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美梦断送 慎晚一边用手抚摸着她的背,一边又觉得她这话说的实在没道理。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开了口:“长宁侯夫妇虽待你不如你的四个兄长,但平心而论,他们对并不算差,你想想你自小到大的锦衣玉食,再想想你在汴京之中的地位,这些都是长宁侯夫妇给你的。” 郁含妗抽噎的动静稍稍小了些,慎晚知道她是将这话听进去了。 她将含妗搂得更紧了些:“在你遇到张疏淮之前,你遇到最大的难事便是要嫁给国公府的那个庶子,可除此之外,你可再有遇到什么困难?不止长宁侯夫妇心中有你,你的哥哥们,还有我和千宁,我们都记挂着你,你又可曾瞧见我们的心?” 郁含妗稍稍起身,对上慎晚满是心疼担忧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慎晚眸色认真:“含妗,你醒醒罢,你又何必在张疏淮身上执着,若当真没人记挂你,张疏淮又哪里来的胆子敢接着你的势在长宁侯府中锦衣玉食,你若是还在乎我们这些心里有你的人,便不要在这般颓靡。” 郁含妗彼时眼眶之中浸满了泪,她脑中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 她一直不愿意承认亦不愿意面对,其实大郎并非她的良人,就像那日见到大郎的弟弟,她早该想到的,在大郎心中,她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恨她太在乎这份情谊,太接受不了大郎的离开罢了。 “晚晚,你是怎么发现大郎他,他同旁的女子有肌肤之亲的?” 郁含妗有些难以启齿,但慎晚还是答了,只不过隐去了收买莲娘的那一部分:“这话都得从半年多前说起了。” 她先说了张疏淮同莲娘纠缠不清,后又说了莲娘身世凄苦,她怕含妗会觉得张疏淮同莲娘厮混在一起是因为他发善心,后又道了一句:“张疏淮明明可以给莲娘一笔钱送她出城,可偏要莲娘留在自己身边,明知道她有孕,竟还忍不住自己那点肮脏心思,同她行床榻之欢。” 慎晚说的直白,郁含妗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原本大郎也喜欢拉着她行事,但后来他却不这般了,原以为他是心疼自己的身子,可到头来不过是因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郁含妗闭上双眸深吸两口气后,伸手拉上慎晚:“晚晚,我咽不下这口气,你陪我回去找他说清楚好不好?” 其实慎晚是不想让含妗再见到张疏淮的,说不定张疏淮随便扯两句谎,含妗又要深信不疑,到头来这断时间的努力又白费。 可瞧着含妗这双坚定的眸子,倒是让她想起,含妗当初也是个作天作地的性子,否则也不可能会看不惯磐阳。 她如今既想问清楚,那信她一次又如何? 慎晚反握住她有些凉的手:“好,你既想问清楚,咱们便去。” 她直接带着郁含妗上了自己的马车,车夫快马加鞭很快便到了长宁侯府。 慎晚试探问道:“今日张疏淮还能进府中吗?” 她准许贺雾沉用莲娘这个人之时,就已经同郁沧追同过气,长宁侯夫妇自然也知道,如今郁含妗又大早上的离家,他们是会直接对张疏淮动手,还是会因为担心郁含妗而暂留着他,慎晚也不知道。 但郁含妗却答:“我已经命人将他留在我房中,不让他有机会跑出去。” 慎晚稍稍一愣,她不敢相信郁含妗竟然能有这个魄力,她脑中下意识以为,郁含妗是要将张疏淮保护起来,还能给他一个找借口解释的机会。 她虽这般想着,但也没有直接说出来,只跟着郁含妗快步回了她屋中。 守在门口的是银耳,她瞧着自己家姑娘回来,面上顿时生出了欣喜之色来,但却不敢像从前那般靠近,许是还担心着,自家姑娘不能原谅她。 郁含妗看着银耳,心头滋味确实有些不好受,她轻声问道:“这些日子你过的如何?” 银耳连忙回:“很好,公主还特意给奴婢送了一身衣服半桶炭,奴婢过的可比其他下人好上不少呢。” 银耳衷心,但并不是个傻的,当初张疏淮随便克扣郁含妗赏给她的衣服和炭火,她并没有同莲心说,也没想办法让郁含妗知道,而是今日借着郁含妗问她的当口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含妗闻言眉头微蹙:“一身衣服半桶炭?” 银耳面上尽是感激:“姑娘心中挂着奴婢,奴婢这辈子都是姑娘的奴婢。” 她没有正面去答,但这已经再郁含妗心中扎了根,慎晚看着银耳,从前倒是没觉得,这小丫头是个有心眼儿的,哪日真该让她好好教一教银票那个丫头。 郁含妗心中的悲痛在银耳说完这句话之后达到了顶峰,原本只以为大郎是在感情一事上骗了她,却不成想他还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克扣银耳的东西。 他要做什么?还要报私仇不成? 原本张疏淮在他心中那副谦谦君子的形象,如今已经崩的没剩多少,银耳将房门打开:“姑娘请进,姑爷,不,是张郎君他正在里面。” 银耳浮夸地换了称呼,似乎也是在提醒郁含妗,张疏淮昨夜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屋中的张疏淮早上刚一回府便被郁沧追待着人打了一顿,随后又被银耳亲自待人关在了郁含妗的院里,他心中不安极了,不好的预感隐隐在心中升起,但他又不愿意去往那方面想。 焦急地等了许久,终于在郁含妗进门的那一瞬,他站了起来,冲上前去一把将郁含妗抱在怀里。 怀中的人因为在外面站了许久,身上已经浸满了寒气,他担心道:“含儿你这是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柔语温存,这是张疏淮惯用的办法,从前郁含妗极喜欢他这副模样,可如今她却觉得十分恶心,脑中想起了昨夜在莲娘房门口瞧见了那一幕,她忍不住去想,是不是他在莲娘面前也是如此? 