步如飞,也让他能够自由活动。 不为别的,他是凌家家主,要撑起这个家,让两个妹妹身后有依靠。她们虽已嫁人,夫君人品也好,但这些是他身为大哥该做的。 “大哥,别太累了,过来坐会儿。”凌无然坐在榻上,手一下下顺着胸口,近两日她的反应越来越大,似是有什么堵满胸腔,常常喘不动气。 凌子良回身,下意识将重心放在右腿上:“也不知无双在龚家如何?” 凌无然深吸一气,胸口憋闷稍减:“她从小也跟着母亲学规矩,处理的来。倒是大哥,你去宫里的赏花宴,可都准备好了?” 说着,不由看去他的腿,旁人家那些才子腿脚灵便,大哥这方面落了下处。 “人去不就行了,准备什么?又不是进宫去做驸马。”凌子良笑着,给二妹逗趣儿,知道人孕后心中时常烦躁,对她很是上心。 果然,凌无然忍不住笑出声:“大哥一表人才,怎就做不得驸马?” “莫要胡说,”凌子良脚步一顿,“你这张嘴就是厉害,亏得宏义王能忍受。” “大哥需好好养着,我始终要回北越,这边你和无双都好好地。”凌无然面上闪过惆怅,尽管舍不得,可她有自己的身份,终要回北越。 凌子良颔首:“不必挂心。你在这里住得够久了,该回驿馆了,宏义王整日事忙,还得抽空跑过来看你。大哥看得出,他很在意你,有这样的妹夫照顾,大哥也放心。” “净说我,大哥该想想自己,”凌无然直了直腰,“话说,那个叫小德子的太监,再没来过?” “他?”凌子良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在宫中当值,这处宅子已是凌家,他还来做什么?” 凌无然低头:“正好可以进宫,大哥要不要去看看她?” “你当是去玩儿?”凌子良腿脚比先前灵活了些,腿弯已经能够提起,“科举中,有名誉这一说法。意思是,你先前的老师如何,得到哪位大儒的赞赏……” “亦或,得到皇帝的亲口嘉奖?”凌无然接话道。 这些的确在科举中很有用,主考官在评定的时候,会考虑到,并且看重。 凌子良点头。他知道,要重振凌家,必须先让自己的腿好起来。尽管手里握有乌莲寨,但是最后寨里的兄弟,他并不想让他们继续做匪;而他,通过科举走上仕途,这是最顺当的一条路。 科举严苛,需要家底清白,身体健全。是以,这条腿一定要好起来。 这时,书童走进来:“先生,恩远伯府世子送了信来。” 凌子良伸手接过,手指一夹,将信纸从封皮内取出。 “是无双,”他脸色柔和下来,将信递过去给凌无然,“惦记你,邀你明日去青竹书院散心,那边端阳祭礼有不少有趣之处。” 蔫蔫儿的凌无然有了些兴致:“好,去看看。” 伯府新宅,雨夜里很是安静。 无双双眼沁满水色,半仰的脸儿上一层湿润,紧咬唇瓣,几丝轻嘤自齿缝中溢出。她的双手后撑着躺椅,若不是腰后正倚着靠枕,现在定然整个人后躺下去。可是这样的姿势,也正好对着墙边立着的那面长镜。 水汽袅袅,镜中清晰映照着躺椅处发生的一切。男子单膝跪在躺椅前,正俯首埋在女子的双膝中,镜中是他的后背,衣裳整洁而板正。 “无双。”他气息不稳的唤着她,舌卷着勾进去。 无双仰起脖颈,未干的长发流淌着,顺着后背和柔肩滑下。时轻时重的碰触使她喘不动气,别开脸不去看镜子,下一刻齿关的轻刮让她浑身颤着。 丝丝的水汽,从浴室的气孔中钻出去,融入消失在雨夜中。边上浴桶里的水慢慢凉掉,室内一阵阵的小金铃声,时轻时重,时急时缓。 龚拓起来,手掌托上那截软腰,吻上两片娇艳欲滴的唇瓣,贴合厮磨。将自己刚才品尝的甜美分享与她。又是一番无尽痴缠。 雨大概在后半夜的时候歇了,天幕上隐隐现了星辰。既天晴了,明日的端阳祭礼便会顺利举行。 翌日大早。 无双穿戴好,去了老宅那边。端阳节,她要和宋夫人做一些事情,男子们则会去祠堂祭祖。 要说做什么,不过就是过来一起用顿早膳,喝点雄黄酒。 无双带了几个锦囊过来,是昨日抽空做的,太过紧张也就没有精致绣花,可是坠着的穗子也是相当好看。 “有心了。”宋夫人从托盘上挑了一个,笑着拿在手里端详,“难为你赶制出这么多。” 说着,她往鼻子边一送,一股艾草的味道吸进体内。 无双温柔一笑:“往下天热,香囊没什么大用,也就驱驱蚊虫。” “夫人,你瞧咱世子夫人可真会说话,”秋嬷嬷笑着道,“驱蚊虫是小事,一片心意可是无价。” 宋夫人点头:“说得对。” 她喜欢的攥着香囊,实不是因为多金贵,而是这座府邸中,真正在意她的人没几个。这个儿媳虽然以前有过隔阂,但是人通透,说开之后便不会揪着过往。而她,终于在内宅有了个可以说话商量的人。 往日的向阳院冷冷清清,但凡过来找她的,都是带着麻烦事,次次让她头疼。 无双往托盘上看了看,又道:“若今日谁过来给 母亲请安,剩下的,可给他们分一个。” 秋嬷嬷将托盘收起:“世子夫人都替夫人您想到这些了,我却忘了这茬儿。” “坐着说话,”宋夫人眼中满意,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妙菡是真不懂事,还非得拉着你过去。你也是,以后她胡闹,就别惯着。” 无双坐下,腿根不由疼了下,遂微微皱了下眉:“这个年纪,正是活泼的时候,多看看也好。” “还替她说话。”宋夫人一笑,也明白姑娘家迟早要嫁出去,到时候很多的身不由己。 碰上个好夫君,人的日子就舒心些;碰上个不省心的,一辈子也就这么搭上了。 等了一会儿,龚妙菡来了。小姑娘今天穿得素淡,是书院里的姑娘统一的那种衣裙,头发也只是简单束在脑后,包上一条儒巾,肩上挎着一个浅青色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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