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愁眉苦脸地道:“主要是我朋友的老板刁钻,万一亲了脸,又说不作数没诚意,逼她再亲,那岂不是骗来两下亲香了?因此,我朋友想着一步到位,这才无奈亲了嘴。” 她的话音刚落,兰芝呼吸一滞,欲言又止。 好家伙,原来是白梦来喜怒无常、卑鄙阴险的形象深入人心,玲珑这是不得已才为之。 兰芝忧心忡忡地问:“那你这朋友换来她想知晓的消息没?” “没。”玲珑摇摇头。 “啊?!老板反悔了?” “不是,是他跑了。”玲珑颇为遗憾地道。 兰芝咬牙切齿地道:“亲完就跑,这厮真不是个东西!” 兰芝揽住玲珑的肩头,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语重心长地叮咛:“玲珑,你还小,不懂事,兰芝姐说给你听。什么狗屁赌约,那分明就是个幌子,哄你……你朋友去亲近他的!你瞧瞧,他占完便宜就跑,全然没点男子担当!这样的男人,你惯得他好脸色,理都不要理!” “他说会负责的。”虽然玲珑也不懂白老板口中的“负责”是什么意思,权当替他辩解一回吧。 “负责?”兰芝抬指抵住玲珑白净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听他扯谎!要他真有胆子,三媒六聘,请媒人来家中迎你,这才是负责任。” 玲珑皱眉,迟疑地道:“不过就亲香一下,还要成亲啊?” 可她不想对白梦来负责,那该咋办?她这算是始乱终弃的渣女吗? 兰芝剜了她一记,道:“不然呢?光是嘴上说说,谁不会?不过他这副德行,你朋友也不要太将心思牵在他身上了。左右只是亲香一回,你不说我不说,天底下还有谁知晓?不过你可得好生叮嘱叮嘱你朋友,只这一回被骗也就罢了,下回可要长点心!” 玲珑若有所思点点头:“柳大哥也是这么说。此前我将我朋友的事告诉过他,他也让我……我朋友防着那老板一些。” 兰芝一听柳川的想法和她一样,这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兰芝含羞带臊抿出一丝笑来,道:“你瞧瞧,你柳大哥多英明神武的人,凡事多和他讨一讨主意,准不吃亏!”
第96章 赵家灯火通明,明明已是深夜,却无人敢睡。 赵夫人回府后,收到赵家老夫人送来的家书,称她思念嫡长孙,两日后便回赶来皇城小住一段时日。 赵夫人见状便知,赵家老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都能上皇城来了。 当年她返乡养病,将赵家分了家,二房、三房在外地各自操持生意,各不相干。大房家业虽说不算多,可店铺全在皇城内,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再小的门面,也有点油水可捞。 赵家老夫人也是心大,将皇城里的生意都交到赵夫人手中。对此,二房夫人、三房夫人常有怨言,说老太太偏心,将最赚钱的营生分给守寡的大房夫人。 可谁都知晓,赵家老太太待大房好,不过是看在嫡长孙的面子上,要是没这个孩子,赵夫人就连路边草芥都不如。这偌大的家业,也是要交到她的宝贝孙儿手上的,只不过赵夫人是孩子的母亲,这才能分一杯羹来。 若是让赵家老夫人知晓,自己的宝贝孙儿没了……那赵夫人的当家主母位置,岂不是也要黄了? 赵夫人慌了神,她在房中手足无措地来回踱步,道:“娘,我看这五千两银票的赎金……还是得给啊!再不给就来不及了!老太太还有两日就到了。” 要不是她胆战心惊,也不会失言喊奶嬷嬷“娘亲”。 奶嬷嬷警惕地环顾左右,见没外人在,这才出声哄她:“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 “再怎样肉疼,只要我还坐在赵家大房夫人的位置上,这钱就能再挣回来!可要是我赵家夫人的位置没了,那咱们就得过回此前的苦日子了!”赵夫人握住奶嬷嬷的手,指尖都有些发白。 奶嬷嬷想到自个儿在乡下种地养鸡的日子,虽也算吃穿不愁,可哪有如今这穿金戴银的富贵日子好过?吃过山珍海味,要她再尝粗茶淡饭,可就难以下咽了。 奶嬷嬷也是打死不想回到从前的日子,她咬了咬牙,道:“那就赶紧把孩子换回来吧!要是老太太发现孩子不见了,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正是这个道理。”赵夫人心一横,将自己的首饰还有库房里的珍宝都拿去典当了。 她折腾了足足一日,才凑齐了五千两银票。 赵夫人不敢怠慢,按照绑匪的吩咐,将钱完好无损送达青石驿站。 不过一日,她儿真的全须全尾回来了。 赵夫人抱住自家的孩子,喜极而泣。就在她满心欢喜之时,又冷眼扫过赵家的奴仆,细细端详这些人的神情。 白梦来不是说过吗?这内鬼就在她府上!究竟是谁敢暗算她,待赵夫人伺候完老夫人以后,她慢慢和这人清算! 赵夫人嘱咐奶嬷嬷:“且盯着些!若是劫持我的儿的人真是府上奴仆,那么多的银两,足以让他们下半辈子过得风光,何须委身于我府上为奴为婢。若是哪个近日气焰嚣张,有离府之嫌,只管乱论打死,不必禀我!” “是!”奶嬷嬷得了令,趾高气昂地退下了。 两日后,赵家老夫人果然如约而至。 