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放下酒杯:“好了,督主和公主的爱情史先结束,怀瑾得到章文君的账本了。” 冷卓君从怀里拿出温良的玉佩交给兰亭:“借刀杀人,懂吗?” 兰亭回道:“烛火燃了没?”
第7章 灭门 “不过督主你当真忍心?”兰亭接过玉佩收进怀中。 冷卓君面露疑惑。 兰亭看出对面人的不解,向其解释:“督主想要借刀的对象可是当朝长公主,更是督主未过门的妻子,纵使公主知道督主所作所为仍然没有采取行动,如今督主仍然要实施借刀杀人的戏码,真的好吗?” 冷卓君并未言语,只是拿起酒壶重新把酒盏倒满,然后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如此急迫的喝酒姿势造就的是辛辣的酒水刺激到喉咙,他没有控制住咳嗽出声:“咳——咳咳!” 酒水很辣,辣的他嗓子眼生疼,生理盐水不受控制朦胧了双眼,敛去几分锐力,右手握拳拍着胸脯,另一只手死死握住桌边,青筋绷起。 兰亭浅眠一口酒,叹口气,放下酒杯,拿过空置的茶杯先用清水涮涮茶杯,倒掉浑水,添上清茶。 好一会,冷卓君才缓过神,抬手擦去眼角溢出的泪花。兰亭将盛满清茶的茶杯递给冷卓君。 清茶下肚,缓和了嘴里的苦楚和嗓子的疼痛。 但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握着茶杯。 良久后,兰亭看着他说道:“冷督主咎由自取。” 冷卓君抬头看了兰亭一眼,久久不言。 窗外暖光清晰的将楼阁桥梁的倒影映射在石砖上。百姓三三俩俩围坐一圈,饮茶喝酒说闲话,余光倾斜暖阁中分布阴阳,面上不辩,唯有白玉散发微光。 长安城从来不会有寂静一说,由甚是临近元宵佳节,街道上喜气洋洋。特色花灯伴随烛火显现出不一样的花彩,幽深江道上摆放起各色龙船,随着柱灯的光芒下形成一番盛景。 最耐不住性子的是孩童,孩童手拉手奔跑在街路上,凡是支起的小摊前都有个老虎头帽,随着摊贩的视线下移是一双圆溜溜的黑色眼睛,像葡萄一样。 恩恩爱爱的伴侣,夫婿会为他们的娘子选取一只簪子或钗子亲手戴在发髻上,或是选买一盏灯,漫步上桥相守望景,或是双双将河灯放入河上,看着它随波逐流。 望着明亮的景色,刘清逸站在楼格外的平台上,注视着远处的灯火。 那是万家灯火,是喧嚣人间。 是皇宫不会有过的盛景。 风吹起衣角,刘清逸负手站立,明艳的五官上看不到表情的变化。忽然从身后传来呼唤:“公主,小柒可算找到你了!” 铃柒明显是跑过来的,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红晕,白皙的额头上遍布汗珠,大口喘着粗气,每次都想要说话可都被不顺通的气息阻止,无奈只能叉腰来捋顺呼吸。 “慢点,主子都不急你着什么急,”刘清逸拿出帕子递给铃柒,“擦擦额头。” “多谢公主,”铃柒接过帕子却揣进怀里,拿出一个旧帕子胡乱擦了两把额头,迫不及待道,“公主刚才驸马爷来信说邀约公主去城内游玩,弥补落梅园的歉意。” 弥补歉意,他到说得好。 面对铃柒亮晶晶的双眼,刘清逸说不出拒绝的话。抬手摸了摸铃柒的脑,就在这时窗外闪起声响,二人抬头一看,竟是燃放起烟火。 铃柒欢快跑到台边,双手放在栏杆上,亮晶晶的眼睛密切观望:“不愧是要做元宵灯会,连放三日烟火,公主快看猫咪烟火好好看!” “不不,还有还有那个兔子,海棠,快看是鞭炮!太美了……公主这可比塞外好看多了,真安心,我最喜欢热热闹闹了。” 铃柒清脆的女音是刘清逸在边关唯一的乐趣,可以说没有铃柒,她绝对会变得不一样,少女的活力永远能令人着迷。 刘清逸站在一边,密切注意少女的安全,直到第一阶段的烟花绽放完,抬手揉了揉铃柒的头:“我们去找驸马吧。” “找驸马去喽。”铃柒拉着刘清逸的手迫不及待向外边跑,而刘清逸就像是宠溺孩童的大姐姐,任由对方一切。 走进楼阁时刘清逸的余光似有似无看向角落,跟着铃柒离开暖阁。 有一双眼睛密切注意二人消失的身影,直至确认二人离开皇宫,一身黑衣的蒙面人从楼阁角落冒出,跳向另外一边快速消失。 神秘人离开的方向位于南方,而顾恩侯府就在南方,位于城内尽头,偏偏府内除顾恩侯,其余人等皆留府内。 长安城内灯火通明,顾恩侯府城墙上挂着用来照明的纸灯笼,身披软甲的侍卫手持长刀立于门前,目光严肃。 忽然有风袭来,灯笼随风飘动,就在这时“扑腾”一声从身后传来,惊得侍卫持刀转身对视一眼,缓慢向前走去。却见一盏熄灭的灯笼静静躺在草丛里,蜡油散落在地上,一人用手里的刀剥开草丛发现灯笼是被一块石子打落的。正说着另一人忽然转身却见身后空无一人仿佛刚才听到的动静只是个假象,正当他提着刀向前走。 一声闷哼从身后传来,随后就是物体坠地的声音,侍从犹如受惊的兔子猛地回头就见同伴已然倒在地上生死不明,还不等他有所作为忽然倒在地上,一柄短刀插进脖颈里,鲜血缓缓流出。 数个黑衣人鱼贯而入,他们训练有素,翻墙而入悄无声息,精准偷袭每一位看守者,可怜的侍从还未反应过来就深陷血泊当中。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杀人了!” “不要过来!” “放过我的孩子!” 一时之间惨绝人寰的尖叫求饶响彻整个府邸却因绽放的烟火而无人知晓。 这群杀人如麻的恶魔全程无交流,精准下手砍死杀死一个个活口,就像是被训练好的傀儡麻木完成杀人指令。 