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郁姑娘可会……” “她自然是因此对我有怨言,不过我也不会同她一般见识,她如今眼睛心里都糊了牛屎!” 贺雾沉看着她冷哼一声,眼神中阴沉沉的,他立时觉得,别说是卸一只手,看这样子恨不得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过一府的人都没能看的住两个要私会的鸳鸯,也当真可笑。 贺雾沉心中唏嘘,但也无能为力,只道一句:“若说让张疏淮得到应有惩戒,臣有办法,但若是让郁姑娘死心,臣确实是没法子了。” 慎晚挑了挑眉,静待他的下文。 贺雾沉感受到了慎晚的眸光,心中倒是难得地生出了些没底的感觉,他喉结滚动一下:“张家因为是皇后远亲,张父侵占良田,抢占民女,当地官员不敢去管,百姓无法进京告状,臣今日去大理寺想探查此事,但却一直没有证据。” 他记得,张家作威作福多年,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上辈子能将此事捅出来,还是因为一个被抢占的姑娘性子烈,直接自尽在城墙之上,其父母说什么都要将此事闹大,这才传到了身为路过钦差的他耳边。 可如今毫无缘由就要去查,难免不会惊动皇后,到时候她为了张家名声提前遮掩,定然什么都不可能查得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臣心中有了法子,但……需得委屈一下公主了。” “委屈什么?” “臣母亲近几日要回京,今日书信刚到臣手上,言已成亲数月,理应来拜见公主才是。” 慎晚眉头皱了皱,算起来,贺雾沉的母亲还是她的婆母,这个婆母就是连她同贺雾沉成亲之时都没到场,怎么如今又说要拜见她? 瞧着慎晚没什么表情,贺雾沉继续道:“既如此,臣便以母亲身子不便为由,带公主您回去省亲。” 慎晚眯了眯眼睛:“你原是在打这个算盘,怎么,用含妗的事情威胁我,让我同你去见你母亲?” 她是讨厌贺相的,但对贺雾沉母亲,这个同贺相长年分居两地的母亲,她是没什么恨意的,男子的错,关他妻子什么事? 但她说到底也是个媳妇,媳妇与婆母那是天生的仇家,旁的她不知道,磐阳那种能说会装的,都能被站规距导致滑胎,自己这种“离经叛道”的,那下场又该如何? 若是在上京,尚且有家丁护卫,可若是离开了上京,自己万一受了阴招怎么办? “公主误会了,只是母亲如今居所同张疏淮家中临近,可以把这个当作由头,顺势去张家,将张家恶行公之于众。” 慎晚眉头皱了皱,这么一说,她倒是没有办法拒绝了。 “你真的让我去见你母亲?” 贺雾沉点了点头。 “那若是你母亲让我站规矩,我对她动手了怎么办?” 贺雾沉一怔:“打臣的娘亲?” 第一百二十四章 嘴脸 慎晚扬了扬下颚:“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气不顺了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不会管那人是不是你的娘亲。” 贺雾沉思绪回转,旋即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意来:“公主放心,母亲断然不会惹公主不快。” 虽然慎晚没真正经历过婆媳之间的相处,但也知道男子大多愚孝,也不管自己娘亲到底有没有理,都会觉得妻子顶撞母亲是妻子的不对,甚至在他们心里,母亲才是世界上最良善,最不会欺辱他们之人。 慎晚听贺雾沉说这种话,心中当即觉得定是他也不能免俗,不由得升起些不耐烦的情绪来:“你倒是相信你母亲,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会如何待我,你也不是我,你又如何能知道我会不会故意惹怒你母亲,你这话说的当真可笑,真拿我当三岁小孩来糊弄?!” 既没见到面,贺雾沉也没法为自己那个与世无争的母亲来辩驳,说的越多反而会让慎晚更加抵触。 他没再说话,倒是慎晚想了想,品鉴出几分不对劲来:“你不是说张家恶行没有证据吗,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贺雾沉眉心跳了一下,总不至于同慎晚说,这是上一辈子他亲手惩治的案子吧? 不过仅仅刹那间他便定了心神,面上依旧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公主忘了,臣与公主成亲前曾外出游历,结识了几个朋友,口口相传得来的消息,定是准确的,但友人无法替苦命人伸冤,这才寻到了臣。” 他声音并没有什么波澜,好似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慎晚收敛了心思,便也没再往深处去想。 贺雾沉同慎晚相处之间,也懂了几分同慎晚说话的门道,他故意说:“若是公主不愿便罢了,若再有什么法子再说。” 言罢,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臣的母亲不去见也罢了,臣此前确实没这个打算。” 慎晚听罢,便觉得哪里怪怪的,按理来说,常有媳妇不见公婆的,那有男子不愿意带着妻子去见母亲的? 慎晚眉头动了动:“为何没这个打算?” 她可不相信贺雾沉会像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了解并体恤她。 可彼时贺雾沉却不说话了,静静将头转到另一边去,这副样子同之前他在马车之中莫名其妙来脾气十分像。 