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早被李禅身上的热气蒸出了一身汗,脖子又酥又痒,语气却很坚决:“不行就是不行,这是医嘱!你伤口刚黏好,还留了这么多血,不可以!” 李禅呼吸更急:“可、可……”此刻他心头欲火如炽不能自已,他再次将云黛搂入怀中,软声求道,“我想要你……” “我知道,给你吃的药有一定的催情作用,但你现在不可以!”云黛捧住李禅的脸,表情愈发严肃。 李禅只觉云黛的小手又软又暖,在她掌中便升起无限的心安,李禅眼神有些迷离,甚至神志都有些不太清醒了,他强打精神问道:“你说什么?” 云黛看着李禅逐渐失焦的双眸,知道药性已经发作到巅峰,之前给他吃来止血的药叫天王保心丹,药力极为刚猛。起效之初药力调动全身气血,人会宛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但毕竟只是药力的作用,随着药力不断发作,人会逐渐宛如醉酒,各种欲望会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特别是情欲。 云黛望着李禅柔声说:“你要乖,要听话,你是李禅啊,不能被药力左右对不对?” 李禅环着她,闷声说:“可我现在不想听话……” “我马上就要回去上课了。”见李禅仍抱着她不放,云黛佯怒道,“你不听话我就生气了,以后再也不来给你瞧病了!” 李禅似乎瑟缩了一下,接着真的放开她乖乖坐回榻上,手却紧紧抓着她的袖子:“你不要生气,我听话,我听话。” 见他乖巧的样子,云黛心都快化了,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当得吴王,半点儿王爷的威严都没有。 云黛见他委屈又别扭的样子,喜欢得不行,凑到他脸颊边啄了一下:“乖,要遵医嘱!” “那什么时候……”李禅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他心中暗骂:李禅李禅,你何时变成这样一个急色鬼! 云黛看他复又涨得通红的面庞和耳朵,憋着笑:“这得看你恢复的情况,好好按照医嘱呢,好好吃肉、好好休息,正常来说一个月左右便可恢复了。”看到李禅眼睛亮了,云黛一转话头,“但有没有好,我切过脉才算!” “嗯,”李禅摩挲着银匣上的云纹答应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受控制,眼前也开始混沌起来。 云黛拉着李禅的手,红着脸:“那,我回去上课啦,我答应崔博士看过你以后,要回去上课的。” 李禅将脸放在云黛的手上,他说出了一句自己都想不到的话:“等我睡着再走。” 云黛看着他复又苍白起来的面庞 ,这样的李禅看起来可怜又脆弱,云黛心中一窒:“好啊。”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李禅环着云黛,心中安定无比。与云黛在一起的这两个月,是他三年来最快乐的日子,随着对小铁牛的了解不断加深,她的倔强、见识、聪颖还有刻苦,她展现出来的一切,让李禅越发确定,往后等太子还朝,王廷安伏法,等小丫头成为他的王妃,那时两情缱绻、诗书琴箫为伴,将是何等神仙般快乐的时光。 李禅入睡的速度比云黛想象中快多了,他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 他睡着了,云黛反而不想走了,今天的李禅憔悴又脆弱,还特别的幼稚。想起两人刚刚亲吻的画面,云黛忍不住小脸绯红,咬唇暗想:不止幼稚,还特别坏! 看着李禅愈发清癯的面庞,云黛暗自打算:等给爹爹报了仇,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一定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郑楚见云公子蹑手蹑脚从房里出来,忙问:“殿下如何了?” 云黛小声说:“殿下睡着了,我在房里焚了点安眠的香,加上之前的药性,没人叫他应该是不会醒的。” 郑楚忍不住说:“因为云公子的事儿,殿下这两天都没怎么合眼,本来以我不该多嘴,只是云公子不可再如此了。” 云黛脸一红,点点头:“那我回去上课了。” 郑楚想起了李禅的吩咐:“那薛公子那边怎么说?” 云黛想了想:“我去通知子华,安排妥当了,我让冯三稍信回来。” ——国子学—— 从遇真宫回程不比去的时候有李乐陪着开路,按辔徐行等回到国子学已经快要申时了,云黛看看时间,下午的第二节 课已经上了一半,紧赶慢赶的跑到下舍的学寮,进门一看,立时怔愣了一下,云黛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跑错学舍了,因为属于她的座位上赫然坐着一张青面——杜确。 云黛连忙退了两步看了看门口的牌子,是下舍没错啊,而且薛岳也在里面,狄羽也在那里闷着头……那杜确怎么跑来了? 她正惊疑不定呢,杜确他们已经先看见了她,杜确本来正和薛岳说小话,见云黛回来了,连忙朝他招手,做着口型‘易之,快进来~’。 他们这般作态,堂上上课的博士自然看的分明,看了几人一眼,对着云黛一抬手,示意他快点进来上课。 国子学不比别处,多的是手眼通天之辈,吴王被河南府尹打破头的事儿,一中午的功夫已经传得上下皆知,就连云非墨被晋王拉走给吴王看病的事儿,也是传得人所尽知。 