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予撑着头,剑眉紧蹙,冷笑看向梁太后:“本王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那样的不屑,仿佛她只是一粒尘埃,不配入他的眼似的。梁太后的表情有些许扭曲,但很快,她舒展开来,笑道:“从前是没有,但不代表日后没有。” 她笑着,像从前自己最美的时候那般笑,看向贺容予。她已经在这深宫里待疯了,一个人独自寂寞地守着这牢笼,慢慢地从一个女人,变成一座冰冷的雕像。她已经要疯了,不,或许她已经疯了。 梁太后再次朝贺容予走近,看见他闭着眼,逐渐粗重的呼吸,她再次伸出手,碰触他的头发。他是这样的年轻有为,孔武有力。 贺容予克制着:“你疯了?” 梁太后没有否认,反问他:“难道中州王没有疯么?昭昭她是你的妹妹。” 贺容予再一次扫开她的手,他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但是今日万寿节,入崇德殿时所有人随身携带的武器都已经上缴,贺容予要装样子,也没留他的佩剑。 但他除了佩剑,还随身携带了一把匕首。贺容予拔^出匕首,削铁如泥的匕首从梁太后脸颊边划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口子,流着血。 她愣了愣,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跌坐在地,痴痴地呆愣着。 贺容予头晕得厉害,她下的药药性太烈。他撑在一旁的小桌上,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怎配与昭昭相提并论?”贺容予声音已经开始发哑,不能再待下去。 “昭昭身上不曾留贺家的血,亦未曾进贺家的籍。我与她既不算不伦,也不算有违道德。而你,你以为本王不曾正眼看你,是因为你是太后?可笑。”贺容予抓着桌角,桌角深深地硌在他手心,疼痛感袭来,“可笑至极。本王只是单纯地瞧不上你。你根本不配。” 不能留在这儿,倘若被人发现,即便没发生什么,也难以说清。何况以他的名声,他们肯定会把这事儿说成有,从而栽在他头上。 倘若是从前,他不在乎这些名声。但昭昭不喜欢她,若是传出去,她定然不高兴。 贺容予想着,强撑着走出宫殿。 他的头越来越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贺容予撑着宫墙,往外面走。他已经认不清谁是谁,在路上随意抓了一个小太监,语气狠厉命令道:“去……请三小姐,在……”他说了个偏僻宫殿的位置。 那小太监见中州王一身杀气,半点不敢耽误,赶紧往桐花台去寻贺三小姐。 万寿节的流程,在崇德殿是百官朝贺祝酒,再看些表演,之后便转去桐花台,官员们可携家眷一道同来。桐花台地方更大,亦有专供歌舞戏曲的台子,在桐花台用饭饮酒庆祝。 这会儿正是女眷们进宫的时候。 昭昭来得早,下了马车后,见没人过来,正打算再等等进去。忽地被个小太监拦住,小太监语气慌张:“三……三小姐,中州王请您去德武殿一叙。” 昭昭愣住,心生怀疑。德武殿是座闲置不用的宫殿,二哥怎么会邀请她去那儿? 但小太监拿着贺容予的信物,昭昭只好去德武殿找人。德武殿离桐花台颇近,因为闲置不用,殿中自然也很冷清。昭昭站在门口张望,心中狐疑更甚。 “云芽,你在此处等等,我去里头看看。”昭昭说罢,往殿中去。 刚推开门,忽地身后传来动静,一道黑影将她笼罩,门砰的一声关上。黑影覆上来,堵住她的唇舌。她本能地挣扎,随后嗅到熟悉的贺容予的味道,眨了眨眼。 “二哥……”昭昭看向来人。 贺容予额头一层汗,脸色并不好看。昭昭有些紧张,“这是怎么了?” 贺容予头往下低,靠在昭昭肩上,简洁地说了说来龙去脉:“太后……” 昭昭瞪大眼:“她怎么这么坏……” 她就知道这个梁太后觊觎她二哥已久! 昭昭看向贺容予,不甚确定地问:“那……你们……” 贺容予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可能。” 除了她,没可能有别人。如果没有她,或许他会选择随意地娶一个人,可是有了她,断不可能再有旁人。 昭昭笑起来,很是满意他的答案。她手往下,想抱贺容予,“那……现在怎么办?”她现在当然知道,贺容予找她来,要做什么。 手在碰到贺容予手臂的时候,却感觉有些不对。贺容予抓住她的手,没让她继续往下碰,笑说:“你说怎么办?” 说着,轻撞了撞她。 昭昭脸红起来,紧跟着,是贺容予迫切的吻。 昭昭仰头回应,却没被糊弄过去。她抓住机会,将贺容予袖子撩起,一时红了眼眶。 贺容予在自己小臂上划了一道好深的口子,伤口皮^肉翻出,血已经染透了他的袖子。 作者有话说: 守身如玉(。) 感谢在2022-07-27 22:12:48~2022-07-28 21:3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仙女儿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你……”她一时气急, 可又不知说些什么。 “何必要伤害自己?肯定很疼……”她知道这话很没立场,毕竟某种程度上,这道伤也是为了她。假如他心里没有自己,完完全全可以接受那个梁太后。