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茶对女子身体最好,想来军师从前也常泡给刘夫人喝吧?”十七喝下温度恰好的花茶,甜甜的蜂蜜把玫瑰花的那点苦涩隐去,倒是不错。 刘禅闻言哈哈一笑,“我的夫人不爱喝花茶,她对果茶倒是有兴趣。” “哦,既然这样,军师还特地给我泡茶,可是费心了。”十七微微笑道。 “当然要费心了,你是什么身份,我可要讨好你的。”刘禅说话很爽快,直来直去,“殿下半夜便启程了,我怕你因此抑郁,到时候殿下来接你时你若是瘦了,我可是不好交代啊!所以玫瑰花茶疏肝解郁,就很对你现在的情况。” 顼元是枕边人,他何时启程的她怎会不知,他走后,房间又变得空落落的,连空气也变凉不少。 “我怎会抑郁,先前不是与你说过么,我信他,所以我会高高兴兴地等他回来的。”十七在旁边的棋瓮里抓一把白子,下了一个子慢悠悠道,“军师喊我来下棋,怎的光顾着说话呢?” 刘禅转过头去咳嗽几声,理顺了气才道:“欸,下棋不说话可要闷坏人的。”说罢,靠着白棋下了一颗黑子。 “军师原来是怕闷之人。”十七耸耸肩,微叹道,“好吧,你尽管说吧,我看着心情回你的话好了。” “那刘某便谢夫人听我唠叨之恩啦!”刘禅嘿嘿地笑,话匣子一下子打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江湖趣闻,十七自进宫以后很少听见这样的趣事,自然提起了兴趣听着。
第166章 留一后手 “等等,你说东北方的长亭县有老虎会捉鬼?”十七不信,一味地摇头,“我说军师大人,你别看我听你唠叨,你就能胡说八道啊!” “夫人是不信老虎会捉鬼,还是不信有鬼?” “两个都不信。”十七斩钉截铁道,“老虎吃肉,鬼又没有肉可吃,且鬼怪之说不信则无,你可别诓我。” “哈哈,这传说信的人多着呢!”刘禅手里的功夫也没闲着,边说边下棋,“话说崇朝时八歧楼的起死回生术也不是个传说么,这可比老虎捉鬼更神奇了,一样有人信的。” 十七话刚到嘴边硬生生的卡住了,她瞧着刘禅刀尖似的眼神,喉咙僵硬地咽了一下,才说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非也,夫人可知,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传说。”刘禅笑了笑,目光一低,把棋盘往十七年前一推,“夫人,这局你可是输了。” 十七把手上棋子放回瓮里,她看刘禅的样子,八成是知道了什么,只是借下棋由头来探话而已。 “夫人可有意向再来一局么?”刘禅拣着盘上棋子问道。 十七往后把身子靠着,轻哼道:“再来一局?我看军师早就做了局让我掉进去吧。” “笑话,我能做什么局?”刘禅阴阳怪气道。 “你我都是明白人,有什么话,开门见山说出来不好么?”十七两手叠于胸前问道。 “夫人说这话可就把我当旁人看了,夫人不知道,我的脾性是说话从来不绕圈子。”刘禅翘着二郎腿,有些恼了,皱着眉头瞥一眼十七道,“我并非不知夫人是八歧楼后人,只是你不说,我也不提,倒被夫人以为我做局哄你说话。” 十七听后脸一红,想起刘禅的为人,的确不必像其他小人一般有别的坏心思,于是坐直了腰身带着歉意道:“是我话说得不好,军师别往心里去。” 刘禅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在十七亲自给自己倒茶的份上那口气就松下来了,“夫人既然让我不要把气话往心里去,那我待会儿说的话,夫人也不要往心里去。” 十七微微浅笑,好奇道:“军师究竟有什么话要说的?” “我想要夫人的血。” 十七像桩木头一样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道:“你想要什么?” 刘禅甚是不以为然,喝着茶乐呵呵道:“我说,我想要夫人的血。夫人的血有起死回生之用,我可没有说错吧?” 十七如同稻苗遇见火星,一下子被点燃了,她把手里的莲花青瓷茶壶重重地往树根茶台上一搁,惊怒道:“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夫人息怒。”刘禅双手稳住茶壶,脸上半分笑容也不减,掩袖咳嗽了一会儿再道,“刘某只是想留一手,殿下此次回宫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血或许能救他一命。” 十七对刘禅的说法将信将疑,她信刘禅神机妙算,做事留有后招,也信他为顼元效命,此举意在多重保险,可要说除此之外不用别处,她却是怀疑的,毕竟他曾仰慕朱炆,不知道朱炆要是得了皇位,刘禅对顼元的忠心是否会变。 “夫人在犹豫什么呢?难道是怕我用你的血将我的夫人起死回生吗?要是这个,夫人大可放心,我夫人去世多年,早就变成一地黄土了。要是担心这血为我所用,那也不必,要是我想活久一些,我也不必拒绝夫人为我医治咳疾。”刘禅的话句句在理,他看十七神情有所松动,再道,“我的请求是唐突了,夫人不妨多想几日,再回复我吧。” “不必多想几日,你要我的血,我给你便是,只是……”十七的神色几次变化之后终于如常,她眼神犀利,直逼刘禅心腔,“你一定要用在顼元身上,万万不可欺骗我。” “夫人快人快语,刘某在此立誓,绝不欺骗夫人,要有半句虚言,刘某与爱妻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永生永世不再相见……刘禅用这话起誓,必定说到做到。十七放了一百个心,让人取来小瓷瓶和小刀子等用具,拿起刀子往火上一过,又在指尖快速割一刀,把鲜血流到小瓷瓶里,整个动作干脆利落。