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瞧见了本以为会离开的渭川,此刻却端坐在南炕上,目光灼灼,素来是很忙碌的,她亦是知晓,甚至她也瞧见了德云上前给他说有人在等他,但他亦是端坐在哪里。 那本伤心的难以自己的心就像是骤然被灌上了暖流,潺潺的流入了心间,慢慢的抚平着方才那酸胀难以的心。 太医隔着绣帕把了脉,沉吟了几息后,上前给李渭川说道:“殿下,这位姑娘只是染了些许的风寒,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臣给熬制几幅药水就能大安,只是这位姑娘身子有些内虚,最是容易患病,还得好好养护方能长寿。” 德云一听此话,背脊一僵,太医这话虽说的委婉,但分明就是在说她身子骨弱,最好是得娇养,不然恐影响寿数。 孙宛俞闻言,心中却是没起半点波澜,自幼时起,她身子骨就羸弱,无数的大夫都说过她得娇养。 可如今瞧着她也没什么大问题。 自幼在家自是被父母百般的宠爱,但如今,孙宛俞目光不由得瞧着盖在身上的繁复华贵绣着金丝的苏绣被褥,如今饭食都是旁的人随意蒸煮的,即便是比之她往日里吃的不知尊贵了多少,但总是不合她胃口,并且太过重油重盐,对她身体并无益处。 那原本好了些许的心脏又顿了一下,不似方才那般猛烈地疼痛,但却犹如细细的绵针,缓慢的戳着她本就不大的心腔子,细细密密的疼痛了起来。 我会不会真的早早的就去世,还能不能见到爹爹和娘亲呢? 恍惚之间,她听见渭川似乎是说了些什么,但她心脏越来越疼,甚至整个人都昏了起来,眼前一黑,竟是什么都不知晓了。 ....... 等着她醒来时,竟然是瞧见了德云。 孙宛俞:? 不同于她的茫然,德云瞧见一脸憔悴的女子睁开了双眼,差点喜极而泣。 天知道昨儿孙姑娘昏了过去之后,太子殿下那浑身的杀气差点将屋子里的太医和他吓了个半死。 还是太医以死明志,说是只是身子骨羸弱,承受不住高热,晕了过去,只需强行用药,睡上一日便就可以醒来。 太子这次才面容好了些许。 而前厅的崔氏到底是在等着,直到皇后身边的人派了人又来催,太子这才冷硬着脸离开,但却让他在此处守着。 “孙姑娘,您终于是醒了。” 德云的嗓音带着些激动。 孙宛俞朝着他身后望去,瞧了眼沙漏,不是才过去了一两个时辰。 她又不确定似的往屋外瞧了一眼,分明天儿还亮着呀。 德云挥了挥手,突然一行四个婢女,共八人进了门。 孙宛俞:“?” 她撑着自己的身子,德云立马微微弯腰将她纤细的手臂撑着,又小心的垫上了靠枕,低声说道:“孙姑娘您可得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骨,殿下昨儿可被您吓惨了。” “吓惨了?” 女子的声音糯糯的,那双还带着病态的眼眸水润润的瞧过来。 德云心中叹了口气,虽说他亦是觉得孙宛俞抛开一切,跟随着殿下到底是不符合世俗的规矩和礼仪,甚至想着是不是那些野心勃勃的女子,但这相处时间长了发现她也只是一个陷入爱慕的傻姑娘罢了。 “孙姑娘,殿下心中对你到底是担忧,瞧着姑娘青天白日的在自己院落中差点晕倒在地,要不是殿下极是护住了姑娘你,指不定得摔的多重,不说殿下了,就是奴婢瞧着也是心惊胆战的。” 孙宛俞闻言,一愣,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昨日渭川那揽住她腰肢强劲的手臂,以及男人端坐在她床褥前,冷肃着脸,冷声说话的样子。 当时只顾着生气于他说话难听,如今想到他最后一句“病容”,许是太过担忧,也是故意说得重话罢了。 一旁的德云最是会察言观色,瞧着面前女的神色好了几分,便又带着殷勤的嗓音说道:“还有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内侍都是殿下特意吩咐伺候您的。” 孙宛俞一愣,这才发现最后面有两个内侍。 她目光好奇的望过去,那立在最前面的两个女子机灵的行了礼。 “奴婢彩玉、彩云给孙姑娘请安。” 女子声音娇俏,但却稳重。 德云特意选的机灵懂事的。 孙宛俞早就因为一个人犹如幽魂一般的生活在这东宫里,逐渐的孤寂,如今来了人,即便是丫鬟,那心中也是活泛了起来。 况且,昨儿那两个婆子说的话到底是进了她心中,如今殿下专门让德云守着她,还给她赐下这么多奴婢,可见渭川心中是有她的。 德云嗓音犹如报喜鸟一般,在一旁继续说道:“这八个丫鬟可是以往在殿下面前伺候惯了的,如今统统都安排到了姑娘这里,可见,殿下是真真儿的将姑娘放在心上的呢。” 孙宛俞心猛地一跳,那双眸子瞧过去,果然最前面的这两个丫鬟是有些眼熟,听着德云这般说,恐怕就是她前儿瞧见的呈着浣洗衣具朝着前殿走着的那两位侍女。 “那殿下呢?” 孙宛俞的嗓音从来不似这北方的女子,她一开口就带着江南的烟雨水汽,软糯又香甜。 那左边立着的彩云目光微微一动,德云敏锐的瞧了过去,她又垂着眼眸,规矩的立着。 孙宛俞并未察觉,只顾着欢喜,昨日的心酸和难受,都找了由头,甚至知道了殿下是有多关心她,心中更是甜蜜。 德云心中一顿,开口说道:“殿下忙于政务,但只要得空了,定是要来瞧孙姑娘的。” 孙宛俞倒也不纠结,她此刻才注意到自己眼眸有些酸涩,肚中也空空。 