这场屠杀只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除了章文君其余人等全部命丧黄泉。 待收回染血的长刀,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随手扔在血泊中,跟着其他黑衣人一起踏着轻功消失在夜幕中。 与此同时,冷卓君将手里的信纸碾成碎屑任其随风而去。 忽然眼前视线被拦住,定睛一看是个酒红色圆盒的胭脂,拿着它的人这样说:“冷督主觉得色泽如何?” “饱满纯正,适合提亮,对肤色白皙的人十分受用,而且味道也不错,”冷卓君接过胭脂看了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刘清逸点头,看向胭脂铺铺主:“这胭脂我要了,多少钱?” 铺主说了一个数。 刘清逸将钱交与对方,回头就见胭脂盒被一只白皙的手托在掌心。 冷卓君本以为对方是买给自己或是友人,没想到他眼睁睁看到对方用手覆盖住自己的手指使其向里握,将胭脂盒握在掌心里。 “长公主?” 手上传来的温度竟有灼烧感,不然他为何会感觉比往日还要热。 他能面对假惺惺唯独害怕真温暖。 “给你的小公公,”刘清逸收回手,“落梅园的所作所为是本宫的不对,原想邀你共赏梅花,最终却不欢而散,本宫想借着这机会对你表达歉意。” “长公主不必如此,小人虽心胸狭窄但……”还未说完的话就被刘清逸打断,“如此好日子,不要说些丧气话,多年来本宫都在征战许久不曾感受到城内喧哗,冷小公公可要带本宫好好玩玩。” “……长公主说的是。” 冷卓君将胭脂揣进锦袋里。 “长公主——”刘清逸看了眼冷卓君,后者这才改口,“清逸。” 俩人步子很快,然街上游人重重,没一会儿他们就被人群挤到另外一条街上。 碰巧这条街还是靠近江边那条街,游舟的船静静停靠在岸边,各种璀璨夺目的烟花绽放在天上,明亮连串的小灯照亮江面引出路途,是元宵灯会时最好的观赏地点,每到这时百姓早早赶来抢占地盘,只为看得一手好烟火好景色。 虽是出身帝王家,又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到底还是个女儿家,虽不至于屏息凝神,却也目不转睛。 “要是百姓安居乐业,和平喜乐本宫就知足了。” 刘清逸看向空中,感叹道。 “清逸……”冷卓君看向她,碰巧刘清逸也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就转回头,注视江面,“出生帝王家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满目疮痍,许多的得得失失于本宫而言无法避免,从出生起本宫就在抗争。帝王凉薄,人心惶惶,本宫从未想过与当今世道共情,然出生在世道不自主前进只能成为世道的牺牲品……想想本宫活了十六年,也活不明白。” “比起清明者本宫更想当个愚钝者,这样就不必担心会深陷淤泥纵使拔出也会留下泥点。” 冷卓君没说话,就在旁听着刘清逸的喃喃自语,他不用仰头就能看见漫天烟火,嘈杂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他却仍能清晰辨认出刘清逸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却又重新闭上。 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眸光微闪,眼神迷茫,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确定了。 堪称盛世的景色在他眼里是一片漆黑,他是不是做错了,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烟花很美,却也短暂。刘清逸惋惜的看了眼燃尽的烟花,对上一脸复杂,她暗暗叹息,命该此既然逃不过,不如先享受当下。 “小公公,再不走就该找不着贪玩的小丫头了。” 刘清逸冲着冷卓君伸出手,笑容明亮璀璨,那瞬间他又看到了火花中明亮璀璨的少女,情不自禁握住了那只白皙的手。 “久等了清逸。” 聪明人懂聪明人,冷卓君握紧手心里的手,哪怕只有一次能顺从本心,也好。 俩人牵手漫步在街上,此时的他们不是太监,不是长公主,只是一对在城中游玩的平凡伴侣。 脸上含笑,走进黑暗。 时间转瞬即逝,第二日人心惶惶,只因城内南方的顾恩侯府被一夜灭了门。 而凶手画像早已被张贴在城墙上。 百姓凑着份子想要一睹凶手真容,究竟是何人竟罪大恶极,公然在京城犯下滔天罪案,然而一见无不大吃一惊。 就见上面写着六个大字。 灭门者。 刘清逸。
第8章 问心 长安城内风波四起。 顾恩侯府一夜之间惨遭灭门,除了章文君,竟是无一人生还。 府内人均是被一刀割喉,凶手手法干脆利落,因为顾恩侯府是长安城的经济脉络,怀疑是被人觊觎因而导致祸事,然而经过检查发现府内金钱珠宝未被盗走,排除盗宝杀人。 这不免又让人怀疑起凶手作案时间,然凶手却是趁着顾恩侯外出执行公务时潜进府内进行杀戮,可见他们对章文君的日常了如指掌,知道在对方出去后才进行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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