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子在何处?” “回禀公子,陆世子眼下应该在皇宫。”谢钧这话说得有些心虚,陆世子在皇宫不假,只是他现在估计还在收拾公子留下来的烂摊子呢,那些大臣也不知道应该安置在什么地方,还真是棘手。 “去皇宫。”谢云宸阖眼靠在马车壁上,语气平静吩咐道。 马车咕噜噜往前走,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到了皇宫,门口的侍卫都是自己人,按理说谢云宸不用下马车,那些侍卫并没有拦着他们的马车,只是谢云宸还是执拗地下了马车,谢钧撑着油纸伞走在他旁边,瞥见他苍白的神色,低声建议道:“公子,不如我们还是坐马车吧,公子本就感染风寒,若是病情加重可改如何是好?” “不必,规矩不可废。”斜斜的雨花落在谢云宸黑色的衣袂处,他不甚在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袖,随口回拒道。 主仆二人静静地在雨中行走了一刻钟,总算是走到了东宫,等到了东宫,谢云宸便让谢钧在原地撑伞等候,他一人迎着风雨朝着书房走去,往日这书房都是他跟太子商议事情,一转眼风雨骤变,太子下落不明、只剩他一个人了。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还不等谢云宸伸手敲门,书房的木门便从里面推开了,陆时砚穿着一身绯色官服面无表情,本就冷漠的神情在看到谢云宸的那一刻、更是冷到了极点,他眉眼微抬、冲着谢云宸呛声道:“谢小侯爷有何贵干?” 他这话语中的埋怨意味很浓,谢云宸微微一愣,权当做没听懂他话语中的阴阳怪气,直接抬脚走进了书房。 作者有话说: 拼命赶上来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没有请假就是要更新,请假的话会挂假条的~
第40章 晋江原创独发 “谢小侯爷有何贵干?” 闻言, 谢云宸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陆世子素来温润如玉、名满京城, 竟是也说出了这般夹枪带棍的话语,还真是颇为稀奇,权当做没有听出来他话语中的阴阳怪气,谢云宸抬脚便走进了书房, 但见书桌上堆着层层叠叠的奏折, 怪不得某人的脸色黑成这个样子, 看来最近着实忙的焦头烂额。 心中没有半分愧疚,谢云宸走到书案旁随手拿起一份奏折,侧着身子对着陆时砚道:“这是怎么了, 怎地如此大的火气, 莫不是有人惹到了你不成?” “谢小侯爷还真是明知故问,”陆时砚冷着脸,懒得理会他, “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这些事情还是你亲自处理吧, 按理来说谢小侯爷才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在下一个外人就不必在这里招人厌了。” 谢云宸随手拆开折子看了一眼,动作轻飘飘地就把折子扔回了书案上, 并未直接回应陆时砚的那番话,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何必让陆世子处理, 宫里不是多了一大批闲人吗, 就让他们处理, 再言皇宫还需要修缮, 这些大臣在天牢躺久了, 也应该干些活活络一下筋骨。” 他不提这茬还好,他一提,陆时砚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更黑了,只见陆时砚冷笑一声,甚至是颇为捧场的鼓了一下掌,话里话外都是讥讽,“是啊,谢小侯爷果然是才智过人,三言两语便解决了这件事,那你不如亲自去办吧。” 言毕,陆时砚就想要转身离开,见此,谢云宸才不疾不徐开口道:“陆世子,士族挡道,你难道不想让寒门多一些人进入朝廷吗,现在可是个好时机。” 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意思,也明白对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见陆时砚停住了脚步,谢云宸轻笑一声便径直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嗓音带笑道:“朝中的事情还有劳陆世子多多费心,若是有什么黑锅大可以往在下身上推,在下前些日子丢了一只野猫,现在也应该找回来了。” 仿佛是预测到陆时砚又会开口,跨过书房门槛的谢云宸敛了面容上的笑意,回首极为正经道;“陛下下落不明,在下还要去找陛下,京城就交给陆世子了。” 皇宫徐徐飘着小雨,红砖黛瓦也多了几分韵味,隔着不过两丈的距离,谢云宸跟陆时砚遥遥相望,只此一眼,两人便明白了对方的抱负。 雨丝飘扬如绣花针,白莺莺坐在席位上听戏,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和讨好人的伎俩,她其实并不喜欢听戏,总觉得那些都是供官宦人家消磨时光的玩意儿,若是一个人需要时时刻刻担忧自己的未来和性命,哪里会有心情寻|欢作乐呢?所以任凭台上人唱得多么情真意切,她都不会动容,况且眼前人并不是真心实意。 楚青越唱完这一出《思凡》,隔着细细的雨丝,他看不清白莺莺的神情,只是本能地觉得,她似乎跟旁人有些不一样,那些女子蠢笨如斯,他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糊弄的话,她们便眼巴巴地信了,还真是痴人。 一曲完毕,他并未急着下台卸妆,而是一步步走下戏台子拉着白莺莺的手进了屋子,许是因为多年唱戏的习惯,他尾指总是会不自觉地翘起一段弧度,“许姑娘,下雨了,我们还是先避避雨吧。” 他穿着的戏服很是华丽、浅粉色的外衫缀着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行走起来他馒头朱翠纹丝不动,柳身婉转绰约,白莺莺垂眸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她只觉得他的手凉得像是一块儿冰。 