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顼元一手抓住她乱动的手，他的身子亦是热，似乎有熊熊焰火在燃烧……
第164章 坐筹帷幄 一夜缠绵，第二日起早时十七的脸还是红扑扑的，枕边人却也不在了。她梳了一个同心髻，别上珊瑚发簪，俨然新婚少妇模样。 十七用过早点，受过丫鬟们的恭喜祝福后，问道：“蒋大人回京了么？” “娘娘，蒋大人正与殿下、老爷在书房议事呢。”妙儿道。 妙儿一喊娘娘，十七就急忙打住道：“哪怕你是喊我朱夫人，也别喊娘娘这称谓。” “殿下的夫人，可不就是太子妃娘娘么？”妙儿以为十七害羞，掩着嘴偷笑道。 十七正想辩解，惜红便来了，双眉一皱，语气加重斥妙儿道：“你这丫头嘴巴这样多，看来不罚你是不会学乖巧了。” “不嘛惜红姐，我不说话就好了吧！”妙儿扁了嘴，转身向十七告退。 惜红瞪着妙儿离去，带着歉意朝十七道：“夫人见笑了。” “我倒是明白你为何说她的嘴迟早有一日会害了你家老爷了。”十七无奈地摇头，“她嘴碎，是该好好管管。” “是。”惜红压着气，“她是连夫人带回来的小丫鬟，平常就是小孩子性格，夫人喜欢她的性子也不说她，老爷也尽是由着她去。如今夫人去了，老爷就更是不管她了。”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十七道，“你带我去书房吧，我在外头候着他们。” “是。”惜红应声，引着十七去。 惜红引着十七到了连府的书房静香堂就离去了，十七看书房门禁闭，里头传出细小的说话声，心知他们在商议事情，就在外头坐着等待。 静香堂很宁静，周边都有翠竹掩映，脚下漫路小石，还有潺潺水声作应，是个安神读书的好地方。十七想了想觉得奇怪，连府在半山腰，怎么会有流水声呢？于是她四处寻找，发现了连府书房的侧面不远处，正有一股小泉口，连禅正利用这点，用小泉口流动的水做了一个石池，十分衬得起此情此景。 “你在干什么呢？” “嗯？”十七被这突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从书房窗格探出头来看着自己的顼元，便道，“是我扰了你们谈事了么？” “你没出声，倒也不打扰。”顼元笑了笑，“只是你的影子在这晃啊晃，我怎能不注意到呢？” 十七踮起脚尖瞧向书房里头，玉甑和连禅都一起瞧着自己，她很不好意思道：“看来我还是回去吧。” 顼元不让她走，不依不饶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十七瞥了他一眼，“我是来找我哥哥的，你可别自作多情了。” “那你别走了，进来吧。”说罢，顼元转身往屋里去了。 十七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听顼元的话到书房里去。书房里有熏檀香的味道，香气萦绕，好闻得紧。她与玉甑连禅点头示意，在放着七里香的窗下坐着，在这略显静默的气氛里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我们继续说吧。”顼元一边用鱼饵投喂着盆池里的玉印头一边道。 玉甑点头，温和地朝十七微微一笑，又继续对顼元道：“自鹰兹和公主的死讯传出，西昌那边与我朝已是结下不可戴天之仇，不会对我朝施以援兵，且已派兵围困西部边界，开战就只在一瞬间，至于为何迟迟不动手，倒也不知其中缘故。” “还会有什么缘故？只能是容成轼阻止的原因罢了。他精得很，只等着哪天我们与叛军的兵马打个两败俱伤，再来吃个底朝天。”连禅闭起眼睛道，“蒋兄也是明白个中原因，怎么会说出‘不知其中缘故’这种话来？怕是蒋兄想的是另一个原因，但又碍于怕殿下介意，所以才没有讲出口吧。” 顼元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瞧连禅一眼，又低头喂鱼，“我明白你的意思。” “容成轼多喜欢朱夫人啊，殿下你说是吧？”连禅笑了笑。 顼元也微微一笑，“你也会喊十七朱夫人了，那就知道无论他多喜欢，都没有任何办法带走我夫人。” “所以容成轼扎兵在边境等候时机这段时间里，肯定在派人来探取朱夫人如今身在何处。殿下你是知道的，即使他看到那具泡烂得面目全非的女尸，他都不会相信朱夫人已经死了。”连禅换了一个姿势，斜靠在椅子上坐着，懒懒道，“我这儿离鼓龙河不远，只怕这小小地方藏不住朱夫人。” 十七听得懂连禅的话中之意，只是微微一笑，朝顼元投去一个信任的眼神，回头答连禅道：“连府之大，怎可能容不下我这个小女子？只不过暂住而已，要是你要我久留，这位殿下怕也不肯啊。” 连禅听罢哈哈地笑，“素问夫人口齿伶俐，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方才我这样说，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她怎么会怪你？”顼元道，“你让她在你府里避难，她高兴都来不及，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知夫人者莫过于其夫君。”连禅目光在二人来回地瞧，他们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相当般配。他的心情无声无息地下落，如此场景，忆起故人来可真是难过得要人性命。 顼元见连禅沉思，便与玉甑对视一眼，又聊到军务上去了。十七默默听着，越发觉得顼元英明神武，他的沉稳，他的谋划，他的所有表情，每个决然的眼神，都叫她倾心。 