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草草注了一笔,庶子居然公然与他分庭抗礼,洛玉瑯看不过去,一时气极,便惩戒了庶子,或景家觉得吃了亏,尽管到官府上告,洛府愿凭官府的判决赔偿。 “父亲,这,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我们现在就找上门去,一定要让他们给个说法。” “正是,一忍再忍,他们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去王上那里告他一状,看看到底是洛府势大,还是王权势大。” 景畴行坐在那里,怎么也想不通,洛玉瑯哪来的胆,突然想起一事,“随十四公子一同去的人呢,死哪去了?” 同去的随从一进来就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说,到底怎么回事?” “回家主,洛府的人只许我们在前院等候,说是后宅我等不能进。” 景畴行嫌弃地看了眼跪伏在地的两个随从,“那十四公子呢,他是怎么进去的?” “公子在前院等了一会,就有洛府的护院出来对公子说,‘我家老爷和家主均不得空,若公子不愿苦等,倒是可以随他先行进去等候’但是,我们不能跟着。” 其中一人说完,另外一人紧接着说道:“公子想都没想,就跟着他走了。” “然后呢?”景畴行接着问道。 “回家主,然后公子就这样被他们抬出来了。” “父亲,没有人证,凭他们空口白话的说,也要人信才行。” 景畴行咬牙,“洛玉瑯,谁给你的胆子,踩着梯子就往上蹦,也不怕摔得粉身碎骨。前次的事还没算完呢,这是你自己寻的死路,怪不得我了。” 说完起身,吩咐道:“来人,给我更衣,你们几个兄弟不要怕辛苦,抬了你十四弟去给王上看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加醋 洛玉瑯得信的时候,正好同穆十四娘吃着晚饭,听她说着今日在园子中发现了一颗杨梅树,有几颗已经红了,要是这样的太阳天再晒几日,就能摘些下来,尝尝鲜了。 “那颗杨梅树啊,你现在恐怕不会喜欢吃。”洛玉瑯意有所指,那颗杨梅树是他幼时无聊,吃了杨梅后就将籽乱抛,后来院子里居然发了颗芽,没几个月,越长越大,一时兴起,顺手就移到了园子里。 只是不知为何,无论多红都酸,若不是因为他亲手所栽,恐怕早就被园丁拔去了。 洛诚顾忌穆十四娘在场,话说得十分隐晦,“家主,今日的事尚没算完,已在前院候着了。” 洛玉瑯默契地点了点头,转而对穆十四娘说道:“我今日若是回得晚了,你就先睡。” 这阵子,洛玉瑯晚间总是出去,回来也不像以往那样交待自己的去处,穆十四娘自然想到了萱和堂的景妍凝身上,故而无言地点了点头。 因为天热在亭中吃饭,穆十四娘看到洛诚似乎十分紧张,等不及出院子,就凑近洛玉瑯低声快速说着什么。 只是隔了距离,她什么都听不到,洛玉瑯走了,眼前再多的美食,突然全没了味道。 洛玉瑯直到走上小径,才低声问洛诚,“父亲知道吗?” “尚未禀报老爷。”洛诚如实回答。 “吩咐下去,我未回来之前,看紧门户,不要放人出去,也不要放人进来。”洛玉瑯临走前,又匆匆写了封信,让人按老规矩送给十五郎。 “家主,进宫之后,我们不能跟随——”洛玉瑯轻拍他的肩膀,“王上就算双脚都踩在他们那边,也不能直接在宫里处置了我。” 在宫门前止了步,看着洛玉瑯一步一步,坦然跟着前来迎他的人越走越远,洛诚握紧了手里的缰绳。 正院大火,家主所遭遇的一切,虽未言明所有,但他就算旁观,也心里堵得紧。 这次借题发挥,所为何事,不言而喻,所以他们这些人下手时并未留情。 景家特意一而再再而三让这人来堵家主的心,也是为了扫洛府的颜面,妄想用一个不入流的庶子来攀扯夫人,没当场打死已经够给脸了。 只是宫里这关,只能由家主自己去面对,他们除了牵着马在宫外等候,再无可能。 指引洛玉瑯入宫的大监不时偷偷打量他的神色,见他明知所为何事,还是这样云淡风清,“洛家主,王上今日刚在后宫生了一肚子气,又遇上这事,恐怕这会子,正发火呢。” “有劳大监相迎,为臣子的,王上发火,自然只能洗耳恭听,难道还顶嘴不成?”洛玉瑯从荷包中摸出一块金子,乘着上台阶的时候,扶住了大监的手。 “洛家主,这事闹得,唉,真是不知该怎么说。”大监眼露欣喜,连语气都和缓了。 洛玉瑯轻声问道:“不知,父亲的信,王上可看了?” 大监明显一愣,很快摇了摇头。 “那就为难了,难道还要我将这难堪龌龊之事,再污了王上的耳朵不成?”洛玉瑯顺便止住了步伐,在原地踌躇着。 大监扫视四周,低声说道:“洛家主,无妨的,既是来求个清红皂白,那就摊开了说呗!” “希望王上不会先入为主,听不进真相啊!”洛玉瑯有意延缓了步伐。 大监低声说道:“若是平时,还有可能。今日景家那位,为了名份一顿好闹,王上眼前的新人都遭了她的罪,恐怕就不好说了。” 洛玉瑯听完,加快了脚步,“既然王上疲累,那就有劳大监前面领路,莫让王上久候了。” 昔日的王皇子,今日的王上的起居室中,景畴行坐在一旁老泪纵横,用衣袖不停地擦拭着;趴着抬进宫的庶子在宫中的太医上完伤药后,已然苏醒;四个抬他入宫的嫡庶兄弟,一边两个,跪在他的长凳旁。 