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主动碰了碰她的,赵究亦将酒一饮而尽,对着正面,倒举着空盏示意。 众人以为他此作为只是在说自己并不生气,赵祺赞道:“皇兄好酒量!”席间又说起了话来。 在不再有人注意的时候,沈观鱼正面看他,赵究眼中凛然的侵占意图有如实质。 他们算是……说好了吧。 作者有话说: 最近晋江常有吞评论之事,俺没有删过(悄悄说后台删评键位置很危险,怕是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大家见谅见谅!
第29章 试探 和赵究隐秘含糊的约定让沈观鱼心没法安定下来, 一场宴席从头到尾食不知味,以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她时刻在后悔,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又在下一秒否定,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赵究今日来慈宁宫,要的就是她最后的答复。 若是不给,她就算说出来, 也只能被带回齐王府, 当不可宣扬的家丑处置,没准还会说她疯了。 原先一心寻死,只因为知道她即使屈从齐王府,扶秋作为知情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现在到了皇宫,她深知赵究一定能救扶秋, 看到了希望,她就不能从容去死了,既只能活着, 她就要齐王府血债血偿! 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结果,沈观鱼不再有怨尤, 眼里有了坚定。 席至末尾, 豫太妃就过来了, 文太后问道:“妹妹怎不来得早些, 咱们这才用了膳,你可吃了?” 几个想起身的晚辈被豫太妃按下, 她只说不必多礼, 让人摆了座位到文太后身边去:“这不是绣这些经文耽搁了时辰嘛, 正逢收尾, 就没来凑这个热闹,皇上和太后娘娘看看,绣得可好?” 宫女捧过来的那些经文,上好的泉州绢,用金色丝线绣上了密密麻麻的经文,能见魏碑的笔锋。 文太后赞道:“你要哀家说啊,个个都绣得好!” 赵究也说:“豫太妃有心了。” 豫太妃还要拿给小辈看看:“听闻妙璃女红甚好,更是深谙佛法,太后娘娘十分倚重于你,妙璃也给哀家看看绣得如何,这经文毕竟是要供到宝慈殿去,为国祈福的,哀家总不放心。” 宫女捧着那叠经文,走到了文妙璃和沈观鱼之间,视线集中在文妙璃这边时。 赵究见沈观鱼面前的汤盅空了,说出了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侄媳喜欢喝汤?” 沈观鱼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问自己:“啊,是,让陛下见笑了。” 他抬手让人将自己面前未动过的一盏白鱼翡翠汤端到她面前去。 宫婢不是放在她面前,而是捧着让沈观鱼接过,她说了句:“多谢陛下。” 没人在意他们随意的一句话,除了有些心惊胆战的齐王妃。 那盅汤沈观鱼还未来得及放在桌上,她的手臂忽然被撞了一下,汤盅从手中滑脱倾洒,全泼在了那叠经文上,一点没浪费。 捧着经文的宫女惊呼,文妙璃难得瞪大了眼,在场的人看到变故面色各异。 沈观鱼连忙起身,方才分明是……那宫女故意撞到她的手的,但众人却没注意到,只看到她毛手毛脚,她现在解释实在像推脱责任。 弄脏了豫太妃绣的经文,这当真是极大的罪过。 “哎呀!那可是哀家费了一个月绣出来的呀!”豫太妃心疼怀里,忙起身去看那叠经文,当真是一塌糊涂。 见到豫太妃眼底是真切的心痛,沈观鱼只能跪下:“观鱼行事莽撞,求太妃责罚。” 豫太妃即便是生气,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你……唉,下回可别再如此了。” 沈观鱼有苦说不出,想了想自己的女红,说道“太妃,不如让观鱼为太妃将佛经重新……” 齐王妃忙打断她:“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连汤都端不好,给太妃娘娘绣佛经?那不是闹笑话嘛!” 渭南王妃却在这时候插嘴:“好不好,世子妃绣两个字给太妃看,不成再回去就是了。” 她还记着沈观鱼刚刚拆她台的事,可不愿意让她就这么应付过去。 本要开口的赵究见此,继续安静地看着。 豫太妃也道:“确是如此,齐王妃,哀家留你这儿媳在宫中,或早或晚,都会给你送回去的,你看可使得?” 这时间早晚说不定的,要齐王妃如何答复。 但偏偏一切都太过巧合,赵究更没有发话,不该是谁操纵的才对。 她如今半点准备也没有,沈观鱼就这么走脱了,难道真是老天爷助她不成?可再是又急又气,也只能狠狠掐紧帕子。 “自然……”她勉强答道,又看向沈观鱼,“观鱼,你这回是要在太妃面前丢丑了,回去可要好好精进技艺。” 沈观鱼听出她的威胁,默默点头。 一场家宴就在这个小变故中结束了,赵究和文太后都没有说什么,之后大家还一道喝了茶,大致上是愉快的。 出了慈宁宫,齐王妃借为她整理发簪的机会,低声说道:“想想你那几个下人的命,一日不回来,扶秋是死是活就难说了。” 沈观鱼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她逐渐急切的脸,说道:“儿媳知道。” “去吧。” 璋和宫偏殿里,殿中摆着卷绷,大概是豫太妃先前用来绣佛经的。 沈观鱼从她手中接过那卷佛经,太妃也只是简单交代几句,就让沈观鱼自己绣,自己则离去午憩了。 