刘禅亲手替十七手指缠上纱布,小心翼翼地把小瓷瓶握在手心里,似乎是沉甸甸的心头大石放了下来,带点激动缓缓道:“这下,刘某便安心了。” 几日后的午后,天阴沉沉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落在地上的积水里画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圈。空气潮湿得惹人生厌,十七问管家要了一小块檀香,在屋子里点起来去除湿气。 日子无趣,连平时话多的丫鬟们都无话可聊,各自打盹。十七取出白羽信鸽爪子上小竹筒里卷起的信,虽然每天都看顼元写的平安二字毫无新意,但只要让她安心就够了。 咚咚咚,十七听见叩门的声音便问来人是谁,听得是惜红的声音后道:“进来吧。” 惜红进来后让丫鬟都退下去,关了门道:“夫人,城里来了一些生面口,看他们的样子仿佛是些侍卫。” “侍卫?”十七想了想,一边撕碎信纸一边抬头问道,“你家老爷知道么?” “早上有人通报了老爷,老爷没说什么,自己去顾盼亭看去了。”惜红比十七还小心谨慎,燃起蜡烛把碎纸片都烧掉,“不过我觉得夫人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妥当。” “什么准备?离开的准备?” “逃亡的准备。”惜红直言不讳,“城里不会无缘无故来人,老爷也不会在午后无缘无故到顾盼亭观察,所以夫人做好准备准不会错的。” 汾阳城来了侍卫,就连连禅也不知道是谁的人马。十七有个大胆的猜想,要是这些人都是朱炆的人,那就意味着朱炆知晓自己在这里,而且想把自己找出来……莫非真要如惜红所说,要做好逃亡的准备了? “夫人!夫人!”门外传来急匆匆的喊声,惜红打开门,板着脸问丫鬟发生何事。 “朱夫人,老爷让我来传话。”丫鬟停在门前,扶着门框喘大气,“太子微服出巡,已经进城了,正往府里来,朱夫人快躲起来吧,老爷会安排小仪顶替夫人去见太子殿下。”
第167章 险成大祸 “果然来了。”十七揉揉眉心,不知现下是佩服朱炆好,还是担心自己好,最后无可奈何一笑,求救似的看向惜红,“只能拜托你把我藏起来了。” 惜红退了一步低头答应着,“夫人言重了,请跟我来。” 惜红把十七藏到书房后的密室,密室紧连着通往城外的林荫小路。十七盘腿坐下来,即使这儿连禅时常打扫,但那灰尘混着泥土的气味还是挥之不散。 似乎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十七竖起耳朵贴近密室的木门听起来,好像有谁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还胡乱的翻着东西。 然后一声清脆刺耳的声音飞入耳朵里,吓得十七赶紧揉揉耳朵再听,外头的男人低叫着,随后训斥同伙道:“怎么笨手笨脚的!打翻了茶杯要惹仆人们注意了!” “我这不是没注意到这儿有个杯子嘛!”那同伙嘴上还不依不饶,“那现在怎么办?立刻就撤吧?” “还不撤是要等着人来抓咱们啊?”说罢,二人火急火燎地跑了。 再之后一直安静无声,十七等得都睡过去了。 傍晚时,惜红到密室接十七出外,十七头疼的很,要惜红搀扶着慢慢走。 “天都黑了。”十七瞄一眼渐暗的天色道。 惜红提着灯笼道:“是啊,想不到老爷一直没给太子好脸色,太子也能坐到刚刚才走。” “方才……”十七抚着额头皱眉回想,“方才有两个男人到书房来过,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还打翻了茶杯。” “老爷着人在暗处留意了,有人在府中四处找你。”惜红手上不自觉地用力,愤恨道,“原来朱夫人在这儿的消息是妙儿走漏风声的,我已经好几次让她管好她的嘴巴,可她就是不听!” 十七拍拍惜红的手示意她放开,眼里露出一丝寒冷波光,问惜红道:“她在哪里?” “现在在夫人阁的院子里,老爷正罚她跪着。”惜红嫌连禅罚得轻了,“夫人在这的消息一旦被人知晓,以后可是麻烦不断。” 十七眉头紧锁,听着惜红说朱炆要连禅不日就要启程到京城去共商对抗西昌军的事,心里有了主意,加快脚步往院子里去。然而还没到院子,就听到小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音。 惜红立马几步冲到小面前,抬手想要甩妙儿一巴掌,可落到半空硬生生停了,气呼呼骂道:“你还有脸哭?做错了事就知道哭,先前我说什么了?让你别多嘴别多嘴,可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我就是给朱夫人挑首饰时,那老板问我们老爷娶了谁家女子,汾阳城无人姓恭,所以很是好奇,我就搭了一句不姓恭……”妙儿委屈极了,涕泪俱下,一双泪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十七,又低下头乞求原谅道,“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知道说这句话会引来这般祸患……老爷已经责罚过奴婢了,奴婢知错了……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吧……” 十七半弯着腰,指尖托起妙儿的下巴,不紧不慢道:“你是连府的丫鬟,照理说我无权处置你,而且念着连夫人对你的情分,念情也不该是我来处置你。连军师责罚了你,本来应该就此算数,可我还是觉得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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