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丰给了那老头两个铜板,老头把手里的一共六个油饼统统给了刘丰。 临走的时候,老头还悄悄跟刘丰说了句:“老兄,别露财。” 刘丰点头,他之所以买饼,就是为了不露财。 油饼此刻在他的手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货币。 手里捧着几个油饼,来到城脚下,流民混在饿殍中间,有那十几个活着的人。这些人看到刘丰手里的油饼,一个个登时像蚂蟥见到了血,蠢蠢欲动。 刘丰高举油饼,问:“谁能干活?” “我!” “我!” “我!” 两男一女站了起来,这三人饿的时间尚短,还有力气站起来,所以顿时应声回答。 “好,可愿跟我走?”刘丰再问,“帮我干活,每日给吃的。” “愿意愿意!”两个男人跑到刘丰跟前。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女人像是个读过书的,磕着头哭叫道。 “有言在先,我要干的活,可能会送命。”刘丰又道。 “不碍的,不碍的。”几人纷纷说道。 这世道,最值钱的是一口吃的,最不值钱的是人命。 给那三人一人一张油饼,最后刘丰又看了看那些饿倒在地的流民,把那剩下的三张油饼扔给了他们。 刘丰带着那三人,进了城,又设法找人换了些黑薯、馍馍。 那三人看刘丰真的有钱买吃的,个个喜上眉梢。 买完东西,刘丰就带着这三人上了彭云山。 彭云山山腰间有个洞,很小,刘丰带他们进去,四个人堪堪挤下。 三人已经吃完了油饼,刘丰问他们:“还饿吗?” 三人摇头:“饱了,剩下的留着晚上吃。” “饿就直说,我要干的活,要花力气。” 三人默不吭声。 刘丰于是又给每人一个黑薯:“吃。” 在他们啃黑薯过程中,刘丰指着那女人问道:“你说说呢,你以前是干啥的?” 女人愣住了,粗黑的脸上看不清表情看着刘丰:“我---王朝还在的时候,我是个裁缝。” “后来呢?家人呢?” “全被杀了。”女人说。 “被谁杀了?”刘丰问。 “周土匪。”女人麻木地道,“那日周土匪进了彭云城,抢我家裁缝铺,我男人跟他们打,被他们杀了,他们还杀了我公婆。” “没杀你?”刘丰问。 女人怔怔地道:“我----他们脏了我的身子,没杀我---我---我对不起我男人---” 刘丰摆摆手:“好了,你们吃完了没?吃完了要干活了。” “干什么活?”其中一个男人问。 “杀周土匪!”刘丰说。 这一下,三人都愣住了。 “敢干的,晚上吃肉,不敢的,现在滚下山。”刘丰说。 “敢!”那女人先嚷道。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这老头---是要给这娘们报仇? 不吭气。 “那你们俩就下山吧。”刘丰道。 “我敢!”其中一个男人道,“但你要告诉我们怎么杀,去打去拼不可能!” “不用打,也不用拼。”刘丰道,“你们可以先听我的计划,再决定要不要干。” “好,干!” “走,带我去瞧瞧周土匪在哪儿!”刘丰站起身子,开始干活。 ............ 四人走了小半天,到了一座山头的脚下。 “这就是周土匪的山头了。”女人咽着口水道,“周土匪凶得很,手底下有两三千人!” 刘丰不说话,沉吟片刻问:“这山上无水,他们平时喝水,从哪里取?” “河里!”一个男人道,“有条大河,每天都有几十个土匪到山腰河边打水!” “带我去!” 又走到那河边,遥遥望去,果然有两三个人从山上扛着水桶下来,到河边打水。 看到这条河的那一刻,刘丰下毒的计划就落空了。 河太大,且与山下更大的河想通,下毒毫无用处,说不定还会害了山下的百姓。 但山上到山腰,必经之路有一座石桥。 刘丰暗自点头,计上心来。 “我问你们,那周土匪,骑马还是走路?” “骑马!”女子说,“他手下的人都走路,他有一匹大黑马,走到哪儿都骑马。” “更好办了。”刘丰道,“走,去买点东西。” 刘丰又带着三人回了彭云城,一圈逛了逛,用手里的黑署换了凿子和锯子,还用三个铜钱换了猪肉。 刘丰没有食言,他们晚上真的吃到了肉。 到了夜里,四人出发了。 “把那石桥凿空!”刘丰指挥两个男人道,“凿那与泥土的连接处,不能凿断,凿一半留一半!” “好的!”俩男人原先以为要他们去跟周土匪硬拼,所以害怕,此刻听说是智取,瞬间来了精神,拿着凿子就开始凿那石桥。 “你去锯竹子,要尖利的,锯几十根!”刘丰又指挥那女人。 最终,花了两个时辰,男人把石桥的根凿了大半。女人锯了三十几根竹子,又把那竹子削成锋利尖状,然后把那竹子头朝上,根根扎在石桥下的水流里。 刘丰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匣子,走到河边,把那黑匣子浅浅地埋在水边的泥土里。 ............ 第二日,三个小土匪大清早就来打水。 一个土匪打水过程中脚下一踢,感觉有东西,便挖了起来。 一个小黑盒子,打开来是一个玉佩,一张纸条。 这土匪不识字,于是就问另一个识字的土匪,识字土匪一看,纸条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大行宝藏”。 这一念,三个土匪都傻眼了,赶忙打水的家伙事也不要了,屁滚尿流上山邀功。 