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是邵栋大人?”反正现在都已这般,结果还能再差些不成,裴晓葵也懒得同他们讲什么规矩,干脆直问。 “你等刁民,胆敢直呼大人之名!”又是那一声响,嚷的人耳朵疼。 不过也恰恰证实了,的确是她中所猜之人没错。 只见裴晓葵暗自哂笑一声,而后眉目微垂下去。 此人她虽不曾打过照面,却也不止一次在梁舟迟的口中听说。 当初梁家如日中天,可说败就败了,送京之物被劫之事太过突然和蹊跷,可知当初梁家走镖可是拥有最好的镖师最好的武头,怎么会被一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山贼给打劫了,且过后那些贼人亦不知去向,再者又有哪个山头不要命的敢劫梁家的东西,那可是要送上京的。 事后这位邵大人将事情推个干净不说,梁家产业如数被抄,只是不知其中多少填了他的肚子。 梁舟迟早已看透这一层,每每提起他都恨的咬牙切齿。 如今瞧着他是有备而来,若梁舟迟猜测是真,只怕是裴晓葵落在他手里,也没个好过。 “你认得本官?”邵栋讲话时眼睛微眯,让人很难瞧出其内情绪。 倒是裴晓葵想的通透,不卑不亢道:“大人名声在外,想让人不晓也难。” 听出她话中有几分讥讽的之意,邵栋皮笑肉不笑,却也不说旁他,直言道:“我听说,你是梁舟迟的未婚妻。他小时,我还抱过他,按辈分来讲,他得唤我一声叔叔,我实难忍看他走上歧路,他现在助镇阳王行大逆不道之事,是为天地所不容,若你归劝于他,现在肯悬崖勒马,我可在面前给他美言几句,保他性命。” 讲到圣上二字,他举拳向天,面上是诚恳动容,真就像是一个关怀晚辈的长者一般苦口婆心。 “若真能如此,那倒是再好不过,”裴晓葵抬眼,直望邵栋,随后低叹一声,“只可惜梁舟迟未必会听我的话,我曾经是他未婚妻不假,这件事整个玉华街都知道,可现如今不是了。” “大人您久居京城,难道不知他要娶旁人了吗?”裴晓葵歪着头,一脸无辜,倒一时让人难分真假。 见邵栋不语,裴晓葵接着道:“他独自上京,跟了镇阳王,后来便和镇阳王的养女长月小姐要好,不要我了。” “若我还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会将我独自留在墨州,让我只靠开小铺度日。” 话一说起来,裴晓葵的眼泪便如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将长月那天同她讲的一番话加以润色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通。 哭的凄惨,活脱一个被辜负了的凄情女,而那梁舟迟便是那心口不一,抓了高枝便飞走的负心汉。 七句真三句假,倒真的让邵栋难分真假,险些被她哄了过去,“听说,他曾为了你背了七条人命在身上,怎的倒变心了?” “大人不也是男人吗,这话你们应该问自己才是,我哪里清楚你们男人的心思,今日对这个好,是掏心掏肺的,明日不好了,便再把心从女子这里掏回去。”裴晓葵越哭越伤心,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这泪也不全然是演戏,也掺了几分真情在里,梁舟迟如今去向不明,有些话她还尚未当着面问清楚,“他当初杀七条人命,也不全是为我,也是他自己和那钱富有仇,现如今只怕他能为那长月再杀七条,红起眼来,连我也一同杀了也说不定。” 话一说起来,就像是开了洪的闸,怎么也止不住,“如今最亏的就数我裴晓葵,共患难时我在,享荣华时被弃,就到现在,也因他造反之事吃了连累,我现如今在他眼里,只怕不如那长月的一根手指头。” 话落,便又手袖抚眼,嘤嘤的哭了起来,倒是真的凄惨。 这厢哭着,也不晓得座上之人信了没有。 邵栋听她哭的脑仁疼,将信将疑,一来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长月可是京中有名的厚脸之人,也曾有几阵耳风吹到他这,似是长月和梁舟迟有些不清不楚。 可以他的心性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 眼下更懒得同她废话,只冷哂一声,端起手边骨玉瓷的茶盏轻拨几下,慢悠悠的挤出几个字,“信与不信,在本官,不在你。” “来人!”他高唤一声,“将裴晓葵绑了,吊在城楼上,往边陲送封信,就说他的心上人在我们手中。” 话传过来,正坠裴晓葵耳尖,明显她整个人跟着颤了一下,她只怕,梁舟迟真的会来...... “我看谁敢!”——这厢裴晓葵才被人从地上拎起,只听一中气十足的男音自厅堂外传来,众人聚目望去,连邵栋的细长眼也不觉睁大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07 21:02:24~2022-04-10 21:2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620686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我可护你 伴随着厅外飘进来的一股雪气,冷的裴晓葵身上打了个寒战,她拧身朝后看去,来人目光正对上她的一双眼,澄然,她也惊着了。 近日也不知是什么黄历,世间所有稀奇事都让她碰了个遍,一时也说不好是运气还是不幸。 