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机会,架不住他把含妗迷住了,指哪打哪,当真是听话的紧。” 慎晚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只盼着能先贺雾沉一步捏住张疏淮的错处来。 也不知是她心中的想法被哪个神仙听到了,两日后便有了新消息,有人在城中打着长宁侯府乘龙快婿的名头在她名下的铺子里吃霸王餐,手下当即给他捉住,直接压在了后厨刷碗筷。 慎晚得了消息,手上的粥都没喝完,随便披了个厚实些的衣服就往那跑,刚到门口掌柜的便亲自来接:“公主您往里面来,人已经被咱们拿下了。” 慎晚边走边问:“这人来自投罗网的?” “他自称是长宁侯府乘龙快婿的弟弟,今日是来进京投奔的,身上一文钱也没有,让我们去长宁侯府要,小的看他虽蓬头垢面、衣衫凌乱,但衣服料子还可以,虽不是当下实行的,但是应该也算不得多便宜。” 慎晚点了点头,几步加快走到了后厨,还没见到人,边听到了碗筷摔碎的声音。 于此同时还有一个男子十分桀骜的声音:“你们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让小爷我刷碗?” 男子声音轻蔑极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兄长是谁吗?今日你们欺辱我,他日被我兄长知道了,定要将你们这群人腿脚都打断做人彘!” 慎晚闻言冷哼一声,抬脚就往屋里进:“人彘之刑都被废了好几百年了,公子好大的口气!”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野郎君 慎晚的突然出声让屋子里面的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直接大步跨进去,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央的那个衣衫褴褛的郎君。 那人生的同张疏淮当真有几分相似,只是似形而不似神,头大了些,把本来就小的个子显得更小了。 彼时慎晚才意识到,为什么皇后当初会选张疏淮这样一个远房的亲戚来勾引她,她瞧惯了贺雾沉倒是一直没意识到,原来张疏淮生的也是相当俊俏的。 慎晚心中倒是没去想这个野郎君吃白食的事,而是发现,没准含妗喜欢的并非是张疏淮的花言巧语,而是他的容貌? 面前这位乘龙快婿的胞弟,也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慎晚看着他的眼神,他稍稍扬起了下巴,伸手捋了了肩膀上披散的一缕发:“姑娘瞧着我做什么?” 他说话声没有方才的跋扈,反倒是多了些得意,慎晚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她伸手在自己面前随便扇了扇,很是嫌弃道:“你在我的酒楼之中吃白食,你说我看你做什么?” 她绕着郎君走了两步,没说自己的身份:“听我家掌柜说,你是哪家的亲戚?” 野郎君当即点头,眸子里面的得意更甚:“我兄长乃是长宁侯府中的乘龙快婿,我是前来见我兄长的,不就是吃你们些东西吗?你们酒楼开门,不就是让人进来吃饭吗,哪有吃完饭还留人刷碗的道理?” 说罢,他伸手指了指身后原本干洗碗活计的人:“客人来洗碗,要她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慎晚雇的洗碗工都是家中揭不开锅的妇女,她给了丰厚的工钱和待遇,往日里可从没被这般厉声说过,当即就听不下去了:“这位郎君说话好没道理,我们也不是每位客人都叫进来洗碗的,而是您吃完了饭么没给钱啊。” 野郎君怒目圆瞪:“这是什么话?本郎君吃饭哪有不给钱的道理,随便打赏的银两都能养活你们一大家子了!” “你说的好听,钱呢,饭钱呢?” “我这不是来寻兄长了吗?待兄长来了,我定将这酒楼买下来,让你们几个给本郎君把这身赃污舔干净!” 慎晚眉头皱的更紧,听他这话更是觉得反胃。 她这下算是明白了个通透,瞧着他这身狼狈模样,想来是因为贺雾沉查封张家的缘故,她记得贺雾沉说过,张家还跑了一个庶子。 她故意道:“长宁侯府家的那个乘龙快婿我也是略有耳闻,只是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边说是他弟弟,你有何证据?” 他面上更是惊讶:“证据?我这张脸就是证据,这世上还哪有像我这样同他生的像的人?” 他此前是极为讨厌自己这副同张疏淮相似的脸,但彼时这张脸带给他的好处不是一点半点儿,他仰着头,这张脸就是他吃饭的本钱。 慎晚挑了挑眉:“我没见过长宁侯府的张郎君,你生的像不像我哪里知道。” 他一脸不屑:“就知道你一介商妇没什么见识,女子还是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好,你出来抛头露面又如何,不还是有眼不识泰山?还养出了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他话说道此处,若是以前的慎晚,早已经气的不行,他别说还能说话了,这口牙都得在地上躺着,即便是说话也漏风,但对彼时的慎晚来说,她有预感,面前的这个人将是拉含妗脱离苦海的重要人。 她压抑着怒意,轻笑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干脆直接送到官府去好了。” 他立刻急了:“别别别,好端端的送官府做什么,若是给我留下了案底,我日后无法官至宰相,你们谁赔得起?!” 言罢,他挺直了腰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来:“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便是我兄长的家书,你好好瞧瞧!” 