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圣人脸色愈发沉黑,他那两条腿软的快要站不住。 澹奕从坝上回来,禀完现状后又匆忙折返,大雨不停,堤坝负荷过重,登州城的百姓亦被征调过去,连夜搬运砂石防范。 司天台观完天象,断大雨至多再下两日,东际隐隐开始退云,正是天清气朗的征兆。 “朕把登州交到你手上,不是让你搜刮民脂的,”周瑄将案录掷到县丞脚边,他当即跪下。 “自行写个请辞奏疏,滚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去!” 县丞眼前一黑,但知前路尽毁,他叩头谢恩。 书房内只剩下周瑄与何琼之,空气沉闷晦涩。 “厚朴,可有话与朕交代。”周瑄坐到圈椅,右手点着案面不动声色,他的眼神凌厉如刀,一点点插进何琼之心窝。 何琼之便知逃不过,撩起袍子跪下,“臣犯欺君,任凭陛下惩治。” “何时开始的?”周瑄眉目冷清,“去大慈恩寺前便和谢楚合谋了吗?” 何琼之回:“不是。是在搜寻之时,谢瑛找到臣,求臣帮她。” “尸体是臣找来的,谢瑛怕牵连谢楚,故而不敢让谢楚从大理寺弄死尸。” “你对她倒是唯命是从。”眼刀锋利,何琼之冷汗涔涔。 “为她背叛朕,装模作样查了数月没有进展,厚朴,朕想知道,你是凭着什么样的情谊为她做事,只是因为年少相识? 亦或者说,你对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嗯?” 尾音暗含警示,说完,他居高临下睨着,目光灼灼盯着何琼之的反应。 何琼之兀的一震,随即决然否认:“臣断不敢觊觎非臣之物,臣当真是念及年少,不忍看她抑郁宫中,臣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周瑄乜了眼,神色肃静。 沐汤中,秀秀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 乌发如瀑,松散的垂在肩上,衬的那雪肤白嫩,如玉如绸,牛乳一样的细滑,明眸皓齿,承云载雾般笼着淡淡的思绪,嫣红的唇,柔美的下颌,肩胛瘦削露出起伏的峦线,她咽了下喉咙,瞠目结舌。 “娘子,你长得太好看了,像画里的仙女。” 她努力寻找词汇,忽的脑中一亮,“像郎君画里的仙女。” 脚步声传来,谢瑛抬首,瞥见门口逆光而立的男人。 秀秀吓得跳起来,手里的大巾险些滑落,她低着头,福身后呼吸都不敢大口。 “像吗?” 周瑄走近,绕过插屏径直坐在沐汤前的杌子上。 秀秀哪敢答话,支支吾吾满头大汗后,还是谢瑛替她解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好。” 秀秀吸了口气,把大巾放在案面,小碎步急急奔向门口。 从外合上,听见屋里一声惊叫。 秀秀攥着拳头,更怕了。 “我自己来。”谢瑛羞恼,去抢那条大巾。 周瑄展开手臂从后将人裹住,环过她腿弯,轻易抱起来往床榻走。 水滴沿着她脚踝落到地板,绸被陷下去,谢瑛爬起来,又被他摁着肩膀推倒。 两腿分跨在她身侧,俯下去沉默着擦拭皮肤,从肩颈往下,不疾不徐,一点点擦干,目光跟着移到小腹。 谢瑛脸颊如火,她阖眸,双手抱在胸前。 纤腰圆臀。 玲珑别致。 手掌覆下,谢瑛打了颤,咬紧牙关曲起膝来。 “他这样看过你吗?” 突如其来的话,谢瑛没听清楚。 