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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傻话！”十七听后是真生气，她用血液换来青菖的命，青菖说这种话徒增她的伤心，“我费心费力把你救回来，你就不懂爱惜吗？命运是自己做主的，皇上要你远嫁，你大可以以死相逼啊！” 青菖没想到一句玩笑惹来十七气恼，慌忙道：“我说错话了，你别气，我再也不说这种玩笑话了。” 十七转头看她，“这还差不多！” 青菖破涕为笑，向十七讨法子道：“方才你说‘以死相逼’可让父皇放弃让我远嫁的念头，可是想到什么点子让我逃婚吗？” “这个嘛……”十七摸着下巴苦想，半晌后忽然豁然开朗，促狭一笑，用手掩着嘴巴在青菖耳边道，“天下男子无不喜爱闭月羞花的容貌，皇子更是不例外，我觉得你可以……” 青菖听着十七的法子深以为然，噗哧哧地笑出声来。
第103章 选女和亲（上） 宫里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尽然，宫人们都是得过且过，等待着年岁一够就能出宫去。这日的午后，宫人们都=皆犯着困，都是懒洋洋地在角落里打盹，唯独在云彩阁收拾赏赐的香儿忙得恨不得分身。 十七在桌上的玲珑宝盒里取出一红宝石簪子在手中把玩，道：“这样细碎的功夫让他们做便好了。” “娘娘信不过其他人，而且我喜欢收拾这细碎的东西，不然这样多的日子该怎么打发才好呢？”香儿抬眼笑着回道，又照着册子清点着。 “对了，今早便想问你的，娘娘这几日情绪怎么这样沉闷？”十七把簪子放回宝盒里，走到香儿身旁帮忙清点首饰道。 香儿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两日前宫里传着皇上替崔惠妃娘娘画眉的传言吧，说来也怪了，皇上往日都会隔三差五地瞧瞧，如今却整日流连在瑶华宫，连怀着身孕的和嫔娘娘与罗才人都不再看望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崔惠妃娘娘竟然专宠至此。” 十七猜测多半是因为崔惠妃亦怀有身孕，皇上的心思都全在她身上的缘故。但崔惠妃不说，自己自然不能把这事说出来，只能道：“娘娘也是孕中多思，咱们得空便去逗娘娘乐吧。” “娘娘如今爱吃酸的，酸儿辣女，看来娘娘怀的是小皇子呢！”香儿十分高兴，止不住展开笑颜，杵在那儿傻乐，“这样的话娘娘往后的日子便好过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了。” “若每个人都如你一般心地纯真，那该有多好。”十七感慨道。 几日后的早晨，新挪来百合宫院子里的金盏银台开了一大片，白花瓣黄花蕊，十分雅致好看。香儿侍奉和嫔早起后走来院子透透气，看见十七蹲在金盏银台边抚摸着金盏银台的鳞茎，奇怪道：“你在瞧什么呢？” “水仙花的鳞茎有毒，牛羊若是误食轻则痉挛暴泻，重则致死，把这花种在百合宫怕是不相宜。”十七站起身来，拍拍手道。 香儿吓了一跳，急忙道：“这花花草草往哪个宫摆去通常是贤妃娘娘安排的，都是拿合季节的花草分配六宫，若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这小小花朵有毒性！” “你也不必急，旁人或许不知这花茎有毒，把这些花拿回花房就是了。”十七招手唤来几个宫人吩咐下去，便浣了手到忆云殿去，侍奉和嫔更衣。 和嫔对镜自照后对自己淡雅的妆容满意点点头，对十七道：“今日我娘家命人送来了宫外凌锦院的布料，说是给我除夕做衣裳用，他们也真是的，明明宫中都有还要巴巴地送来。