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太子当初修水渠之时,国公爷老成,早就想到会有今日,与太子身前劝解无果,这才不得已将证据留下来,只等着这时候能将国公府摘干净。 慎晚淡淡道::“这么说来磐阳这孩子不管像不像贺雾沉,这传言传到至今,没准也有太子为了故意下国公府的面子,有意放任。” 原本还稀里糊涂的银票彼时没忍住开口:“那太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大公主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呀。” 这些日子慎晚不在,银票一直跟着在裴叔身后,同他学了不少东西,裴叔每每都故意留着结尾等着银票自己来想原因,彼时银票下意识开口,待话说了出来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奴婢失言了。” 慎晚同裴叔对视一眼,只笑着道:“算不得什么失言,都是一家人,桌面上说着家里话没什么,银票,你说的也很对。” 只不过慎晚还有一事不明白,给国公府下面子的办法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搭上磐阳的名声,况且太子从前,可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 贺雾沉瞧出来了她如今在想什么,在桌子下拉了拉她的手:“别担心,明日我想办法见一见苏兄,他如今常常同朝中大臣在一处,虽说朝中的人都会留着心思,但苏兄心细如发,想来若是朝中有一动,定会有有所察觉。” 慎晚点头,倒是准许了。 她适时将话题叉开,同裴叔说起了旁的事,比如姨母同慎映,比如如今裴嫁与宫中,裴叔听的心中怅惘,慎晚明白,即便裴叔无父无母亲,他同裴家也是感情深厚。 当年他在裴家地位仅次姨母,也算半个掌权人,如今他离开将近十年,想来裴家新上来的年轻人,都不知道他是谁了。 慎晚心头又有一点发闷,轻声道:“裴叔,其实现在东氿这边已经成定型了,您可以回西氿去好好瞧一瞧,带日后我有机会了,再回去汇合可好?” 裴叔听出来这话是在劝慰他,他摇头拒绝:“公主,如今咱们在汴京中还有这么多铺子呢,留给你和荀姑娘也弄不过来,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能帮帮帮忙。” 他说的委婉,但实际上就是想陪着她的意思。 他一片心想她,慎晚也不好拒绝,不过说来也是,若是他直接回去,虽然没人会怪他,但是裴叔大抵也觉得不好在姨母面前交差。 慎晚也没在强求,一顿饭吃罢,她便同贺雾沉一起回去休息,她们拉着手又在府内闲逛,慎晚瞧着这同裴府很相似的府邸,忍不住道:“我记得从前我躲假山后面玩,听人家吟酸诗,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想来大抵是这种感觉。” 贺雾沉也只是跟着笑,难得慎晚说这么一句诗,虽并不算恰当,但他也没戳穿。 他只道:“别担心,再等等,咱们会回去的。” 第二日一早,贺雾沉拿了些许特产去见苏怀尽,慎晚闲着没事,便也拿着东西先去见了郁含妗。 含妗这段时间稳定了不少,性子也没有之前那般刚烈,同父母相处的更好了些许,慎晚瞧着高兴,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倒是了中午才去见荀千宁。 千宁这些日子也忙,慎晚先去了酒楼却没瞧见人,直接去了她家中,只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石凳上的千宁,她刚想上前,便看见了方简站在他身后,甚至还亲手喂了她口荔枝,还道:“慢些吃,有核。” 荀千宁十分自然地吃进嘴里去,紧接着方简将手凑了过去,用掌心接住了她吐出来的荔枝核。 慎晚瞧见这一幕,一时间惊在原地,就连跟在她身手拿着特产的银票也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她靠近慎晚的耳畔,轻声道:“公主,他们二人之间,您瞧着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呀。” 慎晚心道,千宁同曹清砚被迫分开,莫不是瞧见了方简容色不俗,便起了歪心思罢? 虽说她不觉得有什么,但贺雾沉可是盼着方简日后能考取功名的,荀千宁可是情场老手,若是叫这孩子乐不思蜀可该如何是好。 她轻声对银票道:“等下我去找千宁,你直接去把方简拉下去,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切记,少年郎君都好面子,你可千万不能问的太直白。” 银票点头如捣蒜。 慎晚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她深吸一口气便上了前:“千宁,你可想我了?” 她突然出声倒是吓到正认真看书的荀千宁,她恍然抬头,眼底瞬间充满惊喜。 “晚晚回来了?” 她站起身来,可却瞧见了她身边的方简,原本被惊喜冲昏了的脑子,如今思绪回笼,她飞快向后退一步,直接同方简拉开距离。 慎晚眼瞧着,视线下意识落在方简身上,只见这孩子察觉自己被有意划清距离,面上当即浮现一丝落寞,但还强撑着对慎晚施礼。 慎晚彼时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这二人分明就是有勾当!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不似爹 慎晚自小到大,还真就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场景,她只觉得棘手的紧。 