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会不痛快,公主巴不得西昌皇子这副样子呢。”十七调皮一笑,拿起一旁的南山经又看了起来。 恰好这时和嫔敛衣来到她们的小厢房,喜眉笑眼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三人瞧和嫔到来,正想行礼,和嫔却摆手作罢。 十七笑了笑,又往椅子上窝着,“娘娘就该治治小茹的嘴巴,她方才在说皇子闲话呢!” 小茹一听,慌里慌张地要跪下,十七急忙道:“我只是说笑而已,你何必当真?” “十七最口无遮拦,小茹你不必句句当真。”和嫔笑道,“你的性子,本宫很喜欢,只是闲话还是少说为妙。” “是,谢娘娘教诲。”小茹低下头怯怯应道。 和嫔递了眼色给香儿,又道:“又是一年除夕,百合宫可要打扫得干干净净才好。香儿,你带着小茹去盯着吧。” 香儿点头领命,带着小茹退下了。 十七见和嫔屏退她们,知道她有话私底下对自己说,便坐正了身子严肃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第110章 撞见嬉戏 “少装正经,这里只有我们二人,我有话对你说。”和嫔视十七为妹妹,语气怜惜又温柔道,“皇后要我来转达你,太子与郡主的大婚日子押后了,起码要等定国将军回朝才作打算。” 十七哦了一声,目光一撇,“那是好事啊。” “十七,皇家婚姻并非普通人家,只娶一人就可以白首偕老。”和嫔推心置腹,劝慰道,“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难道他真能做到只你一人,不立嫔妃吗?不说选秀进后宫的女子,但凡有要巩固江山的时候,奖励功臣的时候,都得纳妃。十七,你要体谅,不可钻牛角尖。” 十七用力地合上书,“娘娘为了皇上替崔惠妃画眉这事尚且生闷气,难道我就不可以为她娶别的女子生闷气吗?” “可以,那你就会跟我一样,活得很辛苦。”和嫔在十七手里拿走南山经放在桌面,拉着十七的手,咳嗽两声,语气轻轻道,“我不想你像我这样辛苦,但你始终比我好,因为太子喜爱的人是你,所以你只要忍耐。” 十七想起初进宫时顼元说不要后宫的话,皱眉问道:“难道真的就不可以做到一世一双人吗?” “这意味着收复不到有异心的功臣,要是臣子有女儿为妃,也不会轻易造反。”和嫔接连咳嗽,但她说的句句话都戳中十七的心,“顼元可是太子啊!江山始终是他心里的头一位!” 十七思绪乱糟糟的,她不想再听和嫔说这些赤luoluo的话,寻了个由头道:“娘娘常常咳嗽,大概是那夜在毓漱宫跪久了惹了寒意,我去太医院寻几味药给娘娘服用。” 十七执意离去,和嫔喊回不得,只得由了她去。 说起来往年这时候早已下起了小雪,不过此时天空虽然一片苍白,风劲清冷,却丝毫也没有要下雪的意思。 在宫道上打扫的宫人冷的瑟瑟发抖,见了十七均是点头施礼,十七也渐渐从不习惯变成了平常心,打算含笑回礼时,却意外发现宫人们目光异样,嘴角隐约有一丝嘲讽的笑意,十七的笑容也僵住,楞了楞便加快了脚步离去。 最近日子平静得像一湖静水,偶尔有些闹剧,但也是旁人的闹剧,与十七无关,若然有关,也只是留个心眼的事情而已,然而这平静的日子也似乎是太安逸了,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投进一颗石子,引起一圈圈波澜。 十七微叹,在宫中,宫人的脸色是最易察觉的,如今他们对自己露出了别样的脸色,她心里亦是有些发慌。 她快步往太医院那头走,想不到十七的脚步才经过御花园,便听见御花园那头便传来吵闹的嬉笑声,听起来像是胡卉的声音,还有别的女子的笑声。十七猜想是郡主与几位新来的县主在嬉戏,本不想理会,却听见中间夹杂着男子欢笑,听起来再熟悉不过了,她压住不快心绪,把心一横走进御花园去。 穿过一片榕树林,隔着御湖,十七远远看见在春日庭外嬉闹的胡卉与二位县主。其中胡卉正用绣帕蒙住双眼,伸出两手似在追逐小跑的县主,而他身穿臙脂色宽锦袍,腰围黑玉玲珑带,如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闲适浅笑地靠在朱红梁柱边,双手叠放着看她们的好戏,不时发出几声畅笑。 这身穿着其实与初初在客栈再见时很是相像的,那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凌人傲气,轻蔑中又有玩世不恭的意味,都与那日的顼元如出一辙。十七突然心底一惊,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居然分不清眼前傲世不恭的人是他,还是面对自己时那半是温柔半是霸道的人是他,这种从心底泛出的疏远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抓到了!”胡卉兴奋地跳了起来,解下帕子转头看向顼元,像等着被夸赞的小孩子一般小跑到他身前,“顼元哥哥,我方才抓住了灵县主,我蒙着眼睛都抓住了她!” “卉儿很棒。”顼元鼓掌三下,笑着从侍从手里拿过一盏茶递给胡卉。 胡卉却不乐意了,撒娇道:“卉儿要吃果子嘛!” 顼元顺着胡卉的意思,拿过一颗果子给胡卉,胡卉不接过,而是张开嘴巴等着顼元。顼元会意,依旧带笑喂她吃下果子。 胡卉很是满足,在一旁的两位县主见了此情此景忍不住笑道:“太子殿下与郡主的感情真好,真是羡煞旁人了。” “你们要是嫁与西昌皇子,不也是羡煞旁人么?”