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西氿,在姨母的照顾下,生了个女儿,大名还没定,姨母说要多找几个算命先生来瞧一瞧,看看叫什么名字能与命格相合。 如今只不过有个小名瓷儿,只因为生下来的时候长的白,身子还小,倒是像个小瓷娃娃一般。 瓷儿的满月宴上,荀千宁远路而来,带极为贵重的礼物,瞧着孩子便爱不释手,一个劲儿催促着:“瓷儿,叫一声干娘来听。” 慎晚身子倒是恢复的快,再加上孩子一生下来所有人都在照顾,叫她能好好休息。 她倚靠在椅子上,笑千宁:“这般小的孩子,能叫出个什么来?” 千宁还不愿意放弃,依旧对着瓷儿扬笑脸,可最后努力皆白费。 她坐回来,也同慎晚一般靠在椅子上,颇为丧气道:“可惜了,我千里迢迢来这么一趟,竟连一声干娘都听不到,对了,待我走了,你可得每日跟瓷儿说,她如今用着的那些上好的东西,可都是我这个干娘送的,省的她到时候忘了我。” 慎晚忍不住觉得好笑:“你跟个孩子讲究这些做什么?” 荀千宁却是摇头:“这才不是寻常的将就,我就怕到时候孩子大了,见到我不亲了。” 慎晚也跟着摇头:“才不会,你若是担心,那我每日便在她耳边念叨你就是了。” 听她这般说,荀千宁心上才满意起来。 难得见上一面,荀千宁的话倒是多了不少:“含妗又被她爹许配给旁人了,是新上来的武举子,本就对长宁侯一家敬佩,待瞧见了含妗更是心中欢喜,也不介意她曾经嫁过人,那人我瞧见过,是个顶老实的。” 自打两国之间关系为妙起来,东氿倒是开始重视起来武举,似乎是怕什么时候西氿打过来,再毫无还手之力。 慎晚轻叹了一声:“含妗过的苦,如今又被长宁侯看的严,倒是不知道,她到底瞧没瞧上那个武举子。” 荀千宁哎呦一声:“含妗如今这心思你还不知道?她对这情爱早就不上心了,嫁这个举子,总比嫁给申家那个庶子的好罢?” 说到此处,荀千宁来了兴致,稍稍直起身子来:“你可知道,那个申家庶子出来了个天大丑闻。” 慎晚眉头也跟着一挑,原本申易舟还在想办法求取含妗来着,长宁侯百般拒绝,但最后都架不住他这攻势。 荀千宁用帕子掩唇:“这事儿也巧了,正好出在我了临出发的前三日,若是再晚上一日,这热闹我可就凑不上了。” 慎晚也被她这话将胃口吊了起来,赶忙催促她快些说。 “申夫人邹氏,前些日子有身孕了,但申国公也不见高兴,百姓都传,这孩子可不是申国公的,而是申家那个庶子的。”荀千宁啧啧两声,“后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传言,说当初磐阳第一个因为站规矩流掉的孩子,就是因为撞破了他们的丑事。” 慎晚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若这是真的,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但若这是假的,为何能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连死了一年的磐阳都拿出来说事。 荀千宁只道:“我原本也就听了个热闹,后来还是赵烨出面,他作为先太子,替自己的胞妹要说法,当真找出来一堆人证物证,非要给申易舟定下个罪名来。” “赵烨都被废多久了,他又不得民心,皇帝又不待见他,他竟还能出来蹦达,总不会只为了同申易舟报仇罢?” 荀千宁轻嗤两声:“谁知道他,当初他买卖女子一事弄的沸沸扬扬,原本该刻在脸上的字,也刻在了身上,该施宫刑,但却变成了挨板子,这满打满算才过去一年,我要是他,就赶紧躲起来,少见人少丢脸,最起码现在不愁吃穿,不是也挺好?” 说到他,荀千宁倒是及其有话讲:“晚晚,你可还记得,之前我每次去给父亲与哥哥扫墓,总觉得有人偷偷去过。” 慎晚记得有这么回事,荀家父子的墓位置本就偏,且当初荀家可是以为获罪才落得个斩首的下场,还有谁敢挨近淌这个浑水。 荀千宁面上有几分难看:“我当是谁还记得我爹与哥哥,原来这都是太子做出来的事!他哪里来的脸?这次过年的时候他可是被管制起来,我爹与哥哥坟前便没了人来的痕迹,不是赵烨能是谁?”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赵烨当初差点娶千宁,后来是心有愧疚也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也罢,终究是每年都有去拜见荀家父子。 慎晚劝慰两句:“人若是走了,平日里吃的香少了,得的纸钱少了,在下面的日子可不好过,有太子帮着烧点儿,其实也挺好的,左右日后他也去不上了。” “他烧的纸,我爹用着都嫌晦气。”荀千宁哼哼两声,“罢罢罢,说这晦气人做甚,我还是赶紧看看我们家小瓷儿。” 这小孩子沉闷的紧,也不知道性子随了谁,整日里不哭不闹,瞧着谁,就对着笑。 慎晚小时候淘气的很,脾气也大,稍有不顺心就哭的厉害,府中整个后院管着是主子还是下人,都被她吵的睡不着觉。 那时候母亲因为知晓自己被皇帝玷污而投河,姨母本就心中难过又心烦,再加上慎晚哭闹,她险些被姨母掐死。 慎晚倒是十分中肯道:“这孩子肯定不是随我,若我小时候又她的一半乖,姨母不知道得有多喜欢我。” 她也到孩子身边去,瓷儿看着她,又对她笑。 