屋门推开又阖上,连带着连绵的雨丝都被隔绝在外面,进了屋子,楚青越便松开了她的手,一个人坐在铜镜前面开始卸妆,绯色的胭脂和雪白的铅粉用清水冲洗开来,他精巧的面容一点点显露,露出来的肌肤也多了几分真实感,楚青越的神情淡淡中带着一股认真,他做惯了这些事情,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白莺莺站在他身后,视线落在铜镜中映照出的面容上,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生的好看,若是个女子只怕比她还要招人。 楚青越似乎并不把她当外人,馒头朱翠拆下、他的青丝就乌泱泱地披在身后,当着白莺莺的面,他动作慢条斯理地褪|去了华丽繁琐的戏服,只穿着一袭雪白的中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浅粉色的绣鞋,楚青越眉心微微蹙起,抬起右脚踩着鞋跟就脱下绣鞋,而后如法炮制脱下了另一只绣鞋,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身看着白莺莺,抬起右手指了指衣架,嗓音清淡道:“许姑娘,那里有衣衫,你可以挑一件换上。” 言毕,他便赤脚走出了屋子,没有了衣衫的遮挡,他足上新旧交错的伤痕就变得很是明显。 等到他走出了屋子以后,白莺莺才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到了衣架旁边,衣架上倒是挂着许多女子的衣衫,她伸手从这些衣衫上一一抚过,这些衣衫的料子和样式各不相同,有些花样也是京城时兴的,她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些衣衫的主人都死了不成? 随意地选了一件桃粉色的衣衫换上,白莺莺随意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发丝,这才走到门边推开了门,轻声道:“楚公子,进来吧。” 楚青越回首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她一眼,这才走到了屋子里面,动作慢条斯理地换上了青色的衣衫,只是双足却还是赤着的,白莺莺见他走到了铜镜前,原以为他是想要束发,没想到楚青越只是随手从梳妆匣里面挑了一支金步摇,然后走到了她面前,动作轻飘飘地就把这支步摇簪入了她的发间,做完这一切后,楚青越才眼眸微眯看了看她,语气意味不明道:“许姑娘,你生的很好看。” 白莺莺不明白他这话语中的意思,只是看他这眼神,多半是又想起了曾经的故人,她抬首看了他一眼,回口附和道:“楚公子的样貌也很出众。” 闻言,楚青越并未立刻回答,他在屋中转了一遭,找到了一折话本子,他右手将话本子递给了白莺莺,语气幽幽道:“许姑娘,在下唱的戏好听吗?” “楚公子唱戏自然是好听的,”白莺莺接过了他手中的话本子,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正是他方才在戏台子上唱的那一出戏,“只是楚公子,你明明不喜欢唱戏,为什么还要唱呢?” 她话语陡然一转,抬首定定地看着他。 话语刚落,楚青越原本云淡风轻的神色就荡然无存了,他清透的眼神中覆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雾,语气不虞道:“你懂什么,许姑娘若是这般有闲情雅致,不如细细想想如何活下去。” “那些人呢,难不成都死了?”白莺莺伸手指着衣架上花团锦簇的衣衫,语气平淡询问道。 “不然呢,”骤然被她戳破自己的心思,楚青越也懒得与她和气交谈,眉宇间的不耐更是毫不掩盖,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自然无需积德行善,“一个月,许姑娘若是学不会这出戏,到时候只怕要魂断潇湘了。” 似乎是看见了她惨死的模样,楚青越的脸色和缓了一些,他伸手整理了一番衣衫,饶有趣味道:“许姑娘既然嫌弃在下唱得不好,不如自己学着唱。” 今日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楚青越也没了心思在这里陪着她,他转身就离开了屋子,似乎是并不担心她在这里会发现什么秘密,或者说他笃定她逃不掉了,“在下先离开了,姑娘自便,不过在下奉劝姑娘,若是有功夫想着如何逃脱,倒不如好好练戏,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屋外天色已到傍晚,斜斜的雨丝也逐渐变小,白莺莺站在屋中等了一段时间,她在屋中随意地转了转,除了戏服和女子的衣衫,这屋里倒是没有旁的东西了,她闲着无聊,随意地翻了翻手中的戏折子,随意地看了几眼后,她就合上了,一个月怎么可能,《思凡》这出戏可不好唱,这楚公子摆明了是把她们当成耗子来逗弄了,即便是从小唱戏的练家子唱起来也够呛,一个月他还真敢开口。 冷笑一声,她便转身走出了屋子,这楚公子当真是如此自负吗,真以为没有人能够治他吗? 天色早就放晴了,白莺莺随手拿着戏折子在这后院里闲逛,反正这戏她是不打算学的,倒不如放松一下心情,优哉游哉走在小路上,她时不时抬眸看了看天色,等到夜色蔓延开来的时候,她才不急不慢地沿着蜿蜒小路回到了屋子,这楚公子还真实自负,这么大的一个宅子居然没有安排守卫,在白府待久了,她看两眼就知道哪里能藏人,傍晚在宅子转了转,她可没发现有什么暗卫,若真是这样,这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走过长廊的时候,白莺莺未曾留意脚下险些被绊倒,借着月光她看见长廊外侧长着一株花,即便只是在微弱月光照耀下,那花的颜色也很是喜人,她心中微动、伸手就拔了下来,若有似无的花香在鼻尖蔓延,她用帕子包着这花放进了袖口,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继续沿着长廊离去。 月光在身后蔓延,白莺莺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了一个人,走近后才发现原来是善棋,善棋右手提着一个食盒,见白莺莺回来了,这才往前走了两步,“许姑娘,公子吩咐奴来给你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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