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来,一路的冷风吹过去,二人的面色皆有些泛白,齐齐下马车之后,腿脚都被冻的有些发僵。 在长宁侯府待着的慎晚听说长宁侯带着申易舟过来了,也跟着去正堂,可就这么一打眼,便同磐阳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第一百二十章 不自重 磐阳身子到底比不过申易舟,往日里保养得宜的手指如今被冻的白里透红,她心中暗暗啐了一口,再一抬头,竟瞧见慎晚远远站在庭院深处,而那目光分明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知怎得她心头下意识缩了一下,紧接着她便瞧见了站在慎晚身侧的郁四郎君。 “你看什么呢?” 郁沧追原本打算送慎晚离开,不过刚一走到门口,慎晚便停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父亲一早便去了国公府,准备给五妹退亲的,唉,五妹妹做了此等糊涂事,这门亲事再好也成不了了。” “你若是觉得可惜,自己嫁过去就是了。”慎晚嗤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跟你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含妗根本不想嫁过去,若非这门亲事逼着她,她又为何会如此偏激?” 慎晚将视线从磐阳身上移开,随之落在了与她共同跟在长宁侯身后的申易舟身上:“真有意思,退亲向来是双方父母商议,怎么这未婚郎婿和未来嫂嫂倒是过来了。” 申易舟丝有感觉一般,抬眸看了一眼磐阳,顺着她的目光瞧到了慎晚,而后勾唇,笑的意味不明。 郁沧追只知道慎晚同他妹妹一样不喜欢大公主,仅是撇了撇嘴:“长嫂如母,你也别对大公主太有敌意。” 慎晚斜了他一眼:“你也是读过书的,长嫂如母前提是父母双亡,虽说国公爷不在,可国公夫人又不死了,为何由磐阳前来?亏你还是个男子,也不想想我为何有此一问,长宁侯也没有个什么小妾外室庶子庶女,你为何偏偏把我想的如此卑劣?” 郁沧追一愣,心中控制不住生出了几分愧疚,自己竟以小人之心揣度:“我——” 慎晚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和含妗都不待见磐阳,偏生你觉得我们二人有问题,你就没想过,不是我们心思不纯,而是你识人不清?我们不喜她,自然是我们知道了你不曾知道的事,你又何必自以为是觉得自己都是对的?” 她十分轻蔑地上下打量了郁沧追一番:“还是说,你觉得磐阳百般的好,是因为你心悦她?啧啧,怪不得,合着你拒绝同郝家姑娘结亲,是因为心中有磐阳?你这眼光当真是不好,可惜磐阳已经嫁人了,不然看你娶了她,还能不能笑出声来。” “还能莫要胡说!”一连串的话砸下来,郁沧追面上有些不自在,却又自觉没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唇角动了动:“你说的都对行了吧?快点走罢,我送你回府。” “我自己有车夫有马车,我又不是不会走路,哪里用得上你来送?”慎晚没将他放在眼里,反而向长宁侯那边走去,“不是说要给含妗退亲吗,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退法。” 郁沧追眸子睁大,当即快走几步撵上她:“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婚姻大事你即便是公主也没有插手的道理,左右这门亲事也要退了,你何必要过去插上一脚?” 慎晚不耐烦回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门亲事哪里能是这般容易就退了的倘若当真是成功退了,彼时应该互换生辰贴,有聘礼的退聘礼,有信物的退信物,哪里能让未来郎婿带着未来长嫂过来的道理?” 郁沧追哪里能想得到这些,但也确实觉得慎晚说的在理,思考的空当便已经同慎晚走到了长宁侯面前。 磐阳自打看到了慎晚,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自然也瞧见了慎晚同郁沧追站的及近,而且说了好多悄悄话。 “三公主也在,可是瞧过含妗了?”长宁侯面色如常,但眼神之中也并没有多疏离,当真像个长辈一样关怀两句。 “含妗昨夜没睡好,今日我来了,她都不愿意理我,闹了些小孩子脾气。”慎晚眼神闪烁,随口打了个圆场又正大光明将视线落在磐阳身上,“大公主也来了?今日倒是热闹,您这是带着夫家弟弟出来串门的?不应该啊,这还没过年呢。” 她这两句话说的,臊得磐阳脸色泛白。 她的夫君国公府世子比她大了十二岁,看起来还是同她年龄相仿的申易舟同她更般配一些,慎晚这话一说,直接就把这叔嫂之间说成了不清不楚。 “三妹话说的生分,今日姐姐我确实是有事登门。” 慎晚笑着,从前磐阳也是用几句话,便将她同张疏淮扯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如今她能将这几句话还回去,心中当真是有股说不出来的痛快。 她挑了挑眉:“稀奇了,索性我闲着没事,不如留下来听一听你们有什么要事,当解闷子了如何?” 不等磐阳拒绝,她直接对着长宁侯道:“侯爷您说呢?” 长宁侯自然知道慎晚有心留下帮忙,自然顺着慎晚的话应承了下来。 磐阳如今面色有些难堪,这个慎晚怎么可能会顺着她?到时候一搅和,这亲可就退定了。 她手上的帕子攥的紧了紧,强扯一个笑出来:“易哥儿,你说呢?” “我?我一个晚辈,自然是听侯爷安排,嫂子,您这段日子又是诵经,又是伺候母亲的,想必也思念三公主这个妹妹罢,待咱们见过郁妹妹,一同出去吃个饭如何?” 申易舟唇边带着笑,张口就开始和稀泥。 谁都不顺着自己的意,磐阳面色更难看了几分,她咬着牙:“既如此,那咱们赶紧去见见郁妹妹。” 