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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艳书1:一梦金

时间:2023-10-28 04:10:02  状态:完结  作者:伍倩

  白凤扭身去关门,他在后头拿起桌上的信纸来吹了吹,折好收进袖中,又犹豫了一下,重新掏出来很小心地放入腰上的钱荷包里。白凤看着他做完这一切,随即他就一拍手,向着她摊开了双臂,好似在说现在他完全属于她了。

  “过来。”

  她依言走过去,他把双手摁住她肩头,露出了一点儿笑影道:“说吧。”

  “说什么?”

  “蒋文淑。”

  白凤但觉气鼓鼓的身体被戳了一个洞,所有的怒气瞬时间喷出,“这胡同里的小骚蹄子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想你的账?不过都顾忌着我的厉害,不敢下场来和我明抢。但蒋文淑可不是一般角色,她暗地里骚得直流水,明面上却自高身款,从不和客人做露骨的表示。今日巴巴跑来给妹妹代局,还坐定了不转局,又唱曲,又给你送酒,这就是当着我的面和你吊膀子!你不把她给我抛进冰桶里,还给个火盆抱着,不是故意气我吗?”

  “大姑娘,我何尝看不出你生气?但客人向来只有气红倌人摆架子冷淡局面的,哪有批评人家卖力巴结生意的道理?何况这一局我是主人,蒋文淑是张军门的条子,我把客人的条子闹得塌了台,这成什么话?一人向隅,满座不欢。你屡屡给人家没脸,我总要维持局面哪。”

  “呵,你盛二爷几时也学会了温良恭俭让?我瞧你是被那小骚猫送的猫尿给浪晕了头吧。听她那声调,也老大不小了,还奶声奶气的,难怪送什么梅子酒,呸,黄熟梅子卖青!”

  詹盛言被白凤这一句题骂给逗得笑出了声来,“好好,她是‘江南细雨熟黄梅’,你是‘已怒重惊忽地雷’[60]。”

  “什么地雷,我瞧你们是天雷勾地火,一会儿诗啊文啊,一会儿昆山腔水磨调,一会儿竟还说起了苏州话来,成心欺负我听不懂!她说什么,你就压根不该搭理!”

  “啧,那不是她人生得还算周正吗?她要丑得和王八蛋似的,你瞧我搭不搭理她。”

  “你少和我嬉皮笑脸,我就恨你这一副嘴脸。你和她说话便说话吧,还总这么对着她笑,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姑奶奶,我是请客打牌,又不是请客上坟,总不成冲人家哭哇?”

  白凤见他插科打诨的,恨得伸出手去就在詹盛言臂上拧了一把,“你就没个正经!”

  “我还没正经?”他龇牙呼痛,又扬眉正色道,“天底下就找不出第二个比我还正经的男人。蒋文淑那些小伎俩,我哪次不是给她个软钉子碰?在你眼跟前就不说了,便是背过你,我也一样行止端正。和你好这些年,我连自个儿府

  里头的丫头都没碰过,你还净和我吃这寡醋。”

  白凤也软化了下来,低叹道:“我晓得你人品,但那个蒋文淑比我年轻,比我知书擅艺,还比我会卖好撒娇,你就是柳下惠,我也不放心。”

  “亏你还是男人堆里打过滚的,竟说出此等蠢话。男人见一个爱一个,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比那一个强些?只要和身边这个不一样,管他香的臭的,那都是好的。我要真有心,哪怕你就是貂蝉,我也能去外头偷母猪的腥。”

  “你说话也太粗了。还不就因为你们男人这臭德行,我才发急嘛,没不爱偷腥的猫儿,有便宜谁不占?”

  “这话算叫你说着了。其他男人见着女人就偷腥揩油,那就是占便宜没够。但我——”他煞有介事地向后退一步,拍一拍胸口,“我詹盛言,你瞧瞧,上下左右好好瞧清楚喽,我和哪个女人,那都是她在占我的便宜。我要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占去了便宜的人,还会像现在这么精明有钱,动不动就给你打首饰裁衣裳?”

