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他先勾她的,弄得好像她有多么欲I求不满似的。 陆江将她头顶歪了的玉冠理正,半开玩笑半认真。 “回宫后,朕再给你。” 陆江的声音不大,还轻,却足够身边的宫人和侍卫们听见。 宫人们纷纷低下头,抿着嘴想笑不敢笑;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眼神意味难明。 苏溪嘟着嘴坐正,想想不服气,从他的披风里钻出来,又往右边移了移。 “溪溪莫要生气,朕会加倍补偿你的。” 一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侍卫们,深吸一口气,拍拍心口,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不过一日不能肌肤相亲,沈惜公子就...... 这未免......也太符合她的性格了! 这些近身侍卫全是陆江的神武卫,都知道沈惜公子是女扮男装的苏溪。 从前在江南四合院的时候,苏姑娘就霸道得很。 她在院子里按着皇上亲、在麓山书院堵着皇上亲,还把皇上抵在门框上、大声质问:昨夜的风I流,你敢再来一次么? 原以为苏姑娘回了京城,面对的选择多了,不是找小白脸就是逛窑子,对皇上没什么兴趣。 敢情不是! 苏姑娘最贪的还是皇上! 苏溪当然知道陆江是故意的。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两人的关系、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任何人抢不走、他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她馋他,她心里有他。 苏溪憋着一口气。 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被她承认、想要将她公布于众么? 直到御驾到了东郊,苏溪也没给陆江一个好脸色。 * 东郊皇陵。 皇陵依山傍水而建,坐落在起伏的山脉间,被蜿蜒的河道包围。 此处风景秀丽、景色绝佳。 皇陵前方有一个偌大的祭坛。 祭坛是圆形的,由一百零八步玉石台阶堆积而上,正中间是一座三层楼的宝塔,宝塔的名字叫做祈顺殿。 祭祖仪式共分两项。 上午是天子带领百官在祭坛祭拜天地、山神、日月等,俗称拜祖;下午是天子进入皇陵祭拜世去的先祖,称为念祖。 在神武帝称帝之前,拜祖和念祖是分开进行的。 神武帝嫌麻烦,几百人浩浩荡荡赶往城外,耗时耗力。 他索性将祭坛设在皇陵的前面,如此一来,拜祖和念祖同时举行,一天就能弄完。 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 在众人抵达祭坛之前,国师已率领祭祀司准备好了祭祖需要的所有东西。 国师: ——吉时已到,拜祖开始,奏乐! 随着国师的一声高喊,乐工们站在祭坛两旁吹起祭祀用的喇叭和唢呐。 陆江走在最前方,公主紧随其后,其他官员按照官阶大小依次随行; 宫人和侍卫们立在一旁,他们不能参加祭祖仪式,负责维护祭祖的秩序和安全。 苏溪是从二品,混在几位尚书大人的后面。 拜祖是一项繁琐且庄重的仪式。 百官跟随皇上走到祭坛的最下方站定,不能再往上走了。 皇上会在国师的带领下,走过一百零八步玉石台阶,到达祈顺殿。 祈顺殿共三层,最高一层摆放着已故皇上的牌位; 第二层摆放着神的牌位和供奉给神的祭品。 最下面一层才是皇上祭拜的地方。 陆江先去到最高一层,给祖先们上香,再回到第二层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百官们跟着陆江跪地叩首。 最后陆江回到祭坛的第一层,跪在蒲团上,听国师诵经后,烧香祈福。 苏溪跪在人群中,无聊死了。 太阳渐渐升起,温度越来越高、日头越来越烈。 苏溪打了个哈欠,忙用手捂住,悄悄半垂下眼睫开始打盹。 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递来一颗糖果。 苏溪顺着那人的指引,看见斜后方的宁远正望着她笑。 宁远是正四品,本与她隔着二十几人,可今日排列的队伍比早朝时多,宁远好巧不巧排在她的左后方,与她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苏溪收下糖果,比了个谢谢。 正在听国师诵经的陆江,从供桌上的铜镜中,刚好看到苏溪和宁远眉目传情。 不是他有意要看,而是几百人都跪着,只有这两人扭着脑袋做小动作,他不想发现都难。 陆江微微蹙眉,招来旁边的礼仪司。 “去把沈惜公子给朕叫上来。” 苏溪不明所以,跟着礼仪司走过一百零八步台阶,来到陆江身后。 陆江示意苏溪跪在礼仪司的旁边。 苏溪困惑了。 叫她上来干嘛呢? 这里日头更烈,也没个遮挡的,还不如躲在人群中跪着呢。 至少旁边那位同僚生得胖、体形壮,阴影不小,足够苏溪避一避。 不过,陆江看她的眼神好奇怪,怨恨中夹着薄怒,薄怒中夹着哀伤,好似一个辛劳归家的郎君,推开门发现自家娘子在同别的男子I苟I合。 苏溪打了个寒颤。 不对呀,明明她热得慌,怎地还冷呢! 困惑的人还有底下跪着的皇亲国戚和官员们。 能够去到祭坛的,除了皇上,只有皇后。 皇上叫沈惜上去干嘛? 而且,只有最后一项仪式,才需要皇后上去。其他时间,皇后和百官一起,跪在祭坛的下方。 最后一项仪式是送神。 送神需要将皇上和皇后的鲜血滴在祭祀盘里,由国师诵经送给神。 陆江指向他旁边的蒲团,对苏溪说:“跪下。” 