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木也许有同样的疑惑,只是没有说出口,“既然娄旭已经动手了,接下来便是应战,没有剩多少时间了。” “大人,火攻会不会做得太绝了…也许他们不会死守此处。”望着底下一片的火海,上官获锦只觉得心绪复杂,那里面也许曾经有人同他照过面,也许也曾在他手下做过事。 一旁同样俯瞰着战局的娄旭却无谓的笑了,肩上的猎鹰也随之振奋了精神,“获锦,这是我们拿下此处最快的方法。如你所说他们也许有降敌的可能,但是我没有那些耐心和善心。”
第94章 “他们偷走了我的东西, 就是为了那能给我烙下死罪的罪证。若我猜的没有错,此刻慕容家已经拿到了这些东西,我们耗得时间越久对我们便越是不利。” 娄旭回想那日离开摄政王府时打开那空空如也的暗格, 信匣不知何时已经被偷走了, 而本该死在暗道里的人也不见尸首。 虽然不知道他们何时发现了这件事情,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自己所要做得就是比以前更加狠绝。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 若能睁眼再回到那一天他也依旧会这么做。 上官获锦则注视着娄旭受伤的一边眼睛,随之目光也垂落在对方手中的长弓上, 那把长弓是离开摄政王府后仍然没有丢弃的东西。 可娄旭现今无论是眼睛还是肩膀都受了伤,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再拿弓射箭, 也依然没有想过将这东西留下。 娄旭亲手点燃的那场大火几乎将暗道内遗留的东西烧了个干净, 但唯独这把挂在墙上的弓也拿着出来了。这也代表了, 眼前人至今没有轻易放弃原先的执念, 但上官获锦也无法开口指责任何人, 因为他自己内心深处也依然有同样的渴望。 “那么接下来就该去见见国师了。” “观星台不会轻易让我们进入,要叫人强硬闯入吗?” “不必, 他是个聪明人, 知道拦与不拦的结果都一样,何须将修行之地也染上血腥呢。”娄旭轻笑着道,就仿佛之前他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上官获锦只闭眼应声,不再多想其余的虚妄。 也正如娄旭所说的, 他们领兵来到观星台之后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拦,除却祭祀守卫都纷纷避着他们之外,国师也答应了同他们见面的请求。 娄旭带来的兵将观星台都围了起来, 不让他们有机会向外求援。 走入观星台待客的屋内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软垫上的长发白衣的男人, “国师,近来身子可还好?” 杀气腾腾的一行人大步跨入屋内那一刻,便将原先素净平和的氛围都给吹散了,而垂眼的国师正好将手中的书卷合上。 慕容听云只短暂将目光落在他手中握着长弓上,而后极为淡漠看着为首的娄旭,“我没有答应见这么多人。” “是我们扰了国师清修。”娄旭向后一瞥,道,“获锦留下,其余人都出去守着,不许叫人进来叨扰。” 这间屋子与外面仿佛就是两个天地,外面是夏日闷热的暑气,屋内却仿佛是已步入深秋,只有令人悚然的冷意。 上官获锦没有跟着娄旭坐下,只是在几步外能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地方,不远不近站着。 娄旭见眼前这个面色漠然的国师没有任何要先开口的意思,才先挑起话头说:“国师,我还记得你之前出入王宫时先王很是信赖你,那时我真的很钦羡,甚至想过要不要我也去观星台当修行者。” “我受先王器重,却未能尽力。” “何必如此说呢,我知道国师已经尽力了,只不过终究是天命难违…” 慕容听云抬眼看向面前坐着的人,一如以往般能洞察人心的双目此刻也仿佛将娄旭都看穿了,令娄旭有种坐立难安的不快。 于是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带着极具危险的独眸与国师对视。 “国师,本王长于先王膝下,虽是义子却也是漠北的王子。祭礼时你不同意让我登上祭台受沐天恩,又故意派人扰了我与公主的好事,这些事本王都还记着。” 慕容听云说:“我的确这么做了。” “若说祭礼是遵循古训,那么你又为何暗中相助阿游公主,这么多年你一向不插手王室的事情,如今却一而再的与她往来。” “在公主远在奉安时,我便已经知晓她的存在。” 娄旭一愣,随后便露出了略带玩味的笑容,反问他,“你一直都知道?这可真令我意外,难不成当初的事情里也有你的手笔。” 他细想了下过往那些事情忽然发现便说得通了,不论是当时自己突然收到消息立刻要回漠北,还是派出去找李幼如的人总会无缘无故卷入意外之中。 原来藏得最深的人就在眼前,一向被世人认为不理凡尘俗事的国师,却是背地里不知操纵了多少人。 更遑论是一旁默不作声听着的上官获锦,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突然将这些事情告知于我,是为了对我示好,想要之后谋求更多的权力吗。”娄旭紧盯着他问。 慕容听云却只是平静的回答:“我曾像你一样渴求权力,所以我很清楚这条路的尽头有什么在等着你。” “这种话根本吓不到我。”