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完便用那那双眼睛看着慎晚,欲言又止的模样,又将视线落在裴叔身上。 慎晚瞧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就生气,张口就呵斥他:“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还不赶紧说!” 何生刚要张口,贺雾沉便打断了他:“别说那些了,直接说你你都听到了什么,都同谁说过?” 慎晚疑惑地看了贺雾沉一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给这人遮掩,甚至连裴叔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贺雾沉自然也察觉到了,只能清了清嗓子凑在慎晚耳边:“大抵是听那个小厮说,咱们在马车上的事。” 他这话说完耳根竟也红了两份,慎晚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说她同贺雾沉在马车上欢好的事。 她看了一眼裴叔,裴叔似乎也想知道他们二人说什么了,但她哪里好意思告知,只能轻咳两声,然后将话题重新转到何生身上。 “小的也就能听两句您同驸马的几句私房话,别的就没听了。” 贺雾沉突然想到了些要紧事,冷着脸问:“你可曾看到什么了?” “没,没看到,小的哪敢啊!”许是怕贺雾沉不信,他又加了一句,“公主寝房内的窗户纸,若是突然破了个洞,岂不是直接就将小的发现了?” 他说到这,又磕了两个头:“公主明察,小的当真没跟任何人说过此事。” 没等慎晚开口,贺雾沉却先道:“你可去匣妓过?” 第三百零一章 杖责 慎晚没想到贺雾沉一开口就问这句话,依她看来,何生的话也不能全信,他能偷听私房话,自然有可能顺带着将府中旁的消息带出去,彼时应该问的应该是他幕后主家,都向外透露了些什么。 虽说直接问,他也未必会说实话,总要迂回着些,但迂回到匣妓上,也未免绕的有点太远了。 贺雾沉面色认真,瞧着跪在地上的何生,后者似是面上羞愧,支支吾吾的竟没有方才交代的那般痛快:“小的不敢瞒驸马,确,确实去了。” “去的何处?” 若非问这话的人是贺雾沉,慎晚当真要怀疑他是不是也想去匣妓。 何生被这般问也是发愣,他瞧了一眼慎晚的神情:“春意楼对街新开的一家,听说价钱便宜,姑娘也干净。” 慎晚的脸色冷的下来,他这种人还有脸挑拣姑娘干不干净? “你可有将府中的事同那处的姑娘说过?” 何生刚想张口说没有,但口中还没出一个音,他当即想了起来:“似乎,是说过,那姑娘瞧见了我的对牌,问我是不是在三公主府做工,我同她闲聊之时,确实提到过。” 贺雾沉稍稍坐直了身子,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然是他在那姑娘的床榻间说的枕边话被传了出去。 何生原本还有几分底气,毕竟自己没有将听到的东西同旁人讲过,如今经贺雾沉这么一问,他想起来了,这份底气也彻底消散。 他颤抖的更加厉害,如今求饶的话变成了对那个女子的咒骂:“公主赎罪,小的嘴是最严的,小时候娘亲总说小的是闷葫芦不倒油,这话除了那个贱人小的谁也没说,请公主饶了小的一命。” 他头磕在地上,磕的比方才还要凶,不过两下便红了一块:“都是那个贱人故意勾引小的,套小的的话,公主饶了小的这一次,小的这就给公主引路,将那个贱人抓起来,将她的嘴封起来,不叫她同外人说。” 慎晚双眼眯起,倒是笑了出来:“如此说来,那个女子当真是可恨,竟故意套你的话,可她又为何如此?” “自然是嫉妒公主,亦或者什么旁的。”何生脑子里着急忙慌像借口,但却没憋出什么别的来,最后只恨恨道,“要不是她故意套话,小的根本不会跟她说。” “畜生,你且快闭嘴罢,多说一句我都嫌脏了我的耳朵!” 慎晚怒呵他一声:“分明是你自己色胆包天,竟敢偷听我的墙角,想必你也是在床笫之间的兴头上说了不少辛秘事给那女子罢?当时浓情蜜意,如今却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人家身上,你好大的脸!” 她对外面唤了一声,银票当即带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手中拿着杖刑的棍子。 “我并非喜欢动用私刑,且府中的人签的都不是死契,但如今你这人没脸没皮,我真忍不了。” 慎晚冷声道:“动手罢,先打二十杖。” 何生本就生的白,如今脸上血色褪去,倒是显得更白了,他口中尽是求饶的话,但慎晚不为所动,甚至贺雾沉与裴叔皆没有拦着的。 “虽说没签死契,不能闹出人命来,但若是打一顿送去官府也是好的。” 听裴叔这般说着,慎晚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只不过我觉得没那么巧,他就随便同一妓子说了此事,竟能直接传到太子耳中,着未免也太过牵强。” 言罢,她转头对着贺雾沉:“你是如何知道他匣妓的?” 贺雾沉只含糊说一句:“猜的罢了。” 慎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着在裴叔面前还是不紧着问他,她轻哼了一声:“待我回去再审你!” 动手的下人还是头一次干这杖刑的活儿,只不过其中有一个人在小时候曾是高门大户的家生子,其父亲犯了过错,他眼睁睁瞧着父亲被这打人的棍子活活打死,而他则是后来被那主家发卖才有机会进的公主府。 常言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人学着小时候见着父亲被杖责之时的情形开始动手,力道大的很,这二十下还没结束,何生便疼的晕了过去。 