等下到坤宁宫请安后，你就去神武门取布料吧。” “娘娘虽然说是巴巴地送来，可心里高兴极了。”十七替和嫔披上斗篷笑道。 “自从以前家中被诬陷，我爹娘都未进过京城，更未来探望过我，所以这次他们送来布料，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和嫔笑了笑。 十七微微一笑，扶着和嫔走出忆云殿，她看向和嫔微微隆起的小腹道：“娘娘如今虽说胎气已稳，却也不能不顾忌着点，所以我一早就让人把金盏银台搬回花房，免得有人用它有毒的鳞茎做什么手脚。” 和嫔面有惊讶神色，随后安心道：“你最细心了。” 十七与和嫔到坤宁宫请安，座上除了后宫诸妃外，连胡卉和青菖也在。青菖不必说，自是一副自娱自乐的无拘样子，而胡卉则是直瞪着十七，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看来是恨透了她。 “大家都到了，那本宫便明说了吧。”皇后招手让宫人给诸妃上茶，眼神拂过笑得正欢的青菖与吹眉瞪眼的胡卉后温和道，“定国将军杀敌有功，本该在回朝的途中，不料半路却遭到西昌国的伏击，怕是一时回不来了。” 胡卉闻讯一怔，捂住心口忧心忡忡地看向皇后问道：“那我爹爹有无受伤？” “将军很好，不过西昌国说是休战却出尔反尔，一味挑起战争，将军也很难松一口气，转头便迎战去了。”皇后前倾身子安慰道，“你放心，皇上已派佐将军率兵支援，将军定会安然无恙，我大朱也会保得江山。” 崔惠妃呵呵一笑，斜着眼睨皇后道：“前朝的事后宫还是少知道为好，其实这事单独与郡主谈便好，但皇后趁着诸妃皆在说这些话，怕还有旁儿的吩咐吧。” “惠妃妹妹真是看事通透，本宫正想往下说呢。”皇后含蓄一笑，抬眼时给了青菖身旁的宫女一个厉害的眼色，唬得宫女立马提醒青菖坐直身子听话，皇后才满意道，“西昌国世代与崇朝交好，皇子们皆得崇朝公主为妻，如今是我大朱的天下，他们却不肯归属。但西昌国与赫邑国始终不同，赫邑国宣战前总是小战滋扰，而西昌国财力雄厚兵强马壮，一发兵则是大战，让朱朝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宁。所以皇上让本宫来问问各位妹妹，家中可有适龄女子待嫁，皇上说了若是有，便封为公主出嫁，这可是极大的荣耀啊。” 此话一出，座下诸妃皆是窃窃私语。顺嫔摇摇头，靠近和嫔细声道：“话说得是好听，不过谁也知道，若是定国将军能打赢就不必让佐将军去支援，而且还用到和亲之计，看来西昌国来头不小。” “大概是因为定国将军刚打完一战，一时军粮与士兵都是不足，才让佐将军去支援。”和嫔似乎看惯了皇上的做法一般，淡淡道，“不过若是能让一个女子能摆平的事情，皇上是绝对不会吝啬的。” “你说的也有理。”顺嫔一挑秀眉，轻笑道，“不过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呀，能这样开口问诸妃，定是已经知道诸妃家中底细，谁家有女可是清楚得很，只是不想明说出来落一个不好的名声罢了。” 皇后作势咳嗽两声，诸妃便停了口，她喜眉笑眼道：“这是扬家门楣的喜事，不知各位妹妹有何提议呢？”
第104章 选女和亲（下） 说罢，皇后遍视诸妃，而妃子们则是躲避着她的目光，东看看西看看的就是不答话。 皇后的笑颜有些僵，不过很快她又道：“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大婚那日，妹妹们晋位这事也是少不了的。” 罗才人一听，马上离座上前欠身道：“嫔妾家中还有一小妹，名叫罗惜惜，年十六，容貌姣好，品性纯良，嫔妾以为可以作为和亲人选。” 