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奢华的手笔,这对妻夫出身非富即贵。可那女人的面相瞧着陌生,并非是京城某位世家小姐,几个女人对视一眼,逐渐起了匪心。 戚如穗走下马车,看着身前几个黑衣女人,为首之人也不废话,她跳下马笑了两声。 “小姐,瞧你出身富贵,也不差这仨瓜俩枣,姐妹们也不想惹事。你多少也意思一下,我回家给我夫郎孩子安置些冬衣也好,否则的话……”为首的女人抽出刀,声音藏着威胁。 这女人虽瞧着出身富贵,可身旁并没有太多侍卫随行,她只当是外府来的暴发户,就算劫了也不怕,只要银两不足报案,她们镖局的老大便能摆平。 “荟商镖局,什么时候流行打家劫舍了。”戚如穗忽而出声。 几个女人对视,丝毫不在意被认出是哪家镖局的护卫,甚至夸了句,“看来你还有几分眼力见,听过我荟商镖局的大名。” “我看是你瞎了,认不清当家的了。”随行侍卫终于沉不住气,拔剑指向为首的女人。 那女人一愣,接着嗤笑出声,眸中嘲讽毫不掩饰。 镖局拢共三个当家的,一个是官家幕僚,一个是位江湖人,还有一个便是江南戚家大小姐,这仨人哪个都不可能此时出现在京郊。 “放肆!”侍卫斥道,剑尖挑开马车上的帷幕,一个古朴铜牌正挂在那里。 正嗤笑的女人一愣,随即狐疑瞪大眼眸,这牌子居然是她们荟商镖局的令牌,她只在管事手里见过一次,但好像也没这个瞧着繁杂。 令牌只有镖局内的人员认得,造假的几率并不大,几个女人见状对视一眼,为首的一挥手,几人转身匆匆策马离开。 就算是假的她们也没有损伤,只当是被唬住了,要是真的……女人蹙眉扬起马鞭,她要赶紧回去问问那位戚家大小姐近日来没来京城。 “小姐,这种败类居然也能混进京城的镖局,可要属下……”侍卫看向自家小姐,后者摇摇头。 “赶路要紧。” 这几个人要处理,可不是今夜。戚府常年走商,用的皆是自家镖局的人,她久未来京城,如今这种败类竟也能混进来。 待重新回到马车上,她对担忧的何镜摇摇头,“没事,累了的话便歇息一会吧。” 今日的事也令戚如穗蹙起眉,她忽略一件事。 京城不比江南戚府安稳,应该给何镜身旁安排几个贴身护卫。她一个人独行惯了,可何镜与怜儿手无缚鸡之力,有侍卫跟着总是安全一些。 怜儿一个孩子,夜间赶路难免犯困,何镜为儿子掖好小被,温柔哄着。 见怜儿睡下,戚如穗也轻揽过男人腰身,“累了便歇一会吧,到地方我叫你。” “不累的。”何镜喉结滚了滚,声音紧张。 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在天亮前抵达别院。 马车幽幽停下,戚如穗握紧何镜满是冷汗的手,用力捏了捏。 “莫怕。” 男孩打了个哈欠,揉揉眼让自己清醒,随后亦认真道:“爹爹别怕,怜儿也在呢。” 天色尚未完全亮起,朦胧光亮里,何镜也看清了牌匾上写的‘西廊别院‘四个飘逸烫金大字。 他惊诧看向戚如穗,这不是面馆那夫郎说的地方吗,爹爹怎么住在这里? 戚如穗轻声道:“京郊不比城内,只有自己的地方住着安全些。” 徐霜华如今是已死之人的身份,他在京城住了那么多年,若是贸然出现,难免会有人认出,届时出了乱子再处理便更麻烦。 何镜也懂这个道理,他唇瓣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守门的侍卫显然认识戚如穗,她躬身打开院门,只让一行人进去。 别院内确实别有洞天,可是何镜却无心欣赏,他步伐堪堪停在爹爹所住的院门口,不自觉屏住呼吸,再不敢上去一步。 他甚至不敢抬手叩响院门。 戚如穗看了看何镜,随后蹲下身子同怜儿道:“怜儿去替爹爹敲门好不好?” 男孩自然应好,可是他有些好奇,“为何爹爹不敲?” 爹爹不是很想念外祖吗,如今到了跟前,怎么又不敢上前了? “你爹爹他……太紧张了。”戚如穗同怜儿继续道,“怜儿若是七年没见爹爹,再见爹爹的第一面要怎么做?” 七年……怜儿眨眨眼,他如今还没有七岁,对时间的概念并不明显,可他与爹爹分别一日便难过不已 若是七年见不到爹爹,那该多难过啊。 思至此,怜儿小脸满是凝重,他走上前去,抬起小手叩响那扇门。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上出去和家人聚餐了,回来手速起飞,本来想十二点前发,结果还是没赶上……虽然中秋已经过了,但还是再次中秋快乐!上学和上班的宝们都要趁着假期好好休息!
