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势就要走,还对身侧的银票道了一句:“多给他些银两,别饿坏了我新得的郎君。” 少年猛地怔愣住:“公主府?” 慎晚回头:“怎么,去三公主府,不愿意?” “没,没有。” 少年郎心中的话没能说出来,便是他没想到,面前之人居然是传言中不守规矩不通礼教的三公主。 慎晚懒得去猜他心中所想,直接去了楼上上房休息,倒是银票小跑着跟在她身后:“公主,这郎君,您……您打算安排个什么职位?” 银票说的委婉,但慎晚听出了她话中意思,不就是觉得她直接带一个俊俏少年郎回去会遭人非议吗。 “等他寻过来了,他想做什么便让他做去罢了,府上又不是养不起。” “可驸马若是知道了怎么办?” “我管他呢,别说我只是买了一个俊俏少年回来,我就是给他纳了,贺雾沉还能说一个不字?” 银票面上有些为难:“可,可这位方郎君,瞧着年纪实在是小。” 她话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十分的小,慎晚回头看她:“合着你觉得我长了他几岁,与他不般配了?” 银票连忙否认,但说话声却是没什么底气。 慎晚轻哼了一声:“你且放心罢,我又不是什么禽兽,还能做出来抢去小郎君的事情来?” 她琢磨一下:“怎么着也得等那郎君及冠才行。” 银票:“……公主远虑。” 慎晚在这里休整了两日,她也没闲着,派人去官府报案,将附近的青楼之中被拐来的姑娘全数放回了家中。 若说此事做的顺利,可光是去见知府一面都是极为费劲的,若非是打手们用了非常手段,官府都未必能受理此事,可若是不顺利,当官府派人去搜查之时,那些青楼都极为安分,乖乖将手下不正当买来的姑娘都放了回去,甚至连去官府听教训都极为积极。 慎晚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她留了一个心眼,只想着待回了汴京,去大理寺寻曹清砚打听一下。 她回汴京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启程后便派了人用快马将消息送回了汴京中内,她刚一到公主府,便瞧见荀千宁早早就在府中等着她呢,瞧见了她,赶忙上前来:“小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 慎晚瞧着她面色有些不好,赶忙拉着她往屋里走,省得吹风:“出远门的分明是我,怎么你给自己弄成了这副憔悴模样?” 满打满算她走这一趟也就两个月,但荀千宁的下巴明显尖了些。 千宁伸手将慎晚的手拉在掌心:“你可算是回来了,含妗的事如今在汴京传的沸沸扬扬,这传言连截都截不住,偏生那小妮子的脑子好像被人偷走了一般,自己过的乐呵极了,如今有了身孕,别提多自在甜蜜了。” 慎晚心上有些发沉,虽说她早就知道含妗有孕的消息了,但如今回来才能感受到这有孕的可怕之处。 “长宁侯同意张疏淮和含妗在一起了?” “不同意也不行啊,皇后都发话了,认下了张疏淮做自己的亲侄子,还说含妗既然有孕便省去成亲的礼节,只让张疏淮入赘便是。” 慎晚眉头微蹙:“只是入赘?” 荀千宁冷哼一声:“当然了,皇后原来给含妗许的亲事被张疏淮生生给弄毁了,她哪能咽的下这口气?她这是在威胁张疏淮呢,若是他不为皇后办事,那就是个任人欺辱的赘婿,且一日赘婿,便一生不能再入朝。” 慎晚只觉得的唏嘘,皇后做事直接把人的后路给堵死了,张疏淮那种小人,不想着报复就怪了! 她又问:“那你这副憔悴样子是为何,你不是都打算等着含妗自己相通吗。” 说到此处,荀千宁被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我倒是想等着了,可那小妮子一点也不消停,偏生觉得张疏淮跟着她在家中是委屈了,说什么也要跟着他一起回定情的庄子上去。可她如今怀着身孕胎相不稳,哪里是能随便乱走的?没了孩子是小,没了命可怎么办?” 慎晚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她当真没想过含妗能冲动至此。 可彼时她心中也因为之前同贺雾沉的争吵有些心绪发沉,如此一来更觉得烦躁。 倒是荀千宁突然反应过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家驸马呢?” 她这话问的正好在这个当口,慎晚将这几日的事都同千宁说了一遍,千宁闻言倒是极为惊讶:“我就说嘛,你家驸马是个有主意的,哪里是能乖乖听话的主儿,这不,背地里做的准备可多了去了。” 慎晚别过头:“我气就气在这人先斩后奏,有什么事情他不能跟我说,问问我的意见,即便是我不同意,我想同他有个孩子好赶紧和离,可我也是惜命的,他这么说了我不就能再忍他两年了?” 荀千宁倒是笑出了声来:“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他当初直接说了,你会信吗?你现在倒是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留在身边也没什么,可之前的你多讨厌他你自己心里没数?他若是跟你说实话,你能好好去听吗?” 慎晚被她说了一顿,倒是也没反驳。 赶路的这几日她倒是也冷静下来了不少,倒是觉得什么孩子不孩子的,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最好还是赶紧去找陈老先生瞧瞧身子,别是有什么隐疾。 荀千宁用手肘碰了碰她:“我说,你给没给你家驸马留台阶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将心比心 慎晚垂下眸子,摇了摇头。 荀千宁倒是给她说了些经验:“你说你直接自己回来,心里生的这些闷气,不还是路上自己消化了吗?你倒不如把他带在路路上,生气了还能打打骂骂呢。” 她身子稍稍往后靠了靠:“这天下男子虽多,但能入眼的可真是没几个,你家驸马看着还可以,你跟谁过一辈子不是过,你若是当真和离了,你累死累活攒下这点财产,不都得被皇后那个不要脸的收走了?” 