即便他们真发生什么, 以贺容予的手段, 他可以有很多种处理方式, 可以瞒住昭昭,又或者,可以先解决完,再把梁太后解决掉。可是他偏偏选择了伤害自己,以获得清醒, 只是为了等到她来。 昭昭只觉得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君心我心, 我心君心。 眼看人要哭,贺容予无奈叹气。他就知道, 让她看见,指定是这样的反应。现在好了,他都这样了, 还得哄人。 贺容予低头,唇从她颈侧轻碾过去,带了些含糊的气音:“这回是真忍不了,昭昭。” 他的唇一寸寸地游^移, 沿她肩颈,齿端轻轻地擦过。明明是野兽露出獠牙,却在用獠牙调情。舌上潮热的气息, 也一路飘游至她耳后。 昭昭招架不住, 腰已然塌下去。为了不坠下去, 只好背用力贴紧身后的墙。 她理智尚存, 微微偏头避开,说:“二哥,你的伤好严重,不能放任不管。”都还在流血,要是再这么一折腾,恐怕要流血而亡。 她不肯妥协,推开他,“要不二哥再忍片刻,云芽在外候着,我让她去寻些处理伤口的东西来。”说罢便要走,不想耽搁时间。 贺容予拽住手腕,将人拉回来:“忍不了,片刻忍不了,一瞬都忍不住了。再忍下去,我只能再给自己一刀了,你总不忍心?” 昭昭应着他的吻,眉头紧皱,小心谨慎地避着他的伤处。贺容予看她如此,叹气,将人拽下坐着,咬牙将从自己衣裳从胳膊处撕开,又扯下一块布料,递给昭昭。 “你处理你的,我解决我的。”不由分说。 昭昭只好妥协,拿着那块干净的布条,勉强替他处理伤处。可身后的人根本无法忽视,昭昭动作不得不变得缓慢。 贺容予把手横在昭昭身侧,任由她处置。伤口还在流血,昭昭好不容易替他止住血,满头的汗,还有一手的血没地方擦。 贺容予单手解下外袍,随意地递给她。昭昭一看外袍,一时愣住。这衣裳可是吉服。 大昭朝只有一些重要的场合才会穿吉服,因此吉服是很重要的,也因为穿得少,一般人家里也就这么一两套。这么庄重的衣服,此刻只能满布血污了。 昭昭闭着眼,胡乱在吉服外袍上擦了擦。止住了血,还得包扎。 但耳畔贺容予的呼吸越发重,磨蹭着。昭昭手都发抖,深呼吸,一口气给他包扎好。最后打结的时候,贺容予咬^了她一下,昭昭没控制住力道,收尾的力气大得很。 她歉然看向贺容予:“疼了?” 贺容予没答,扳过她下巴,用一个略显粗暴的吻回答她。的确疼。 终于给他处理完伤口,昭昭松了口气,与他耳鬓厮磨地缠吻在一处。一个绵长的吻结束,昭昭垂眸,又是一个大红脸。 就这么会儿功夫,松松垮垮的衣裳…… 而且她今日着的也是吉服,比平常穿的衣裳更难解,他却仿佛轻而易举,没有任何阻碍。她哭笑不得。 但贺容予不容她哭也不容她笑,他的耐心已经到顶点,只觉得自己快疯了,渐渐失去自制力。昭昭有些难以忍受,但咬牙忍着,还是没忍住哭了。 贺容予揽着她的雪肩,自然心疼。他虽然折腾她,但都有分寸。 若非梁太后发疯,何至于此? 想起那个女人,贺容予眸底闪过一丝狠厉。但一闪而过,他低头吻去昭昭的泪。 德武殿很空,空荡的地方连风声经过也显得很大,云芽在门口等着,见昭昭这么久没出来,已经心中起疑。 她推开门,往殿中走近,而后便听见自家小姐压抑的哭声。细碎的,似哭又不似。 云芽是大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心中一凛,倘若三小姐被人欺负,王爷知道,定然会治她们照顾不周的罪。 她差点要推门而入,可下一瞬,又听见了一个不大的男声。与平日里听见的有些不同,但还是能够分辨出来是谁。 “昭昭……昭昭……” 云芽的手愣在半空,脑中一片空白。 她呼吸仿佛都停滞,僵硬地往后退。京中近来有些传闻,她也听过,说不上信或者不信。 因为没哪家兄妹像王爷这样子相处,若说完全清白,似乎也不是。可像现在这样,云芽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退到门口,将大门合上。至少她在门口守着,不会有别人知道。 万寿节这样的大日子,奏乐声自然喜庆热闹,响彻满宫似的。何况德武殿和桐花台离得不远,传到德武殿中时,还颇为吵闹。 借着这略显吵闹的乐声,昭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万寿节的宴会开场时,众人发觉中州王与三小姐都不在,心中还有些疑惑,他们怎会缺席,未免也太过嚣张。他们自然不知,中州王和三小姐在另一处忙得无暇分^身。 宴会时间很长,直到尾声,中州王与三小姐也未来。实在太过放肆,临走的时候,有人窃窃私语。 与此同时,贺容予抱着昭昭从德武殿出来。云芽低着头,一眼都不敢看。 经过她身侧时,贺容予冷冷说:“管好你的嘴。” 云芽:“奴婢明白。” 贺容予抱昭昭上马车,怀里的人已经睡过去,他微低下巴,一个吻印在她额上。昭昭嘟囔了句,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睡。贺容予轻拍着她的背,像回到小时候,哄她睡觉。 他看了眼另一边的热闹,黑眸微眯。他实在是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安稳了,是么?都敢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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