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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的姑娘笑弯了眉眼，宛如娇艳欲滴的蔷薇。她想要去做便去做，他不再会拘着她，实在是爱极了她脸上的开怀。 这厢，帐子内。 一层帐布相隔，溥瀚漠抱着凌无然送进内帐中，随后带她轻轻坐在软塌上。许久与她不曾碰触，如今颇为爱不释手，脸颊去蹭她的额角。 “胡子扎人。”凌无然咯咯笑着，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润，随后抬着眼角看他，在他腿上动了动，找着舒服的坐姿。 “别乱动。”溥瀚漠攥上妻子的腰，制止她胡作非为，额间隐隐冒汗。 凌无然靠在他胸前，凉凉的手儿没有收回来，而是下移，圈上他结实的腰肌，紧绷而有力。她了解他，这些日子没跟他一起，他嘴上不说什么，还哄着她，其实心中也是委屈的罢？是她对他冷淡了。 同样，她也知道他一直对她忍让，哪怕是对他无理取闹，他在意她，也在意两人的孩子。 “这小家伙应当是个不省心的。”凌无然浑身沐浴在滚热当中，却不似之前难受，牵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漠郎觉得，这个孩子是男是女？” 溥瀚漠笑笑，坚毅的面庞此刻全是柔软，眉目一时软化开来：“都好，女儿也好，像阿然这样聪明伶俐。” 他的手贴着平坦的腹，里面孕育着他和她的第二个孩子。 凌无然莞尔一笑，忽的腰身一直，樱唇轻点上溥瀚漠的下颌：“漠郎。” 她重新坐下去，也不知是不是坐下重了些，耳边听见他的闷哼，手掌箍着她的腰更紧。 “阿然。”溥瀚漠追着她的唇，想去索回来，又怕自己动作粗，不小心伤到她的肚子。不出所外的被她躲过，没有得逞。 凌无然双手搭上他的双肩，起身正面对着他直起腰身，两条腿弯起，双膝跪撑在榻上，于他的鼻尖碰在一起。她双手捧上他的脸，低头埋去他的颈窝中，依赖的抱着他。 她明白，这个男人也需要哄的。只让他对她付出，不公平。 自己妻子突然的举动，让溥瀚漠不由嘴角翘高，手掌托着她的腰下，拿捏着恰当的力气挠她的痒痒，便听见一声轻轻嘤咛，紧接着她来挠他的痒，用了力气。 他豁得站起来，像是抱着孩童般将她举高来，随后在原地转圈。 “嗯，”凌无然在他耳边娇笑，樱唇凑去他的轻轻道，“我也想要个女儿。” 孩子，多美好的事情。 溥瀚漠本想下一步行动的手顿住了，正卡在她的胯边，手臂力气松了几分。闻听她的笑，就再也不敢乱动，毕竟她有孕在身需要顾及。 “阿然，你故意的。”他只能恨恨咬牙，丝毫拿身上的小女人没有办法。 能怎么办？这是他好容易娶回来的妻子，要宠着、护着，现在有了身孕，更得好好捧着。 好像看出他不敢做什么，凌无然便无赖对他一笑，环着他脖颈手臂一松，身子往后移开，像一个调皮的孩童。 “喝了，我要喝酸梅汤了。”她冲着他甜甜一笑，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双脚着地。 溥瀚漠觉得自己就要炸开，看着妻子揉揉脖颈，随后在自己面前转身，轻飘飘走开，完全不知他现在的忍让与难受。 “王爷，要不要也喝一盏？”凌无然去了榻上坐下，从小几上端起酸梅汤，“消燥解热。” “好。”溥瀚漠一贯知道凌无然小心思多，现在听着“消燥解热”四个字，总觉得她有另一层意思。 他走过去，接过她递来的酸梅汤，瞅了眼盏内汤汁，哪有什么心思喝？他把杯盏搁去桌角，抓上那只她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柔荑，自己往前一步到了她面前。 “怎么了？”凌无然被人高大健硕的身影笼罩，抬脸疑惑的问。不想下一瞬，她的手被他攥了上。 溥瀚漠身体前倾，另只大掌扣上凌无然柔肩，低着嗓音道：“阿然，你不许戏弄夫君，现在要罚你。” 凌无然坐在榻边，额头擦在他下倾的胸前，知道她怀孕以来他辛苦不少：“你不会。” 溥瀚漠一声轻轻的叹息，勾着她的后脑抱住。凌无然有些憋气，这回也就随着他的意思回抱上他。 外面，帐篷被女官掀开，带进来外面的光亮。 凌无然吓了一惊，无人时候单独对着溥瀚漠，她嚣张又大胆，可是并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拿手推着身前的人，想把另只手抽回来。 可是对方不肯，也不管外面女官会不会突然绕过屏风，就是紧抱住她。 女官站在屏风外，听进内帐轻微的窸窸窣窣，思忖一番退出帐内，只留下端来的水果盘。 端阳节日头盛，青竹山前的湖水微波粼粼，两艘画舫在湖面上游弋。 离着正午已经很近，到时候就会开始端阳祭礼，听说懿德公主也来了，人就在书院内。 内帐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凌无然揉着自己的手腕，鼓着脸瞪溥瀚漠，对方单膝跪在她面前，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人很容易出汗。 “我来，我来。”他气息喷洒出，拿着湿帕给凌无然去擦手，嘴边宠爱的笑。 凌无然随他去，自己也没了喝酸梅汤的兴致，奇怪的是自己现在气息顺了些。 见她不说话，溥瀚漠后着脸皮挤在人身旁坐下：“我看今日祭礼好些的彩头，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挣回来。” “瞧你，堂堂北越宏义王，跟人去抢什么彩头，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凌无然哼了声，手心故意在他衣襟前狠擦两把。 