德云那里瞧不出来,挥手让各位侍女各归其位,接着说道:“孙姑娘,不光是这几位丫鬟和内侍,还有粗使的婆子,殿下知晓了你身子需要娇养,更是设了一个小厨房,专做适合您的膳食呢。” 孙宛俞这下是彻底的惊呆了,她瞪圆了双眸,一时间心中竟是酸胀和欢喜交汇在一处,千言万语,逐渐的汇成了一腔子的爱意。 即便她自小地方来,也知道在东宫或者是皇宫里,一个女子能有自个儿的小厨房那是天家人赏赐的多大的恩赐和重视。 此刻倒是想起了自个儿昨日那般孤寂凄惨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羞涩,况且她素来是个大胆的,性子也开阔,不然也做不出不要名分追求太子的事情来。 而且渭川到底是太子,那里能是软和的人呢? 一朝的太子,心胸定是冷硬,浑身的威仪也是带着天家的尊贵,那里会温柔小意呢? 她想起在家时听闻的那些浪荡的世家子,倒是为了淮扬花魁一掷千金,倒是温柔小意,说的都是甜言蜜语,但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框着将女子当做玩物罢了,图的是一时的欢喜。 终究是比不得渭川,浑身的本事,除了她从未有旁的女子。 想着想着,她逐渐就开心了起来。 喜不喜欢的,哪里需要言语来说呢,这行动之间的关爱,难道不比那些灌了毒的甜言蜜语强出千万倍去了? 但那崔氏,却始终留在了心底。 ....... 李渭川缓步走向前厅,远远地就瞧见了母后下首坐着的崔氏族长以及崔祖母。 还有,一副病容,但却依然端坐在椅子上,姿态端仪的崔舒,崔氏女。 作者有话说: 傻乎乎的陷入恋爱的女孩子呀。
第10章 “殿下。” 众人瞧见了李渭川,除了上位的崔皇后,其余众人皆起身,纷纷行礼。 李渭川神色虽柔和了几分,但浑身的威仪依旧是使人不敢直视。 崔氏族长目光只敢瞧着这位太子侄儿的面颌部,但说出的话却是带了几分傲气。 “前儿在京郊竟是遇了袭,幸亏得殿下前来救援,不若我等早就葬身匪人的刀下了。” 李渭川眸光从崔氏族长那张被养的红润微胖的面容上掠过,声音不见半点波澜。 “舅舅说笑了,崔氏一族的护卫个个勇猛过人。” 这话一出口,顿时屋子里就安静了一瞬。 而本端坐在祖母下首的崔舒心中却是对这未来的夫婿很是满意。 她在总角之时就瞧过了如今的皇帝,自是瞧见了爹爹在陛下面前更为放肆一些,甚至于私底下对其言语也不甚尊敬。 但自幼见到太子殿下她就是知道的,浑身的本事和威仪,年幼还不是太子时就让舅舅忌惮颇深。 况且她早就将自己当做了未来李朝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不论是谁做皇帝,他们崔家女注定是要母仪天下的。 如今瞧着太子威仪,她心中更是满意不过。 崔舒的眸光悄然的巡视了一下东宫,以及殿下玉带上并未有任何挂饰,心中更是满意。 也是,即便是如李渭川一般的太子,要想求娶崔家女,定然是不允许有通房或者是侧妃小妾等的。 即便是上一任皇帝,也是等着她这位名为嫡出,实则为庶出的皇后姑姑诞下了嫡皇子才扩充了后院,有了其余的妃子。 但即便是如此,后院之中其余妃子诞下皇子的都极少,到如今太子下面也就三个皇弟,五个皇妹罢了。 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时候,突然她感受到坐于上位的男人眸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自诩姿色在李朝五都也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幼时李渭川对她称不上热切,但如今两人既已长大,到底是情分不同。 况且,即便是方才惊鸿一瞥,呀瞧见了太子殿下身长八尺有余,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 即便是一眼,心中对李渭川也生出了些许的情谊。 少女怀春,即便是再端仪规矩不过的崔氏嫡女,眉目间也带了几分春情。 在场的众人都是人精,哪一个瞧不出崔舒对太子殿下很是满意呢? 就连一向孤傲,对皇室瞧不上的崔祖母,也是很满意这位未来的嫡出孙女婿的。 风度翩翩,丝毫不见皇家人的傲慢与无礼。 在场的众人都言笑晏晏,只有坐在首位的皇后到底是了解自家的儿子,不由得在空隙间多瞧了他两眼。 儿子如今日渐的内敛,即便是她这位母亲瞧着也是总爱将他当做李朝的太子,而非膝下承欢的亲子。 面对着儿子如今越发棱角分明的面容,以及那双漆黑无波的双眸,崔皇后亦是不敢对着他的事情有过多的言语。 即便是她和陛下一直有意让崔氏女和渭川结亲,但说了一两次后,瞧着他冷淡的神情似乎是并不上心,于是也没敢多说。 直到去岁,太子代天子巡视天下之后,回了宫,就着人送了礼到清河崔氏。 其涵义倒是令双方都很是欢喜。 只是.....皇后微微垂眸,心中对那江南来的小门小户的女子有了几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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