时间如水般流逝，十七还沉浸其中，连玉甑和连禅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晓。顼元站在她面前，只觉得她呆住的神情甚是好笑，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头，宠溺地笑道：“听傻了？还是想要自个儿在这里发一晚上呆？” “唔？都散了？”十七一个激灵，一拍脑袋站起来道，“我还要找我的哥哥说话呢！” “还说什么话？他在这里停留时间越长就越让别人生疑，我已经让他先回去了。”顼元牵着十七的手往外走，“何况以后总会相聚，总有说话的时候，何必急在一时。” “话不能这样说。亲人重逢，当然有说不完的话。”十七扁了嘴，埋怨道，“这点时间都不留给咱们，你真是小气。” “今天我就小气了。在宫里你和他相处的时间多了去了，这点时间是不是留给我才公平呢？”顼元带十七走出连府，往城中市集走去。
第165章 亲昵投壶 汾阳城的夜市很有意思，有几个只有皇宫能玩的游戏，在这里变成平民百姓的乐趣。十七一眼看见一处人头涌动的吵闹边摊，拉着顼元就跑了过去。 “都来看看，都来玩玩，，十文钱投壶八次，投中三次奖麦芽糖，五次奖小陶人，八次奖珠链子，这亏本的买卖，大家不玩白不玩啊！” “店家会算计啊！有多少人能投进五次以上啊！这不是白赚吗？” “熟能生巧，而且眼力好的，投壶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客官不如来试试看？” “试试便试试，我还怕你讹我不成？” 听得有人来试，大家兴致更浓，鼓掌叫好。这客官给了钱，接过店家递来的八支竹矢，隔开距离瞄准对头的铜壶，手一抛，那矢擦壶而过，真是可惜！ 十七也来了兴趣，“顼元，我要玩这个。” “你？”顼元啧啧摇头道，“怕是你把我钱袋的银子玩个精光，都没吃到一根麦芽糖。” “你少小瞧人！”十七瞥他一眼，钻进人群里去，那客官已经把八支矢投完了，才进一支，无奈败兴离去，十七拉住这人衣袖，“你再给店家十文钱，我帮你投进壶里！” 客官不信，满脸质疑，“这位姑娘，我凭什么信你能投进？要是你投不进，花的可是我的钱！” 十七还没说话，另一个男子凑上前来，自来熟一样，把手搭上十七的肩膀，不怀好意笑道：“姑娘别理他，我给你银子，你爱玩多少回就玩多少回。” 话刚落音，一记扇子用力地打在男子手上，力气之大，疼痛仿佛渗进男子骨头里，疼得男子哇哇大叫。 拿扇子的顼元半眯着眼，也不正眼看男子，不动声色地站在十七背后，周围便像自带寒气一般，打十七非分之想的男子都怕得默默后退。 “店家，来八支矢。”顼元付钱道。 店家脆生生答应着：“好嘞好嘞！” 十七小嘴一撇，“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银子玩个精光吗？” “唉，你这叉烧包能玩多少银子啊？”顼元一笑，贴近她耳边道，“难道还能玩到国库空虚不成？” 十七吃吃地笑，把店家递来的八支矢握在手里。 “看本姑娘的厉害！”十七身体往后仰去，手势朝后，瞄准后用力一掷，竹矢往铜壶飞去，居然横在了壶口上头，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顼元无视十七的失误，自顾自地用金菊扇子扇风。 十七咬咬牙，一鼓作气再掷四支，全都横七竖八地往地上掉，她便有些泄气。 “唉，小笨蛋。”顼元无语，贴近她瘦小的脊背，大手握小手，温柔一转她的手腕，竹矢咻地飞过，准确无误地投进壶里。 围观的人群连声叫好，顼元趁机把剩下的两支矢也投了进去，对店家笑道：“投中三支矢，奖一根麦芽糖，店家可要说话算话。” “公子当真厉害！我又怎么可能不说话算话？”店家马上转身到摊子后头取出金鱼形状的麦芽糖，笑着送走二人。 顼元和十七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把麦芽糖吃完，走着走着就到了汾阳城最有名的楼台，观星楼。 两人站在最高处楼台上，在这儿俯身能看万家灯火，抬头可瞧星空夜景，是不少年轻男女谈情说爱之地。 十七看着漫漫星光，指尖往闪闪发亮的北斗七星指去，“小时候爹爹对我说，北斗七星能带人们找到回家的方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神奇。” “当然了，七星在春天斗柄会指向东，夏天会指向南，秋天会指向西，冬天会指向北，无论人在哪里，都能回家。”顼元看出十七眼里的担心，摸摸十七的头笑道，“你别担心，待我回宫拨乱反正，把事情都了结了，自然回来接你。” “我只是随口说说这北斗七星而已，你可是多想了。”十七回避顼元专注的视线，生怕他看出自己别的情绪来。与其说担心，还不如说害怕，不是害怕他不来接自己，而是害怕他不能来，不能活着来。朝中形势复杂，他只身一人回去，怎能不害怕。 顼元看十七躲避的模样，无奈地叹气，“多想的人是你，不是我。十七，你已经是我的夫人，就不能相信你的夫君吗？” 十七默默良久，亦是叹气，她凝望着眼前人，他是这样的英气风发，胸有成竹，这副模样她本该有十足的信心，却不知为何，她的心总是不太安稳。 一个不眠夜过去，十七用过早膳后便被刘禅叫了去顾盼亭下棋。刘禅把泡好的玫瑰花茶给她递上一杯，说道：“我加了一勺蜂蜜，夫人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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