苏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如此庄严的场合,她也不便多问什么。 她跪在陆江的旁边,和陆江肩挨肩。 底下跪着的人隐约意识到什么,皆敛下心中的震惊,抬头看向祭坛上的皇上和沈惜。 国师: ——请皇上送神! 乐师开始奏乐。 国师将祭祀盘捧到陆江跟前,陆江在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几滴鲜血流入祭祀盘里。 国师起身离开,被陆江瞪了一眼,国师立即俯身,将祭祀盘捧到苏溪跟前。 苏溪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陆江把她当成他的皇后,要和她一起送神。 苏溪犹豫着没动:“皇上......臣......” “闭嘴。” 陆江打断苏溪,拉过她的右手,将她的右手食指放入他的口中。 隐隐的疼从指尖袭来。 陆江半垂着眼睑,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微微地抖动;他齿尖用力,神色却格外温柔,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 三年前的他是这样的吗? 她被人掳到青楼,他放火救她,在街边抱着一把宝剑等她。 那日的太阳像今日这样烈,那日的陆江像今日这样,额间有细细的密汗; 她和他一起去郊外查案,她见到一个婴儿的尸体,犯恶心,他喂给她一颗他吃过的桂花糖; 那日的清风像今日这样柔,那日的陆江像今日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她; 她和他从麓山书院回来,她不过多说了一句“大皇子不错哦”,他吃醋要她哄,哄着哄着他扣着她的后脑勺亲她; 那日的酒香她至今记得,是桂花酒的芬芳;那日的陆江惹人陶醉,教会她如何深吻。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在国公府的后院被她强迫着亲亲的时候?还是答应做她外室的时候? 亦或是更早? 早在苏溪毫无察觉的时候? 她突然很想吻他,让他喘不过气来的那种。 陆江咬破苏溪的手指,将她的血滴入祭祀盘里,和他的血融在一起。 祭坛台下距离台上有那么远,可百官们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皇上和沈惜做了什么。 无需再多的言语,皇上的立场鲜明。 沈惜公子,便是宣国的皇后。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态。 保守一些的,比如吏部尚书、左右都御史之类的,纷纷摇头叹气。 他们不是不认可皇上和沈惜公子在一起,可皇上要立沈惜公子做皇后就不妥了。 沈惜是男子,男子不能生孩子啊! 一国之君岂能无后? 不行不行,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皇家血脉,他们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劝谏皇上。 若皇上实在不听,至少得广纳后宫、多娶妃子、多生子嗣。 思想开阔些的,比如秦知院、翰林院的一帮年轻人等,觉得皇上不拘小节、英勇无畏,敢娶男皇后,实在佩服; 最伤心的是公主。 她不断抽噎着,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最欣慰的是王爷沈敖。 女儿遇到良人,是每个当父亲最期盼看到的。 苏溪的东厢房去年才装过,还算华丽,就是床有些小,他得给她换张大的。 毕竟以后皇上要和她一起睡,太小了,打架的时候施展不开...... 最高兴的是大哥沈义。 他的阿弟是皇后,那他就是国舅。 唯一的国舅啊,享用不尽的财富和权力啊! 对了,以后皇上再来王府,他得配把惜晋斋的钥匙送给皇上。 一家人嘛,不用客气。 陆江和苏溪不知道,那么一小会功夫,台下的众人已经替他们想完了休妻、大婚、生孩子、生不生得出孩子、娶多少个妃子、妃子会不会爱上沈惜,妃子的孩子到底是皇上的还是沈惜的...... 礼仪司呈上一方丝帕,陆江没接。 陆江将苏溪破了的手指放在唇间,一点点吸干净。 苏溪想说不疼了,不用这样,好多人看着呢! 她尝试着抽回手,陆江不肯。 他拿着她的手指,对着阳光仔细地看,确定不再流血才松开她。 一阵风从苏溪的心尖上刮过,暖暖的。 陆江和苏溪面向祭坛,在国师的诵经中,行跪拜大礼。 礼毕,陆江牵着苏溪的手,面向祭坛。 “先祖在上,吾妻年幼不懂事,未穿凤服行礼,还望先祖莫要怪罪。”
第73章 午膳 祭坛前, 陆江松开苏溪的手。 上午的拜祖仪式已经完了,中途是用午膳的时间。 用过午膳,稍作休息,天子会进入皇陵祭拜世去的先祖, 称为念祖。 下午的念祖仪式, 只需皇上、皇后进入皇陵, 其他人等一律在外参拜天神。 山川河流、花草树木, 都归天神管。 所谓参拜天神,就是在皇陵附近游玩, 勿要喧哗即可。 此时已近正午,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烈的时候。 陆江和苏溪面对面站在祭坛前,台下百官皆已起身。 陆江接过宫人递来的丝帕,有些嫌弃地抖开, 将苏溪拉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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