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已经备好,但老夫人派来随行的人还没到达,中间空出一天时间。 孙婉清来找申茶,怕她闷在院里再闷出什么病来,希望带她出去散散心。申茶枯坐在房间一天,腿脚都要坐麻了,想起原主父亲就恨得牙痒痒。 琥珀见这么不是办法,也应和着,希望小姐跟孙婉清出去转转。 申茶于是动身前往,孙婉清雇了马车,一路上都想着法子说些其他的话题叫她转移注意力。 申茶和原主母亲没见过,所有与她有关的记忆都来自书里,但自从知道她的境遇,就不由为她感伤。 尤其这个为了原主,筹划很久才将她送离渣爹的举动,让申茶作为穿越者,也不由有些鼻酸。 不管怎么说,她都咽不下这口气,这次回去,自己实力尚弱,最好别和渣爹正面遭遇起什么冲突,但等时机到了,她一定不会再忍辱负重。 申茶这般想着,总有些心不在焉,孙婉清看得出来,因此也不再刻意找话题去聊,反而给她一些时间叫她消化。 不久后,两人在一处寺庙街下了马车,果然不出申茶所料,这地方像是孙婉清会常来的。 不同于之前在化陀山的寺院,这里是在淮城中心区域,寺院两侧就是民房,但由于拜佛燃香的人多了,附近的民房就改为了街巷,不少人在这里做起生意,贩卖香火香囊,以及开了光的物件之类。 孙婉清一边走着,一边向申茶解释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很奇怪,闻一闻香火气息,就觉得似乎神清气爽了一样。而且我始终相信,我的心愿是会达成的,这里有佛祖庇佑,一定能帮到我。” 申茶听着孙婉清的话,点了点头,走进一家小店。 店里挂满了各式香囊,填充有避秽之物,大抵是艾叶、苍术之类,带着草药的天然香气,味道十分清香好闻。 申茶取了几只香囊,拿在手里,付了银子出来,说道:“妹妹,送你一只,我留一只,剩余的我带回鹭洲,挂在母亲灵柩旁,护她来世安稳。” 孙婉清接了香囊,道了句谢,两人随后买了香火,执了香进寺庙拜了一拜。 出来的时候,申茶情绪已经平稳了一些。 几日后,申茶奔波去了鹭洲,进了申府才知道,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渣爹竟然不管不问,连家都不愿回,还说什么晦气之类,给小厮丢了两锭碎银,就说要把申母的后事随意办了。 得知他还留宿在相好的家里,申茶压抑的情绪压不住,几次想找渣爹算账,可理智告诉她,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渣爹见了自己,怕是更想着从她身上掏空银子。 何况申茶现在行动不便,说话也慢,和渣爹对峙不占上风,忍了又忍,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申茶将注意力放回申府,置办了最好的棺材,吊丧下葬,在府中停留十几日守灵,听闻渣爹要刚回府之前,带着琥珀上路返回淮城。 渣爹那段时间被温香软玉迷了眼睛,等意识到申茶回来了,想要拦住逼问她的时候,发觉她已经离开了。 既然不在鹭洲地盘,渣爹也就不便去追了,他回府绕了一圈,看申茶一切打理得妥当,便没再管,拍拍屁股又去找相好了。 回到淮城,申茶仍是素衣素服,带了孝。 等跟老夫人禀明在鹭洲发生的一切后,老夫人心疼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好孩子,难为你了。” . 一晃半年过去,申茶从申母病故的悲痛中逐渐走了出来。 念及手上那间当铺的进项越来越多,于是她带了琥珀在淮城看了几处宅子,可都不甚满意。 宅子满意的,银子不够,银子能覆盖的,宅子不是位置不好就是房屋规划不好,连续看了好几日,申茶逐渐感到失望。 银子没攒够,现在想要离开孙府自立门户,还有点困难。 好在之前签到系统给予的珍宝还没卖出去,她准备去当铺找估价师问问,这些东西该估多少价、卖给谁合适。 这回看的宅子离当铺不远,因此申茶并没有乘坐马车,选择步行前往。 走了一阵,转过街角,眼看就要到达当铺,忽然听见马踏声传来。 一队人马速度飞快纵马疾驰,打头的男子骑一匹棕红色的马,看见申茶躲避不及,忙猛拉缰绳,马匹前腿高高抬起。 申茶速度太慢,即便是这样也无可躲避,被琥珀使劲往旁边拽着,才躲开了落下的马蹄。 申茶吓得心脏扑通直跳,如今摔倒在地,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前头那人没有下马,但仍是皱了眉,斥道:“哪来的女子,看见马匹不做避让?” 申茶捂了有些憋闷的胸口,抬头向上看,男人见着她的容貌,愣了一下。 琥珀很快接了话:“怎么光说我家小姐,这街坊的人都看着呢,你们骑着马匹跑得这样快,早晚是要冲撞到人的!何况我家小姐有病在身,本身行动就不便,遇上你们这般彪悍的莽人,当然一时躲避不开。” 男人本来习惯了居高临下,谁知道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说得哑口无言,顿时不知道气往哪撒,只是骑在马背上左右走动,急躁不安。 片刻后,他不耐烦地抬了抬手:“算了算了,既然你家小姐不是有意,我们也就不计较了,我家公子还赶着有事呢,让开点!” 申茶心脏重如擂鼓,不知道是怎么了,心口仿佛被什么大石头压住,胳膊腿都有些动弹不得。 琥珀见她不大对劲,仿佛是受到惊吓,病情忽然加重了,忙起身帮忙搀扶,一边扶一边抱怨:“你若是真把小姐吓出什么好歹,我家老夫人绝不饶你!” 