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州掀开她的盖头,低声道:“我是因为你骨子里流着的血液憎恶你!因为你的姓氏憎恶你!你骨子里流着的皇门的血液!傅云偲!”
第181章 药不行 “驸马息怒。本宫会善待你的。”云偲因他莫名怒火而感到冤枉,她才十六岁,他比她大近十岁,她虽是庶出,可是她母妃特别宠爱她,她没有听过这样羞辱人的话,尤其这羞辱的话来自于她的意中人。 他或许不记得她十岁那年发疹子,好多公主皇子说她丑,大理寺卿把那些奚落她的人赶走的事情了,于他是举手之劳,于她是过目难忘。他的长相极为温润,符合她对驸马的审美标准。她娇生惯养习惯了,说话间也有公主的骄傲在。 外面皇宫的人在等待礼成,催了几回,验身的老嬷嬷等着检查云偲破身了没有。 “我不会碰你的!没有感情基础,我和你做不了夫妻之间的事情。对你对我都是不负责任!”蒋怀州远远地立在墙壁那边,温润的面颊布满嫌恶之色。 傅云偲是君上压制他的工具,使他时刻被提醒自己在傅景桁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傅云偲是他蒋怀州的奇耻大辱! 傅云偲从小窗望出院中,看见那等待验身的老嬷嬷她也相熟,张嬷嬷常去她母妃身边打打秋风,得些赏银,“驸马你莫烦恼。我虽然想碰你,但是不会强迫你。” 蒋怀州语塞,姓傅的都这么傲慢。 “今日之事本宫来想想办法吧。你别着急。”傅云偲被抬来蒋府拜堂时,路上她的乳母临时抱佛脚给她讲解了一番洞房细碎礼节。 在轿子里塞给她一个绣工精致的绣着春宫图的香囊让她观摩,图案上男人宛如要拎着两脚撕掉女人,嬷嬷告诉她若是驸马这般对她,让她不要慌张,只见些血腥就是,问题不大。 云偲吁了口气,好在驸马不想拎脚撕她,那画面实在不敢恭维,不相熟可不能乱来,从抓蝴蝶到看春宫,她一天内经历了太多。 她从桌上拿过匕首,拉过蒋怀州的手,将他食指切了道口子,使血迹滴在帕子上,顷刻间晕出点点赤红。 “嘶...你割你自己啊!你割我干什么。”蒋怀州对云偲越发厌恶了。 云偲轻咳,“本...本宫怕疼。” “我不疼吗!”蒋怀州厉目相对。对文瑾他可以以身试毒,被云偲割手指他觉得吃了大亏。 云偲把自己嫁衣脱掉,只留中衣,对蒋卿说道:“你也把婚服脱了吧。让老嬷嬷进来查验了。你包那么严实,和春宫图上相去甚远。” “住口吧。金枝玉叶!注意你说话涵养!”蒋怀州对云偲没有任何好感,一个看春宫图的女子,能是好女子吗!但她说得有七分道理,蒋怀州便将外衣扣解开一颗,剩下死活不肯解了,别扭死了。 云偲说道:“你扭捏什么呀。快点吧!外面都等着呢!” 蒋怀州倒被她催得心慌,便将外衫衣扣尽解,如受到莫大侮辱,然后开了门让张嬷嬷进来屋内。 云偲将喜帕递给张嬷嬷。 张嬷嬷接过帕子看了眼,便道:“烦公主躺下,奴婢验验。” 云偲拉张嬷嬷过来,“羞死了嬷嬷。躺下给你验成什么样子。本宫这品相,他急不可耐的。饶我一回,可莫教我出丑。他都验了本宫一回,你就别验了吧。” 蒋怀州只觉刺耳。他没有验她。 张嬷嬷却是受了安排要验身,不敢不从,但见公主驸马衣衫不整,又有带血的帕子,都是小年轻,恐怕是礼成了,她又爱打秋风,当场就打起秋风来,搓着手指道:“这不好吧,上头让验的。” “这事你说验过了,皇帝哥哥还能拉本宫亵裤来看不成。”云偲说着将一锭银子递到张嬷嬷手里,“真是不好意思给你看啊嬷嬷,丢人丢人。” 