银票用了盆水将他泼醒,人被托了进去,已经出气比进气多,慎晚瞧着他,一点怜悯地心里都生不起来:“我且问你,你是受谁的命进的我府邸,这府中可有谁同你是一起的,你若是尽数招出来,我可饶你一命。” 何生彼时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只顾着摇头,口中说的是没有。 慎晚皱了皱眉头,盯着他看了许久,想从他脸上瞧出来他究竟有没有说谎,无果,她又叫人将其拉下去再补上十下。 再次被拖上来之时,何生是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只闷声掉眼泪,慎晚同贺雾沉与裴叔分别交换了一下眼神,裴叔道:“依我看来,他大抵是没什么可招供的。” 贺雾沉也道,他瞧着也是如此结果,慎晚只能对着银票吩咐:“你亲自走一趟,叫人将他送到官府,就说他偷听主家墙角,责罚是重是轻交由律法处置。” 银票痛快应下,眼见着只剩下他们三人,裴叔自责道:“怪我,没有好好排查,当初宫中进来的人,险些害了驸马,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慎晚打断他接下里的话:“裴叔,你还要自责多少次,我都说了,这是他们的错,跟你没关系,府中的下人签的都是活契,本就不好管理,出两个岔子也属正常,您好好回去睡一觉,这下人抓住了,府内又能清净。” 裴叔轻叹了一声,也只能称是,他即便是再自责,慎晚说出这样话的时候,他也没法再继续认错,毕竟彼时最重要的是弥补,可不是一直在这里请罪。 慎晚同贺雾沉回了屋中,彼时面对面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又等了半响,倒是贺雾沉忍不住先开口:“公主,您要问我什么?” 慎晚侧了侧头:“我问你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贺雾沉,我倒是小看你了,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先是太子想尽办法都要见你一面,如今你又直接能抓住匣妓这一点来审问何生,你别说什么猜的准,你觉得我会信?” “晚晚,此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第三百零二章 白瞎 慎晚瞧着他,冷哼的一声:“放屁,这世上还没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贺雾沉一噎,脑中翻转,想了想该如何将这件事同慎晚说出。 又是犹豫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可还记得当初查封春意楼之时,春意楼的老鸨燕红似乎并不在乎。” 慎晚想了想,这时间都过去半年过,她倒是隐隐记得那时候燕红被带走之时,没哭没闹,也没咒骂撒泼,甚至一点也不担心,似乎她早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还会回到这春意楼来。 事实上她确实回来了,甚至带着春意楼继续精进,虽说因为凭腰牌入内一事倒是将许多新客都隔绝在外,但生意更火了,慎晚虽没见过春意楼的总账,但作为生意人,大抵也能估出来收益。 贺雾沉见她这副模样,约莫她也想起来了这回事,则继续解释:“年前曹兄派人进去探查过,里面戒备森严,起初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后来寻了两个经常匣妓的去看,发现那些姑娘在床笫间的要紧时候,最喜欢问些旁的事,起初是问男子的家中情况,后来便将话题引到了旁的事。” 慎晚听罢,心头猛地一颤。 这她还有什么猜不透的,大抵是这春意楼的背后主子打算探听这些人的事罢了,这事儿不算稀奇,在西氿的上位者也有如此的,就连她们做生意,也有往旁的竞争对手身边安插探子的时候。 “探听消息也就罢了,你可有查到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慎晚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竟隐隐有几分期待。 春意楼是汴京最大的青楼,能将其办起来,并发展到如今情形,其背后的定同东氿重要之人有盘根错节的联系,能有这个本事,定然并非普通人。 这东氿的天下能换个人当皇帝,也挺不错,反正她也要走了,若是皇家当真有变动,日后不再姓赵,她当时都走了,想来定然不会有人寻到她身上来。 贺雾沉瞧出来她眸中情绪,轻咳了两声:“大抵要让晚晚失望了,我后来查到,其背后之人,正是太子。” 慎晚一噎,当真觉得太子此举动,无异于脱裤子放屁。 “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他是嫡长子,皇帝亲封的太子,日后必定是他继承大统,而如今朝中大臣一个比一个迂腐,定然会对他这个血脉最纯正的嫡长子死心塌地,他如今弄这青楼像存着个谋权篡位的心思一般,要是被人发现了,还白白留下个把柄,那不是有病吗!” 慎晚这话,竟好似点拨了贺雾沉一般,他微一愣神,两辈子的不解似乎在她说过这话后当即串联了起来。 上一世皇帝沉迷炼丹,太子也曾进言让皇帝保重龙体,原本皇帝还能给两分面子,虽然只是明面上吃丹药变成了背地里吃丹药的区别,但那时太子说话还是有用的,只不过后来皇帝毫无征兆地发怒,直接将太子软禁在太子府之内。 可若是像慎晚这般说,没准当真是太子血脉不纯,否则皇帝之后也不会大肆在民间寻人,那时似乎是寻一个二十岁的郎君。 他看着慎晚,尽可能让自己面上冷静:“也没准,皇帝有更加合适的立储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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