他用手在信上指了指:“张疏河,便是在下。” 慎晚打眼一看,险些气的将这封信撕碎。 这上面的口吻不止是吹嘘了张疏淮自己在长宁侯府中的地位,甚至将含妗贬低的一文不值。 先是说张疏淮在府中是在长宁侯之下,一府人之上的地位,不止夸张地编了许多他说一不二是事迹,还说了许多诋毁含妗的话。 说她身为大家族女子十分无趣,但胜在妥帖听话,为了留住他的心百般迎合,甚至还说含妗在床榻上不如青楼女子有趣味,若非身子干净,他定然要休了她。 慎晚咬着牙:“这是你兄长写的?” “那是自然!”张疏河瞧见了慎晚面色的变化,以为她是怕了自己的身份,十分得意道,“去劝你快些送我去找兄长,瞧你生的不错,待我兄长将这酒楼买下来,你便跟了我罢,届时我还让你做老板娘如何?” 他这话说的十分自然,好似这种事情从前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慎晚眸子微微眯起:“既然郎君这般说,那我便送郎君去见你兄长。” 她摆了摆手:“将他带下去梳洗,顺便唤上一身干净衣服,送到长宁侯府门口去。” 她给了身侧人一个眼神,后者当即会意,直接派人跟着他。 张疏河因着被慎晚话中有意无意地捧了一下,恨不得像个土皇帝一样四处耀武扬威,慎晚心中只觉得无语,一家之中长大的人,既能养出张疏淮这种阴狠的毒蛇,又能养出这种没有脑子的蠢猪。 难不成张家人把脑子都生在张疏淮身上了? 另一边张疏河被送到了长宁侯府的门口,但长宁侯府说了,不让不三不四的人进府,是连通报都没有,守卫拿着手里的长枪使劲挥舞了两下:“滚!” 张疏河冷哼一声,站在那里不动地方:“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兄长是谁——” 话没说完,守卫长枪一挥,张疏河脖子上登时出现了一条血痕。 他眸子舒尔睁大,手也抹上了自己的颈子,摸到温热血迹之时顿时刺痛袭来。 “啊!杀人了!” 守卫又把枪一刺,枪头直接刺进了张疏河张开的嘴巴里,幸好他嘴张得大,守卫也手下留情没有闹出人命,并没有刺伤他。 “滚!”守卫中气十足地又喊了一声。 张疏河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他连忙后退把腿就跑。 守卫收枪:“有病!”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赘婿 张疏河最像张疏淮的地方可能只有一个,那便是咬到了什么,一定要得偿所愿,且将这东西的血喝干,肉吃掉,骨头都得敲碎了磨成渣待在身上当佐料。 他既然认定了自己要抱哥哥这条大腿,那便不会放弃,被守卫的动作吓坏了后,不过刚走开两步,心中的害怕便成了戾气,他想着,待见到了兄长,定要将那个守卫用长枪划出千八百条血痕来! 就在长宁侯府的不远处守着,他想,既然进不去,里面得人总得有出来的时候,等了许久,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张疏淮不过刚一出来,步子拐入巷子里,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兄长,你可让弟弟好找。” 熟悉的声音让张疏淮身上瞬间僵硬了起来,紧接着自己的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兄长自己在汴京过好日子,竟让我们在家中受苦,你良心可安?” 张疏河本就是逃出来的,这一路上更是走的辛苦,若非遇到了那个酒楼老板惧怕权势给了他一身衣服,他如今与汴京中的乞丐又有什么区别? 张疏淮僵硬的身子在他的努力下渐渐舒缓,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面前果然是他那个废物弟弟之一。 他冷着脸:“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张疏河笑了,他伸手抬起张疏淮腕袖,细细搓摩,“兄长,你瞧你这日子过的,我从前以为在家中过的就已经是神仙日子了,却不成想这天外还有天,你瞧瞧你这衣服,这布料在咱们那地方,是有钱也买不到,我在侯府门口守了好久,那些采买的丫鬟小厮衣料都是咱们那寻常人家穿不上了。” 张疏河仰起头:“兄长,弟弟从前待兄长多有不敬的地方,咱们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兄长抬举弟弟一把,待弟弟出息了,定然记得兄长的恩情。” 张疏淮看着自己这个向来猖狂的庶弟,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几分俯低做小的意思来,心中是爽的。 只是这人即便是说回报,也只是会记得恩情,当真是虚伪。 他皮笑肉不笑地将他拉着自己衣服上的手推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在家中过的不是很好吗,来汴京做什么,疏潮怎么没跟你一起?” 这兄弟俩出自同一个通房的肚子里,向来形影不离。 张疏河闻言,面色稍微变了变,那位驸马钦差来抄家的时候,自己同疏潮抢着拿包裹跑路,因为抢一包金子,他错手将疏潮推下了二层阁楼,如今人是否还活着他都不知道。 他有些心虚:“兄长问这些做什么,疏潮那个没脑子的,哪里能像弟弟我这般想到来投靠兄长。” 张疏淮无论是在家中,亦或者在汴京,在长宁侯府,都受不到正眼看待,如今听着从前仗着自己生母受宠,而凌驾在自己这个嫡子身上的庶弟,彼时在自己面前讨好,他心中更是爽。 只是他还有理智,自己因为一时的虚荣给家中寄的家书中写了什么他还记得,他当时想要张孝籍契给家中写了封信,上面自然是夸大了些,想来也是因为那封家书才把张疏河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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