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究沿着她肩线嘬了几口细嫩的肌肤,才说道:“多大点事,让夏昀沿着一路去找就是。”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沈观鱼心跳忽然变快,推着他说道:“那快让他去,别被人捡走再弄脏了。” 赵究无奈,朝外头吩咐:“让夏昀沿着去地牢的一路找过去,务必找到一枚……” 沈观鱼忙接上:“绣了白鹤游鱼的荷包。” “不错,绣着白鹤游鱼的荷包。” 夏昀在外头应了一声,将荷包藏进袖中,走了出去。 “现在你满意了?”赵究终于动了起来。 沈观鱼“哎呦”个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受着,嗔怪道:“东西还没给我捡到呢,算什么满意啊。” 赵究正攀着这娇娘临顶呢,又说浑话:“找不到朕给你绣一个,嗯……不打紧的。” 沈观鱼被他逗得笑个不停,主动亲上了他烟雨迷蒙的眉眼。 月馥宫里一片暖湿的水汽,和阴冷的地牢天差地别,夏昀奉旨找到了地牢,他当初也是从暗卫里挑出来的,对这处可以说是熟门熟路。 因是找贵人私物,并无人跟着,照沈观鱼说的,果见那尤穹还在刑架上挂着,旁边桌前放着一个瓷盅,打开一看,盅内已经死得只剩两只了,就是楚十三所说的,没甚新奇的驭生蛊。 沈观鱼本意是此举若能成便成,若不能就另想他法,如今看来大约能成。 夏昀看向尤穹,笑道:“我们主子问你可想活着?” 秋日渐深,天亮得也越来越晚,外头还是漆黑一片的时候赵究就起身了。 谁料枕边人那雪白的玉臂又抬起来,勾着他的脖子要把人拉下去。 温柔沉悦的嗓音从帐内传出:“朕先去上朝,玉顶儿别闹。” 她被亲了几口,也清醒了,不能做害君王不早朝的妖妃,起身亲手帮赵究换上朝服,才打着哈欠睡了回去。 出到外殿,赵究问夏昀:“昨夜可寻到了那个荷包?” “回禀陛下,已经找到了,好幸掉在了圈椅上,不曾弄脏。”夏昀躬身从一旁的多宝阁上取下那荷包,呈到赵究面前。 “嗯。”赵究边抚着荷包边出门上了御辇,等看够了才系在腰间,称心快意地上朝去了。 中秋夜至,天上月若圆盘,柔柔散着银辉,皎洁月色下的皇城灯火通明,足与月华争辉。 外头渐渐热闹起来了,连绵的宫灯在月馥宫的琉璃窗上映得如梦似幻。 还没入夜呢,沈观鱼就被拉到梳妆台前打扮了起来,知道赵究要在今晚下旨,她心中总不平静。 赵究将事情交托了出去,省出来的心力自然是一直陪着沈观鱼。 “对了,析春已经找到了,如今已在回苏州的路上。” 沈观鱼眼睛一亮,起身郑重地给赵究行礼:“我替析春多谢陛下相救。” 赵究拉过她:“你高兴便好,今夜有件大事,到时候可别笑不出来。” 小宫女也在一旁说道:“娘子,天色也不早了,该梳妆了。” 眼见镜中人妆饰了起来,赵究折子是再也看不下去,走到她身后欣喜地打量着。 赵究今日穿的是苍葭色直襟织锦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腰带,远看如琼枝一树,占尽了天地之灵秀,也让沈观鱼穿的一样的颜色,深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儿。 见他要为自己戴上那顶华贵的凤冠,沈观鱼忙抬手挡住“会否太隆重了些?”这凤冠白日里就晃得她眼睛疼。 赵究拂开她的手:“今日不隆重哪日隆重?” “太重了我不好走路。” “朕扶着你就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终于是把那凤冠戴上了,等胭脂口脂一一妆点上,天香国艳、兰薰桂馥, 赵究终于满意了,执起她的手,笑道:“我的玉顶儿,合该是大靖的皇后。” 虽然猜到了,但一听到那位份,沈观鱼仍有些头皮发麻,前面好像有万顷波涛等着她,要用口舌将她彻底湮没,或是将她浑身捅成筛子不可。 即使劝过自己不必害怕,有赵究在,那些都传不到她的耳朵里,但 在恍神的时候,赵究已将前她牵着往外走。 坐在御辇上,赵究感觉到掌心下的人并不平静,问道:“你在害怕?” 沈观鱼脖子沉得很,连摇头都不敢,只是说道:“我只是不习惯,谁做皇后能平静得了,这要母仪天下的位份,陛下觉得凭我的名声,真的能担起吗?” “朕不是要你母仪天下,做所有人的表率,只是让你做朕唯一的妻子。”