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怜爱地托起阮云禾的下颌,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眉眼鼻唇:“云禾,太子对你有情,若是你嫁去,他会很高兴,也利于他恢复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 高情商:进入主线收束阶段 低情商:开虐
第53章 前兆 阮云禾楞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太后温和地扶她坐下,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阮云禾微微一颤,只觉得太后的手冰凉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气。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哀家就常常召你入宫,除了私心里喜欢你,也有为太子寻个玩伴的意思。” 阮云禾低低应了,只听着她继续说,并不插话。 “太子性子稳重,却未免缺了孩童稚气,云禾少时天真娇憨,正好能叫他开朗些。哀家也看得出来,他打小就很喜欢你。” 她嘴里这样说着,看向阮云禾的眼里却带了冷色,这孩子和云绮几乎一模一样,小的时候尚算得上可爱,长大性子就变了。即便是她的亲生血脉,她看着也讨厌。 阮云禾这才有些急躁:“可是,当时并不只有我和太子殿下一同,还有世子……” “他?”太后哼了一声,“他早慧得很,打的什么主意哀家还能不知道?回回都与哀家卖可怜说他是独子没有适龄玩伴,又如何如何敬仰太子,还不是为了见你?” 太后站起身来,眼皮一掀,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又接着说:“哀家不是非要插手你们小辈的婚事,就像秦如轲与你,你们有了情分,哀家可曾拆散你们硬要你嫁给太子?闹到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他自作孽?” 门扇上菱花窗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阮云禾忍不住去看,却听太后厉喝一声:“难道你还想着他?” 阮云禾被她一吓,心思也分散了,咬唇低头盯着裙边,脑子里都是秦如轲的音容笑貌。 秦如轲被困在贤王手下尚且拼命守护他们的感情,她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阮云禾仰着脸,认真地看着太后:“臣女心里只有世子,嫁给太子也不能给他想要的感情,徒惹他伤心。” 太后突然笑了一声:“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情。太子与你相识许久,即便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也有兄妹之谊,便连他的性命也不顾?” 阮云禾陡然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后,连连摇头:“您怎么能这么说?若太子真的心中郁结想见臣女,臣女自然没有不去的。只是所谓冲喜,怎么能拿来当做救命稻草?即便臣女不应,臣女也绝对不认为是害了太子。太子妃只有一个,若是没有情意还胡乱应下,才是耽误了太子。” 太后眯起了眼睛,这丫头嘴巴倒是伶俐,可惜嘴巴再能说,她心里真的能这么想吗?她太了解阮云禾了。 “罢了,想来太子时日无多,知道你拒绝,也就伤心个一两日,早些去了,他也少受些苦。” 阮云禾浑身一抖,心里颤颤擂起鼓来。她不信什么冲喜,但若是太后已经向太子允诺,结果却……他的病势可能真的会加重。 “你究竟怎么想?哀家现在就要一个答复。” 太后的声音落在空旷的大殿里,十分清晰,也重重敲响在阮云禾心里。 阮云禾一手捏在裙角,心愈跳愈快,明明只停顿了一息,却觉得已过了许久。 “她不愿。” 殿门忽地被人推开,泻入一大片沉沉的碎金光影,紧接着是男子的声音,语速不快,却极其清楚,掷地有声。 阮云禾惊疑抬眸看去,只见秦如轲一袭牙白色锦衣,立于殿门外。一张俊美的脸庞隐匿在碎光的阴影中,只露出薄唇轻抿,不卑不亢地平视着太后。 太后见他来,似乎并不惊讶,反而状似嘲讽地笑了笑:“你凭什么能代她说不愿?凭你退了婚?还是凭你这些日子流传在外,和许多女人纠缠不休的花名?” 秦如轲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淡声道:“太医已经为太子诊过,太子是中了毒,且要好好静养。您早先也说过,宫中不许吵闹,而所谓冲喜,难免惊扰了太子。想来,方才您所说,是玩笑话。” 阮云禾猛然抬头看向太后,见对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原来根本没有冲喜这回事。 阮云禾这会子冷静下来才想明白,她好歹是阮太傅的女儿,阮家满门清贵,就算父亲不在了,就算那是太子,也不会让她这样正经的贵门小姐去冲喜的。 太后并不恼怒于被他顶撞,反而心情显得更好些,从容地坐到窗边执了茶盏送到嘴边:“玩笑又如何,她还不是被吓得信了,你还不是沉不住气冲进来了?” 秦如轲眸色微沉,索性上前牵了阮云禾:“我与云禾,本就无需隐瞒。” “如果您真心对待云禾,我自然也会万事站在您这边,可惜,您似乎对您的外孙女颇为无情。” 