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究恐怕早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拒绝他,才这么及时地就将这偏僻无人的地方布置成了这副模样,沈观鱼心中不禁冷笑。 赵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也不算冤枉,有他在,沈观鱼从来就不可能有回江南的机会。 他喜欢这一方地界的清净,是为了她特意修成了如今的模样。 如今的沈观鱼明面上还是齐王世子妃,他没和沈观鱼商量明白之前,便先将她安置在此处。 “璋和宫到底不便,这边安静些,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沈观鱼只坐了个沿儿,和他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陛下,臣妇有一请求。” 赵究拉着她在同侧的罗汉床坐下,眼眉间是他也未察觉的温柔,说道:“以后用‘我’即可,你的侍女会有人去救,不必担心,朕亦可让她们入宫陪着你。” 距离被拉近,沈观鱼有些不自在,“多谢陛下。” “你我之间往后不必如此多礼。” 赵究没有哪日笑得比今日多,还是真心实意地笑。 沈观鱼和他并排坐着,当不再说话的时候,他低头挨近了沈观鱼的面颊。 试探落下一个吻,又离开,坐近一点将人搂进怀里,亲吻逐渐深入。 沈观鱼没有躲避,她闭上眼睛,微偏着抬起头软软地回应他,虚握的手撑在他胸膛上,贴着他微凉带着暗纹的衣料,衣料下是沉稳有力的心头。 赵究心被盛满,有些动作本就无师自通,越发不规矩起来,收臂将人带上罗汉床,覆压下来。 十面灵璧的逍遥座罗汉床没有半点逼仄感,沈观鱼被他抱紧,手无助攀着他宽阔的肩膀,无处不是他的气息。 赵究细碎的吻已经蔓延到了雪白的脖子,带着要把她吃掉的势头,衣襟被折腾得渐开。 沈观鱼抵抗着感官的沉溺,微敞的领口让她开始害怕起来,她还没有准备好,更有些话没有和赵究说。 正要开口,外头忽然响起康业公公的说话声:“陛下,洪大人进宫了。” 赵究的动作一顿,少见的懊恼在眼中一闪而过,偏在这时候让他去处置国//务。 沈观鱼以为他要走了,赵究瞧她表情呆滞得可爱,心里被勾缠的火气一时散不去,狠狠亲了她几口才作罢。 “朕晚些再来。”他快步走了出去。 洪从英在御书房外等候了许久,赵究终于是从后宫的方向过来了,但洪从英总觉得陛下今日状态奇怪,要喜不喜,要怒不怒的,实在诡异得很。 难道是什么人惹陛下生气了? “见过陛下。” 洪从英惯常给皇帝请安,赵究睇了他一眼:“洪卿,请吧。” 洪从英这回来说的也不过是京畿中的防卫之事,赵究也有意将提拔几个能力出众,背景干净的人上来,一来吴党残毒尚存,二来京畿防卫,城外不可在一人手中,宫内必得由皇帝心腹统率。 内卫没甚好说,外城洪从英倒是想到了一位人选:“如今武安侯与宣平侯不日就要离京,麾下小将与京城无牵扯,在叛乱中又使力,应是得用的。” 登州和雍州的指挥使平叛有功,都封了侯。 赵究点头:“洪卿可有人选?” “不若各提一个,罗指挥使座下的成庅性子稳健,徐指挥使……手下的白徽都是出彩的。” 白徽……赵究自然记得这人在书院中的做派,没想到去投军了,还做到了这般成就。 “成庅倒是不错,但白徽勇武却莽撞……如今却不知怎么样了,留一障就要留一破,让他们都留下吧。” 赵究不甚在意当年事,白徽既然能用,留下当个风向也无妨。 这事定下了,洪从英也放下了心,和赵究闲谈起京中的新事。 “听闻京城内最近多了许多南疆人,在几处市集卖艺为生,他们的技艺新奇的,倒是挺多捧场的。” 在锦衣卫眼里,京城里就没有新鲜事,南疆人背乡入京,只是卖艺谋生的可能性小,挣的钱还不如十万大山好养活他们。 “南疆动乱目前与大靖还无干系,现下那些南疆人派人盯着就是了,让应天府对最近的命案也警醒着点。”赵究淡淡说道。 “不过今日倒听闻一件新鲜事,太后有意将侄女嫁与你家大郎,洪卿觉得如何啊?” 洪从英忙摆了摆手:“陛下可莫开玩笑了,洪堰的亲事自己有主意,臣同拙荆听了也觉得他的喜欢的那姑娘很好,就去许少卿家里提了,如今就看许家小姐的意思了。” “洪卿的公子有良缘啊!但对着太后,朕得秉着孝道,直接否了也不好,可有不错的人交到太后那去?” 皇帝既然问了,洪从英又想起白徽来,他似乎没有成家。 “那白徽倒不错,累世官宦人家,靠自己打拼到如今,比我那个才刚考了进士的儿子好多了,听闻也是书院出来的,模样更是不错……” 白家在江南当官,白徽如今最多在京任个金吾卫的职,提他做挡箭牌,不管乐不乐意都不妨事。 “有个人名就成。”赵究说道,他应付过去,太后同意便罢,不同意就让她再提一个便就此打住了,一个文妙璃的事要是来回说几轮,就是太后自己拎不清。 “陛下既羡慕洪堰的良缘,何不早开选秀,延育子嗣呢?”洪从英说的,也是前朝后宫所有人的心里话。 “叛乱才过,选秀及之后的事都太过铺张,以后再说吧,况且不开选秀,谁说就没有良缘,没有子嗣?”赵究轻巧打了回去。 洪从英始终觉得今日皇帝非常的不一样,话里藏着话,又不像生气,难道是在宫女里挑了可心的宠幸了? 罢了,如今赵究大权在握,没什么人能忤逆他,洪从英也不会没眼力地极力上奏。 话说到此处,洪从英退了出去,赵究起身要走,又觉得大可不必这么着急过去,随即捡起奏章批了起来。 