娄旭哈哈大笑着,手却紧握住了手心的弓,并不如表面一般从容,“而你只要轻轻点头,我便能名正言顺登上漠北王位,你只需要做这么一件事。” 慕容听云道:“不。” “你不怕我烧了整个观星台!” “无妨。” 慕容听云站起身,“你若想要杀我亦可,只不过你也止步于此了,摄政王。” 但不待他走出门外,娄旭就已经下了某种决意,掷地有声的话语道:“来人对军中和观星台传话,国师感念先王恩宠,认可摄政王娄旭为先王王长子,而现今漠北王无能无德致使王廷混乱,当由王长子娄旭承继王位。” 上官获锦也立马领悟了娄旭话语间的意思,以身挡在慕容听云面前,不让他踏出这间屋子。 “国师,在事情结束前便先待在此处,本王…孤会命人来服侍的。”娄旭半捂着眼,疯狂的欲念侵吞着身躯每一处,要骗尽世人也已经无畏。 因为怒气翻涌而的伤口撕扯出心底最黑暗的深渊,他若不能登上王位,那么自己这些年所经受的一切算什么。 而慕容听云知道自己要被软禁在屋内也并不慌张,甚至是心底隐隐有种释然。与他侧身而过的两人眼底都充满着不同的挣扎,这一切落在眼中都看得真切,但是已经踏在这条道路之上的人却早已不能回头。 无论是他们还是自己。 赶路间隙,李幼如又陆续处理了几封医谷弟子往来的信件。 当夜参与阻击受伤的人,她命医谷弟子也前去救了,伤亡人数比想象中的要少上许多。慕容家那边已经备军出发,局面已经一触即发,胜负在顷刻间最有可能分出。 而在她放下手中书信时,正好对上了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望着自己的深邃目光。 那眼底的晦暗像是曾被丢弃在山野间的幼崽,面对处境总是带着不安与患得患失的焦虑,在发觉到被人看见后才变得高兴起来。 李幼如想着自己这段路上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除却等待结局发生,剩下就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便朝眼前的少年勾了勾手指,如愿看到他露出浅淡的笑意。 “我有点累了。”李幼如将凑过来的人按在自己身旁,打着哈欠道,“就劳烦阿敛把双腿借给我一会。”说罢便直接躺倒在少年结实坚硬的双腿上,虽没有躺枕那般柔软,但是却有种被熟悉气息包裹住的舒适。 微生敛小心将她披散在自己膝上的头发梳整好,手指轻轻划过她耳垂,目光凝视着依偎着自己的女人。 他心中既仿佛被紧捏着,又有些紧张的无所适从。 “阿敛,你的心跳声我都听到了。”本来闭着眼的李幼如忽然便睁开了眼,由下往上将他表露无遗神情看了个明白,揶揄他道,“难不成是想到了什么?” 微生敛收回手,故作淡定说:“没有。” “那心跳得这般快阿敛可是病了,快让我号脉瞧瞧。” “别,你别闹了。”他脸上腾地一下便染上了几分红,手轻压住了李幼如的手臂,怕碰到她身上未愈合的旧伤,“阿游不是累了吗,快歇会。” 李幼如手指勾着他垂下的发梢,乌黑亮丽的青丝与自己的红发放在一块比较着,“现下睡不着了,是阿敛的错。” “……是。” 微生敛不知为何下意识认为此刻应该就这么顺着她的话语。 李幼如则点头说,“那阿敛就说些故事哄我睡吧。”这个要求显然超出了微生敛的认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什么故事?” “比方说…阿敛都遇到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微生敛面上表情更加微妙了,他似乎真的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之后才摇着头说:“没有,以前我从来没有在意过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幼如哼了一声,又问:“那喜欢做的事情,或者暗暗喜欢的姑娘呢。” “我只对一个人动心过。”微生敛轻歪着头,垂下的眼睫仿若是鸦羽勾勒出优美的弧度,将他昳丽的面庞衬得更加魅丽,他双唇的触感也是仅有李幼如所知悉的,“可惜她不知道。” “至于以前喜欢做的事情,大约算是练剑吧。” 回忆起他自身的过往只觉得浑浑噩噩,所做一切仿佛都只是为了自己能够离开宁国公府,可兜兜转转始终被宁石清所把控着。 李幼如双眼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从他状似轻快的语句中感觉到了一丝沉重。 “那在更之前,阿敛小时候过得好吗?” 他微微顿了一下,才道:“古庙里的日子没有什么大变化,每一天都是相似的。我幼时身子不算太好,不常能出门,只不过透过窗户能看到外头花开花落,仅此而已,说不上什么好与不好。” 照顾自己的人都不认为他能活到十岁,顶多是活多一日便算偷得一日。 李幼如道:“如果那时我留在长今城里的话,说不定能见到小时候的你。” 幻想中几岁的阿敛,一定是个很惹人怜爱的粉团子,只可惜他们那时注定是无法并行的。 “我并没有很孤单,虽然一开始是独身一人,但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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