溥瀚漠不在意的笑笑，一把搂住娇妻，满脸心满意足：“不怕，只要阿然你喜欢。” 他一身汗味儿，凌无然鼻子尖，皱着眉赶紧推人：“快去洗洗。” “不用洗，”溥瀚漠把人又给捞了回来，圈在身边，“待会儿出去比赛，还不是一身汗。” 凌无然捏着自己的鼻子，也不明白自己这个男人怎就这么爱出汗。自己的大哥凌子良，就不是这样，温润如玉，身上总带有淡淡的墨香。 “大哥，他还在青竹书院？”她想起同来的凌子良。 溥瀚漠揉着妻子的柔肩，眼睛看着帐顶：“应该在罢，可能和邀他前来的先生在说话。” 说起凌子良，他本不会来这边的端阳祭礼，奈何一位相识的先生给了他帖子，邀他过来。 此时，他人正在书院内，同两位书院的先生交谈，探讨诗词，把酒言欢。说到兴致处，忍不住拍手叫好。 凌子良诗词歌赋样样行，一位先生提议，让他吹笛一曲。亭外不远处，站着几个仰慕凌子良才华的学子，亦是期待的看着。 风光大好，聊得开怀，凌子良自然不好扫人的兴，接过笛子吹奏了一曲。 眼看着快到正午，先生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做，便吩咐书童，先带着凌子良是客房中歇息。 凌子良摆手，道声不用，说两个妹妹在上下等着。 书院的景致不错，矗立百年育人才，处处透着深厚的底蕴。漫步其中，身心皆是畅快。 凌子良往书院的大门走去，那里有一抬步撵。他的腿脚不便，上下山需要别人抬着。 走到一棵槐树下，他停步，让书童先走，自己在后面看看石壁上的前朝名家刻文。 前方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密密麻麻的刻字。凌子良站在下面，手指去描摹着石头上的字迹，眼中满是赞叹。 他觉得手中木拐碍事，干脆扔去一旁，自己顺着石头这么移着步子看。左腿已经有了些力气，慢慢来的话，不会有大碍。 这时，从石头的另一面也转过来一个人，身形细瘦，看着石头上的字，没有半分兴趣。待看到注视石面的凌子良时，人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凌先生！”清脆的嗓音，难掩欣喜。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凌子良从前人的世界中拉了回来，转头时，就看见一个俏皮的身影跑到他的面前，眉眼弯弯，笑得唇角边现出两颗梨涡。 “小德子，”他看着来人，打量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小德子并未穿着太监袍，而是一身普通男儿衣裳，显得肩窄腰也细。 闻听凌子良的开口相问，他先是一愣，而后手挠挠耳边：“是，是跟着公主殿下来的。” “这样，”凌子良知道懿德公主来了端阳祭礼，“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德子笑着，过来扶上凌子良的手臂：“公主在和山长说话，准我出来走走。” “那也不行，”凌子良道，脸上一本正经，“你在宫中当值，切记自己的职责，做好分内之事。” “你的话像个老学究。”小德子眨眨眼睛，内里一股灵动之气，“这段日子我没去找过先生，先生有没有想阿德？”！
第96章 “调皮,还改名叫阿德了？”凌子良笑，声音清朗。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小德子，原本以为与人会再不相见,毕竟太监的身份，余生只能在深重宫墙内。想着也就更加怜悯几分,这样小的年纪,与这里求学的学子差不多年纪，境况却是天差地别。 小德子托着凌子良的臂肘,跟着他的步子,见他视线重新落回到石头上：“我本名就叫阿德,母亲说一心一德,德荣兼备。” “是这样吗？”凌子良看着小德子眼中的亮光，“的确不错。” 既然母亲那样看重他,为何又把他卖进宫里？ “先生一会儿要去哪儿？”小德子问。 凌子良收回目光,眼帘微垂：“山下，想看看祭礼，妹妹和妹婿也在那边。” 小德子点头：“听说很是有趣,不是那午时的祭礼，而是各项有趣的比试。我也想去看看,就怕以我的本事，什么也得不到。” 一阵风来,摇晃着巨大的槐树,枝叶茂密。 凌子良摇摇头：“不要想着贪玩儿，你来这儿是跟着公主，不要出差错。” 平常人家的奴婢犯一点错都要受罚，更何况一个宫里的小太监？ “先生，”小德子停步,仰脸看着凌子良，“若是有一日我离开了皇宫，你愿意收留我吗？” 这个问题让凌子良微微一诧，既然选了内侍这条路，必然是余生全耗在皇宫中，如何还能从宫里出来？ “愿意，”他笑着回她，眼神柔和，“就算是平日能出宫，阿德也可以去找我。” “先生。”小德子声音放轻，也不笑了，只拿眼睛看着凌子良，“你人真好。” 这时，一个女子急匆匆的脚步往这边过来，见到巨石下站在一起的两人，大惊失色，出声轻咳了一下。 凌子良看过去，回来问道：“是来寻你的？快回去罢。” 小德子收回双手，嗯了声：“我回去了。”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木拐，送回到凌子良的手里，这才抬步离开。 走出一段去，小德子回头看，见凌子良还站在巨石下，也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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