心里有事,连看几折都是通篇废话,他看得心烦索性掷了折子。 外头天还没黑,这一日可算是漫长。 沈观鱼送走了赵究,也没有兴趣看这朱楼的内外,撑着下巴看向外头山石耸翠,日光逐渐变成橘黄,天地间从明亮变成暖黄,最后渐渐暗了下来,外头响起蝉鸣蛙噪声。 她不知发了多久的呆,至今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从世子妃到了这见不得人的所在,往后的路要怎么走…… 背后有几个脚步声响起,沈观鱼转头望去,竟是扶秋和析春,夏昀也在。 “扶秋,没事吧?”她上去拉扶秋。 扶秋摇了摇头:“没事,小姐可还好?” 她扬起有些疲惫的笑:“我也没事。” 析春一路还不明白什么状况,就被带进了宫里来,等见到了小姐,她好像才终于隐隐猜出来。 “小姐,咱们留在宫里没事吗?” 今日小姐临去齐王府时,还说拿了放妻书,再办一点事就回江南去,如今看起来好像不对,小姐这身份在宫里单独住一处地方,传出去皇帝倒不怕,可小姐被人骂怎么办。 沈观鱼看出了析春难受,说道:“我想沐浴了,析春来帮准备吧。” 话说至此,夏昀自然识相地退下了,沈观鱼抚着析春的脸,叹气道:“你们不该进来的,等我出去就好了。” 扶秋道:“小姐独自在深宫,我们怎么都不可能放心。” “罢了,往后就不像在沈家了,见到什么先想着保全自己,不要多说一句话,更别触怒了皇上,知道吗?”她嘱咐道。 “知道了。” 沈观鱼安抚完二人转身就进了浴室,析春端着换洗的衣衫和澡豆进来,见到沈观鱼身上的通红一片的擦伤,还泛着血丝,吓了一大跳! “小姐!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呀?” 她急忙上前查看,不止手臂上有,连大腿,衣裳盖到的地方都是,小姐这是遭了什么事,怎么可以这样…… “这些伤怎么能沾水呢!快起来!”析春强行把她拉出了浴桶,语气有些哽咽。 沈观鱼被她强行拉起来,忙遮掩住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她今天难受了一天,方才还和赵究亲近过,等她们来了才想到该沐浴一下,结果还被拉了出来。 扶秋守在外头,抬头就见赵究不声不响来了,也没个人通传,忙跪下道:“陛下,小姐还在沐浴。” 赵究坐下道:“无妨,朕等着就是。” 扶秋小心抬头看了一眼,转身进去传话。 不久里头却传出析春严厉的说话声和扶秋的一声惊呼。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8 21:43:29~2022-07-19 21:1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王皮皮 48瓶;Lu_、Rare.、与暮 5瓶;朱生豪的小迷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说开 出什么事了? 赵究没有细想, 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析春正在给沈观鱼穿上了衣裳,但那些刺眼的红还是一眼就能看见。 见赵究进来, 析春连行礼都忘了,三个人直愣愣的, 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帝的眼神正死死盯着沈观鱼身上的伤,面色黑沉得可怕,沈观鱼忙低头掩上衣服。 赵究来之前的春风化雨尽皆散去, 有隐隐的雷霆在暗处作响, “都给朕出去。叫太医来!” 两个侍女受了沈观鱼的嘱咐,应了声“是”就退出去了。 他大步走上来,将准备后退的沈观鱼一把抱去。 她想揪住没系好的衣裳,却因为被忽然抱起,轻盈的身子腾空, 只能匀一只手扶住他,那衣衫下摆散开,贴着赵究的衣缎, 触感从微凉到温热。 转眼间沈观鱼就被放到了床上,几盏琉璃宫灯在床帐周围, 内里纤毫毕现, 赵究冷硬着面容, 一言不发就要来扯她的衣服。 “不要。”沈观鱼还没有坦诚相见的勇气, 怎么也不肯松手。 可赵究铁了心要看她到底伤得如何,直接将衣衫撕碎, 她的身子直接暴露在赵究的视线里, 像尊严被打碎, 沈观鱼眼泪都要出来了。 “有伤就别再乱动了, 乖,让朕看看。” 她又要躲进被子里,赵究已经翻身上来,制住了她的手脚,一寸寸打量起那雪腻肌肤上泛着血丝的伤口,甚至将她翻起去看背面,同样的凄惨。 这么一大片都藏在了衣裳里,所以今日他才没发觉,可沈观鱼自己不觉得疼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得可怕,眉毛蹙得像两把刀子。 沈观鱼偏头不看他,在这种无法抵抗的无礼打量下,眼泪控制不住流进了被子里。 一天里被人连着扒光了两次,她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没得到答复,赵究皱紧了眉头,未尝没有看到沈观鱼的眼泪,但怎么去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赵究实在不懂,面上凶着,心里却头一次感觉束手无策,懊恼起自己的冲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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