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儿,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入赘你们家,根本不把我当一个男子来看?” 郁含妗看着他这副嘴脸,不可置信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是如何待你,你究竟长没长心!” “那你为何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我都说了,我心里根本没有莲娘,待她的孩子生出来,我便同她一刀两断。”张疏淮还想伸手拉她,“我从前不告诉你,那是担心你动了抬起伤到孩子,我着都是为你好。” 郁含妗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彼时看他的眼神尽是失望:“为我好?同旁的女子牵扯在一起,还要说一句为我好?张疏淮,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是这般不要脸之人!” 她心中那些情爱与悸动,如今都被烧的一点不剩。 她声音苦涩:“张疏淮,我们和离罢。” 和离这两个字犹如一声闷雷在张疏淮心中炸响,他想过郁含妗会因为这件事生气,但绝没想到她居然会要和离。 “我不同意!”张疏淮声音放大了几分,“含儿,我从没想过你竟是这般善妒之人,我都已经说了,我同莲娘没有私情,你为何还掐着这件事不放,我还从没听说,哪有男子有个庶子庶女,正头夫人就闹着要和离的道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嫌恶心 他说这种话,无异于是将两人的夫妻情分推向了终点。 郁含妗忍不住颤抖,她连呼吸都不稳,若非慎晚在她身后搀扶着她,她都要跌坐在地上。 腹中传来阵阵绞痛,郁含妗抽噎着,心中的不安让她连眼泪都止住了,她无助回头反扣着慎晚的胳膊:“晚晚,我肚子疼。” 慎晚心上一紧,直接拉了一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别怕,我给你找大夫去。” 张疏淮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瞧见郁含妗这副样子也慌了神,当即就要上前搀扶她,但慎晚回头,目光凌厉地看着他:“滚开!” 张疏淮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更是因为郁含妗惨白的脸色而担心,他当即停下了步子,眼睁睁看着二人在自己面前离开。 郁含妗的状态很不好,她扶着肚子连站都有些站不稳,若非门口有银耳守着直接能过来搭把手,慎晚一个人都没办法将她搀扶住。 府中给郁含妗备下的大夫直接被唤了过来,把脉后只说心绪不稳导致动了胎气,还开了一副安胎药。 瞧着大夫都已经落笔了,郁含妗还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慎晚拦了一下:“含妗,这孩子你还想要保?” 郁含妗似乎才稍稍回过神来,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慎晚瞧她这副样子,直接就急了:“你如今已经瞧清他的真面目,为何还要留着这个孩子?你若说还想同张疏淮这种货色相守终老了,那日后我也不再管你了!” 郁含妗的眼底又重新储满了泪,看着慎晚喃喃道:“晚晚你别生气,我不会再同他在一起了。” 她狠狠抽噎两下:“我从未被这般羞辱过,我无论嫁给谁,都不可能有通房外室来我面前碍眼,我没想到我自己挑的郎君,同我情投意合的郎君,居然也会同旁的女子纠缠不清。” 想来也是,汴京风气便是不纳妾,虽止不住男子背地里养通房外室,但也没有正经人家把妾摆在明面上的。 就是长宁侯,活了这么大年纪,身边也就只有一个夫人周氏在伺候。 慎晚能感觉道郁含妗这是下定决心了,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既如此,你为何还要留着这个孩子,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这孩子是个隐患,怀在郁含妗肚子里,说不上哪天她又同张疏淮旧情复燃。 郁含妗手抚摸着肚子,被泪水浸泡的眸子稍显空洞。 半响,她才缓缓开口:“晚晚,这个孩子不只是他的,也是我的,让我再想想罢。” 慎晚一口气鲠在喉间:“不就是个孩子吗,何必要执着这一胎?日后你就算不同旁人成亲,随便寻个瞧得上的郎君再生个孩子便是了。” 郁含妗直摇头:“晚晚你不懂,我已经盼了这个孩子三个月,我还做了那么多小衣裳,小物件。” “那些东西又不能坏,你留着下次有身孕的时候用还不行?” 郁含妗闭上了双眼,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肚子:“晚晚你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好不好。” 这话是在同慎晚下逐客令,她自然是没有再呆下去的道理。 慎晚揣着一肚子气回了公主府,走路之快身后的银票都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一进屋子便看着满屋充盈着水气,而贺雾沉则端坐在水气后面。 慎晚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今日怎么下职这般早?” 贺雾沉面上则挂着亦如往常那般温和的笑:“心中挂念公主,自然归心似箭。” 慎晚没想到他会说这般肉麻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知道你是去大理寺上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找小倌进修了呢。” 她说的话有些煞风景,贺雾沉非但没有在意,反而眉眼间的笑意更浓。 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听下人说公主出门前并没有吃东西,想来如今也饿了罢?” 