赵家老夫人似乎有头风痛症,额前包了貂毛暖额。为求美观,那毛茸茸的暖额上还嵌着绿宝石,显得一身打扮既庄重又金贵。 赵家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个厉害人物,如今老了,倒慈眉善目起来。 她瞧见赵夫人,笑道:“这般风大,还在外头等什么?快些进屋里去吧,莫要冻着我的玉哥儿。” 赵夫人的孩子单名一个“玉”,有“美玉无瑕”之喻义在内。 玉哥儿前两日被吓住了,让道士喊了一天的魂,这才有些精神气儿在。 她满腹委屈,却不敢忘记娘亲的告诫,只得毕恭毕敬对着老夫人行礼:“祖母一路劳累。” 赵玉虽说年纪小,可她早慧,又知自个儿身份特殊,一直对母亲的安排言听计从。 幸亏赵家老太太虽稀罕孙儿,又怕孩子被老辈儿宠坏,因此只嘴上夸赞嫡长孙,从不会将男孩儿搂到怀中亲近。 赵家老太太笑眯眯地拍了拍赵玉稚嫩的小手,道:“转眼间,我家玉哥儿这这般大了。祖母老咯,今后也得靠你了。” “祖母不老。”赵玉主动去搀赵家老太太进屋里。她喜欢祖母,因为祖母待她亲和。 可是赵玉也知道,自己不是哥儿,而是姐儿。若是让祖母知晓了,那她会不会被逐出赵家呢? 娘亲说过,她们在赵家是寄人篱下,待熬死了祖母就出头了。 她难过极了,她根本就不想祖母死掉。 这般想着,赵家老太太已让丫鬟们扶着躺到胡床上了。 许是这一路劳累奔波,赵家老太太很早便睡下了。 待半夜时分,赵家老太太的贴身丫鬟石榴忽然来宝珠院寻赵夫人:“老夫人请夫人去一趟香珠院,老太太有事要吩咐。” 老太太的命令,赵夫人虽疑惑,却不敢怠慢。 她忙让人伺候自己梳妆打扮,正要出门时,那石榴又胆大包天拦住了奶嬷嬷:“老夫人有令,只许夫人独自前往,不许您带奴仆。” 这般郑重其事地传唤,倒让人心里打鼓。 赵夫人和奶嬷嬷面面相觑,谁也闹不明白其中关窍。 “究竟是什么是?”赵夫人忍不住问。 石榴微微一笑,道:“老夫人的打算,奴婢哪里知晓?夫人只管照做便是,莫要惹老太太烦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夫人再忐忑不安,也只能跟着得脸的大丫鬟去了。 待赵夫人来到宝珠院时,赵家老夫人已然在胡床上裹被等着了。 屋里烧着火塘,分明暖和如春日,可赵夫人还是觉得肝胆俱寒。 她许久未曾见过赵家老太太板着一张肃穆的脸了,也不知是否她哪处行差踏错,惹了老太太厌烦。 赵家老太太摆摆手,道:“石榴,你吩咐院中的奴仆都退下,不得靠近香珠院,我有要事要和大夫人说。” “是。”石榴小心翼翼合上了门。 片刻,屋外一阵骚动,似乎是丫鬟提着照路的灯笼,把下人们都带离了院子,防止人听壁脚。 赵夫人惴惴不安地问:“娘,您这般兴师动众寻我来,所为何事?” 赵家老夫人冷哼一声,将旁边的一盏茶劈头盖脸泼到了赵夫人脸上,呵斥:“混账东西!你还有脸问!好一手偷天换日,拿姐儿换我家哥儿,还瞒了我这么多年!如意,我待你不薄啊!你真是寒了我的心!” 赵夫人闺名如意,赵家老太太也如她名讳,处处如了她的意,岂料她是猪油蒙了心肝的恶人,竟把赵家老太太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闻言,赵夫人“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她惊惶万状,不知是哪个地方出了差池! 赵家老太太怎会知晓此事?!她不是已经拿五千两银票收买了贼人吗?为何赵家老太太还是知道了此事?! 赵夫人鼻翼生汗,怯生生地喊:“娘,这一切都是误会……儿媳冤枉啊!” “冤枉?”赵家老太太嗤笑一声,“你敢将玉哥儿带来给我验身吗?!你敢吗?!” 赵夫人自然不敢,她弓着脊背,瑟瑟发抖,一声不吭。 她想起当年她将银两塞到稳婆手中,求稳婆寻一名男婴来换走赵玉。 当年为了让缠绵病榻的赵老夫人宽心,她还特地将刚出生的赤裸的男婴给赵老夫人掌掌眼。让她知晓,赵家大房有后了,还是出自她的肚皮。 赵家老夫人一欢喜,果然将她从妾室抬成了妻室。如意就这般成了赵大夫人。 后来,赵家老太太返乡养病,她又偷偷摸摸换回了自家的骨肉,以姐儿冒充哥儿。 自打赵玉出生以后,孩子洗漱之事,她从不假借人手,就是为了将赵玉的性别瞒天过海。后来赵玉回府中了,莫说老太太了,就连她的贴身丫鬟,也没见过赵玉沐浴更衣的时刻,都是她这个做娘亲的亲力亲为。 赵玉大了,赵家老太太不会宠溺孙辈,太过亲近,那就更好糊弄了。赵家老夫人逢年过节上皇城来小住个把月,赵玉只要晨参暮礼,给老夫人请个安便回,不会出任何差池。 这些年都好好的过来了,怎就在这时,高楼倾塌,功劳毁于一旦呢? 为何? 赵夫人想不明白,可赵家老太太想明白了。 她怒目而视,骂道:“要不是我发觉了,你还想瞒我到几时?!如意,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吧!” 许是怒火攻心,赵家老太太受了刺激,一口气没上来,咳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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