许是荀千宁也觉得尴尬的紧,赶紧凑上前来,直接拉着慎晚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来瞧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知会我一声?要说这皇帝也抠的紧,再怎么说你也是公主还朝,怎么着也得正大光明入城门才行。” 慎晚撇了一眼方简,说到底还是想在方简面前给荀千宁留些许面子。 她跟着点头:“我悄悄回来的,你应该也知道我在西氿给太子添了不少麻烦,想来太子也不会愿意叫我回来风风光光。” 荀千宁听到这话,便开始掩唇笑:“晚晚,你是不知道,你这消息传过来有多解气,多少人都知道了太子的真面目,那些文人墨客可是写了不少酸诗对太子口诛笔伐呢。” 慎晚并不意外,东氿的这些文人,虽都自大了些,但在用笔杆子讨伐旁人的时候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积极。 彼时银票已经将方简带到了一边去,慎晚稍稍侧头,去瞧荀千宁桌案上的东西。 千宁见状直接拉着她过去做,边走还边道:“不应该呀,按理来说你会去一次,你姨母定会给你照顾的很好,怎么你面上瞧着倒像是瘦了?” 她上下打量着慎晚,眉头忍不住蹙起:“说来奇怪,我怎么瞧着你这腰身好像是粗了那么一点儿呢?” 慎晚抬眼瞧她,忍不住道:“你这眼睛倒是毒辣。” 她坐到了方才千宁坐的那个石凳上,宣布道:“我有身子了,算下来大抵三个月罢,在上京那边诊的脉搏,等我哪日有空,叫陈老先生也给我诊脉瞧一瞧。” 荀千宁震惊的很,眼睛瞪的溜圆:“怎么这般快,一眨眼你就要当人娘亲了?” 慎晚打趣道:“怎么,你也想做娘亲不成?” 荀千宁轻笑了笑,只是道:“从前我见到夫人生孩子我就害怕,如今我也吃了不少避子药,也没找千金科的大夫去瞧,想来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子嗣缘分了。” 慎晚拉过她的手:“那也无妨,日后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省得生子之痛,还有人就给你养老送终,这还不好?” 荀千宁跟着点头:“是是是,还是你好。” 慎晚垂眸,瞧着面前桌案上荀千宁方才看入神了的东西,原来是账本。 还没等她问出口,荀千宁率先道:“你瞧瞧,这些都是方简算出来的,瞧着还可以,他如今管上几个铺子问题不大,但有些时候总会出些毛头小问题。” 荀千宁眉头微微蹙起,倒是像个严厉的师傅:“那天我带他去见给咱们酒楼供酒水的王老板,他放在咱们这的桂花酿卖的好,如今偏生要一起凑着卖刀烧酒,方简听着价钱合适,险些就定下来了,幸好我及时出现拦了下来。” 慎晚问道:“你说的是东边第一家的客来酒楼?那确实了,刀烧酒在这汴京可不好卖,那酒烈的很,就算是酿的再好喝,那也是白扯。” 荀千宁说的很激动了:“就是说,这孩子若说他聪慧,他看账管账学的都快,但却时不时的死心眼,不过那王老板我已经给介绍了旁的生意,这才将这事给揭过去,他可险些签了十年的契书。” 慎晚倒是劝了她:“你跟他置什么气,就算是签了又如何,那些钱咱们还是赔得起的。” 荀千宁轻轻哼了一声:“你眼看着也是当娘的人了,日后有了孩子,这般宠溺着可不行。” 慎晚瞧着她将面前的账本拿了过去,下意识又往下翻看了几页,慎晚趁机道:“千宁,我叫你好好教一教方简,你且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将那孩子照顾到床榻上去了?” 荀千宁手上一顿,当即抬眼瞧慎晚。 视线对接上的一瞬,荀千宁当即拔高了音调:“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方简还是个孩子,我会这般饥不择食?” 可这话说完,她却又蔫了回去。 声音支支吾吾:“晚晚,你方才瞧出来了罢,方简这孩子,好像是瞧上我了。” 慎晚方才被她大声说话吼了一跳,但如今瞧她如做错了事一般低垂着头,心上倒是有些不舒服起来。 “你把头抬起来罢,别说你同他没什么,就算是当真有什么,那又如何,我不过是问问,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她稍微清了清嗓子:“合着之前你跟我说,叫我快些给方简寻一门亲事,就是因为他那颗心被你给收走了?” 荀千宁被她说的有几分不自在:“我发誓,我在他面前可没有行为不端的时候,我一直把他当孩子,我想,可能是因为他都这般大了,没亲事也就罢了,也没个通房教知晓人事,可这通房我又实在不想去找,要我说,还是赶忙给他定门亲事罢。” 慎晚这下是明白了,原来这郎有情妾无意,方简这孩子情窦初开,便遇上了荀千宁这情海沉浮多年的老手,说到底也算方简倒霉了。 她轻声道:“既如此,等下我寻个理由给他带回去就是了,咱们说不明白他,贺雾沉的话他总归是要听一听的。” 提起贺雾沉,荀千宁凑近了她些许,倒是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晚晚,你可知道磐阳生子了?” 慎晚眉心一跳:“我昨天听我身边丫鬟说的,后来裴叔告诉我,他猜测大抵是太子故意散出来的谣言罢了。” “是不是太子的我不知道,但那孩子我瞧见过,那眉眼同你驸马生的当真是相似。” 慎晚即便是相信贺雾沉,但听到这话,心中到底还是不悦的。 虽说世上一模一样的人不好找,但生的神似形似的可有都是,她母亲被皇帝看中不就是这个缘由吗? 但她心里不舒服,凭什么磐阳随便一生,竟当真这般巧,直接就能同贺雾沉生的眉眼相似?若当真这般轻松,那自己看中了哪个郎君娘子,何必同人家相识相知,直接找人生一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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