周土匪一听说在山里挖到了大行王朝遗留的宝藏,立刻就让人备马,他要第一个来看看,叫人来挖。 于是高头大马便驮着周土匪直奔山腰。 那石桥被凿得差不多了,几个人站上去没事,这高头大马“哒啦哒啦”的马蹄声可就承受不住了,那马刚在桥上四蹄站稳,石桥浑然倒塌。 空中翻了个跟头,顿时周土匪在下马在上,马直接把周土匪压个半死,水下藏着的竹箭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刘丰带着三人,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那女子拼命给刘丰磕头:“恩人大恩大德,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刘丰背着手没说话,扭头问身后的一个男子:“来,现在给我说说,你的遭遇又是什么。” (刘丰卷完) 作者有话说: 最近颇为苦闷。 我有一个不算小的房子,然后一直一个人住在里面。 再然后,最近嘛,人人都在生病。 我一直在想,我要是在家里噶了,要过多久才能被人发现。 所以特别想找些人聊聊天,每天讲讲故事啥的。 上一章抖了个机灵....留了个渠道..... 然而却没人来找我,啊哈哈哈,好伤心的说。
第75章 青苗城 ◎青苗城的历史。◎ 青苗城大疫三年。 青苗城不同于别的城, 它是由昔日大行王朝开恩,单单划给零族百姓的一座大城。 零族本不属于大行王朝,零族的人民原本居住在大行王朝以南, 比玲珑群岛还要南面的无垠之海深处,一个叫做“萨托岛”的地方。想来萨托岛是极大的,大到能够容纳二十万零族百姓安居乐业。 在以往大行王朝内部有个说法,由于疆土实在辽阔, 所以王朝各地, 人种都稍有差别, 所以这个说法就是, 大行王朝越往南的男女, 体态越美。零族生活在整个大行王朝的南部,所以特产便是美貌男女。 大行王朝虽强,却一直没有收服零族、占据萨托岛的意思。一来实在难以前往,从玲珑群岛坐船,需要极其熟悉航海线路的老船夫, 再航船近一月才能到达,这一路无数暗礁潜流,太过危险,若要运送大军前往, 更是难上加难;二来那萨托岛上并无稀奇之处,零族百姓跟中原百姓一样, 男耕女织, 多的无非是一点水产而已,无甚可图。 难道你就为了那神奇的大海龟、七彩的珊瑚去打仗?这不可能! 零族百姓也相当懂规矩, 每年都派遣一艘大船, 船上装满他们那些稀奇古怪的“水产品”来玲珑群岛, 算是进贡。当然,他们也深谙自己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是什么,所以每年也会带一些俊秀男女前来,其中不少最后成为了大行官员的相好爱妾。历史上,零族女子最高曾经当到过大行王朝的贵妃。 变故发生在一百三十年前。 那一年无垠之海像是发了怒,海浪滔天,还伴随着剧烈的地震。玲珑群岛大半都被淹没,大行王朝危急关头施以救援,把玲珑群岛的百姓纷纷迁居到内陆。就在王朝把玲珑群岛的居民安顿好后,几十艘大船从无垠之海的深处破浪而来,那是萨托岛的零族难民。 了解之下才知道,萨托岛因为更靠近无垠之海的中心,所以受灾更为严重,整个岛已经完全被海水和巨浪吞噬,二十万零族百姓,最终能够上船逃跑的只有八万人;而这八万人在逃跑途中,又损失了十五艘船只,最终能够逃到陆地的,只有五万余人。 零族百姓家园尽失,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寻求大行王朝的庇护。 这是大事,南方官员不敢怠慢,一边供给他们必要的吃喝,一边马不停蹄上报朝廷。 这件事在当时的朝廷上还引起来一点分歧。 宰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要是往常太平,零族携岛来投自是好事。可往日王朝并没有得到他们什么好处,如今落了难来投,岛也没了,粮食也没了,只剩一批难民,实在无利可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朝国力虽强,然各地依旧有受苦百姓,难道不管自己的子民倒要先管别人?没有这个道理。” 宰相这个话相当于定了个调子,皇帝一想也是这个理,就打算同意宰相所说。 可偏偏这时候,天工监监长站出来反驳了。 天工监在大行王朝,是个相当厉害的衙门,就因为大行王朝的国策是“万物皆有其理”,而天工监就是找这个“理”的职责,所以天工监的意见,往往就被认为是“理”的本身。 天工监监长说:“我天工监自大行开国,一直在研究人体构成。经过数百年研究,发现无论我大行子民,还是周围异族,其构成都是一样的,并无区别。宰相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听上去有理,实则无理。自然,有些民族知书达理,和睦良善;有些民族争强好斗;有些民族贪婪好诡计;这并非人种的不同,实则是教化所致。倘若这天下所有人都说大行话,写大行文字,行我大行之礼,读我大行圣人文章,那无论人种为何,长相差异,都无所谓,皆是我大行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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