  白凤终是忍不住笑出来,啐了他一声。

  詹盛言见她颜色转霁,便也笑着伸指在她鼻尖上一点,“你可算占着天大的便宜了,就自个儿偷着乐吧。”

  他笑着走去牌桌旁,把还留在桌几上的梅子酒舀了些出来,“这会子人也走了,你就容我喝两杯,馋半天了我。”

  白凤注视着他宽宏的背影,忽只觉一颗心完全被麻醉,要是谁在她心上咬一口,一定会流出酸酸甜甜的酒汁来。

  她把两手叠落在胸前,慢步走去他身后,“二爷,对不起。”

  他扭回头,嘴角已带上了晶亮的酒痕,“哟,这么快就知错了?”

  “我早知这样不对,可我就是忍不住,一点儿也不许旁人觊觎你,只想把你占为己有。”

  “大姑娘,放心吧。”

  “反正,谢谢你这么担待我。”

  “客气。您平日里不也处处担待我?”他拿左手端着酒杯,对她举起了颤抖而瘀青的右手,微展一笑。

  白凤懂他的意思:就在三天前,他又一次大发酒疯,把为川贵叛乱而登门求计的兵部尚书徐钻天揍晕了过去,是她把东倒西歪的他扶回了怀雅堂,亲手为他擦洗伤口——如同每一次一样。她手上还水淋淋的,他忽一把握住她,“凤儿,你怎么受得了我?我都受不了我自个儿。一天到晚不是醉酒,就是打人,你怎么受得了?”

  她笑了一笑,“你打的那些大老爷们,从没人敢动他们一个手指头,可他们个个都该打。你打得好,打得漂亮。至于醉酒嘛,”她深深地凝视他,“我的傻爷,遇上你这个人,我怎么会不懂得上瘾的滋味儿?”

  她与他四目相投,小水滴一滴滴从他们俩交缠的指尖上滑落。他笑了,笑得坏极了,“你这张嘴巴敢情是蜜做的吧,这么甜,来来,给爷爷尝尝……”

  她笑着躲开了,手一掀,就泼了他一脸水珠子。

  他在两眼上揉了半天,而后趔趄着站起身,向她伸出手,“白凤我非活活弄死你。”

  她尖叫,复又大笑了起来,而后那笑声一转,骤成深闺儿女之音,绕梁三日。

  三日后的这一天,那回音仍在耳畔,白凤却已变得颓丧而低落,“我今天确实太过分了,我平常不会这么失态的。”

  他将一手拢在她背后抚了抚,“我也觉着你今天蛮不对劲,一起床就不爱搭理我,要不就和我找碴儿。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身上快‘倒霉’了?”

  倒霉?白凤忍不住默想,其他女人大约都是一个月倒一次霉,但她这辈子都在不停地倒霉,她一生中唯一的幸运就是遇见他。而她要怎么做,才能留住这一份她完全配不上的幸运?

  她定定望着他,又猛地垂下头,“我昨夜里没睡好。”

  她听到他笑了,听到他又吞饮了一口酒,用玩闹的语气道:“那不稀奇。不管谁跟了我,夜里一定都睡不好,总是做梦也笑醒。”

  白凤忍不住一笑,但那笑意瞬时就从她脸上退潮,连带她的嗓音也干涸苍白似潮落后的盐碱地,“做梦的不是我。”

  “你嘟囔什么呢?”他又舀了一杯酒。

  白凤再一次仰面直视詹盛言,越看清他是多么好的一个男子,她心底就越难过。“二爷,我是尉迟太监派在你身边的‘探子’,可我从没刺探过你什么,只除了……你绝对想不到,有多少回我躺在你身边一夜不眠,就想听听你在梦里头是不是会叫出别人的名字。”

  詹盛言听得一愣,他徐徐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凤儿……”