这节课的博士来之前就已经听崔衍说了此事,原以为这云非墨既然有机会接触吴王这样的天潢贵胄,自然是应该多加联络,今天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此时见云非墨过来上课,既觉欣慰,又有些好奇。崔衍可是说吴王伤的不轻,一众太医 束手无策,居然还要请外面的医者来帮忙,这本来就能说明一些问题了。但是这才什么时候,云非墨居然就没事人一样回来了。 那博士忍不住问道:“云非墨……吴王殿下伤势如何了?” 云黛刚走到半路,见博士提问,连忙转身恭恭敬敬答道:“殿下的血已经止住,应该是无碍了。” 博士点头道:“好,那你回座位上吧。” 这节课教的乃是律学,专门教《夏律》与《夏律疏议》,目的就是让国子学这些未来的官员们对于朝廷的律令、刑名都做一些了解。 本来国子监下面还有专门学律的律学堂,专门学律学的也都是出身较低不能参加正常科举的人,这才去参加专门的律学考从吏做起。也因为这个原因,国子监的学生对于这门课实在是不太看得上眼,甚至比不上同样是下四门的书学、算学这些课程。 书学练书法,一笔好字是士大夫的门面,算学因为户部的关系还有些地位,可律学呢?就算去做亲民官,谁身边没有专门的刑名师爷? 而且断狱治讼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决定升迁与否的不是你断狱断多断得好得,相反,考课最高的是“敦教化,无讼狱”,这样一来那个正经考科举的愿意学律学? 要不是王介大学士坚持认为,大夏以儒教治国,敦教化导人向善确实不错,但世有恶人,严刑峻法也是彰显教化的重要手段。所谓商申之学虽不可恃,然法理不可偏废。身为官员却不明律令,怎能治国牧民?这才硬加了律学课。 不过也正因为律学的特殊性,朝廷中真正精擅律学的无一不是律吏出身,现在的大理寺卿汪直、刑部尚书严厉之、御史中丞冯谏,作为大夏司法系统最高的官员,连他们对于律令都无法做到十分“精通”。 再说了,国子学也不可能让这些三品大员过来上课,所以国子学的律学课老师除了编修律令所的文官来宣读律令之外,主要教学的老师乃是平时有实判经验的律吏。 像今天这位就是来自大理寺的。这也是整个国子学唯一不是“官员”的博士。 这个出身,使他对学生毫无约束力,一般的学生尊重他,仅是出于学生自身的修养和矜持。 杜确见云黛过来,忙往旁边挪了挪,给云非墨让出位置,不等他坐下,杜确就急忙问:“你见到吴王了?他长得如何?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第335章 吴王长什么样子 云黛给问的莫名其妙,反问道:“杜兄,你不是上舍的吗?怎么跑下舍来了,你那儿不用上课啊?” 杜确解释:“上舍跟你们这里不一样,我们除了基本的儒学训诂还要必修之外,大部分课都是选修的。今天下午的几门课,像地理之学、典章之学我都可以免修的……” 上舍的“选修”不是想选修、免修就可以的,想要免修必须得拿到该门课博士的免修条子才行。而拿条子的条件就只有一个:你是第一名,而且完全达到博士的水准! 不过杜确说这话并不是想炫耀,他急切的看着云黛,“哎呀,不跟你扯这些,你快回答我,吴王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长得和白马寺里的毗卢佛一模一样?” “啊?”云黛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薛岳也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呢?” 本来么,哪有这么问的?从来只有供养人要求照自己的模样塑佛像,哪有人长得像佛像的? 杜确急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啧,你们这都不知道吗?吴王号称佛子皇子,因为什么?还不就是当年青唐国与我们大夏争河西,数度为卢太尉所败,遣使求和,可是青唐使者进了京城之后又拉不下脸来,当时闹得挺僵的,陛下差点就要当廷杖杀那使者了……” “对啊,”这段故事云黛清楚得很,“当时吴王才十六岁,就献计说青唐国举国崇佛,如果我们能在辩经中折服他们,他们自然就臣服我们大夏了。辩经时,吴王妙语微言,将青唐国那个什么国师说得哑口无言。” 薛岳没听过这故事,他只听说吴王贤明,没想到还有这种传奇故事,兴趣一下被勾起来了:“这么厉害,然后呢?” 杜确摇头晃脑:“然后神奇的部分来了,那个国师不仅当场认输,还对着吴王跪拜不止,说是吴王长得就跟他们青唐国大庙中所供奉的毗卢佛一模一样,定然是佛子转世,这才能生具慧根、口吐莲花。这样一来,青唐国低头认输,跟我们大夏定下盟约,永远以叔父之礼待我大夏。陛下这才御口亲封吴王为佛子皇子的。并以毗卢佛忿怒伏魔相之名‘李禅’唤之,为的就是能够震慑青唐,永无二心。” 薛岳听得啧啧称奇,也好奇起来:“易之,他真长得和佛像似的满头螺髻的?” 云黛心说:这事儿哪有什么神奇的,不就是青唐国军事上打不过卢太尉,嘴上又说不过李禅,不得不借坡下驴,找个由头服软么?说到底还是咱们大夏国力强盛,要不然别说你长得像,就算你真的是也没用处吧。 但是看杜确和薛岳一副一探究竟的认真样子,也不好说破。 她来洛阳一个多月,还没来得及去白马寺,自然也没见过里面的毗卢佛。但是 铜驼寺的毗卢佛她可是见过的,她回忆了一下毗卢佛那副雍容悲悯,垂目含笑,满头螺髻的模样,又想起李禅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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