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妗!”慎晚听到此处,实在是没能忍住将她打断。 慎晚只觉得喉咙发疼发痒:“你要知道聘为妻奔为妾,更何况张疏淮并非什么好人,你同他在一起图什么?图他穷,图他没本事,还是图他身子不干不净?” 说到最后,慎晚也是险些压不住怒火,可方才周氏已经同含妗吵过了,她若是再吵,更是把含妗越推越远。 “他虽然家事不高,虽然现在未有功名,但莫欺少年穷!”含妗扬着脖子,“大郎什么时候身子不干净了,他干净的很,甚至比所有男子都要干净!” 慎晚忍者要敲含妗头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你不信你娘亲也就罢了,你为何不信我?我的人品难道你不知晓?你总说我同他有误会,你何时见我误会过谁了?” 郁含妗咬了咬唇,难得地没在说话。 她睫羽轻颤,似乎在思考慎晚话中的意思,也似乎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相信这个同自己要好了多年的闺中密友。 但周氏却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恼意,更不想看着自己女儿面对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居然还要犹豫,她直接道:“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家长里短的又哪里能说得清呢? 含妗听到周氏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也不顺着慎晚说的话去想了,直接反驳道:“那娘你直接勒死女儿便是,您身子好,还能同父亲再要一个,不过女儿劝你还是莫要再生女儿了,还是生郎君的好!” 周氏气极:“难不成我这个娘,在你心里,就一点儿好都没有?!” 若说好当然是好的,但含妗彼时还能听得进去什么? 周氏更是觉得不被理解受了冤枉:“是,你不愿意嫁到国公府去,但你同你哥哥们比什么?他们能建功立业,日后有了自己的本事,就算是拒绝了婚事又如何,皇帝哪里敢动他们,可你一个女儿家不一样,你若是不入国公府,以你的身份,嫁到谁家去皇帝能放心?” 她这话虽然说的难听刺耳,但总归是身为母亲是思虑和考量。 可周氏似乎是恨不得同含妗离心,偏说刺激她的话:“你一个姑娘家,嫁人便是一辈子的营生,国公府即便是处处不好,但总归是离家近,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女子同男子向来是不同的,你又何必同你哥哥们比?你哥哥们也不曾像你这般,婚前便同人,唉!” 她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但谁看不出来她十分嫌恶。 慎晚只觉得头痛欲裂,这种争吵什么时候是个头,她瞧着一句话也不说的郁沧追,呵斥一声:“你哑巴了吗,你身为哥哥,你不知道说句话?!”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本该如此 慎晚一声,直接将事情推到了郁沧追的头上来,他一愣,张口就道:“女子家的事情,我一个男子能说什么?” 他甚至说的是疑问,好像当真不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 慎晚冷眼看着周氏与郁沧追,最后将含妗从地上扶起来:“我算知道含妗为何在这件事情上如此极端。” 从前含妗想的很多但从来不敢做什么,就连想什么执剑走天涯,说的再细致但也没真的去走过。 如今见到周氏这副强势模样,还有郁沧追这种做哥哥的,故意将这种细小矛盾当没看见,这样的环境,含妗该受了多少不能说明的委屈? 周氏幸好有关嬷嬷扶着,否则早就撑不住了,她看着慎晚:“公主,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追儿擅自将您请来,是追儿的不是。” “夫人说这些是要干什么,难不成现在觉得我碍事了?” 慎晚声音尽数是嘲讽,她扶着含妗坐下,伸手抚摸着她的背:“夫人既然尊称我一声公主,那便是认我这个公主身份,我对含妗的关心与心疼不比你少,但却比你更纯粹些。” 她抬眼,眸光直逼周氏:“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子就该如何,我怎么没见你在家中绣什么花,你在战场上跑的痛快,偏偏还说羡慕含妗,真羡慕你早回来了,贵府已故老侯爷也上过战场,怎么已故的祖母不曾向你一样跟着去呢?” 周氏毕竟算是长辈,她这话说的实属不敬,毕竟周氏唤她公主,但实际上说话的分量可比她重不是一星半点。 赶在周氏反驳之前,慎晚又道:“你说一套做一套,对自己和对子女,两套标准你换的到是快,让人家做不喜欢的事情还得让人家对你感恩戴德,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周氏眉头紧紧皱起:“你一个刚及笄的公主懂什么,我们侯府的婚姻大事岂能几句话说的明白?” “不服是吗,觉得我冤枉了你?”慎晚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懂婚姻同前朝联系在一起?那我便问问你,长宁侯府如今权势,你拒绝一门婚事能难到哪里去?你难道不知道,如今你们一家越张扬,越得罪人,皇帝便越放心?” 周氏面色一变,就连郁沧追听了都要上前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慎晚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隔墙有耳,方才不见你说什么,如今倒是不装哑巴了?” 这话是对郁沧追说的。 