男人在马背上瞧着,申茶似乎的确行动越来越缓慢,不禁起了疑惑,这是什么毛病,怎么这样古怪。 但听见丫鬟恼人的话,又不禁仰头“嗤”了一声:“威胁我?也不看看我家主子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青色蟒袍的男人纵马上前,及至申茶面前停下,盯着她看了半晌,回头对差点伤及申茶的随从说了一句:“不许胡言。” 随后翻身下马,从腰间的锦袋里取出些银两,对刚刚扶起申茶的琥珀道:“这些是赔给你家小姐的医药费,带她去找位好大夫看看吧。” 申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膝盖的酸软减轻了许多,心脏被压迫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是上次在新岁灯会上突然速度加快那样。 男人虽然和上次穿的衣裳不同,但那种隐约间的熟悉感再次扑面而来。 等琥珀接过银子,她看向对方,担心错过了这次机会就难再遇到了,于是问道:“这位公子,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男人愣了一下,未及开口,方才的随从便冷笑一声,讽刺道:“真是什么人都敢高攀了,想的理由还真是烂俗!刚才遇到的老翁,也拉着我家公子的手,说什么像自己儿子。谁知竟是个逃难来的泼皮无赖,拉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想被施舍些银子呢!” 申茶并未理会这样的话,只是目光殷切地看向眼前的公子,想要讨得一个回答。 她不是希望攀附什么权贵,本来现在也不那么缺钱,但她不能放过这个让自己身子恢复正常的机会。
第30章 男人怔了一下, 说道:“我对小姐没有印象。” 申茶得了这个回答,心思一沉,不知道再问些什么, 忽然觉得双腿又沉重起来。 因为面露艰难之色, 琥珀连忙扶紧了她。 看着眼前并没有远离自己的男人,申茶彻底迷惑了,难道和这个男人没有关系?可为什么刚才腿脚却好了一瞬间。 她思考间, 听见男人声音温润道:“小姐看上去状况不大好,还是赶快去看大夫吧, 我这就不耽误了。” 说罢, 他翻身上马,并挥了挥手, 示意前头行路。 琥珀拉着申茶退到一旁,看见一行人马重新上路,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申茶感到纳闷, 一路上都颇有心事的样子, 琥珀看着, 忍不住问:“小姐在想什么?” 申茶穿梭在热闹的街市, 旁边是热气腾腾出锅的各式小吃的味道,若是平时经过, 她定要买上一些,但现在实在没有心情, 闻着这些味道反而感到烦扰:“我只是在想, 自己的病什么时候会好。” 提起这个,琥珀也有些担心:“真的要先去当铺吗?我们不如先去看看大夫。” 申茶知道, 这病是穿书之症,大夫是治不了的, 因此摇了摇头:“没事,还是先去当铺。” 琥珀无奈,只好扶着申茶过去。 而在两人不远处,一个面目俊朗的男人,带着脚下飞快行进的虚影停了下来。 一旁的小厮早累得喘个不停:“王爷,咱们为什么不做轿子去府衙呢?” 男人展开手里的扇子,悠哉地摇了一摇,头上半点汗没出,说道:“轿子哪有我腿脚快?这正是要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如果官府知道我们今日什么时辰到达,早提前备好了一切应付。料那于知州派了人在驿馆前打探,观察我们几日来的动静,若是出了门,他们便能计算出多久到达,有关赈灾的相关人和资料都会被隐藏起来,如此一来,咱们还怎么找得到?” 这倒是有理,小厮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王爷,那我们快些去吧,我能坚持。” 王爷让小厮歇了会儿脚,铆足了劲力,“呼”地一下窜出老远,他行进速度太快的怪病屡次派上了用场。 因为走得快,他几次帮当今圣上办妥了差事,直接成了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因此淮城有难民流窜进入,事关调查实情并安抚灾民一事,就落在了王爷头上。 只是,王爷速度快到空气都能晃上一瞬。 这可就苦了他身旁的小厮,连续奔跑了几分钟,已经被耗没了力气。 于是王爷只好停下来,叫小厮把手搭上自己的肩膀,这样一行进起来,连小厮耳旁也能阵阵生风了。 小厮牢牢抓着王爷的肩,头一次感觉脚下像踩了轮子般,看着不断后退的行人和店铺,不由感叹道:“王爷真乃神人,步速如此飞快,小的自愧不如。” 说这话的时候,一条小街旁的小摊贩,只看着两个人一动,看不清容貌服饰,一道光影就过去了。 还以为是眼花了,忙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王爷加速的同时,目光瞥向身旁的小厮,道:“只是刚才经过一条巷子,我速度竟然慢了下来,好生奇怪。观察了四周,好像是一支纵马前行的队伍经过,马匹冲撞了人。” 他摇摇头,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些人吧? 不过上次新岁灯会上,也有过速度减慢的时候,片刻之后就恢复正常了,那时候总不能遇上的是同一队人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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