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满是震惊的看着裴渊,两人四目相对,她看着他眼底满是如水般的情意,眼中只有她一人。 此时明枝的眼中满是酸涩,她的眼角泛着盈盈的泪光,扑在了他的怀中,呜咽地说道:“你怎么能对我这般好。” 裴渊却轻抚着她的头顶,带着磁性的嗓音,凑到她的耳边,耳语道:“那娘子可愿意原谅为夫。” 明枝感受着裴渊温热的鼻息呼在了她的耳畔,一瞬间她的心中便砰砰直跳,就连脸颊上也满是绯红一片。 带着羞红的脸,轻轻地点头。 倏然间,她瞬间离地后的失重,使得明枝心尖慌乱,才发现他横抱起她,明枝赶忙环着裴渊的脖颈。 明枝才知自己又被他逗弄了,嘟囔地说道:“我可值千金,你切莫把我摔了。” 那人却她的头顶发出爽朗的声音,应道:“夫人之命,为夫怎敢不从。” -- 行至花厅之后,裴渊便把她放了下来,此处便是拜堂之地。 红色的薄纱以及绸缎布置在花厅的四角,就连桌子上也满是苏绣制成的红色织品,立式的琉璃灯盏上也蒙上了一层红纱。 入目便是满眼的红。 在庭院中丝毫不惧的明枝,在此处却有了仿若游子归乡那般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她谨慎地轻抚着面前的一切,成对摆放的小臂粗的龙凤喜烛,以及象征着美好寓意的成对拜摆放着的桂圆,花生,红枣以及石榴。 忽然在这堆物什其中一张洒金红纸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分明是昨日她与裴渊一同书写给李汝的婚书,那字体便是簪花小楷之中带着些裴渊独属得潇洒之意。 当初因着沾染了墨点而被裴渊收了起来,她自己又独自书写了一份给了李汝。 明枝细细端详了一番,上面却是丝毫都没有墨迹,就连装裱的工艺都是上乘。 原来昨日骗她皆是为了今日,她紧攥着木框的手指却在泛白。 胸脯却在止不住的起伏着,鼻头发酸,泪花便止不住的往下流,原来裴渊背着她做了这般多的事情。 裴渊看着明枝满脸都是泪痕,拿着桌上绢帕,轻拭着她的眼角,柔声说道:“莫要哭了,我们该拜堂了。” 因着两人的父母的身份皆是敏感,他们便以天地为媒,在喜婆满是欢喜的话语中朝着天地再三叩首。 “礼成,送入洞房。” 明枝察觉到裴渊再次横抱起她,心中泛出的幸福都要溢满整个院子。 -- 正红色的帷帐仿若流水般垂落在地上,成对的龙凤喜烛在默默燃烧着。 而明枝被裴渊缓缓地放在了床榻上,她发冠上的流苏已然垂至脸颊两边,显现出她绯红的脸颊。 而裴渊眉眼之中却满是端详,他看着明枝羞怯的脸颊便知晓了今日这简单的成婚,便会使她更加死心塌地地跟在他的身侧。 两人的距离靠的如此之近,明枝甚至闻到了裴渊身上散发的檀木香,想起方才的礼仪结束后,她已是裴渊的妻子,软糯地小声说道:“夫君。” 说完后,便愈发害羞地把头埋在了裴渊的颈窝。 裴渊自是知晓今日只不过是演给明枝的一场戏罢了,她喜欢,那他便陪着她演下去,但正妃的位置却是不能给她。 若是一旦出事,那政治上的姻亲同盟可是比这虚无缥缈的情爱更加值得。 但既然登场了,他便要继续演下去。 裴渊亲吻着明枝嘴角,捏着她的下颌,使她那双杏眼与他对视,柔声说道:“你不记得以前的往事了,那我便再说一遍。” “枝枝,是我心之安处,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裴渊的这番话使得明枝的情绪越发激动,心中的小潭仿若被天外飞石一般,荡起的涟漪都要溢了出来。 明枝看着裴渊的眉眼中满是情意,她知道自己已经陷了进去,她可能再也离不开裴渊了。 世人皆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明枝心中似是下定了决定,她趴到了裴渊的身上,尝试着亲吻着他的嘴角,绯红的眼中满是莹莹的闪光,她悄声说道:“殿下便是枝枝一辈子的夫君。” 裴渊深邃的眼睛逐渐愈发漆黑,他回吻着明枝挑逗的唇角,明枝的这一番话便是如了他的愿:“定不会负了佳人的一袭话。” 明枝还未应,她那泛红的唇角便贴上了白玉冰凉的物什,还未等她询问一番,那火辣的烈酒入了喉。 她被呛得猛地咳嗽,而裴渊却是爽朗地笑了出来,他给自己又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这合卺却是不得不饮。” 而明枝的酒量微浅,这般烈酒已然醉了。 在亲吻之中,裴渊唇齿之间的烈酒仿若又灌进了她的嘴中,她噙着泪花满是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世人皆道:“芙蓉帐暖度春宵。” 这整夜的喘-息声竟是使得明月都藏在了云雾之后。 -- 裴渊虽然一向温和待人,芝兰玉树,温文尔雅,但床笫之间的占有欲却是极强,甚至都带着些许粗暴。 两人在天边既白之时才将将入睡。 辰时刚到,明枝便被帷帐外说话的商谈声吵醒了,她迷离的眼睛懵懵地看着头顶绣着芙蓉的正红色帷帐。 她的身子仿若被马匹来回踩踏一般酸痛,就连伸腿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连嗓子都是沙哑。 还未等她唤人,裴渊披着白色的寝衣便掀开了帷帐,看着他的身上满是自己的抓痕以及被咬破的嘴角,她轻咳一声,便害羞地扭转了脑袋。 已然经历了这么多次,明枝依然会秀红的脸使裴渊不由地轻笑道:“枝枝可是看到了自己的罪证。” 