其实这问题也没有想的必要了,昨夜他同莲娘行那事之时,那副舒服的模样同她在床榻上之时是一模一样的。 郁含妗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待张疏淮松开了她,她才缓缓道:“你究竟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今日一早上遭受的对待,会让你断了你的美梦?” 第一百七十五章 道理 原本郁含妗推的那两下并不能让张疏淮松开她,但她话一说,张疏淮的心却当真是凉了半截。 他手上的力道缓缓松开,待着眸中的难以置信看着郁含妗,似乎根本想不到郁含妗会同他说这样的话:“含儿,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为何不想想,你自己做什么了,大郎?” 含妗好哭,这话说完之后,眼眶中的泪已经从眼角滑落。 这一幕看着张疏淮的心猛地抽痛两下,他伸手就要抚去她眼角的泪痕,但却被郁含妗侧头躲了过去,独留他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张疏淮这下是彻底慌了,他慌忙道:“含儿到底发生什么了?”他伸手指着站在她身后的慎晚,“是不是她同你说什么了?含儿,三公主一向同我有误会,你莫要随意听信他人。” 这话若是在以前说,郁含妗定然全心全意相信他,甚至还会转而怀疑慎晚是不是故意抹黑他。 可谁让那活春宫被她亲眼瞧见了? 郁含妗心痛的不行,张疏淮这副样子她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她却是第一次怀疑他,她甚至忍不住去想,是不是从前他说这种话的时候,同样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大郎,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抹黑旁人?”郁含妗苦笑一声,“你同旁的女子温存乃是我亲眼所见,大郎,你莫不是还要说同那个女子在一起的不是你?” 郁含妗边流泪边摇头:“大郎,为什么我会这般了解你呢?为什么我不过远远看上一便知道那人是你呢?若我没有这么了解你,彼时我还能骗我自己,又何必这般痛苦?” 说着,她的泪水成串地往下掉,慎晚在她身后瞧着,看着郁含妗因为哭泣而有些微微抽搐的单薄背影,忍耐不住身后握住她的肩头。 这一下又好似给了她力量,郁含妗仰起头对着张疏淮:“大郎,我待你不好吗,你我二人自定情之后,我自认为满心满眼都是你,你又为何要同旁的女子厮混在一起?” 张疏淮彼时已经心痛的不行,他也是才发现,原来郁含妗的情绪会这般牵动他,看着她伤心,他脑中想的居然不是日后要失去她这个保护伞,想的却是该怎么样能让她不再哭,不再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含儿,我确实是认识莲娘,但那时我还没有认识你,莲娘当初说欣赏的我诗文,我同她只是知己之情。” 还没等郁含妗出言反驳,慎晚就已经嗤笑出声:“你怎么好意思说什么知己的?我怎么没听说伯牙和钟子期当初还上过同一张床榻呢。” 这话说的张疏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郁含妗直接道:“大郎,你为何现在都不愿同我说一句实话,你究竟有多少事情骗了我?” 她实在是痛苦,张疏淮心头好似被人用烧的通红的钩子勾住,烫的发疼又勾的难受。 他伸手握伤含妗的手:“含儿,你信我,我对莲娘的心绝对是清清白白,是她知道我同你再一起之后便对我变了味道,故意给我茶水中下药引诱我,我早就同她断了干净,但她又说,自己怀了我的孩子。” 孩子二字郁含妗原本是从慎晚口中听说的,可彼时听张疏淮如此说,对她依旧是个打击。 但张疏淮却将这件事情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含儿,她一提到自己怀了我的孩子,我便想到了你,她腹中怀的孩子,同你的孩子可是兄弟,我想着待日后孩子出生便好了,我将孩子抱回来同咱们的孩子一起养着,日后再也不见莲娘一面,含儿你这般心善,一定不忍心她怀着我的骨肉还在外面漂泊罢?” 郁含妗简直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含着泪水的眸子倏尔睁大:“你想让她的孩子,同我的孩子一起养?” 张疏淮将她的手攥的更紧了些:“含儿,我同莲娘没有半点情分,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但孩子是无辜的,那毕竟是我的血肉,更何况日后那孩子还记在你的名下,那不也是咱们的孩子吗?” 郁含妗忍无可忍,直接将他的手甩开:“那是你同旁人的孩子,不是我的!” 张疏淮有些懵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根本没想到郁含妗能说出这种话来。 在他看来,家中的正头娘子虽然都很厌恶丈夫的小妾通房,但对别的女人肚子里面出来的庶子庶女都是极为爱护的,毕竟这些孩子虽然娘不同,但爹都是同一个。 将庶出子女教养好了,也能说明这家的正头娘子大度,品行好,张疏淮绝对郁含妗虽然是小孩子心性但终归是女子,可如今听她这般说,他第一反应却是含妗没有把自己当成他的正头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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