周瑄攥住她脚踝,抬起眼皮:“云六郎,他像现在这般,看过你吗?” 脸腾的一下,似要烧的滚沸。 谢瑛顺势踹过去,使他落了空,只虚虚抬着手臂,面无表情的捻了捻手指,转过头来。 “想来没有。”忽然笑了声,周瑄低下身抚着她的腮颊,道:“房中他是不是无趣的很,他那样的书生,身上没一点英武之气,岂不是很难让你舒坦。” 下/流的话于他嘴里说出异常平淡。 谢瑛气笑,忍不住回他:“人不可貌相,他比看起来更让人满意,他...” “好了,住嘴。” 大掌摁在她唇上,用力堵住。 随后周瑄从案上扯来一张纸,挪着四角平纱灯照亮。 “云六郎给亡妻写的赋,来,朕念给你听。” 晃动的光影中,帷帐起起伏伏。 谢瑛隐约听到“吾妻阿瑛,温婉良善....持家有度....” 周瑄念至一半便扬手将赋扔出帐子,秋风卷来,吹拂着那页纸四下飘荡。 一墙之隔的邻院,云彦面如死灰。 一阵阵微弱的急促叫声,像一场钝刀凌迟,夹在沥沥雨声里,令人脑中映出那扰人的酡红,那柔媚的被汗水打湿的面颊。 他合上眼,翻身朝外躺着。 被雨打湿的赋文飘到楹窗外,墨迹洇开,像一团死沉的黑雾,压在云彦心口。 谢瑛的手指抠进周瑄结实的肉里,他却愈发觉得酣畅淋漓。 朱红帷帐隐约透出交叠的身影,床榻如被秋风吹倒,摇摇晃晃发出吱呀的残/喘,帐内空气焦灼,攀升着潮热漫开馨香。 谢瑛伏在枕上,青丝绸缎般铺开,撒满后背,肌肤上浅浅溢出汗珠,透着清莹的光。 周瑄寻到她的手,慢慢握住每一根手指,挪到她唇角,他低下身去,蛊惑一样:“谢瑛,可还受得住?” 谢瑛咬唇,眼睫颤了下,却没吭声。 周瑄笑,支起上身微微抵/弄。 漫长的夜,秀秀烧了三次热水。 半睡半醒间,谢瑛听见他暗哑的声音 “从头重来。” “朕与你...” “愿意吗,谢瑛。”
第42章 让我再抱抱你◎ 晨光熹微, 帐内潮气未散。 周瑄穿好外裳仰头系着扣子,侧过去脸,视线落到谢瑛沉睡的面上,乌睫卷翘, 眉宇间氤开淡淡的愁绪, 檀口被吮的嫣红微肿,半开着, 能听到细密的呼吸声。 她指缝里缠着青丝, 俯趴在绣花软枕间,莹白的皮肤自颈间往下, 布满红色痕印,更何况胸前。 周瑄看的喉间一阵翻滚, 单手撑臂, 吻上她秀气的鼻梁。 谢瑛睫毛颤了颤, 下意识推拒, 却因浑身酸软无力躲避,被他握着下颌极尽索取, 直到呼吸困难,他才松了手。 醒来时,日头破天荒挂在高墙上, 明晃晃挟着许久未见的炽热。 谢瑛起身,只觉眼冒金星,冷汗涔涔, 浑身散了架似的,隐隐抽痛。 秀秀推门进来, 绕过屏风后惊见床畔小几掀翻, 茶水果子七零八落滚得到处都是, 宽大落地屏风上挂着绯色小衣,细长的带子不断敲打银线绣着的牡丹,看的人面红耳赤。 她舔了舔唇,掀开帐子。 谢瑛衣衫半褪,薄软的里衣挂在腰间,能看见后脊深浅不一的红痕,听见动静,她似想要抬手拢好衣裳,又扯的某处生疼,索性趴在那儿,紧闭眸眼。 秀秀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弯腰帮她穿好上衫,系好绸带,她忍了几次,到底好奇。 “娘子,你是宫里的娘娘吗?” 闻言,谢瑛耳垂微热,放在枕边的手蜷起,指尖泛着青白。 “不是。” 她嗓音沙哑,便是不刻意去想,也能猜到昨夜如何激烈。 秀秀扶她起身,又伺候她梳洗更衣,简单拢起乌发簪上钗子,回头看见她走到妆奁前,翻翻捡捡,没寻到想要的,又踱步去书案,目光茫然逡巡,秀秀忙跟过去,凑身问道。 “娘子要什么,我帮你找。” 谢瑛蹙眉,摁着桌案坐下,低声道:“一张纸,上面写着...”她没再说,伸手揉了揉眉心,“罢了,不用找了。” 秀秀忽然想起什么,“郎君早上也拿了张纸,只不过都被雨淋透了,上面的字迹也看不清楚。” 谢瑛惊愕,秀秀又道:“郎君就住在隔壁院里,好像病了。” 晌午,听见脚步声,谢瑛以为是周瑄,便歪在榻上没有起身。 凉风习习,吹卷着广袖摩擦腕子,有些痒,谢瑛蹭着腮颊缓解不适,袖子滑到肘间,腕上的羊脂玉镯衬的肌肤纤纤柔软,白皙若雪。 她没听见走近的声音,便抬头看去。 门口立着一人,身形瘦削,肩背微驼,左手扶着门框,见她看来,他晃了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谢瑛愣住,翻页的手倏地攥紧。 她没想到,周瑄拘着她不让外出,却能让旁人轻易进的院里。 云彦咳得厉害,平息喘气后才慢慢走进门。 谢瑛从榻上起身,赤脚踩在地上,不知为何,她觉得很是难堪,心慌意乱间伸手去拢衣裳,然不过是欲盖弥彰。 云彦望见她脖颈上的斑痕,更看见她发红微张的唇,垂在身侧的手抠着掌心,他合眼又睁开,艰难开口。 “阿瑛,你好吗?” “我很好。”谢瑛不知他是何意图,可清楚两人已经分开,好不好也都与他无关,各自烦恼罢了。 云彦随意扫了眼,看见绣牡丹屏风上靡丽明艳的薄绸小衣,正迎着风轻摇乱摆,他脑中瞬间空白,耳畔忽地响起昨夜尖细勾/人的叫喊,是在圣人身下,他的阿瑛被迫承欢。 谢瑛顺势看去,愈发觉得羞臊,遂转过身,不欲面对。 “如果我能强势一点,我能护住你,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 是我窝囊,无能,是我对不起你,阿瑛,我恨我自己,如果从开始便将所有变数推开,担起我该担的责任,不管是阿娘还是阿姊或者表妹,我都该挡在你前头,如果我能早一点做到,是不是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他情绪激动,说话间抬手狠狠锤了自己胸口。 谢瑛无动于衷,早在处置云家琐碎时,她便预料到两人终有这么一日。 该做的做了,即便分开她也不觉得亏欠什么,若说遗憾,便是没能在婚后前两年,与云彦从伯爵府搬离出去,或许那样便能过的更加长久,安乐。 到底是后话,日子也不能重来。 她跟云彦缘分尽了,往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何必说软话,平添妄想。 “阿瑛,我再抱抱你。” 没等谢瑛回过头,便被那人从后拥住,双手环过腰身紧紧地抱着,后背的温度炽热,像是用力想把自己揉进那副躯体,她被勒的挣脱不开,肩上不断传来云彦密匝的呼吸。 她掰他的手,斥他,可他仍若未闻,下颌硌着谢瑛的肩,潮气呵的谢瑛后颈泛红,拉扯间,衣裳往下掉了少许,露出更为触目惊心的吻痕。 或掐或吮,更有甚者是用牙齿咬得。 云彦低吸了口气,心潮涌动间唇倏然落在上面。 冰冰凉凉,轻柔到令人发酥。 谢瑛腿软,咬着唇才克制住险些溢出的呼叫,被他环着,亲着,她微仰起腮,耳尖濡湿,抬眸,浑身猛地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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