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雾沉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饿吗?” 慎晚直接道:“比起我,你才要好好吃点东西。” 言罢,她也不多躺,直接就起来,顺便唤银票进来伺候她梳洗并唤人上菜。 吃饭的时候慎晚还念叨着:“幸好皇帝给你罢了官职,否则照你这性子,今日又得去上职,要我说那大理寺丞有什么好干的,忙活来忙活去,一年到头也不过五十两银子的俸禄,若是像别的官员那般吃些贿赂倒也好说,但你又不这样,这官还有什么当头?” 贺雾沉安静喝粥,本想回一句“随心而做,不为钱财”,但想想,说这些也甚是没必要,干脆闭口。 慎晚还想着叫陈老先生给贺雾沉再把脉瞧瞧病,但陈老没等请过来,倒是王迎先奉命来了府上。 慎晚原以为是姨父有什么话带到,却不成想王迎带了一个皇帝亲手所写的四个大字“兰心惠性”。 她心中尚有疑虑,只听王迎俯身恭敬道:“陛下听闻驸马家中表妹入京,白氏性情陛下早有耳闻,故赐下这兰心惠性四字,以示圣恩。” 贺雾沉没对她隐瞒郑家的事,慎晚自然也能想到,这大抵是因为皇帝对那个郑答应用情至深,心中至今也惦记着她临终前的遗愿,要照顾好郑家人。 如今白柔岚因为所嫁非两人要准备和离,想必也是要给她撑场面。 只不过这手段也太过引人注目了些,明面上赏下来个御笔亲书给一个素未蒙面的姑娘,还是个年轻小妇人,更何况白柔岚虽在浔阳贵女中名声不错,但在京中又哪里能排得上前面,又哪里值得皇帝赐下这四个字? 慎晚倒是犹豫起来,只觉得这烫手山芋不好处理,倒是贺雾沉直接开口道:“既是赐给表妹的,如今表妹不在这里倒是不好,银票,劳烦您将表妹唤过来。” 慎晚皱眉给他使眼色:“你这不是给你表妹推到风口浪尖上?” 贺雾沉却摇了摇头,示意等下在同她细细说。 白柔岚被叫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拘谨,想来银票在路上也同她说了前因后果。 王迎瞧见了来人,面上堆起笑脸来:“这位便是白夫人罢?陛下御笔亲赐,还不快些接旨?” 白柔岚视线扫过王迎身后两个拿着这东西的小太监,这四个字不过是用墨写在白纸上罢了,简简单单,但这其中深意却不得而知。 她来到这汴京之中,唯一能仰仗的便是表哥与公主,她心中犹豫,将视线投给了公主,希望她能给个明示。 可慎晚向来不会给皇帝面子,这东西若是皇帝给她的,她要么就不收,要么就直接将东西当着让人面给扔了,值钱的丢在库房之中,但如今这关乎白柔岚,她倒是也不好做主。 贺雾沉到是先开了口:“既是陛下赏赐,柔岚,接了罢。” 白柔岚低声应下,接过的时候依旧是心下不安,王迎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倒是放心了几分,这表姑娘倒是个安稳性子,还是回去赶忙同江恩公说一声,省的他担心这表姑娘碍公主的眼。 待王迎走后,白柔岚直接跪下:“公主,妾当真没在私下见过陛下。” 第二百七十四章 干净 慎晚微一愣神,后来才反应过来,白柔岚大抵是以为皇帝瞧中她了。 她轻笑一声:“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府见过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起来罢,吃过饭没有,一起吃些?” 白柔岚心中却因为她这话一惊,难不成公主一直派人看着自己? 她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倒是银票见状扶了她一把:“表姑娘,吃没吃过也一起跟着用一些罢。” 白柔岚不敢违抗,战战兢兢入座,只听慎晚皱褶眉头对贺雾沉道:“你知道皇帝安的什么心?这东西送过来,早晚要惹祸事,又不值什么钱,还是赶紧丢出去的好。” 贺雾沉却给慎晚夹菜:“是给表妹的,咱们若是不收,不知内情的没准就要说成是表妹不收,皇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皇位太稳,倒是让他在小事上没那么顾及人心。” 皇帝哪里会在意一个父母双亡,寄养在姨母家中的孤女的名声?他只知道自己是帝王,自己随手写上两个字就能给这个孤女莫大的皇恩,若是有人借此编排什么,也不必在意,本来他这个帝王也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他更是觉得,自身清则不在乎什么人言可畏。 慎晚明白贺雾沉话中意思,轻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就知道给人添乱,真以为他那点皇恩谁都稀罕不成?” 贺雾沉也有些无奈,而后抬眼看这坐立难安的白柔岚:“表妹也莫要害怕,只不过是皇帝知道你要和离之事,想要帮上一帮罢了,只不过做事欠妥。” 白柔岚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听进去了没有,但她为人谨慎,向来是极为讲规矩的,这突然来的赏赐,到底是让她惶恐不安。 一顿饭因为这个所谓的皇恩吃的让人倒胃口,待陈老先生把过脉后,确定贺雾沉这病过去后,慎晚就着手派人去探一探,那为要入汴京的刘郎君走到何处了。 不打听不要紧,这一打听便出了问题,原是慎晚命人去浔阳将那通房以贪墨主母嫁妆的名头被当地县令抓了起来,刘坠离原本想着任由其生死,却不成想那通房眼见自己被弃,开始将这些错处往刘坠离头上去推,刘坠离没了法子,只能有半路返回去堵上那通房的口。 