裴渊缓缓地扶起明枝,让她坐在自己的膝间,依靠着他的胸膛:“可是累极了。” 明枝颔首,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疑惑地问道:“殿下怎么起这般早。” 尽管与裴渊结为了夫妻,但明枝仍是不适应叫他夫君,仍旧唤他殿下。 裴渊狭长的眼睛微闪,几案上端起一碗参汤,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喂给明枝,无奈地说道:“昨日喜娘说,这边成婚第二日便要去京郊的明月寺中给掌管姻缘的神仙敬些香火,但我想你身子这般乏困,那便算了。” 裴渊劝阻的话却激起了明枝的意愿,她紧握着裴渊冰凉的手,眼中满是祈求道:“殿下,我们去吧。” “那你的身子。” 明枝自是不怕,逞能地说道:“自是可以的,殿下我们去吧去吧。” 裴渊似是被明枝磨得也没有了劝阻之意,便应了,赶忙唤了文舒备好舒适得车马以及吃食。 --- 深山的树林高耸入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细细碎碎的洒在山中的石板路上,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如同丝竹般,传入他们的耳中。 在石板路的深处,便是明月寺的所在地。
第二十八章 在距离寺门还有些许距离的时候, 窝在裴渊怀中补觉的明枝似是听到了车窗外的说话声。 她迷离的眼睛看着裴渊,小声地说道:“殿下,发生了何事?” 裴渊左手轻抚着明枝的后背, 右声缓缓拉开车窗帘子上的一角,见着那位扶着夫人的郎君, 他的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声音却仍旧温和地说道:“莫怕,待我前去看看。” 而江南总督李言却是分外恼火, 原本今日便是难得的吉日, 说好要与夫人一同去明月寺祈求姻缘顺遂,以及儿女平安康健。 谁料这车架刚踏入山门, 车辕便因为老化而断裂, 如今这般情形,是既回不去, 去寺庙还有很远的路途。 因着明月寺距离京郊甚远,一向有所求的人们也不愿来此处, 走投无路的李言只得让夫人先从车厢下来。 刚欲呼唤一番, 便遇到了一座没有挂着府邸名称的车架, 还未等他开口求救, 那里面的人便行了出来。 那人面容之中满是疑惑,却带着一丝震惊,温和地问道:“李大人可需要帮忙?” 在着狭窄的山路中遇到定是有着些许阴谋,李言沉浸官场多年, 便暗暗猜测了这位三殿下意图拉拢之意。 但他一向不忍让夫人受苦,他眉眼微沉, 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说道:“竟是三殿下, 是下官失礼了。” “大人客气, 我见您这车架出了些问题,不知大人要去往何处,我的马车还能带您一程。” 这句话由裴渊说出来,那是他善良好客,若是他说出来,便会欠了三殿下的人情。 李言如是说道:“下官的内人一向爱些风花雪月的玩意,意欲去明月寺游玩一番,谁料这车竟然出了问题。” 裴渊的眼中瞬间闪出一抹亮光,随后眉眼之中又满是羞涩,轻咳了一声后,脸颊竟然也变得绯红,他不自然地说道:“我,我今日也是,去此处,夫人可以与我的爱人一同坐在车中。” 我的爱人? 李言见裴渊的脸皮竟然如此的薄,宛若他当年一般,虽然对他的目的仍存了些许的疑虑,但防备却减轻了几分。 明枝简单地梳妆打扮之后,便再次见到了李夫人。 那位在李汝婚宴上被苏侧妃刁难的夫人。 她欣喜地牵着她的手询问道:“夫人可受到了惊吓,自从昨日一别,也不知您身子怎样。” 李夫人一向不善言谈,但明枝却又是个能说会道的,车架才刚刚行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在车外骑着骏马的两位便听到了此起彼伏,仿若银铃一般的笑声。 李言对裴渊依旧存着疑虑,试探地问道:“里面那位可是殿下的正妃?” 裴渊眉眼微低,沉声道:“不是,但我大抵不会娶其他的女人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李言与他的妻子,自幼相识,正所谓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就连感情也一直很好。 裴渊此人看着满腹心机,竟是个痴情之人,李言对他的印象便又好了几分。 而后在路途中,两人或多或少的谈论起朝中大事以及边关问题,李言竟是惊奇地发现,这位殿下深藏不露,竟是一个有大才之人。 既然这位殿下刻意接近,那他从江南带来的那事,这位殿下兴许能解。 李言便默默地等着裴渊话锋一转,相约下次见面。 但裴渊的话语中皆是京中的风土人情以及应当注意的习俗礼仪,看着明月寺的大门已然出现了两人的面前。 裴渊竟是没有一份要挽留亦或是再私下相约的意思,甚至还有礼的告别,他只得轻咳一声后,应道:“殿下慢走。” 李夫人却是被明枝讲诉的话本故事吸引到了,两人只得依依不舍地再见了。 看着裴渊和明枝的背影渐行渐远,她凑到自己的夫君小声说道:“相公,你看明姑娘头上的那个红色发带,我在车上轻瞟了一眼便识得那是男子成亲时的发带,看来这个三殿下当真是极其的喜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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