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握住柳娉婷的手,“温先生,今夜可能收了那邪祟?我儿婷娘,再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了。” “柳夫人稍安勿躁,先前吩咐的东西都备上了吧?” “回温先生,都备好了。”屋内不知哪个角落突然传来声音,吓得许妩浑身一颤,差点失声叫出来。稳下心后才发现,屋子内除了他们几人,每个角落还站了几个丫鬟,刚刚回话的正是其中之一。 而这几人身前,又好像立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柳大人也开口了,让温佑棠今夜一定要收了那妖,酬劳与其他一切都好说,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放心去做之类。温佑棠笑着应付过去了。 之后,屋子内又安静下来,安静到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月亮缓缓升起,挂在树梢之上,今夜还算明亮,屋子内比先前那会儿稍稍明亮了那么一些。 戌时一刻,黄昏。更夫的梆子声在屋外响起,中气十足的男声叫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亥初三刻,人定。梆子声又绕了回来。“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子时只差一刻了。 屋内的几人连着熬了两夜,神志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就连站在角落的丫鬟都眯上了眼,靠着墙的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温佑棠碰了碰身旁的许仲阳,“快子时了!” 许仲阳昨夜熬了一宿,白日里又当值,在一更时便撑不住败下阵来,意识朦胧的与周公相会。正是松懈时,被温佑棠这么一碰,身子没稳住,差点摔下椅子。 “嗯?子时了?”许仲阳揉揉额头,入眼是漆黑的屋子,意识也终于回神。 温佑棠点点头,又突然意识到对方可能看不见,而后开口,“更夫刚走,还有一刻就是子时了。” 他俩说话声不大,但其他几人估摸着也是精神紧绷防备着,接连清醒过来,桌上备着浓茶,豪饮几杯方能提神。 温佑棠从怀中抽出一张平安符,正是昨夜给其他几人的那种。借着月光,温佑棠瞧见那符纸上的丹砂正缓缓消逝,如同昨夜的红绳一样,他来了! 许仲阳不知道温佑棠又从何处摸出了一张符纸类的东西,忽的往圆桌上空抛出去,立刻便有东西燃烧起来。突如起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橙红色的火光晃的人睁不开眼。接近着,是椅子拖动的声响。 围着桌子的几人慌忙起身后退,“温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着火了!快来人啊,救火!” 温佑棠来不及解释,只是退到了门口,拦住想要出去的几人。对着一旁的许仲阳道,“信我!” 橙红的火光,照在温佑棠的脸上,印出他此刻的郑重其事。与此同时,那浮在半空的火团仿佛被人一脚踢开灭掉,半点儿灰烬都没有,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一样。 柳府几人与许氏兄妹何时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正愣着,便听屋子里又响起说话声,“野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这点把戏就能拦的住我?” “若不试试,又怎知不行?”温佑棠又扔了几张符纸在半空,如同刚刚一样,窜起来半尺高的火光。 许仲阳与柳昌文护着其他几人退到屋角,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会儿冷静下来才发现,这火来的蹊跷,既没有烟也未留下灰烬余渣。 紧接着,那些团火又被踢散灭掉。屋子里又恢复之前那般昏暗,唯剩皎洁的月光顺着窗户倾泄进来。 许妩怕的厉害,躲在许仲阳身后瑟瑟发抖,她不敢去看屋子中央,只能低着头看着地面,心里默默祈祷这一切快些过去。 突然之间,许妩发现地面上多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先前屋子里还有火光时,地上是干干净净的,就在火光灭掉的时候,空地上便生了一团···影子。人影不似人影,很奇怪的黑团。许妩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房间内,心中还想着,月光如此明亮了? 却发现,那半空什么都没有。而地上的影子还在窜动着。 “三哥!你看···”许妩拉着许仲阳的手抬起来,指向空地之上。 许妩声音不大,但在这个时候,人人如惊弓之鸟,都害怕的不行。听了这话不自觉的都看过去----那团影子已经变成人形了,一点一点的,像是要从地上立起来。 连同着的,还有那道声音,“我不过来拿属于我的东西,你何必如此?都是修行的人,互相退一步如何?” 温佑棠轻笑,“你错了。柳小姐不是物件,你也不是人!”说罢,他突然大呵一声,“就时此刻!快!” 许妩眼睁睁的看着那团影子从地上升起,最后在半空中幻化出一个人。正要提醒温佑棠小心,变故便在此时发生。 立在屋子四周的丫鬟,听得温佑棠这一声呵斥,唰的一下,用力扯开帷幕,显现出他们身前那些物件原本的样子。 是镜子!许多许多的镜子!布满了整个房间。 温佑棠再次向空中抛了一张会自燃的符纸,许妩也瞧见了那半空的人影。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穿着一身许妩最讨厌的白衣衫,却衬的身材修长,格外赏心悦目,同柳姐姐说的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只不过,在火光的照映与镜子的反射下,他有些狼狈,似乎想动却动弹不得。