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深知,这买卖对皇上来说多么划算,只是公主是他亲生女儿,骨肉至亲,皇上会不会有点舍不得呢?会不会稍微尊重一下女儿的选择呢? 可是她不用问顼元,也知道答案,作为朱朝十五年都打不赢的敌国西昌,要是嫁一个公主能安邦定国,皇上肯定会允准,也难怪青菖吵着闹着不要和亲。 夜色更深,顼元沐浴更衣后在榻上合被入睡,十七躺在舒服的床上却是怎样也睡不着,心里挂念着青菖在外头受冻,很想出去瞧一瞧,可要是让人看见了又不太好。想来想去,反正也是难以入眠,不如去看看她吧。 十七披上顼元的墨狐披风,用披风领子遮住自己大半张脸,走到外头才打开一点儿门缝,一直坐在门外的青菖顺势往内倒下—— “公主?”十七轻声唤她,青菖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瞧四下无人,正想把青菖往里头搬去,指尖却正正好触碰青菖的脸颊——好烫! “公主醒醒!” 十七用力摇晃青菖,青菖还是没有反应,她急了,正想跑回寝殿喊顼元,顼元便穿着单衣出现在身后,“青菖怎么了?”
第94章 相拥入眠 顼元把青菖送回了毓漱宫,连夜让太医为青菖诊治,太医说她是受了寒,开了些药汤给青菖喝,可是两三日过去了,青菖依旧高热不退。顼元为此很自责,每夜都辗转难眠。 “谢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吗?”十七在顼元怀里呢喃低语问道。 顼元点点头,责怪自己道:“那夜要不是我把她落在外头,她就不会高热不退,我这个做哥哥的,竟是让妹妹发烧的罪魁祸首。” 十七无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顼元乌黑的发丝,沉吟一晌,方道:“何不让我看看青菖的病症?” “宫里的太医都是全国最厉害的医手,他们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十七用力拉扯顼元的一缕头发,气呼呼道,“公主高烧几日了,要是不退烧,对身子的影响可是一辈子的。而且你不让试试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可别太低看我了啊。” 顼元吃疼,佯装要打她的手背,唬她道:“嗬!你居然敢拔老虎毛发,可知在找死?” “我就是敢。”说罢,十七灵活地从他怀里跳走,很是神气地朝他吐舌头做鬼脸。 顼元气得牙痒痒,腾地站起满寝殿追她。平日不见她动动身子,成天懒洋洋的,跑起来居然还挺灵敏。他心痒难忍,一个飞跃把十七的手牢牢抓住,一把摁在柔软大床上。 十七的脸红扑扑的,不自觉地去躲他炙热的视线,眼睛左右乱看,就是不去看他。顼元贴近她,能感受到她心跳加速的砰砰跳动,甚至连自己同样的砰砰心跳也能感觉到。 他吸了一口气,埋在十七耳边,气息变得温热,道:“知道拔老虎毛发的后果是什么吗?” 顼元身子很热很烫,似要化尽冬日里的皑皑白雪。他身上本来淡淡的龙涎香气味突然变得微浓,兜头兜脑地扑过来让十七没缘由地晕眩。 十七大概猜到顼元的意图,本想推开他,奈何身体像海绵一样软绵绵的,手上使不上力气,唯有喃喃低语道:“我们……我们还没成亲呢……” 顼元身子侧躺,把腿往十七身上一缠,手往十七腰间一拉,下颚顶着十七头顶,懒洋洋道:“你这叉烧包脑袋在想些什么呢?我只是想抱着你入睡罢了。” 十七羞得恨不得立刻拍自己脑门一掌,随后她的嘴巴往榻上努一努,道:“那你该睡那儿才对。” “我对你好得过了头,你竟然忘了这是谁的寝殿,这是谁的床了吧?”顼元闭起眼睛轻笑道。 十七一想,登时噤声。 顼元脸上的笑容愈发畅快,“所以我要睡这床的时候就睡这床,你不许拒绝,否则的话……我会把你就地正法。” “欸!这位大爷,我记得好像是你把我‘请’来宫里的,那我当然要睡床上啊,凡事都讲理字,哪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十七转过头与他论理,却不想与他的脸靠的这么近,鼻尖对着鼻尖,连他轻轻起伏的呼吸她都感受到。 或许顼元太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十七的话,就这样迷糊地睡了过去。十七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蛋,他入睡时的样子犹如静谧的湖泊,她的手指放肆地抚摸他的眉目,清俊如白玉的他,长眉微挑,回眸时极会勾人心魄,高挺的鼻子,微微上扬的唇角,勾勒出一副风姿绰约,天下无二的容貌。 十七忍不住在他的唇上落下轻如鹅毛的一吻,这个男子,是她终生的依靠。她挨着他入睡,全然不知顼元留在嘴角的浅笑。 第二日清晨,趁着宫里没什么人走动,顼元带着一副奴才装扮的十七到毓漱宫看青菖。毓漱宫前有两三个熬了几个通宵的太医,此刻都盖着毯子靠在门边入睡,完全没感觉到他们二人的到来。 殿里烧着炭火,暖烘烘的如春天一般。顼元让守夜的奴才们都出去,好让十七来诊治。十七轻轻拉开床帘,青菖的病容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本来娇美如花的青菖,如今瘦的脸颊凹陷,脸色如死灰一般,没有一点生气,虽然十七见过许多病危之人,可青菖这幅奄奄一息样子着实让她又惊讶又心疼。 “怎么好好的人才几天就变成这副摸样了?”顼元把手贴在青菖滚烫的额头上,“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当真是着寒所致?” 十七把脉,脉象紊乱难测,即使是医药世家的她也拧紧了眉头。她让顼元背过身去,脱了青菖的衣服把她全身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伤口在身的青菖究竟得了什么病,她也不知道。 