昔日在她身边摆摊卖蒸糕的小哥,眼下正着一身琉璃玉色织锦袍,头戴如意冠,踏着一身寒雪气自外而来,将从前那份憨厚气压的牢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裴晓葵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凛然贵寒之气,与从前天差地别,陌生的很。 似是贵人独有的那种距离感。 瞧着他眉眼深邃,是从前的模样不曾变过,可细瞧又好像不是,让人多瞧一眼都觉着恍惚,最后连裴晓葵都不确定是否她认错了人。 那似赵宽的人将目光在裴晓葵身上移开,直直投向身后的邵栋身上,不同这厅堂中所有人对那邵栋唯唯诺诺之感,他面对邵栋之时,颇有居高临下之意。 果不其然,方才还悠闲品茗之人,这会儿见了来者如同老鼠见了猫,高低之间转换熟练且自然。 邵栋放下手中茶盏匆忙起身,万分客套的朝来者颔首道:“原是晋国公公子,赵大人。” 在朝中,赵宽官职不比他大,不过论家世,三朝老臣晋国公府可是世家,谁又不给几分颜面,更何况他邵栋。 听闻晋国公几个字,虽裴晓葵听不懂有多大的来头,不过见着邵栋此状,便知不同一般,这个角度看去,正好看到赵宽的侧脸,这角度和从前二人在街角摊前看过去时一样,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卖蒸糕的小哥,而是晋国公家的公子。 不由想到与他分别时的那个夜晚,他一脸神秘来同自己告别,想那时便是奔了京城去,只是碍于要事,不得与她诉说真相。 见着邵栋如此,一旁孙亦成眼珠子锃亮,这墨州不大个地方,还少有京官前来,今日是怎么了,一来便是俩。 他忙朝赵宽行礼道:“下官孙亦成,见过赵大人。” 他与眼前的赵大人并不相识,可晋国公的名号他也听过多次,只闻晋国公年轻时偏爱家中妾室,惹的正妻不满,妾室虽身不在贵位,心气倒是高,带着幼子离了京城,一走就是许多年。后晋国公正妻去世,又无后,晋国公找寻母子二人找了许多年。这件事在官场上传的沸沸扬扬,连远在墨州的孙亦成都听得一耳朵,可见此事闹的有多新鲜。 如今见了正主,瞧这赵宽眉目周正,都说生儿像母,可见晋国公钟爱的那位妾室年轻时必也是貌美之人。 “孙大人不必多礼,”赵宽负手而立,眉眼微弯,倒是笑起,“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旧相识。” “旧相识?下官一直在地方任职,不曾见过赵大人。”孙亦成抬起脸来,正盯看向赵宽,确认这等贵人是他所不识的。 “自然大人不曾见过我,”瞧着那孙亦成听的云里雾里,他也不绕弯,更不忌讳从前在墨州城里的过往,“去京城之前,我曾在墨州城生活过一段时日,以卖蒸糕为生,那时正逢孙大人才上任墨州不久,大人乘坐骄巡街时遥遥见过一次,相较起,也当真是旧相识。” 一席话,惊的孙亦成半张着嘴半晌不曾合上,心中叹道,哪知晋国公的公子竟是这墨州里出去的! 听他说起旧相识三个字,孙亦成自是乐得,暗叹,今日当真是个大喜的日子。 利官见贵! 邵栋脑子灵光,一听他说起过往,又与墨州有关,再加之他方才入门时说的那句话,不免将目光移到裴晓葵身上,只怕是今日这赵宽是奔着这女子来的。 他忙给旁人递了眼色,原本押着裴晓葵的两二人会意,将人放开,悄然退到一旁去。 裴晓葵顿觉身上宽泛不少,借机理了衣袖。 “不知赵大人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邵栋笑言,“圣上亲命我来墨州,着手此处反贼之事,不知赵大人...... “我是为了她而来。”赵宽直指身侧裴晓葵, 果然让邵栋猜个正着,珠目微流转,笑道:“赵大人可是要亲自审问她?” “并非审问,只是听说有人将她抓来盘问,不知这里是否有什么误会?” 说到此,孙亦成暗自流汗,不免心虚,人不管怎么说,是他抓来的。 “裴晓葵此人,是反贼梁舟迟的未婚妻,我正想着,以她为饵,逼梁舟迟现身。”邵栋道。 “这就是误会了,她不是梁舟迟的未婚妻,”赵宽说着,朝裴晓葵看过来,似隐隐给她递了个眼色,后顺势将人扯到近前,“她是我的未婚妻。” “赵大人,你没开玩笑吧,这墨州城里可是近一半的人都知晓梁舟迟和她的关系,当初他们可是......” “不晓得这件事是如何传出来的,不过的确是邵大人你误会了,”赵宽打断邵栋的话,“我与晓葵相识多年,当初我们整日在一起摆摊,这也是墨州城近一半人都知晓的,后晋国公府来人寻我,走前我便告诉她,待我在京中安稳下来,便来接她。哪知京中事务缠身,耽误了一阵子,我再派人来接她时,她与我闹脾气不肯走,还非要我亲自来接,于是我便亲自来了。” “晓葵,对不住,让你久等了,”他又将人扯的近了些,手牢牢抓住她的腕子,“我来接你了,别跟我闹了,好吗?” 感到腕子上的手力道稍一加重,裴晓葵知他这是在救自己,便顺着他的话嗔道:“你还回来找我做甚,干脆让我死在墨州算了。” 二人作戏,看在旁人眼里竟是两相好闹别扭,又甜又酸没眼看。 孙亦成这会儿彻底傻了,这裴晓葵到底是谁的未婚妻,怎么又搭上晋国公府的公子了,他虽一时想不通透,可唯有一件事他觉着庆幸,就是这些日子他不曾为难过裴晓葵,当初也算是押对宝了。 总之都是贵人,任是哪个他也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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