慎晚仰起头:“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我直接不声不响地将此事揭过去?” “怎么,你还真生气了?”荀千宁啧啧两声,“你不是说只把他当玩物吗,他想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这么在乎干嘛?” “可,可他明明表面顺从我,背地里还吃避子药。”慎晚咬了咬牙,“姨母说了,凡事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做生意是如此,待人更是如此,他能背着我吃了半年多的避子药,要是日后有什么其他事瞒着我呢?” “你这可就是莫须有的罪名扣帽子了,要这么说,那你家驸马吃避子药还是为了你身子考虑呢,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怕他日后在背后阴你,那你多留个心眼就是了,何必同他置气。” 慎晚手上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竟也有几分赞同荀千宁的想法。 荀千宁又劝了两句:“大不了你告诉他,日后若有什么想法尽数禀报,不许在一个人私自做决定就是了,如此好的挡箭牌,你直接弃了岂不是可惜?” 千宁这一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慎晚没什么可辩驳的,干脆直接转移话题:“你可要同我一起去寻含妗,瞧瞧她的情况?” 荀千宁刚要应下,但下一瞬却又改口:“我就不去了,我这个身份,长宁侯府的门恐怕都进不去,自打含妗出了这糊涂事,长宁侯可严禁府中的人同不三不四的人私交过甚。” 慎晚心中当即明白,这不三不四的人,说的便是张疏淮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人,但同时也将千宁这种教坊司出来的人隔绝在外。 她心中心疼千宁,但也知道多说无用,反倒是惹千宁徒增伤心。 她清了清嗓子:“含妗如今还在长宁侯府中?她不是吵着要去庄子上吗。” “长宁侯糊涂一回,哪能一辈子都糊涂,这回可是将她看的紧紧的。” 慎晚应了下来,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就往长宁侯府方向走。 到了门口,守卫果然多了许多,就是慎晚以公主身份去的,也仍旧被晾在外面许久,终于来人将她带进去之时,还是郁沧追亲自出面。 不过两个月没见,郁沧追到是显得沧桑了许多,原本身上的少年气退去了大半,倒是多了些成熟稳重的意思来,慎晚心中还嘀咕,自己妹妹出事他倒是成熟了不少。 “你回来了?” 郁沧追站在她面前,眼眸之中是她看不清的情绪,这一句分明是脱裤子放屁的没用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却硬生生多出来了几分历经沧桑的味道来。 慎晚倒是觉得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她想问,含妗的事情就让人棘手成这个样子? 但郁沧追下一瞬却道:“我被贬职了,如今在家已经赋闲五十六日。” 慎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郁沧追苦笑一声,说的话倒是也好不避讳:“自然是因为皇后的手伸的太长,皇帝想威胁她,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亦或者早就有想法削弱我们郁家,干脆直接将我贬了下来。” 慎晚心中唏嘘不已,这做法倒是当真说不上是皇帝手段残忍,历朝历代的皇帝皆是如此,即便是西氿女帝大抵也会用这种帝王权术。 毕竟将一个人贬职,既能敲打皇后,又能削弱权臣势力,简直没有被这再合适不过的买卖。 郁沧追许是憋闷了许久终于有了宣泄口,直接又道:“曾经你问我,若是我是含妗,是否会安心认命领下这门婚事,当时我说我会,是因为这是郁家女子应该为家族有的牺牲,如今这个牺牲落在我身上了。” 他长长输出一口气来:“用我一个人这辈子的官路,还来郁家日后荣光,让妹妹与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让我的三个哥哥能一直在朝中做事,值得是值得的,但我这颗心,倒是比被剜一刀还要难受。” 慎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事情接皆不是人为能左右的,倒是她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欣慰来。 含妗识人不清,如今依旧执迷不悟,但原本已经长歪了的郁沧追倒是因为含妗的事情多了几分自己的见解,不再慷他人之慨,也算是不幸之中难得的幸运之事了。 她清了清嗓子,十分别扭地安慰两句:“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皇帝虽然现在贬了你,不给你官职,但你趁着这个机会正好能多读书多习武,等皇帝死了,你照样能有官职。” 郁沧追:“……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敢说,只是你敢说,我倒是不敢这般去想。” 他虽然如此说,但心绪明显比方才开怀了不少,倒是没有方才在门外见面只是的那种沉闷。 又走了两步,慎晚到了含妗的屋门口,莫名得她有些紧张了起来,两个月前离开之时,她同含妗可以说是闹得不欢而散,彼时重新再见面,也不知道含妗会不会不愿意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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