慎晚冷哼一声:“我就说,这中半路夫妻一牵扯到利益,撕破脸起来比谁都难看,到时候牵扯出来的脏事儿,比谁都多。” 她当初将那通房单独抓起来就是这个打算,原本她以为这二人刚有了孩子,如胶似漆的,刘坠离会使手段救人,到时候不让二人见面,那小通房心中不安,定然会将事情都抖出来,却不成想刘坠离比她想象的还要狠心几分,竟是直接不管不顾,最后这效果倒是比她想的更好。 那时本就临近年底,刘坠离一来一回耽搁时间,索性就在浔阳过年,可年后有出来这天灾,大雪封路更来不了,如今算算日子,大抵再有个小半月也就到了。 贺雾沉听着慎晚的安排与打算,心中对她倒是又多了解了几分,他道:“从前不知,晚晚也会这种内宅手段。” 慎晚看着他,笑得不怀好意:“原本我也是不懂的,只不过我就是天生聪慧,懂得举一反三罢了。” 贺雾沉知道,这大抵又是慎晚当初住在宫中那段时间,曾经受到过的薄待。 彼时他更是对姨父感同身受了起来,慎晚受了这么多苦,若只是轻飘飘将人带走,心中又哪里能好受? 慎晚见他垂着眸子不知想些什么,她只以为是贺雾沉不愿意听她说磐阳的不好。 她直接开口:“你同我说实话,你同磐阳,当真没有私情?” 慎晚从前是信他的,现在倒也不能说不信,只不过是多听几遍,让心里更舒服些罢了。 果不其然,贺雾沉一听她问这话,当即坚定道绝没有私情。 慎晚心中满意:“没有最好,磐阳她如今孩子都过头三个月了,听说还是个双生子,如今的肚子都有四个月那般大了。” 贺雾沉倒是也不在乎这些,只不过一说孩子,他倒是下意识将视线落在慎晚平坦的小腹上:“咱们何时能有个孩子?” 慎晚一愣,不过随即又道:“幸好没有,否则到时候回家之时路途遥远,还得让孩子跟着受苦,若是正怀着,受罪的就该是我。” 贺雾沉点了点头,倒也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过慎晚倒是自己又瞎琢磨了些什么,又问他:“莫非咱们没有子女缘分?日日在一处,日日不得子嗣。” 贺雾沉刚想说,此时要看时机,不能操之过急,但下一瞬慎晚抬眸看他:“听说,私会时有孕的机会会大些,比正经成亲的夫妻大多了。” 贺雾沉一噎:“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 慎晚面上肯定:“都是成了亲的夫妻,会寻大夫来瞧无子的缘由,但私会被发现,大部分都是因为女子有孕,这还不是证据?” 她说到这,倒是安排上了:“你我已经成婚,怎么说都算不上是偷情,不若你同外人说是离京,但又悄悄回来,如何?” 贺雾沉即便是再控制,面上也难免一黑,他咬着牙拒绝:“不要。” 慎晚还要再说,但贺雾沉直接开口:“晚晚可是歇息够了?没子嗣也可能是因为次数太少,如今床榻干净,晚晚可是想再努力一番?” 慎晚撇了撇嘴,也不知这病是打通了他哪条任督二脉,昨夜在那事儿上倒是格外的长久且用力,她如今腰还有几分发酸。 她不再说话,贺雾沉也没有强硬将她拉走,而是自己品着茶,看着慎晚院中,从前他倒是没发现,原来这院中竟是干干净净,同梦中倒是不同。 他一怔,直接开口问:“晚晚,怎么不在院中摆个躺椅?” 第二百七十五章 对峙 慎晚被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的有些懵,想了想道:“以前是放着的,只不过来回进出总觉得占地方,干脆直接叫人给撤下去了。” 贺雾沉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以前有?” “之前有段时间我又不出门,整日里呆在府中本就是无聊,更何况我姨母说,没事儿多晒太阳对身子好。”慎晚眉头微蹙,“你问这个做什么?” 贺雾沉掩盖眼中情绪,随后扯了句旁的,最后只道:“撤了好,撤了也好。” 他在梦中所瞧见那个上一世的慎晚,身子弱到只能在躺椅上,甚至入宫也是被人抬过去的,他如今觉得,最好是一把躺椅都见不到才好。 慎晚没懂他突然说这话的意思,倒是觉得他这几日有些犯毛病,总觉得他病了这一场后同之前有那么些许不一样了。 她伸手搭在贺雾沉的额头上,感受到的温度比她的手还要凉上两分:“奇怪了,也没继续发热,怎么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贺雾沉将她的手拉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晚晚,我病的这两日梦到你了。” 慎晚初一愣神,但回过头来倒是想起来贺雾沉上次说梦到她的时候。 她双眼眯起:“你莫非是又梦到我重病缠身一类的罢?” 贺雾沉一怔:“你怎知?” 他话刚一出口,头上便遭慎晚锤了一下:“你要么以后睡觉就喝些安神汤药,总做这晦气梦做什么?莫不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盼着我早死,你好恢复自由身不成?” 贺雾沉急道:“不是——” “既然不是,你就赶紧收了你那些心思,没病也得叫你咒出病来。” 眼见着慎晚话音一落,从他身边站起身来,鲜活的模样让他即便是将面前的人同记忆当中那般来进行对照,也觉得颇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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