慎晚揽过含妗的肩膀,做她的倚靠:“我不是小孩子,你们也不是,什么事情你们只可能比我看的更清楚,为什么还会让事情发展至今?不就是当娘的自以为是,当哥哥的不作为,我倒是想问问看,若说派人守着张疏淮,如何能出这档子事?” 她眸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不还是你们自持清高,不把张疏淮当回事,不把含妗的想法当回事儿?如今木已成舟你们喊打喊杀,亡羊补牢又有何用?” 周氏怔愣在原地,瞳孔也有些发颤,关嬷嬷将她扶住满眼尽是心疼。 她说不出话来,而郁沧追嘴向来是笨的,更反驳不出口,慎晚嗤笑一声:“前几年你还处处防着我,生怕我接近你这个宝贝儿子,怕我硬要了他做驸马,如今我便告诉你,我瞧不上他,并非赌气,是真真正正的瞧不上他!” 郁沧追向来桀骜,自己出生之后,年少时的名头便已经超过了上头的三位哥哥,在军中的威望更是如此,谁对他不是赞赏有加,不曾想慎晚竟将他贬的一文不值。 周氏本就睁大的双眼如今睁的更甚,她似乎是坚持着要扳回一城般,哽着脖子道:“你一个在商户中长大的小小女子,哪里有资格说配不配得上我儿?哪里是你瞧不上,分明是以你的身份不配入我们长宁侯府。” “谁稀罕进来了,若非有含妗在,我这辈子不会踏入你们长宁侯府半步。” 慎晚说话毫不留情,“当初你怀疑我勾搭你儿子,不就是因为我们总能在后花园中相见?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讨厌他至极,可是百般躲着他,甚至叫人在我宫殿门口把守着,是他似个狗皮膏药一般非要往上凑!” “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 这回不等周氏说话,倒是郁沧追先开了口:“我自认为从未把你如何,你为何如此讨厌我?” 慎晚冷眼瞧着他:“因为你自以为是,同你母亲一样自以为是地替旁人做决定,就像当初那个郝家姑娘一样,分明是她自己的衣裙不小心碰到了掌灯丫鬟的烛火烧了个窟窿,非得要把那个丫鬟扔到御花园的湖水里去,我路过将小丫鬟救下,她便将气洒在我身上,说是我指使的。” 郁沧追面上一变,他自然也是记得这件事的,那是他同慎晚第一次说话,他记得当时觉得慎晚太过斤斤计较,就算是被冤枉了又如何,身为公主就是得有容人之量。 可是后来他不过说了一句话,便被慎晚连带着一起羞辱,还险些烧了衣裳。 慎晚看着他的面色就知道他记得这件事情:“当时你出风头让我容忍的模样,还真是同长宁侯夫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公主。”关嬷嬷扶着面色不对的周氏,语重心长道,“公主,您行行好少说两句吧,口下留德,夫人受不住的。” 行了,这下倒是变成她口不留德了。 慎晚摆了摆手:“都走开,我要同含妗单独说话,都离我远些!” 郁沧追还想说什么,但慎晚撵人的态度明确,好像这屋子不是长宁侯府的,而是她公主府的地盘。 关嬷嬷连拉带拽地将这两个人拖走,门一关,屋内陷入了寂静,含妗也安静的不行,就连哭泣的声音都没有。 慎晚坐在了她身侧,瞧着她消瘦的脸:“我如此说你母亲哥哥,你可会生我的气?” 含妗摇了摇头。 慎晚心抽抽的疼:“都怪我,我就该派人看着张疏淮,竟叫他趁我不注意辱了你!” 含妗直接握伤了他的手:“晚晚,你别说他的不好。” 慎晚一口气哽在胸口,合着说母亲哥哥的不好,就没事儿,说张疏淮的不好就不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吃不消 慎晚被她气的说不出来话,她咬了咬牙,尽可能将自己的情绪归于平缓:“你身子如何,可吃得消?” 郁含妗微一愣神,在意识到慎晚话中的深意后,她脸略微红了红。 慎晚自己的洞房花烛,贺雾沉没出什么力,故而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累的感觉,但当初荀千宁的头次,可是生生在床上卧了许多日才缓过来,如今瞧着含妗手上同自己如出一辙的红痕,她岂能不担心? 她试探问道:“昨夜你是主动的,还是他故意诱着你的?” 含妗的脸更红了:“有情人如此,还分什么主动不主动的。” 慎晚懂了,手上攥的更紧,她心中盘算着,如今暂且还动不了张疏淮,保不齐皇后因为此事拿含妗名誉做要挟,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要默许张疏淮蹬鼻子上脸? “你就真那么喜欢他?我知道我说他的不好你都不信,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呢,你可还会同他在一起?” 含妗拉着她的手,略一思忖:“大郎不会做打杀小厮那种事情的,但……但若当真如此,不过是个小厮罢了,又能如何呢,深宅大院之中,哪家没有丫鬟小厮丧命的事儿,难不成还能把每个主子都抓去牢狱之中吗?” 她说话间,竟有那么几分语重心长的意思:“晚晚,我知道你是为了不想让我同大郎在一起才收买小厮诬陷他的,但世上陷害人的法子那么多,可你独独挑了这么一件算不得什么的小事,岂不是更说明大郎他人品贵胄。” 慎晚一愣,原来含妗心中竟是这样想的? 她心中止不住发寒发冷,以前她从不知道含妗居然如此看待下人的命。 “小事?可你待银耳和莲心不都是很好的吗?你既说打杀小厮丫鬟不算什么,但若换做你呢,你会在气极的时候对她们两个动手吗?”慎晚难以置信道。 “银耳莲心很合我心意,我为何要打杀她们,定然是大郎的小厮做了不能被容忍的恶事,即便是大郎当真对那个小厮起了杀心,那也是那小厮咎由自取的,他在赌场将盘缠挥霍一空,这件事情无论在哪家处理都不算小事,难不成只是训骂两句便过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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