  白凤对他摇摇头,一支鸳鸯合抱的流苏钗在她颊边驿动着针芒。“别叫我名字,这会子先别叫。我头一回听清你梦中的呓语,是你救下祝家二小姐的前夜,那时我还当你叫的是祝小姐的闺名,结果昨儿……昨儿我又做噩梦,还是那个梦,我梦见自己被扒光了丢在人群里,我拼命地找你,却听见你在远处叫着一个名字,不是我的名字。”

  她停下来,拿手摁住了额角,“我一下子醒来,却发现你真的在说梦话。”

  詹盛言的整个身体都已僵硬,“我说了什么?”

  白凤张目盯住他,“我准会后悔问了你这一句,可我还是要问:谁是‘素卿’?”

  好似有一只半间屋子那样大的拳头撞上了詹盛言,直接打爆他五脏六腑一样。过了好久,他才挣扎着发出微声:“我叫了‘她’的名字?我昨夜在梦里头叫了‘她’的名字?”

  白凤点点头,“你一遍又一遍地叫:素卿、素——卿——”

  “我梦见‘她’了?我当真梦见‘她’了?她来过了?但我,怎么我却……”他一手抖抖索索地扶住了桌角,几张雀儿牌被碰翻,发出一连串坠落的声音。

  白凤观察着詹盛言的反应,她逼近一步,将指尖抵住他心窝,戳了一戳,“我早就明白,你之所以逮着谁就揍谁,一定是因为有什么在这儿不停地揍你!我以为那是你们詹氏一族枉死的几十口子,是你自个儿这些年的不得志,可我总觉得准还有别的,我的直觉没错,那是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了。”

  “可是我想说!你至今不娶妻,也不纳一房侍妾,其实并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对吧?和我在一起这四年里,你醉后恨不得和我血肉相融,可但凡酒一醒,你就远远地避开我发呆,那也是在想着她,对吧?我总说我们间隔着些什么,把我们隔开的并不是尉迟度,是她,对吧?就是她一直在你心里——”

  “对!”詹盛言蓦地里勃然大怒,他攥起了拳头捶击着心脏的位置,就好像那里也和他的手掌一样失去了痛感,“就是她在我心里,就是她一直在这里头揍我!她只是个小不点儿,可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的声音变得很软弱,像布一样软,又猛地和刀剑一样锐硬,直戳而出,“现在你满意了吗?!”

  “不,我不满意,”白凤一个劲儿地冷笑,“你还没告诉我她是什么人。”

  詹盛言转过身,半满的水晶杯就在那儿,但他却直接一手抓起了整只酒坛,对喉灌入。白凤从后夺下那坛子,举起来提溜着,“别价,你再爱她,这酒坛也不是你那素卿的小嘴儿!你给我松开,先回答我的话!她是谁?素卿是谁?”

  他动手来和她夺酒坛,更多的雀儿牌被扫落在地。他一边夺一边喃喃着:“闭嘴,闭嘴,你闭嘴。”

  白凤一把将坛子藏去到背后,一步一退地闪避,“是你年少时爱上过的小姐,还是哪一位王公的内眷?是艳妾还是美婢?或和我一样,是个卖笑的婊子——”

  “你他妈够了!”

  他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狠狠压制着声音,两条又低沉又沙哑的嗓子仿佛是陷在泥潭里撕咬翻滚的鳄鱼。詹盛言亮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一手猛地扼住白凤的脖颈,另一手对准她脸面提起了拳头,“白凤你够了。”

  他们杂乱的脚步和争吵声传到了屋外,憨奴推开门探问:“姑娘,你和公爷没事儿——”

  眼前的一幕把憨奴下面的话全吓跑了:白凤的颈项被詹盛言的巨掌紧箍着,如狮口里的一条白羊;可这威严的女人依旧高高扬着脸,又把两只因充血而凸出眶外的眼珠子向她这里瞪过来,低喝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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