殿内安静无人,敞开的花窗将绿树滤过的凉风送了进来,她独自坐着穿针引线,终于自一日的纷乱中挣得一丝平静。 没绣多久,骨节分明的一双手,轻轻压在她肩上。 沈观鱼知道是谁来了,她下意识要起身避让开这份亲近,又想起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实在不必这么矫情。 赵究清雅的声音响起:“那佛经根本不是豫太妃绣的,汤也不是你泼了,不必绣了。” 果然又是他的一出诡计,早些在齐王府,那样紧急的时候能及时被打断了,只怕也是他的算计。 赵究像猎人逐步收紧包围,猎物无处可去,只能被赶进陷阱里。 可同样的,赵究也不欠她的,沈观鱼没资格求他一定救自己,但是这样不入流的算计,实在让她不齿。 柔顺地放下针线,沈观鱼回头瞧他的脸,这就是她选的人,皮囊出众,大靖朝再没有比他更位尊显贵的。 赵究也低眸望着她,美人倾城,乌墨云鬓更显肌肤莹白,一双秋水明眸不见波澜,又似藏着许多的话要说。 他等着沈观鱼说点什么,疑问或怨恨都好,他会好好哄着,既然她现在都愿意跟自己了,赵究没什么不能包容的。 然而沈观鱼只是抬手,手缓缓地,不再带任何犹豫地环上了他的脖颈,收拢了纤软的手臂,盈盈暗香浮动,她柔软淡粉的唇送了上来。 柔软绰约的身子贴近时,赵究还愣了一瞬,沈观鱼在清醒的时候……主动亲吻他? 他眼底忽地绽放出无限的柔情来,抬手环住了她软若无骨的腰肢,更执着热切地回吻着她,舌尖带着贪占的味道,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起来。 人人道赵究生来平淡沉稳,比庙里的菩萨还要不露形色,但沈观鱼只要靠近他一点,那些年没有过的少年意气就都迸发了出来,揉带着人一道沉沦。 赵究循着那唯有一次的记忆,温润炽热的唇无数次接近、轻咬、吸吮,唇间触感绝妙,沈观鱼被他完全地占据着,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个念头出现,早已失序的心跳狂乱,带着人一同倒在了跪坐的席子上,衣袍纠结覆盖着彼此,赵究一时浅尝,一时深吻,缠绵缱绻的模样看得人脸红耳热。 沈观鱼没想到他如此的……热情,起初只是强迫自己亲近他、习惯他,当这种事是早死早超生,不给自己留后路。 但贴近唇瓣之后,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做,赵究马上接过了主动,让她只能被迫承受。 粗沉的喘息充斥着耳际,和赵衣寒出现时,沈观鱼害怕陷入伦常屈辱的深渊不同,赵究的举止让她知道,男人真的认真起来是很吓人的。 此刻在亲吻、在拥抱、在毫无间隙纠缠的人是皇帝,而不是她的夫君。 沈观鱼比谁都清楚,自己如今在偷情,像个世人都唾弃的□□。 即使亲吻带来的感觉舒服得让人酥软沉溺,她的心仍像浸在了寒潭里,冰冷而清醒,等待着什么时候彻底结束。 然而这里是璋和宫,赵究没有再进一步。 起初清冷的薄唇,经过一番口舌纠缠,在与她分离时变成了一样的炙热柔软,连呼吸都如此一致。 他眼睛里都是璀璨瑰丽的光芒,直勾勾地瞧着沈观鱼瞧,她却不敢接触赵究的眼神。 他压着她,手还贴在她腰上,太近也太紧密了,如今从绵长的深吻中脱离,沈观鱼像忽然撤去遮蔽般羞耻。 不久前还是尊卑有别、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转眼就滚在了一起,任谁都没办法马上习惯。 “走吧!”赵究平复了呼吸,率先站起了身,拉起她一道走出了璋和宫。 沈观鱼不动:“去哪,这样……被人见到怎么办?” 赵究见她惊怯的模样,牵起了唇,拢紧拉她的手道:“若是有人,藏在朕背后就是。” 他说得没错,没人敢直视圣颜。 但是……沈观鱼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十分地不自在,罪恶、害怕还有陌生的情绪待慢慢克服。 二人牵手一路出了璋和宫,没想到一路都没有人,看来是豫太妃知道皇帝要来,提前遣了宫人。 宫外就是赵究的人,他们眉毛都没抬,对圣上破天荒拉着一位女子这事没有任何反应。 炙热的太阳被茂林修竹筛成了绿荫,他们就这么旁若无人、光明正大地牵手走在石子路上,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一对儿情意缱绻的爱侣。 沈观鱼低头跟在他身后,看向两人十指紧扣的手,袖子摩挲在一块儿,只觉得陌生又恍惚,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赵究一派随意闲适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手足无措,心潮涌动都被藏在了清冷的面皮下。 一路往更偏处去,沈观鱼逐渐记起了这条路来,抬头一看,果然是当日和赵究一块玩骰子的朱楼。 牵手登上了朱楼,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幔还在,但曾经开阔寂寥的凉殿被围上了四壁,安上了轩窗,从顶到底做了雕花镂空,镂空中蒙着雨丝纱,将落在地上的光影扭曲成了繁花,如梦似幻。 里头还分出了宽阔的厅堂和里卧,用具更是一应俱全,不见金贵外露的摆件,然而随手拿起的器皿、靠躺的迎枕、花几上的名花,都有其来历,比起一眼可见的金银富贵,这里处处都花费了不少心思。 可凉殿成了封闭的楼阁,愈发像一只华丽精致的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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