慎晚心中的火气直接升起,她扯了一把贺雾沉:“你又抽什么风?” “公主既不愿,臣自也不会勉强。” 贺雾沉声音淡淡,不怒不恼,慎晚却开始就着他的话往下去想。 什么叫原本就没打算让她同贺母见面? 她想不明白,但她知道,只要不顺着贺雾沉的意就好,既然他不愿意让她同贺母见面,那她就偏要去见。 慎晚手上捏着贺雾沉的下颚,将他的头扭转过来冲着自己:“你不想让我见你母亲,那我倒要去瞧一瞧,有什么东西让你捂的这么掩饰,是不是没有含妗这件事,你还会一直遮遮掩掩?” 贺雾沉眼眸闪烁一瞬,无奈道:“公主误会了。” 车夫驾着马车,听到车内似隐隐传出来争吵声,他的脸下意识地就红了,心中暗道上次自己识眼色便被赏了不少银子,今日若能再得这么一份美差就好了。 思及此,车夫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位驸马能更受宠一些。 另一边的国公府中,国公府人邹氏端坐着,见着立在自己面前奉茶的磐阳,面上浮现一抹笑意:“公主今日是怎么说的,怎么好好一门亲事,偏生叫你给说黄了?” 磐阳手中端着茶盏,被烫的指尖又疼又痒,但她却只能强忍着不将茶盏摔在地上:“母亲明鉴,儿媳已经尽力商榷,但郁姑娘心意已决,实在是难以挽留,更何况这亲事最后是易哥儿决定毁了的。” 言罢,原本慈眉善目的邹氏瞬间面色一沉:“公主,你莫不能占着自己的身份,便随便将错处推到旁人身上去!” 磐阳憋屈的紧咬牙根,明知道这是邹氏有心要为难她,却又不得不压抑下来心中的不满。 她同申晏舟成亲几载,邹氏没事就会这般刁难她,依照她这么久相处下来的经验,此时就不能多说话,说的越多,磋磨的越严重。 “母亲,您也别生大嫂的气,不属于儿子的婚事强求不来的。” 申易舟坐在下首,这话他分明可以早点说,偏偏等着邹氏训诫磐阳后才说,若是再慢一些,磐阳手中烫手的茶盏都该凉了。 偏生邹氏非要演一出母慈子孝来:“你就是心善。” 磐阳将这副场面收于眼底,只觉得胃里一阵一阵往外犯恶心。 每次都是这样,分明她什么错的没有,却偏偏要将所有事情都怪在她头上,别人家的媳妇低嫁,家中无一敢不敬,偏生她堂堂公主嫁过来,竟连寻常媳妇过的日子都不如。 旁人有丈夫维护疼爱,而她的丈夫呢?整日里寄情山水,连家都不回,谁能像她这般活的屈辱? 时间过的漫长,茶盏凉了,但手上被烫的已经近乎失去知觉,她躬身站立着,腰背腿脚皆疼的不行,如此邹氏才缓缓道了一句:“公主奉茶辛苦,早些回去歇着罢。” 瞧瞧,她又摆出这副温柔模样来,好似刚刚故意晾着她,让她侍奉热茶的人是旁人一般。 磐阳心中一口气咽不下,却也不得不生生忍下去。 直到晚上,她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心中想起自己那个孩子流下去时那种钻心的疼,好似有什么东西生生从体内剥离开来,刺眼的猩红从腿间流出,她如今一闭上眼睛便是那个场面,腹部钻心的疼好似又袭来了。 “公主可是又不舒服了,可需要奴婢去唤大夫来?” 侍女在床帏外低声询问,但磐阳拒绝了,她眼前似乎并不是轻纱帐幔,而是邹氏那张表面温柔近人,实际心狠手辣道貌岸然的嘴脸! 她好似能听到自己的孩子流掉之时,邹氏冷冷的声音:“这孩子不该留着,公主也该有些自知之明。” 凭什么不该留?国公府能不顾她的意愿答应母后的议亲,把那个没用废物扔给她做夫君,她为何不能怀旁人的孩子? 这哪来的道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奸情 子时过半,磐阳依旧睡不下,国公府同长宁侯府的婚事这般轻易便退了,那母后之前废了那么多力气从中调和,又使了那么多手段逼着父皇在宫宴上说出许诺定亲的话来。 这样就退了,岂不是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她咽不下这口气,想着最起码也应该尽快入宫同母后商议一番对策,但国公府对她管教甚严,她身为媳妇,即便是公主万金之躯,也不得不受邹氏管束。 一连三日她去邹氏那处请求,都会被她一句话回绝:“公主一走,我这颗心便思念的紧,公主再陪一陪我这个老婆子罢。” 磐阳每每都在心中啐她一口,什么叫思念她?分明是她要磋磨她,不想让她好过! 起初她还是气着,但到后来,她却觉察出来一点不对劲来,这门亲事退了,怎么邹氏一点也不着急呢? 其背后的深意,磐阳不敢去想,如此一来她更想赶紧去见母后,好能有一个主心骨。 直到第四日,她心中烦闷在府内闲逛,突然瞧见邹氏身边伺候的丫鬟手挽着手,又说有笑地往寝房走,她心中奇怪,拆迁侍女拦着人问了起来:“你们几个,怎么不去夫人屋中伺候,难不成还要一起去躲懒?” 丫鬟忙解释:“是夫人心善,说天冷了叫奴婢们快些回去歇着的。” 不知怎得,磐阳瞧着这些个丫头一个个笑意盈盈的模样,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她没有多留,将丫鬟们打发了,带着自己贴身侍女去了邹氏的院子,一路上畅通无阻,她心下惴惴,叫侍女在外面守着,自己缓步向里面走去。 也不知怎得,她下意识走到了内屋外的窗子下面,果真上天对她是有指引的,刚一靠近她便听到了男子用力的闷哼声,还有女子承受不住的吭叽回应:“你轻些……”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19 首页 上一页 64 65 66 67 68 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