慎晚伸手推了一下她的脸,就这还不哭,她道:“这孩子一点脾气也没有,我真怕日后谁将她欺负了去,听说贺雾沉小时候也不这样,他小时候除了吃就是睡,哪有像这般讨人的。” 荀千宁伸手将她作乱的手打掉:“少身在福中不知福,小瓷儿又小又嫩,可别给她碰坏了。” 第四百章 番 什么是喜欢 小瓷儿三岁的时候,裴瑜给她请了女先生来开蒙。 慎晚觉得早了些,寻常人家的孩子五岁才开始启蒙找伴读,如今可倒好,小瓷儿连个伴读都寻不到。 但裴瑜却说:“你瞧这孩子整日里傻笑,对谁都和和气气,若是那日被人抱走了,她还是笑的这般招财进宝,那该如何是好?” 裴瑜选了许多女先生,最终选出来个脾气秉性最好的,她忍不住感慨:“小瓷儿生在咱们这个家中,我也不求她能效仿古今先贤,能做出一番名垂青史的功绩来,我也不求她能将咱们裴家的生意做大做强,让周边小国也知晓,我只希望她能将却的心眼补全咯,别被人三两句话便骗骗走了。” 其实慎晚倒是同姨母想的并不相同,她如今也当了三年的娘亲,孰能生巧,彼时也沉稳了不少,对小瓷儿也是了解的。 这孩子只是为人和善了些许,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她似乎是天生大度量,待她好的人,她以笑还之,薄待她的人,她瞧的清楚但却不跟其置气。 郁含妗如今参习佛法,说小瓷儿这叫:“度大心自安。” 慎晚说不明白这种感觉,但姨母说话她也不敢不从,毕竟姨母也是教养了两个孩子的,大抵也是比她这个做了三年娘的人有经验。 裴瑜也没给小瓷儿选伴读,如今但凡能瞧得上眼的伴读,都五岁朝上,小瓷儿本就性子不爱同人计较,伴读又大她那般多,到时候没什么可以共同说的悄悄话,也容易让伴读起歪心思,在暗地里欺负小瓷儿。 这个决定慎晚没什么意见,但晚上瞧着贺雾沉把小瓷儿哄睡后,她倒是同贺雾沉多聊了几句:“你说,你当初给太子做伴读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贺雾沉声音很轻,视线在女儿身上,但脑子里却在思考慎晚问出来的问题。 他轻声道:“于我而言,倒是没什么可想的,不过是盼着多读些许说罢了,但伴读说来是给孩子的玩伴亦或者能同她一起学习的,倒不如的同她一起玩乐的,当初太子小时候苦学之时,也有几个世家子为了讨好他,险些给他带坏了。” 慎晚纠正道:“还叫什么太子,都是废太子了。” 她平躺在榻上,指头卷着贺雾沉衣摆的飘带:“瞧着太子那样子,估计也未必是伴读给带坏的,人心不坚,终究难以立式,白日里那么多先生教导他向善,晚间伴读几句话就将他带歪,这就说明先生讲的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如若不然还找什么先生,干脆叫伴读给他讲学算了。” 贺雾沉低低笑了两声:“咱们女儿可同他不一样,有没有伴读都无妨。” 他说话倒是终于有了几分护短的意思,也是难得说上了太子一句不是。 慎晚隐隐觉得,贺雾沉似乎对太子很失望,但他从未将这失望宣之于口。 她记得当时太子被皇帝下令杖责之时,贺雾沉喝了许多酒水,她原本还以为他这是谋划终于落于实处感到开心呢,却未曾想他说了一句:“何苦来哉。” 慎晚不懂他这情绪来源何处,她干脆直接问他。 可贺雾沉只是苦笑,喃喃说了一句:“大抵是上辈子有君臣缘分罢,大抵梦中他从前并非这样的人罢。” 慎晚却是笑话他:“你也就这点出息,都梦中,都上辈子了,你也不说梦个皇帝当当,把他梦成乞丐,你怎么还有给人当臣子的癖好?” 那是贺雾沉听她说这话,倒是笑的开怀,他直接搂过慎晚亲了一口:“还是我家晚晚会梦。” 再后来,他们便滚到了一起去,什么太子,什么皇家,通通抛在脑后,广阔天地只剩下一方床榻一个锦辈,还有一盆盆的水。 自己的爹娘感情好,小瓷儿大抵也是知道的。 她话少,爱笑,爹娘总在她身边绕着,大抵都是娘亲嫌弃她们,父亲则疼她腼腆。 听说旁人家的孩子,总会在爹娘亲昵之时大哭大叫,只为了让爹娘分出心思来疼爱自己,省的他们没事做了,便琢磨怎么生弟弟妹妹。 但小瓷儿却不同,无论爹娘多亲密,都只是瞧着他们笑,直到后来,给慎晚瞧的发毛。 她平日里对贺雾沉随便摸上一把,亦或者亲上一口,速度本身就快,倒是不会过多避讳着小瓷儿,可直到有一次她瞧瞧摸了一下贺雾沉的脸,一回头瞧着小瓷儿冲着她笑,倒是给她吓一跳,她忍不住去问贺雾沉:“你平日里读那么多书,可有那本上写着,小孩子多久才懂事?” 贺雾沉作为经常被慎晚占便宜的一方,他细细琢磨:“倒是没有书上去写,大抵都以为孩子还小,什么都瞧不懂罢。” 这话就纯粹是指名道姓来说慎晚,她有些不服气,干脆同贺雾沉直接拉开距离。 “那日后咱们见面,无论什么地方,都隔着半尺远就是了,省的叫咱们女儿瞧见了不好。” 贺雾沉知道他说这话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他却总喜欢逗弄慎晚。瞧见这回慎晚是当真有几分生气了干脆哄她:“这可不行,若是咱们女儿误会咱们两个吵架了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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