王上木然地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目光远眺,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洛玉瑯迟迟不来,景畴行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再说就显得矫情了。 庶子在上伤药时,已经哀嚎过,再继续叫嚷,只会扰了王上的清静。 跪在地上的人,咬牙挺着,平时娇养惯了的,这样的石板地,跪得膝盖生疼。 终于大监的门口说道:“王上,洛家主到了。” 王上瞬时回了神,板着脸,低沉地说道:“让他进来。” 洛玉瑯进门时,很快地扫视了一圈,走上前准备下跪给王上行礼。 “罢了,你得罪的又不是我。”王上挥舞着手,“给洛家主赐座。” 洛玉瑯赶紧谢过后,很快有小太监搬了椅子来,摆在了景畴行的对面。 洛玉瑯坐下后,对视中,景畴行明显对王上所举有些不悦,眼神中还充满了疑问。 提前知道些内情的洛玉瑯,不悲不喜,反倒一脸尴尬。 “景家主,你是主告,不知想求个什么?”王上待洛玉瑯坐定,首先问景畴行。 景畴行马上一脸悲泣,“王上,我的儿好端端地去他洛府送帖子给姑母,不过两个时辰,就被这样子送了回来,凭他洛府再目无王法,也得给我景家一个交待。” 王上等他说完,看向了洛玉瑯。 洛玉瑯轻叹一声,拱手对王上说道:“不知王上,可曾看过家父送给景家的信?” “一派胡言之词,也敢污了王上的眼睛?”景畴行早有准备,似气极而起身,“洛玉瑯,你父亲一向仁慈,素来与景家亲睦,唯你任了家主,眼中再无他人,行事张扬,毫无章法礼数,我儿不过是早你与穆十四娘定了亲,你就看他不顺眼,逮着机会就将人往死里打,还污他品行有亏。” 见洛玉瑯根本不打算接话,“要我说,他入你府,要寻也是寻穆十四娘,毕竟他们曾有亲在身。” 话音未落,洛玉瑯就起了身,却是看向了趴在长凳上的庶子,“你今日不但搂了我母亲,还去寻我的夫人?!” 这话一出,满堂哑然,连那个正可怜兮兮望着王上的庶子都愣了神,木然地看着他,忘了辩解。 “若如此,我今日还打轻了。”洛玉瑯拱手跪在王上面前,“王上,洛府结此恶亲,累受其害,求王上为微臣做主。”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争辩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洛玉瑯会自损八百,来杀敌一千。 但这话的由头是景畴行自己引出来的,这要如何定论才好呢? 王上轻咳了好几声,才唤来了大监送来清茶,缓解了自己的尴尬。 心中腹诽,你拿景妍凝说事,是因为从未将她看做洛府之人,更是比谁都想将她抛出洛府。 可是,你的夫人可是你费尽了心机娶回,爱不释手之人,怎么也如此舍得折辱呢? 想着穆十四娘留下的倩影,王上忍不住摇了摇头。 景畴行无言地指了洛玉瑯许久,“你这个,这个目无尊长,罔顾纲纪人伦之人。为了一己私怨,还有何事是你不敢做的?!” 洛玉瑯立即接道:“景家主若要教子,无须当着王上的面,难道王上还能说他闯入别家内宅,目无尊长,罔顾纲纪人伦,与所谓的姑母私会,做得极对不成?” 景畴行已然气极,毕竟上了年纪,反应不比洛玉瑯,除了怒目而视,就是指着他,全身颤抖,一副蒙了极大冤屈的模样。 还是王上看不过去,搭了话,“洛家主,依你之意,此事当如何了事?” 景畴行哑然,明明自己才是苦主,这是什么状况? 洛玉瑯态度和姿态依然谦恭,跪在地上,“回王上,父亲就是不愿家丑外扬,又气不过,才打了他几下出出气就算了,为此还特意亲笔书信给他带了回去。不承想有人非要将家丑宣扬出来,既不顾忌自家的颜面,也不管姻亲的脸面。因为父亲歇息得早,此事尚不知情,微臣现在还在为难,明日父亲若是知道,会不会触发旧疾。而母亲,又要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自处?” 最后一句话,语气尤其重,明晃晃地昭示着他的意图。 不同于景畴行的气急败坏,也不同于景家数子的咬牙切齿,王上倒是因为洛玉瑯的一番说辞冷静了下来,这种事本来就应该藏着掖着,私下处理了就算,哪有到处喊大街的? “洛家主的态度已然明了,那景家主,你又如何看呢?”见王上终于问到了自己,景畴行起身跪在了洛玉瑯身旁,拱手回道:“回王上,此事根本无中生有,纯粹是洛玉瑯胡言乱语,仗势欺人,光天化日公然行凶。若不能为我儿伸冤,那这吴越岂不成了他洛府的天下了?” 最后一句实属诛心,将一桩私宅丑事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洛玉瑯率先嗤笑一声,“我当今日为何觉得奇怪,敢情是因为景家主已然将吴越当成自家所有,强逼着王上颠倒黑白,为尔等欲盖弥彰,指鹿为马啰!” 景畴行不甘示弱,“分明是你恶意中伤,为了遮掩你娶妻的丑事,想毁了我儿的前程。王上圣明,姑母和侄儿,至亲的血脉,你也太牵强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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