慎晚闻言,回头给了郁沧追一个眼神,他当即会意,随便找了个理由退了下去。 申易舟虽同含妗有婚约,但成亲前仍旧是个外男,不好直接去含妗闺房见人只能差遣人去请,慎晚几个人都是晚辈,倒是没有让长宁侯陪着坐的道理,凑巧下属回禀,彼时坐在厅堂之中等着的,便只剩下慎晚三人。 长辈一走,磐阳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三妹,你也莫怪我当姐姐的多嘴,如今你既已经嫁为人妇,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你往日里待驸马不尊重也就罢了,还是莫要同外男走的过近,你不在乎名声,也该想想皇家和没出嫁的妹妹,也想想你的驸马,省得你一人不自重,连带着名声皆毁。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逗弄 慎晚听罢她这一串话,直接笑出了声来:“我倒是不知道,我同哪个外男走的近了?” 磐阳瞧她还不认,眉头皱了皱:“三妹,我身为姐姐,自然有管束你的职责,今日我便不必在乎什么旁的,同你说上一说。” 她正了正身子:“长姐我知道你自打回来,便同郁五姑娘交好,同郁四郎君关系也照比旁人能亲近一些,可即便你们二人之前有情,你如今有了驸马,还如何能私下见面?” 在磐阳心中,今日的退亲是长宁侯府的决定,定然是同慎晚没关系的,她来了这府上说是见郁含妗,可又说人家不见人,最后又同郁沧追单独站在一处,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这分明就是借着郁含妗的由头在私会。 慎晚瞧着她说的起劲,倒是也没解释:“是吗,那姐姐说该如何是好?” 她除非迫不得已,不会管她叫姐姐,也不会同皇帝的任何子女有姐姐妹妹之类的称呼,她觉得这些人都是她的亲人,可彼时她叫出了口。 磐阳见状,心中以为慎晚还仅存了那么几分廉耻,心中当即生出了几分别的心思:“你既然同郁四郎有情,那便不能暗地里来往,当初你选驸马之时他尚在孝期,你们二人之间缘分已尽。” 她心头跳的有些快:“若是你们实在放不下对方,那便名正言顺的来往。” 慎晚心中觉得好笑,但还是顺着问:“哦?姐姐说,该如何名正言顺。” “男未婚女未嫁,自然就是名正言顺,如今郁四郎尚没许婚,但你有驸马。”磐阳装的一脸正色,“你直接同驸马和离便是,父皇那般疼你,定然会顺着你的心意,我身为姐姐,自然也会帮你。” 她终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慎晚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磐阳面色一僵:“你笑什么?” “没什么。”慎晚摆了摆手,倒是对着申易舟挑了挑眉,“申郎君觉得呢?” 这事儿同申易舟有什么关系? 磐阳心中腹诽,但她方才并没有发现,自己说那番话之时,申易舟一直用着似笑非笑的眸光看着她。 闻言,申易舟直接道:“大嫂嫂倒是安排的周到,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担心三公主,还是有旁的心思。” “我能有什么旁的心思?” “那自然是,新旧交替啊。”申易舟将尾音拖的很长,说话意有所指。 磐阳面色一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慎晚瞧着二人之间有趣的紧,磐阳对贺雾沉的心思,即便是在她嫁人之前未曾听说的,但如今这几番话说下来,但凡有个心眼的人都知道她话里话外都在暗指贺雾沉。 慎晚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倒是直接将话头接了过来:“长姐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就是妾有情郎无意呀。” 瞧着磐阳一愣,慎晚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长姐您有一句话说错了,就是我同郁四之间,还真不是什么两心相悦,不过是我单方面瞧上他罢了,他不愿意同我在一起。” 她这话说的直白,别说磐阳了,就连申易舟都没想到。 已婚女子即便是变了心,谁能当着旁人的面说出来,若说磐阳是她姐姐也就罢了,可自己同她,就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这情谊当真是浓厚到不避人了吗? “长姐,你成婚比我早那么久,你可有心悦过除了大姐夫之外的其他人?你心中苦闷是如何排解的呀,你是过来人,你给我出出主意,你说这郁四不愿从我,我是直接向皇帝请旨意将他赐给我做面首的好,还是无名无份,暗地里苟合来的好?” “你,你不知羞耻!”磐阳登时站了起来,面色难看的紧,好似被人踩了尾巴一般。 她这反应实在是大,慎晚没想到,但也只以为是因为磐阳替贺雾沉觉得不服不忿罢了。 她笑道:“长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觉得我这法子不好,能给我出旁的主意了?” 磐阳面色难看,咬了咬牙:“既已经嫁了人,还哪有养面首的道理,更别提什么暗处——” 她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似乎是那两个字她说不出口一般。 凑巧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回头看去,正好瞧见了长宁侯,身后跟着周氏和含妗。 慎晚心中稍稍松懈了两分来,周氏这个人虽然有很多想法她并不赞同,但她为人强势,对上磐阳这种软刀子正好,定能将这门亲事顺顺利利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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