张嬷嬷又搓搓手指,“这...我不能不完成差事的。” 云偲又塞一个银锭。 张嬷嬷便不搓手指了,“验过了验过了。公主早些安歇吧。您的驸马真好看,看起又贤惠。” 贤惠二字可把蒋怀州恶心坏了,恨不能掐死云偲。 当夜蒋怀州睡在婚床。 傅云偲打地铺,公主睡地板比较不习惯,翻来翻去。 蒋怀州怒道:“不要发出声音。” 云偲想,娶个驸马这么难伺候,洞房居然让她睡地板,她问:“我可以呼吸么。” 蒋怀州过了许久,倒也感激她今日随机应变替他解围,说道:“小声呼吸。” 这事算蒙混过去了。 *** 文瑾二月来日子过得倒也太平。 西宫那边的妃嫔需要向西宫皇后每日问早安,文瑾得了皇帝许可,不用去行礼,只在中宫照顾长林就可以了,西宫那边怨声载道,都说要来给中宫娘娘问安,不过没胆子上来,怕某人发飙。 文瑾被护的紧,也是有些个坐立不安,毕竟小常在压不住中宫,遭人不满,如坐针毡。 这二月,文瑾与苏语嫣联系了薛家宗祠的长者,打算进行一些操作,将二房彻底赶出薛府。 傅那日无意提起,她毁弃与蒋怀州婚约到底不地道,于是他成人之美将云偲公主赐婚给了蒋怀州,文瑾心中有几分安慰,云偲心地善良,是个懂事的好姑娘,对蒋卿也颇为仰慕,更为适合蒋卿。 中宫凤栖殿里,文瑾清早起来,在给长林换衣物,搭在额头上摸了摸,发高烧了,八个多月刚会蹦出个类似‘娘’的字眼,哭闹着咿呀直唤文瑾。 文瑾肚子里的也二个多月了,孕吐的厉害,这二年就忙怀孕了,唉。 “昨夜里风大些。小孩儿容易头疼脑热的。”阿嬷宽着文瑾的心,“放宽心。不会有事。” 长林哭闹个不休。 傅景桁这时下了金銮殿进入内室,二月来习惯了回中宫便见到文瑾,这种家的感觉使他颇为依恋,文瑾也很懂事,对他道清湖对岸的事情一概不管,他和她达到了某种和平相处,倒也和谐。 主要是她度量被锻炼的越来越大,对那边几乎无视。以前老拉着他问她和她们,现在不问了,他有点寂寞,想被刺挠一下。 “怎么了?”傅景桁靠近,将手自然搭在文瑾的肩头。 “你儿发烧了。”文瑾摸着长林的额头,孩儿八个多月,长了四颗牙齿了,“身上发了不少红点,小手一直抓,估计痒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疹子。哭得撕心裂肺,揪心的很。不会出事吧。” “传院判来看。”傅景桁传来张院判,“快给大皇子看看。” 张院判马上给孩子诊断,断脉后说:“出水痘,小孩儿皮肤嫩,大人得看着,别叫他拿小手儿一直抓。水痘儿伴随着高烧,情况比较糟糕,得把烧退下来,不然容易烧坏。水痘的话十几天能消下去。” 文瑾紧张坏了,出水痘事情可大可小,惊厥、瘫痪、昏迷甚至死亡这些极差的情况在文瑾的脑海里不住地闪现,“张亭荺!你开药仔细点,不要开没有效果的药!” 张亭荺满头虚汗,知道瑾主儿这是埋怨他上回在民宅给她开的避子汤没作用,害她又怀了老二,不得不回来给人做小妾,张亭荺坏了瑾主儿和蒋卿的姻缘,“下臣知晓了。” 傅景桁将手握在文瑾肩头,“不会有事。凡事往好处想。不要悲观。” 文瑾点了点头,“看孩子受罪,我心里太心疼了。主要是张亭荺的药不靠谱你知道吗。你需要换个院判。” 傅景桁一怔,“不能吧。他还可以的。” 文瑾满脸不认同,“他的药真不行。” 张亭荺只闭着嘴不说话,半天在君上耳边小声道:“民宅里主儿要避子汤,下臣寻思您没发话,就给了养身子的药。她恨上我了。” 傅景桁睇了眼张亭荺,低声道:“你几年没动了,是该给你晋升一下了。" 张亭荺谦虚的笑了。 就在这时,西宫那边来人了,与傅景桁道:“君上,西宫娘娘要生产了,难产,生了二个时辰宫口也不开。母后皇太后请您过去呢。说是小孩儿个头太大,不是头位不好生。” 傅景桁眸子微微眯起,端木馥要生了,他被勾起好奇心,“来了。”
