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荀千宁也将头抵在曹清砚怀中稍稍蹭了蹭:“我想,如今太子这般针对我,日后也不会多好,你既在朝为官,早晚有一日会在他手下,到时候不用他亲自动手,自然有人会那你当作太子的投名状。” 她仰起头,伸手拉过曹清砚衣领,让他离自己的距离更近一些:“我们很合得来,若是就这般分开了,我自然是舍不得你的,不若今日咱们放纵一次,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罢,最好还是见面了也装作不知道的好。” 曹清砚捉住了她的手,若是往常,他定然要在她身上挠痒痒,直到她服软了,将自己这话收回去,他才会放过她。 但彼时他能瞧的明白,荀千宁并非是故意说气话,而是心中当真是这般想,这到叫他生气之余过更多的是心疼。 这般想着,他靠近荀千宁,将吻加深,知道她身上情动,身子发软,顶着满眼地雾气看着他。 曹清砚这才满意:“我家千宁日后可不能再说这种话,我这个官,当与不当没什么区别,日后能做到哪日便做到那日,做不成了,不是还有你养着我?” 他说这种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往荀千宁怀里挤了挤:“你不是最喜欢听话的郎君吗?日后我若是被迫辞官,干脆我来你身边做小倌罢了,左右还是伺候你最得我心。” 荀千宁嗔怪地用手锤了两下他的胸膛,不得不说,她这心绪当真是缓和了不少,没有方才那般压抑。 她笑着看曹清砚,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若太子当真瞧她不顺眼,不想叫荀家人继续苟活在这世间,那她除了跟了皇帝,可就没有什么保全自身的法子了,等到了那时候,不管是威逼也好利用也罢,叫曹清砚离自己远远的最好。 心中盘算着如何保全,但身子上确实深入的接近。 另一边的太子离开后,心上的思绪可没那般轻松,他脑中想着方才瞧见的那副情景,姓曹的将荀千宁护在身后,那副既有底气又十分坚定的模样,叫他看了心中嫉妒:“曹清砚,是不是那个大理寺丞?” 黄瓷想了想,道了一声是。 大理寺丞,不过是个六品官,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一品官在他面前都不会露出那番神色来。 似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似乎是什么都能看透,但还要坚定不移地将荀千宁护在身后。 那种冲劲儿让他觉得刺眼,甚至可以说,他当初没做到的事情如今让另外一个男子做到了,他无法接受:“曹家,可是户部尚书的那个曹家?” “殿下记的没错,这位曹大人便是户部尚书家的那个不从父的嫡子。” 太子唇角勾起:“我不想瞧见他再护着荀千宁,想个法子,叫他日后同荀千宁再也不能见面。” 黄瓷眉头微微蹙起:“殿下,您这又是何必,荀姑娘如今过的尚可,但却又没那般好,这不就是您最想要的吗,又为何非要……” 他后面的话还没能说完,太子的冷眼便落在了他身上,黄瓷立刻噤声。 “什么时候我的决定,还要先问过你了,黄总管。” 总管两个字被他拉的很长,论谁听都觉得这是在讽刺。 但偏偏说出这话的人是太子,若是旁人,大可以直接弃之,但黄瓷不能,这人是他一定要忠心的太子。 “殿下恕罪,是小的糊涂了,您切莫同小的置气。” 太子闭上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到了日后曹清砚疏远荀千宁之时,她会是怎样一副模样,是会崩溃大哭,还是会拿着刀同他大吵一架? 他不知道,但确实期待。 思及此处,他眉目舒展,轻轻笑了出来,而后他直接去找了翡娘。 翡娘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中带孩子,走过最远的路也不够是待着孩子在太子府的花园之中绕两圈,换一换肺腑之中的浊气,彼时太子一过来,孩子则被奶娘抱了下去,唯余一个翡娘,蹲坐在太子面前,笑着问:“殿下可是要歇息了?” 太子眸子微微眯起:“你想让我直接歇息?” 说着,他将手搭在翡娘的脸上,指腹轻轻摩搓两下:“你就不盼这我过来,怎得我以来了,你倒是想让我歇息?” 翡娘依旧是笑,但这笑意从眼底生出,似乎当真是发自肺腑之中:“若是可以,妾恨不得让殿下您属于我,一辈子陪在我身边才好,但您是太子殿下,你是咱们天下百姓的殿下,哪里能归我一个小女子所有?” 她站起身来,按着太子的肩膀叫他坐下,伸手搭上了他的头,轻轻为他按揉着:“殿下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太子原本想摇头,毕竟他的事也不能全然同翡娘说。 但翡娘却直接道:“朝堂上的事妾不懂,您就是告诉了妾,妾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妾还有着手按摩手艺能拿的出来,妾为您按上一按,唯愿殿下左右问题皆迎刃而解。” 太子被她这话暖了心肺,沉默享受了半响,最后开口道:“这件事倒是没什么不能同你说的,只不过你,你听了可不许生气。” “殿下直说便是。” 太子伸手将她正按摩的手拉了回来,放在自己手心之中:“我从前曾定过一门亲事,那个姑娘还蛮合我心意的,只不过事有磋磨,那姑娘被抄家,她也沦入教坊司。” “我如今见到她身侧有一男子护佑,尤其那男子不介意她身份地位,不介意她过往。” 