顼元瞧十七脸色很难看,急了心神道:“难道青菖得了什么怪病?你和太医们都无法,难道她真的……” “你别担心。”十七一边帮青菖穿衣一边问道,“是谁一直照看公主的病症?‘ “除了门外那几个饭桶,还有谢太医一人。”顼元答道。 十七讷讷道:“我要向他问个清楚明白,几天前病发那晚,公主看起来只是发烧,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中毒。” “到底是谁要害她!”顼元不敢相信会有人毒害与世无争的青菖,所以问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带着颤抖。 十七摇摇头表示不知,难过道:“可是我不知道她的毒从何而来,也没有办法对症下药。” “这个简单,你躲在帐帘后头,我来审问青菖身边的宫人,你留心听听。”顼元道。 如此,平日贴身侍奉青菖的婢女楠儿便被顼元喊了过来。楠儿听得顼元问话,战战兢兢道:“这几日公主和往常一样,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更没有去什么地方……” 顼元怔立片刻,再问一次,“那她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哪个宫人?侍卫?娘娘?” “宫人……侍卫……娘娘……”楠儿心怀忐忑,冥思苦想,声音一顿一顿地道,“见过和嫔娘娘算不算?” “自然算的,你说来听听。”
第95章 青菖中毒 楠儿应了声是,就说了起来。这几日和嫔肚子显怀隆起,青菖好奇,就老是跑去百合宫见和嫔,她知道和嫔肚子里的孩子在踢脚,还专门用手摸了一把。 “百合宫里的吃食最干净无毒了,毕竟是有孕的娘娘,身份不比一般人,所以在饮食上都格外小心。”楠儿道,“所以那里的茶水点心,公主都有尝过。” 顼元再问下去,楠儿已经无话可说了,怕得直哭。顼元听了烦闷,便让楠儿出去了。十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百合宫的吃食自然是最干净无毒的,每一点茶水每一份点心都要记录在案给皇上过目,怎么可能混进什么毒物呢?而且和嫔,也没有害青菖的理由啊,难道害青菖的人另有其人,且在百合宫里? 这一晚,顼元叫来了谢奋,让他在偏殿见十七,千叮万嘱谢奋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他来见此人。因着顼元并没有告诉谢奋他要见的人是十七,所以谢奋带着他的药箱前来毓庆宫时,整个人都有些迷惘。而当他规规矩矩地朝顼元行礼后,见到顼元身后的十七,顿时千言万语堵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顼元,你到后头等着可好?”十七依依道。 顼元淡淡颔首,离开前眼光在谢奋身上掠过,意味不明。 谢奋看殿门关上,膝盖一曲就要给十七跪下,十七忙阻止他,笑道:“不是都说男子不轻易下跪吗?你怎么看了谁都想跪啊?” “在宫里,膝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谢奋看见十七安好,连笑颜都如以往般光华灿烂,心中挂念的千担担心终于放下,然后自愧道,“上次牢里卫公子说的话,我总是记在心上。所以在你行刑前,我已经去皇后娘娘处自首,只是刚到坤宁宫门前,就碰到了崔惠妃……” 听到这话,十七眼睛一亮,“你有男子担当,谢奋,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你为我顶罪,到死也不说出我来,这种义气叫我又佩服,又难堪。”谢奋说的全是心里话,“我很想问你,你我交情说浅不深,为何要顶替那死罪呢?” 现下平安,往事当即如同过眼云烟,十七便一笑回之,“我只是不想世上苦命鸳鸯这么多而已。记得以前你问我能不能让崔惠妃回头,我做不到,那我就做我能做到的,希望你们二人的路好走些吧。” “你所做的事,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谢奋很感激,朝十七一揖到底,“我欠你一命,只要你开口找我还,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还。” “好,那我就记下你这条命了。”十七推推椅子让谢奋坐下说话,“我有一事要问你,青菖公主的病是怎么回事?她发病那晚我见过她,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受凉发烧,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糟糕了?” 谢奋坐下,“开始大家都认为是高烧不退,以为只需要几副汤药就可药到病除。怎知越是喝药,人越不好。在我看来,公主并非风寒所致发烧,而是——” “中毒。”两人异口同声道。 十七点头,“我认同你的看法,但是这毒从哪里来?我检查过公主的身体,没有一个伤口,很小的伤口都没有。” “有些毒,可以不由外伤导致,可以是吃食所致。”谢奋凝眸于十七,专注分析道,“我曾问过宫女楠儿,她说公主吃食没有问题,所以我也想不明白。” “不,公主这几日都有去百合宫。”十七说完一滞,无声叹道,“和嫔为人随和,不争不抢,怎么这些事回回都冲着她而去?” 谢奋默默良久,摇摇头,伸出一指道:“说起百合宫,我倒想起百合宫新来了一个宫女,她来太医院取药时我见过她,年纪轻轻的,很稚嫩的样子。这宫女会不会有问题?” 谢奋的话犹如一个霹雳打在十七的头上,她想到一个宫女,与谢奋所说的对得上号。但是皇宫宫女几千,会不会是谢奋说的人,她也拿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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