第182章 换 文瑾正拿帕子给长林擦拭汗水,闻言,心中猛地揪起,是自己选择回来傅景桁身边的,这样的境况早已经预料到了。 可这心口里仍然刺辣辣的作痛,她低着头没有作声,握着儿子小手不让他抓自己的脸蛋儿。 傅景桁等了半天文瑾泼醋与他不睦,但她默默的没有反应,他却被她的冷漠激起些不能冷静,她回宫是否单纯为了孩子有个父亲? “那边要生了,你给点反应?” 文瑾一怔,又不是她的种,让她怎么反应,她盯他,“恭喜。你要做父亲了。” “怨我?”傅听着她的话,不咸不淡,敷衍他,不知什么味儿。 文瑾摇头,“没有。君上将要喜得贵子,臣妾和长林为您感到开心。” 傅景桁捏了她下颌打量她眸子,“你觉得朕开不开心。” 文瑾不明白他意思,他昭告天下的西宫娘娘要为他产子,他不开心么… 傅景桁摸了摸长林的额头,触手滚烫,文瑾带着身孕照顾病着的大孩儿,他按说不该走,但那边生的孩子他的确好奇,同时也应该尽责任,再有若是难产一尸两命,圣女陨落,为不祥之兆,会有亡国之流言不胫而走,端木不能出意外。 “不是要在长林高烧出水痘的情况下撇下你们。”傅景桁摸着文瑾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给她解释,解释可以化解许多矛盾,他觉得有趣,“朕晚些过来和你一起照顾长林。这里张亭荺一直在,寸步不离的。宽心。” 文瑾内心里不想让他走,孩子出一身水痘,又发高烧,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她有些应付不来。 但西宫产子,她没有理由不让他去,西宫生下来的是嫡出皇子皇女,比她生的有地位,她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嗓子做颤,她说,“哦,好。你去忙吧。有阿嬷,有亭荺,还有一堆奴才帮手,我可以应付得来。” 长林他爹也即将成为别人的父亲了,以后像这样两边都需要他的时候还很多。 文瑾预见到了,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刺挠他,她很平静,平静到令傅景桁患得患失。 傅景桁伸手想摸摸文瑾的小脸,但到底没有去摸,只轻声叫她:“文瑾。” 文瑾被他唤的心肠发软。他总是这样,辜负她也都是让她觉得他逼不得已。 他没有停留,立起身便离开了中宫,过湖来到西宫锦华宫内。 苏文瑾到底爱不爱朕,傅景桁居然在锦华宫在想这个。哪怕傅昶在密谋作乱,他却在内心里想着文瑾的心里还有没有他,他越发不似自己了。 傅一走,文瑾眼眶就有点热,但她不能哭鼻子,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这就是后宫,他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她将傅离去的身影挥出脑海,然后专心照看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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