他指了指面前桌子上的锅子:“羊肉温补,冬日里吃些比较好,郁姑娘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来。” 对上贺雾沉那双关心自己的眸子,慎晚心中即便是不高兴,但也没有将脾气洒在他身上。 她深深吸口气,上前坐在贺雾沉的身侧,看着他为自己的煮肉填菜,慢慢地这心头倒是也平静下来不少。 她将今日之事同贺雾沉说了,而后愤愤不平道:“也不知道含妗那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非要留着这个孩子不可?孩子同谁生不是生?” 贺雾沉听罢她的话,拿着筷子的手不由得一顿。 他侧眸看了慎晚一眼,想问若是她想要个孩子,是不是不同他生也一样? 但这问题也没什么问的必要,她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贺雾沉面上维持着平静,不让慎晚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状似无意问道:“若是公主,可会一碗堕胎药了结腹中孩子?” 慎晚想也不想道:“若是我,何止一碗落胎药?我都想一碗砒霜了结了张疏淮!” 贺雾沉心头发闷,慎晚向来是如此,看似有情,但实际上断情之时也是快刀斩乱麻,什么都不能让她多加留念。 如今想来,上一世旁人都说她腹中孩子滑胎是因为自己不检点,难不成她是因为断了同张疏淮的缘分,吃落胎药才伤了身子? 这些事情他也只能是猜测,究竟如何无从问,他轻声道:“想来郁姑娘心中也是有估计的,是药三分毒,吃落胎药对身子也不好,万一落不干净——” “你怎没说话这般晦气?”贺雾沉话没说完,慎晚便将他打断,“旁医术不行,陈老先生不是很厉害吗?连男子吃的避子药都能做出来,落个孩子又有何难?这孩子月份越大,越不好处理,含妗多把它揣在肚子里一天便多一分危险。” 听着她又提起避子药的事,贺雾沉倒是不再说话,垂眸给慎晚夹菜。 停顿一会儿,他道:“你若是想,咱们去寻陈老先生问问看,若当真落胎无虞,到时候再劝郁姑娘也无妨。” 慎晚气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的,若是搁我,我不喜欢的人,别说同他有孩子了,多看一眼我都嫌恶心!”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里有他 听了这话贺雾沉侧眸看她,眼睛闪过意丝光亮。 慎晚被他看的有些不适应,伸手推了他一下,没推动:“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贺雾沉唇角浸着笑意:“我在想,公主其实也没你想的那般讨厌我罢?” 慎晚被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眉头皱的更深了些:“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讨厌他吗? 原来是讨厌的,她最讨厌拿腔作势的君子了,更何况他还是贺相的儿子。 只是相处至今,这份讨厌到底还留多少,她也说不清了,最起码在发现贺雾沉吃了避子药之前,她也生了让贺雾沉留在身边的心思。 只是这些事情她能自己在心里悄悄想,可不代表能让贺雾沉说出来,她冷着脸:“少给你脸上贴金了,你自己也说了,我若同你和离,相比宫中的人又要在我面前指指点点,瞧不惯我做生意的人多了去了,到时候被寻了错处作文章怎么办,留你在身边,权宜之计罢了。” 这些话都是那夜贺雾沉的意思,她将这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只是说完她心中竟有那么些许后悔来,如此说,岂不是会让贺雾沉难堪? 这心思一起,便被慎晚生生压了下来,她在乎贺雾沉难不难看做什么? 但贺雾沉却云淡风轻道:“我不会让旁人如此的。” 他说的认真,但慎晚却想笑他自不量力。 她名义上还是东氿的公主,但瞧不上她的大有人在,贺雾沉论官职不过是个大理寺丞,他能怎么护着她,难不成还要靠着贺相留在世间的名声? 若真是这样,她宁可不要这种保护。 只是她嘲讽的话还没有出口,便对上了贺雾沉那双认真的眼眸,他似乎能想到她心中所想:“公主也别太小看我,世间之事也并非目之所及的权力地位,其中自有一套生存之道。” 这话若是旁人说,慎晚大抵会觉得这是在空口说大话。 可如今这话出自贺雾沉之口,倒让她觉得莫名可信。 她将头别了过去,随口道:“少听胡扯了。” 也不知道是屋里的锅子沸腾,被水气蒸的脸热,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慎晚竟觉得自己面上开始有些发烫,心跳也跟着加快了几分,她赶紧吃几口菜往下压一压。 贺雾沉没说话,只是笑着给她夹菜,她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 她故意说他用这种办法来奉承他,贺雾沉却笑着承认:“确实,我故意问了裴叔,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那你想要什么赏?” 贺雾沉眉眼弯弯:“攒着罢,公主心中记得欠我一个赏就是了。” 慎晚没想到他竟还蹬鼻子上脸起来,心中莫名有些不高兴,许是因为误会了贺雾沉准备这些是为了她,而非为了所谓的赏赐。 这种略显矫情的心思被她自己意识到,她控制不住地开始鄙夷起自己来,为何会用这种小女子的情绪。 她咬牙道:“行,你自己记着去罢。” 她将筷子放下就要起身,倒是贺雾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稍微一扯将她拉回在自己身侧,慎晚回头,竟同他近在咫尺。 这般近的距离让她本就有些发烫的脸烧的更甚,呼吸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滞。 她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贺雾沉好端端生的这般俊俏做什么,还动作轻浮,说拉她便拉她,若换成旁的女子,岂不是直接便能对他生了爱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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