胡卉娇羞笑着回应道,“说起来,西昌皇子不是约了你们在这儿等么,怎么现在还未出现呢?” 这样欢乐融融的场面映在十七眼里,她却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这几日都未与顼元相见,偶尔到毓庆宫去也是苏姑姑说顼元朝政繁忙,终是不得见,现在倒好,与胡卉玩得这样高兴,哪里有朝政繁忙的样子! “好你个朱顼元!竟然骗我!”十七气得一跺脚,用力地掰下桂花树的一枝桠。 “嗳嗳!那桂花树跟你什么仇?”忽然一悠长的声音从头顶不远处响起,十七抬头看去,一蒙着黑面纱披着苍蓝色长褙的男子坐在高高的树梢上俯视着她,他随手从挂在另一树丫的篮子上取过一个青红果子三下轻功轻盈地站在地面上,毫无顾忌地牵过十七的手,把果子放在十七手里,“我这果子定比朱熠手上的好吃,不信你尝尝。” 十七懵懵地接过果子,盯着男子好一会儿,这声音不就是容公子的声音么!她迟疑一下,试探问道:“您是西昌皇子?还是他的侍从?” 他不语,然而十七也不能透过黑纱看清他的表情,沉默一瞬后他突然含着笑意贴近十七柔声道:“你猜。” 十七眯了眯眼睛,她灵光一转,看向他的头顶平静道:“无论你是谁,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头上有只大虫子。” “哇喔!”他突然原地弹起,慌了神地用袖子来回地拨头顶,着急道,“快!快看那虫子走了没有!” 十七哈哈一笑,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刚才是骗你的……我知道你是容公子,也就是西昌皇子,怎么样,骗人好玩吗?” 他拍拍心口长吁一口气,对十七的作弄也不恼,“你骗我?” “你也骗了我呀……”十七耸耸肩,摊手道,“现在就当作扯平了吧!” 容成轼不作他言,顺着十七刚才目光所到之处瞧去,不紧不慢道,“你在偷窥朱熠?可是现在看来你已被人发现咯。”
第111章 心绪烦乱 十七以为他在开玩笑,谁知转过头去的时候春日亭里的几人正往这边看来,县主们咬着嘴唇不甘心的神色,似笑非笑的郡主,还有顼元蕴着怒火投来的目光,要是目光能取人性命,怕是十七此刻要被顼元生生剜出一个洞来。 “在宫中数日,我听说朱熠的心上人是你。”容成轼道,“朱朝男子大多三妻四妾,皇家更是有三宫六院,可在我们西昌,大多男子一生只有一位妻子……十七姑娘,你既然看到他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会生气,为何还要忍耐呢?” “不然呢?我还可以怎样?”她别过头去不看顼元,冷然转身往太医院走,“我还有差事,陪不了皇子玩了,先告退。” “欸!”容成轼跟了上去,“你有什么差事啊?我陪你去啊!” “我说你这皇子是怎么回事啊?在汀榕镇时就喜欢跟着人家后头,到了宫里还是要跟着!”十七无名火一烧,心烦气躁,拿容成轼撒气道,“你要再跟着,我就喊非礼了,让大家都见识一下这西昌皇子原来是个流氓!” “哈哈!你尽管喊非礼啊,在朱朝,女子被男子看了光着脚丫都要逼男子娶她,你现在喊非礼,岂不是遂了我的心意?”容成轼像狗皮药膏一样粘着,“十七姑娘,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十七真是被这家伙给气死,她道:“说吧,你要什么报酬?我给你便是。只是一点,你要回自己的报酬,就不能再缠着我了。” “报酬我还没想好,等想到了,我再告诉你。”容成轼一个转身跳到十七面前,“你呢?上次破获了大案子,又听闻你救活了公主,皇帝有给你什么赏赐吗?” “皇帝?赏赐?”十七一脸鄙夷,“皇帝不赐死我,就是最大的恩德了,谁还敢向他要赏赐?” 容成轼连连点头,心里似思考什么一般,然后心中一动,笑容便浮上唇边。 十七气鼓鼓地回到百合宫自己房中,斗气般一把推开门直径到床上蒙头就睡。香儿与小茹相视一眼,停下手中功夫起身关上了门,轻轻走到十七身边坐下柔声道:“怎么一回来变得这样生气?” 小茹见十七转了个身,并无说话,以为是自己在场的缘故,于是乖巧道:“可能是我在这儿的原因让十七姐姐难以开口,我还是先出去吧。” 正当小茹将要走到门前,十七才掀开被子道:“哪里是因为你,外头有些冷,你还是呆在房中吧。” “那你可要说给我们听听发生什么事情了么?”香儿抬手让小茹坐回椅子上,回头跟十七说着话,一如姐姐的语气。 十七本要坐起来说话,想了想还是躺在床上,目光掠过香儿与小茹后又直勾勾地看着上头的房梁道:“其实这几天宫里不仅在传西昌皇子与县主的事情,还在传太子与郡主的事情是吗?你们早就知道,怕我伤心才没有说给我听,是吗?” 香儿被十七这样一说顿时语塞,有些急道:“是我们不好。” “不怪你们,人之常情而已。”十七看向香儿,拉过香儿的手道,“我回来的路上总在想,太子与郡主亲近这事儿发生得太突然,我总是到现在还无法倘然接受。要下雨前天色总会变灰,可此时却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我总觉得里头不简单,可又想不通有哪里复杂之处……香儿,是不是我看见了他们亲近的一幕给生生吓傻了,才会想这样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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