翡娘听罢,面上依旧没什么波动,反而是安慰几句:“殿下还是看开些,实在不行,妾可替您去瞧一瞧那姑娘近况,如何?” 第三百零九章 积功德 太子听她这话倒有些意外:“你说什么?” “自然是问一问她的近况,瞧瞧她日子过的如何,正巧妾也好奇是怎样的郎君会待她如此好。” 翡娘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她没生气,但太子却觉得心里不舒服。 曹清砚算什么好郎君?生性风流之人,如今待荀千宁再怎么维护,也不过是因为荀千宁她生了一副好相貌,若她没有那张脸,谁还会这般待她? 太子眸色不受控制地发冷:“那你便去瞧瞧看罢,她沉溺其中,你若是能将她带离出苦海,也算是给咱们幸儿积功德。” 他摩搓着翡娘的手,后者颔首应下。 第二日,荀千宁上午走了两家铺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决定去酒楼吃饭,一进去小厮便唤住她,只说是有位妇人在寻她。 荀千宁见到翡娘之时,瞧背影只是个身量丰韵的妇人,那妇人一转头,倒是对她躬身:“荀姑娘,妾身原本想着碰碰运气,却未料到今日便能同姑娘见面。” 荀千宁云里雾里,只问她是谁,翡娘笑容含蓄:“妾无名无分,是跟随太子殿下回京的一介妇人。” 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妇人,一回来便住进了太子府,此事传的沸沸扬扬,连皇帝与皇后的未曾见过真容的人,今日却叫她荀千宁瞧见了。 可越是仔细端详这妇人的面容,荀千宁便越觉得自己心跳的飞快。 这确实是妇人,但却不是小妇人,而是三十多岁的模样,风韵犹存的妇人。 翡娘瞧出来了荀千宁的震惊,她自然开口:“可是吓到荀姑娘了?” 荀千宁张口否认,但她却没注意到,自己的眸子睁的要比往常大。 翡娘当作没瞧见,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菜品单子:“姑娘,妾身初来汴京,您可否为妾身选些特色?” 荀千宁之前也是世家大族教出来的姑娘,自然能听得出来,这是要邀她一叙的意思。 她换上一副得体的模样,对着单子挑了些许特色,而后直接对着小厮道:“这里有我照看着,你们不必守着了。” 翡娘带来的丫鬟也极通眼色,也跟着出了出,屋内只剩下这两个女子。 荀千宁不知翡娘来意,但想来女子间见面大抵说的都是那档子事,她干脆先发制人:“想来姐姐今日能来寻妾,定然也是知道妾同太子殿下未成的姻缘,只不过妾如今贱命一条,绝不敢肖想殿下。” 翡娘摇头:“姑娘你误会了,妾今日来,是因殿下,又并非是因他,姑娘从前身世凄苦,殿下心中念着,久久不能忘,但姑娘身侧已有良人,殿下不好出面坏了姑娘姻缘,妾来此见姑娘,也不过是带了殿下的一双眼睛罢了。” 荀千宁听罢这话,险些怀疑她见到的太子同这位妇人口中所说的太子,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她有些尴尬地扯出来一抹笑来:“姐姐这话,妾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不知太子是如何同姐姐说妾的?” “倒是没说姑娘什么,只是妾能瞧出来,太子对姑娘心中有愧,当初没能保护好姑娘。” 荀千宁想同面前这人好好说一说自己这么些年来遭受的委屈与折辱,甚至还有太子回京至今,对她说的那几句话,但转念一想,这话同这妇人说又有什么意思呢? “姐姐您说的,妾心中明了,还要劳烦姐姐替妾给殿下带句话,往事已逝,殿下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翡娘面上笑意更深,她倒是没想过,这位荀姑娘倒是位聪明人,同自己无关的东西也不去奢求在意,眼见着太子风头正盛,彼时竟也能做到不沾染分毫。 要么,就是这姑娘心思明了,要么大抵是太子将这姑娘伤害的很了,如今连一点照拂都不愿意接受。 “好姑娘,妾身既虚受你唤一声姐姐,那便尽妾所能帮姑娘一把。”她十分亲昵地拉了一下荀千宁的手,明显感受到她愣了一下,但她并没有甩开,“如今你过的如何,你的郎君可有真心待你?” “自然是一切都好,姐姐瞧我这酒楼生意红火,自然也是不愁吃穿,至于郎君如何,他护我的紧,目前瞧着是没什么不好,有劳姐姐挂心了,日后若太子问起,姐姐只说一切都好便是了。” 翡娘听的明白,这话意思明白,就是叫太子日后别再过问这荀姑娘的事,不管她过的好与不好,一切都当作是她过多不错就是了。 “姑娘过的开心自然是不错,只不过有一件事不知道姑娘是否知道,妾既来了,姑娘也莫要嫌妾絮叨。”她放低声音,“姑娘可知那位曹大人,在烟花柳巷之中混了多年,也是见惯了那处的女子,姑娘如今已经是清白之身,还是要好生想想日后该何去何从。” 荀千宁面色难看两分,若是太子说她什么,她即便是心中不舒服,却也已经有了准备,大不了再做两宿关于教坊司的噩梦就是了,可如今这妇人说的却是关于曹清砚的不好。 她面上原本的笑如今多了几分讥讽的意思:“姐姐你初来汴京,大抵听我之前的经历也不过是经过太子一张嘴罢了,但实际上,我年少时因家族败落没落教坊司,早已经不是清白身子了,后来有养了许多小倌在身侧取乐,若说起来,我在烟花柳巷也是混了许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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