第46章 ◎留住宠爱的办法◎ 门后, 一位身着素衣的中年男子走出。 徐霜华开门的瞬间,便与敲门的孩童猝不及防相视。 那是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眨着黑漆漆的眼睛怯生生看向自己, 那双与他小儿子极像的眼眸令徐霜华一震, 他意识到什么, 猛的抬头。 不远处,便是他等待多日的小儿子何镜。 时隔多年, 在终于看见爹爹的刹那间, 何镜眼眶内抑制不住蓄满泪,快速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当重新感受到爹爹温暖的怀抱时,何镜终于控制不住, 泪珠断了线般落下, 他哭的无声且颤抖, 压着万般情绪出声唤道。 “爹爹。” “爹爹在呢。”一如幼时, 徐霜华一下下抚着小儿子的削瘦肩背, 口中一声声唤着镜儿。 七年不见,爹爹老了许多, 不到半百的年岁, 眼尾爬满细纹,从前精细养着的长发此刻夹杂几缕灰白, 瞧起来比真实年龄大了许多。 这两年风餐露宿,徐霜华并不好过。 怜儿眨了眨眸子,他看着外祖跨过自己奔向爹爹, 小嘴无声动了动, 直到被娘亲牵起手, 同他站在一起。 “外祖七年不见你爹爹, 先让他们两个叙叙旧吧。” 娘亲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男孩懂事的点点头,他被爹爹哭声传染,小脸紧绷,眸中也藏了眼泪。 萧瑟秋风吹起何镜的发,也将徐霜华吹回过神来,他擦干眼泪,声音抑制不住的发抖,“镜儿,屋外风大,咱们回屋再说。” 屋内。 徐霜华终于将目光看向怜儿,神情激动又紧张,方才敲门的小童,就是何镜的儿子,也是他的孙儿。 何镜牵起怜儿的手,哭过的声音微哑,“怜儿,叫外祖。” 男孩小心翼翼唤了一声,眸中深深藏着不安,外祖看向他的神情中没有冷漠嫌恶,而是另一种他看不懂得东西。 徐霜华蹲下身将男孩紧紧抱在怀里,“外祖在呢,好怜儿。” 感受着外祖颤抖的身躯,怜儿想了想,学着爹爹平日的样子,轻轻拍着外祖的背,“外祖不要哭了,不然第二日眼睛会痛的。” “好孩子,好孩子,外祖不哭了,这就不哭了。”徐霜华别开脸,再也压不住哽咽。 戚如穗看向何镜,却发现男人也在看向自己,含泪的双眸泛红,神情似有万语千言,却又被他压在心底。 她思索一瞬开口,“我还有些事,午膳时我再来寻你。” 七年不见,父子间定有说不完的话,若她在场,怕是许多话都不能详说。 何镜哪里不晓得戚如穗的意思,他唇瓣动了动,“多谢妻主。” 戚如穗朝他笑笑,合拢房门后唇角笑意逐渐凝固,随后冷下面色去了堂内,叫人唤镖局管事来。 管事昨夜便得了风声,大早上便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捆了来见当家的,心间越想越慌乱,看那几个蠢货的眼神也不善。 戚如穗坐在主位,眸光淡淡瞥了那几个女人一眼,昨夜还气焰嚣张的几个女人,今日跪在地上抖如糠筛。 若非口里塞了布,怕是要不断开口求饶。 这几人倒是好处理,杀鸡儆猴罚了银两赶出镖局,再敲打敲打内部便好。 戚如穗看向镖局管事,唇角虽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往后再招护卫,还要管事费心一些。” 那管事立马低下头,戚如穗温声让她起来,只谈了些镖局寻常事,不痛不痒敲打几句,管事是个聪明人,立马表了忠心说会上下彻查。 只是最后,戚如穗拿出个药瓶,指腹摩挲半响才开口。 “去寻个信得过的大夫,查查是何功效,天黑前将药拿回来。” 管事立马应是,她双手接过药也不多问,当家的没有责罚她,那此事更要认真来办。 戚如穗坐在原地半响,眸底情绪复杂,那药是她方才从何镜包裹里拿的。他今日见徐霜华,定不会注意到包裹的药还在不在。 戚如穗走后,屋内只剩下父子三人。 小儿子在看向自己时,徐霜华亦在观察着小儿子。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伶俐活泼的少年早已不见,他比刚出嫁时瘦了许多,似乎也高了些,容貌也变了些许,脸颊的软肉不见,幼时总爱笑的唇紧紧抿着,可依旧风姿绰约,眉目如画。 他生了孩子,成了人父,眉眼间却没有太多幸福之色,只有藏不住疲意与苦涩。这并非是一两日能形成的神情,而是经年苦楚一点点磨出来的。 在戚府的七年,何镜身上的少年心性被消磨殆尽,只剩下一个端庄沉稳的少主君。 徐霜华抬手,指腹温柔擦去儿子的泪,“镜儿,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何镜这些日子经常做梦,梦见幼时种种,他每日都在心间排演着见了爹爹后,要说些什么。是将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说出来,还是钻进爹爹的怀里不管不顾哭上一场。 他腹内万语千言,滚到了舌尖,出口的只有一声,“不苦。” 如今能看见活生生的爹爹,只觉得何其幸运,又怎会苦呢。 徐霜华缄默半响,眸底满是心疼。 当年小儿子嫁去江南后,他虽未曾归宁,却每隔两三月便写家书传安。 最初,何镜的字里行间都是初为人夫的羞涩幸福,他言戚如穗待他极好,言自己极为幸运能嫁给她。 待后来有了身孕,信里尽是对即将为人父的憧憬与向往,当年徐霜华得知小儿子有孕的喜讯后,派人往江南送了许多待产物件,他怕小儿子不懂,甚至亲自提笔写了许多注意事项。 徐霜华期待着小儿子的回信,可是自东西送过去后,家书便断了半年之久。 他心间莫名担忧,便托人打探戚府的事,这才知晓原来小儿子早产了,生下一个未足月的男婴,自此被妻主厌烦。 徐霜华当年知晓此事后,怔愣半响才回过神,又匆匆提笔写信,他只小儿子的心性定会因此事伤心,他只能在信里尽量安慰,又教他处理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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