四周的镜子将他困在中央,他想遁逃,四面的镜子却像一堵堵坚实的城墙,将他一次又一次的挡了回来。 他反抗的越来越慢,最终化作一缕白雾缩回了桌子里。像所有战败的贼子一样,末了还不甘心的大喊一句,“她···她明明收了我的聘礼!没想到,你们人·竟是如此出尔反尔···” 柳娉婷听得这句话,身子一颤,往柳夫人身旁缩了缩。 “点灯吧!”温佑棠开口打破了沉寂。 众人都惊魂未定,又有些难以置信。 “这就完了?” 柳夫人也问他,“温先生,这可就是那妖?可是收服了?不会再出来害人了吧!” “温兄,这镜子可以收妖?” 问题如同汹涌的潮水,温佑棠感觉自己要被淹没了。另一面又觉得心累,“已经没事了,柳大人柳夫人可放下心来。 丫鬟将灯烛点着,因为有镜子的缘故,屋子异常明亮。温佑棠走近桌前,将桌上的那面小铜镜拾起来,“朱砂粉可备了?” “回先生,备了。”立马有丫鬟送上来。温佑棠将掺了水的朱砂倒在镜子上,细细抹平。 “柳大人,这妖,已被收入镜中,柳小姐不会再受侵扰了。不过,最好请个大夫来调理一番。” 之后的事,温佑棠记得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他说完了这话,自己的脑袋便沉重的像一坨铁,最后缓缓的倒了下去······ ※※※※※※※※※※※※※※※※※※※※ 许妩:(面无表情)三哥,恕我直言。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但是,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太露骨···不知道的以为咱们是德国骨科···· 许仲阳:(不懂就问)什么意思??宝儿,你伤着骨头了? 咱们许兄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大男孩,鹅已。 许仲阳:但我不傻!(ps:此条特为温某某而声明) 温佑棠:有言道,此地无银三百两。自欺欺人。(ps:此条特意为许某某而转)//@许仲阳:但我不傻!(ps:此条特为温某某而声明) (匿名):如果你问我,明明妖子时才来,为何酉时就要在屋子里候着。那我只能说,因为他们傻!害我一口热乎饭都没吃好。生气!
第1章 梦中人 温佑棠是在自己府邸的榻上醒来的。 阿成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哭,见温佑棠醒来,哭的格外用力,“少爷,少爷,你可算醒了!” 脑袋还是重,温佑棠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榻上坐起来,依靠着床枕,一夜未喝水,嘴唇干的有些厉害。他舔了舔上唇,尽管知道一只鬼是不会有眼泪的,还是轻言轻语的安慰他,“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没事了,我还···” “可是我差点就回不来了!我有事!少爷,您竟然把我扔在那柳府,您竟然扔下了我!你!抛弃了!我!” 一句话,堵得温佑棠剩下的半句“我还没死呢”硬生生的又吞回肚子里去。 脸上的笑意也收了回去,别人家的少爷受伤都有人伺候着,而自己呢,水都没喝上一口还要被兴师问罪!温佑棠再听着阿成干瘪瘪的哭声就觉得有些聒噪了。下榻跻了鞋,一袖子将他挥走,闹心! 阿成哼唧唧两声,不休不饶的跟在他身后,“少爷,您昨夜可是软玉在怀,温香环绕,不知我在那柳府又冷又饿,饥寒交迫。” 温佑棠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八月的天气了,你寒什么寒?要不要我将你架在火上烤一烤?” “我饿!” “我也饿!”温佑棠突然一个转身,与阿成面对着面,“没听古人说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天天喊饿就有人喂我了?” “您要是真想,也未尝不可。捡一个破碗,朱雀街前找块儿地往那儿一趟,”阿成突然嘿嘿一笑,“少爷,依您这姿色,我敢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大把的人来喂你!” “嘶!”温佑棠微张了嘴,倒吸一口气瞪着他,“你最近真是无法无天了是吧!瞧着我打不着你了是吧?” “对!我翅膀硬了!” “那你就饿着吧!” 话是这么说,可温佑棠放下茶杯,连衣衫都未换便去院里竹林下烧纸去了,阿成笑嘻嘻的飘在林荫下吸了个饱。 许仲阳上门来,瞧见的便是这副模样的温佑棠,嗯···怎么说呢,没了往日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气,只穿了一身里衣,头发也未绑,瞧着有些慵懒,与之前相比,多了几分烟火气,莫名有些··· “啊!”许妩一声尖叫,将许仲阳唤回神来,他赶紧回身将许妩护在胸前,挡住温佑棠的身影,犹犹豫豫的开口,“温兄,我···我们先在外间等候片刻,过会儿再进来罢!”说着,领着许妩又匆匆出去了。 温佑棠这宅子不大,院里刚好有一处屏风墙,许氏兄妹便躲在那屏风之后。 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着装,确实不太好看。但问题是,这是在他的府内啊!这两人是不请自来好么! 下一刻,像是听见了他心声似的,许仲阳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温兄,昨夜你因太过劳累突然晕倒,我担心温兄府中无下人照看,这才直接进府了,还望温兄莫要怪罪。” “···”来都来了,我还能说什么。转念又一想,晕倒后还是对方送他回来的,自己倒是该谢谢他才是。 依旧是在李老板的店内,还是老三样儿。 许仲阳心中有许多疑问,憋了一晚上未得到答案,致使他一夜都未睡好,这不,一大清早起来迫不及待的往温府赶。现下终于可以问出口了!“所以,那妖是镜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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