太后听到“外孙女”三个字,便眯起眼睛盯着他:“看来你忙忙碌碌几个月,不仅办好了六寺案,还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秦如轲面色不耐,故意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无意多言,拱手行了礼就拉着阮云禾走。 “站住。云禾留下。” 秦如轲头也不回:“陛下有口谕,阮家小姐这几日安置在崇华宫。” “崇华宫?”太后发出一阵冷笑,“也好,也好。” —— 阮云禾拉着秦如轲的手,一路跟着他走到崇华宫附近。 “如轲,”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太子究竟怎么样了?能不能带我去清延宫看看?” 秦如轲停下脚步,握紧了她的手,垂着眸子沉默了片刻:“去了也没用,已经,看不见人,听不见话了。” 阮云禾浑身发冷,鼻子泛酸,眼睛也发涨,声音带上了颤抖的哭腔:“什么时候病倒的?太医都没办法吗?” 秦如轲转身紧紧拥住她,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在她背后安抚着轻拍,眸子里翻涌着沉痛:“早先都好好的,从前日发烧到今日不省人事,都太快了,叫人反应不来。” “昨日请了白浔来,他也解不了,只知道是十几日前中的毒,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毒发。” 秦如轲已经发信去南疆,前些日子他的人刚救下南疆药老,正是有人要灭口。其实不必猜,能将手伸到东宫下毒,只能是皇帝。 皇帝要废太子是必然的,可是千防万防,怎料堂堂一国之君,竟要毒杀亲子。 阮云禾的眼泪洇在秦如轲胸口衣襟上:“从南疆到这里,起码也要十日……” 秦如轲也紧紧闭了眼睛:“会没事的,白浔医术也不差,这两日太子喝了他的药已经好转了些。一定可以撑到南疆药老来。” “擦擦泪好不好,该去崇华宫了。”秦如轲抬着她的脸,轻轻为她拭泪。 “为什么,陛下让我去崇华宫?那不是,皇后娘娘和十皇子住的地方吗?” 秦如轲眼神晦暗:“住在崇华宫未必不是件好事,陛下偏爱十皇子,崇华宫的守卫必然也是最严密的。我会让贺子安暗中保护你,我请了旨留在清延宫,若是有事吩咐他就好。” 阮云禾任着他给自己擦干了泪痕,哽咽道:“这几日,要生变?” 若是好好的,秦如轲何必提什么守卫? 秦如轲叹了口气,也不打算瞒她:“大皇子和三皇子这几天异动频频,贤王被软禁却也不老实。” “太子病重,他们却都当他死了,个个都要动作。” 阮云禾不解:“可是陛下还好好的,他们怎么敢?” 秦如轲的声音越压越低:“都是被逼到绝处了,搏一搏才有生路。” 贤王确实是被逼入绝路了,他犯了大案,等三司流程走完,他轻则被废,重则性命不保。可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他们也未犯何事,怎么也急了? “阮姐姐!” 阮云禾吓了一跳,赶紧从秦如轲怀里钻出来,整理仪容。 紫衣赤冠的十皇子一路小跑过来,小脸还红扑扑的。他跑得飞快,跑到面前却羞涩起来,放慢步子走到阮云禾面前,轻轻拉了她的衣角。 “我听父皇说,阮姐姐会来崇华宫小住,一直在宫门等着阮姐姐。左等右等等不到,才跑来想迎一迎阮姐姐。阮姐姐怎么和世子堂兄抱在一起啊?” 孩童天真发问,阮云禾也不好意思起来,秦如轲却面色不变道:“刚刚阮姐姐听说太子哥哥生病,吓着了,堂兄只是安慰她一番。” 十皇子像个小大人一样点点头,深以为然:“我被吓到的时候,嬷嬷也是这样抱着我安慰的。” 秦如轲摸了摸他的脑袋:“正是了,阮姐姐胆子小,住到崇华宫后,玄淇要保护她,好不好?” 十皇子用力点头:“我一定会保护阮姐姐的!” 几人正说话间,又有宫人的叫喊声传来:“十殿下!十殿下!” 十皇子厌恶地看向乌泱泱一群来人:“他们以为我又跑了。这几天看着我的人更多了,崇华宫里到处都是人。我很讨厌他们。” 秦如轲看着那些宫人,除了太监宫女,还跟有一队侍卫,可见崇华宫确实守卫森严。 他拍了拍小殿下的肩膀:“他们不来烦你,别理他们就是。堂兄先走,玄淇和阮姐姐一起回崇华宫吧。” 十皇子认真地点了头,目送着秦如轲走远,又抬头看到阮姐姐怔楞的目光。 得了堂兄嘱托的小殿下难得觉得自己可以保护人,便郑重地拉了阮姐姐的手:“阮姐姐,你别怕。” 阮云禾低头看他,其实十皇子也很敏锐,这几日宫中气氛不同往日,他感觉得出来。 她弯着眼睛笑了笑:“阮姐姐不怕。殿下,咱们一起回去吧,我想拜见皇后娘娘。”
第54章 大雨 阮云禾本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得知皇后愿意一见。 她也不免惊诧,回忆起上回在宫中皇后的召见,她只求见了两回,连宫中妃嫔都没怎么见过的皇后却两回都见了自己。 皇后对自己这样特殊对待,又是为何? 上次,皇后对十皇子受惊一事不闻不问,阮云禾本对她并无好感,然而临行前她的一番劝告之言却让她莫名有些动容,即便是在心里,也不太能相信她会苛待十皇子。 此次自己住到崇华宫,阮云禾总觉得是她的意思。 阮云禾走进殿中内室,床上依然是隐隐绰绰的纱帐,一点暖黄的烛光映照着纱帐里纤弱单薄的影子。 阮云禾落座后,下人们都被遣了下去,室内只留了皇后贴身的侍女。她端着汤药,轻轻掀开纱帐,服侍着皇后进药。 内室安静非常,只听见碗勺清脆的碰撞声和几息清浅呼吸声。侍女挡住了阮云禾的视线,她只能看见皇后垂在床侧的一只枯瘦苍白的手,没有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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