赵贵妃立即耻笑她道：“皇后不提晋位你也不站出来，不过你也算是机灵，肚子里要是个女孩，日后或许不得晋位，还不如借自家妹妹的光晋个贵人，反而也是为了自己与腹中孩子做个打算。” “贵妃妹妹怎么也学起惠妃妹妹贫嘴来了？”皇后低头抿了一口茶，瞧也不瞧赵贵妃一眼。 “臣妾失仪。”赵贵妃收敛笑容道。 崔惠妃看着赵贵妃羞辱罗才人后被皇后责备倒是乐得笑出了声，转眸瞧着宁妃，却依旧像对罗才人说道：“罗才人也是心急了些，虽说随便封个公主，也不能封个才人的妹妹做公主呀，皇上听了可是要大笑了。” “那依妹妹之见，选谁人的妹妹做公主比较好呢？”皇后放下手中茶杯，慈眉善目地看崔惠妃道。 “皇后心中已经有主意，却来问我，莫不是要让我担小人吧？”崔惠妃直迎皇后投来的目光，冷声反问道。 皇后婉转避开崔惠妃的冷眼，笑道：“妹妹是美人，怎么会是小人呢？这话传到皇上耳中，怕是以为本宫刁难你呢。” 皇后话也没说完，外头公公的尖喊却传进殿中：“皇上驾到！” 诸妃相视一眼，纷纷起身行礼道：“皇上万安。” 皇上阔步踏进殿中，抬手让诸妃免礼，坐在皇后的凤座上，让皇后坐旁边的小机子上，他笑道：“说什么呢，老远便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贤妃看皇后脸色一沉，便接话道：“皇上的耳力真好，咱们自家姐妹开开玩笑罢了。” “那这玩笑可就要给朕说说了，朕好些时日都未听到崔惠妃笑得这样乐。”皇上含情注视崔惠妃道。 崔惠妃以手托着下巴别过头去，也不回视皇上，只直言道：“皇上到坤宁宫是来取笑臣妾么？臣妾还以为是为了选女子和亲一事呢。” “朕不取笑你，你笑得欢，朕听着也高兴。”皇上毫不顾忌诸妃铁青的脸色，看了崔惠妃好一会儿才转头对皇后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罗才人方才举荐了她的小妹，依臣妾看，皇上大可见一见。”皇后颔首答道。 皇上点点头，也没进一步询问罗才人，反而严肃正色道：“今早来报，西昌国皇子容成轼亲自来朱朝面见青菖，大概两日后就到了。” 青菖闻言吓得扑通一下跪在皇上面前哀喊道：“父皇！” “朕知道你不想，朕也不愿你远嫁西昌！”皇上朝两宫女招手扶起青菖，对诸妃道，“先前青菖大病，西昌国君主以为和亲一事泡汤了，又来兵犯境。皇子一日未与公主成婚，这战就得一日一日地打下去。朕知道你们心里想些什么，可是朕也不得不做这事！宁妃、丽贵人与纯美人，让你们的妹妹明日进宫，一律封为县主，于五日后一同和青菖见西昌皇子。” 皇上既然下令，诸妃也无法再有别的想法，只得听从，告了退后陆续离开坤宁宫。 十七知道青菖心情不好，特意走得慢些等她出来，果不其然，青菖从坤宁宫出来时神情沮丧，抿紧嘴唇的她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要哭出来的冲动。于是十七迎上去安抚道：“皇上既然让诸妃的妹妹来，就是不想让你远嫁西昌，事情都未尘埃落定，你可先别自顾自难受呀……何况我的法子还没派上用场，你就先急着哭了？” 青菖难过得低喊一声，把头靠在十七肩上带着哭腔道：“你不说还好，一说可要让我难受得掉泪。我现在只求你的法子管用，能吓走西昌皇子。” 十七见状让跟着青菖的宫人们退了下去，与青菖到园子里逛去散散心。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天空望上去亦是灰沉沉的，青菖触景伤怀，更是往亭子里的如意鼓櫈一坐，埋头趴在石桌面上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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