赵究又说,“但朕也知道你不说真的娇弱无能,真担起事来,你比谁都能干。” “今夜过后,陛下护在我身前,必是一人面对要压满榻的折子,可害怕?” “自然怕的,所以皇后在朕从政事解脱出来时,要好好关心朕才是。” 两个人一路呢喃细语,很快就到了太液池的宴席上,这处更是如同白昼一般,楼台亭榭美若海市蜃楼。 池上宫灯在池下明亮璀璨,宫娥小姐们在池中泛舟眺月,月色美人相映成趣,如同仙人乘舟,如痴如醉。 这中秋宴得皇上看重,从一个多月前就筹办了,邀请文武百官共庆佳节,不说这处处的华灯流光溢彩,一应器物摆设更是费尽了心思,更遑论席上应节的美食。 除了各式的宫廷佳肴,还有月饼、九节藕等,甚至是几尺大的月饼摆在宴中,上头印了月宫桂树、嫦娥玉兔等精致图案,并菡萏,芙蓉等百花形月饼簇拥在一块儿,让人大开眼界。 太妃抱病在自己的宫里,太后的精神极好,难道着了华服,坐在了这场筵宴的中心,在文妙璃的陪同下见到宴的官家女眷们。 史官们又这一场华宴窥见大靖朝的殷实强盛,回去更是会不吝笔墨大加赞颂。 今夜人来得甚为齐全,甚至是齐王府的赵飞月也到了宴上,太后见她面有郁燥之气,知她丧母丧兄,也就略略安慰了几句。 待御辇停稳当了,康业抱着圣旨,站在夜风里高喊一声:“皇上驾到——”
第58章 对峙 御辇拉着一层云纱一层绸的帘子, 在明辉的灯火中气势尊贵。 听到皇帝来了,除文太后外,其余所有人纷纷跪地。 赵究下了御辇, 并未说平身,而是伸手向帐子里去。 所有人屏息跪着, 莫非里边还有人? 沈观鱼看着那只修长的手,长出了一口气,今夜是如何都退不得了, 便将手放在他手心上, 缓步地走下了御辇。 满目的宫灯让沈观鱼眩晕了一瞬,待看到所有人都在面前跪着的时候,她心里边沉甸甸的。 等他们抬起头,认出她的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赵究稳重的声音响在耳边:“众位平身吧, 今日中秋佳节,朕是来与民同乐的,众卿席间更不必拘礼, 各自饮宴赏月便是。” 众人起身,自然头一眼就朝皇帝身边看去。 只见一倾城女子, 姿容绝俗不说, 和陛下站在一起, 二人如神仙眷侣一般, 连身上衣裙都是穿一样的颜色,头顶凤冠更是华贵夺目, 雍容无双。 可待看清了那张脸, 有认识的心中已是落下惊雷。 这不是前头刚和离的齐王世子妃吗!从未听说过她有什么同胞妹妹, 难道真是她本人站在了陛下身边不成?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她是个什么身份, 既是下堂妻,更是陛下的前侄媳,这天下女子遍数,都轮不到她做陛下的人啊。 若不是皇帝就站在面前,他们已经要交头接耳起来了。 长公主没想到陛下身边当真有人,那也是白徽的意中人? 而且那脸竟是……越看越眼熟,莲钰猛地抓紧了衣袖,这张脸不就是那日在缬姝楼遇见的小面首吗?竟然是她! 她还想送个替身呢,没想到正主是个女人,还已经在陛下身边了,气得她又横了徐脂慧一眼。 徐脂慧注意全到了沈观鱼的行头上,忍不住大胆猜测,但是又怕自己太大胆,激动地掐得自己夫君差点喊出来。 白徽亦是失语,这阵子他不仅得了沈观鱼的画像,还有她亲手绣的荷包,托了文妙璃说她过得如何不好,如今一见……圣眷正浓啊。 沈观鱼被赵究引着向前走到了上首,众人的脑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转。 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往她身上瞟,沈观鱼面色没有半分波澜,只是不自觉地握紧了赵究的手。 谁都瞧出了异样,但没人带头,谁也不敢问出来,可见赵究平时积威甚重,就算是做这一件出格的事,也没人敢在这时候触了他的霉头。 赵究拉着沈观鱼在文太后旁边坐下了,面前还摆了一面花好月圆的缂丝屏风。 众人怪道说主座上怎么还有屏风挡着,莫不是陛下着凉了不成,原来是为了挡住身旁的美娇娘,不让别人窥视。 沈观鱼向文太后行了礼,文太后摆摆手道免礼,问赵究:“皇帝会否心急了些,今日此举只怕……” 赵究说道:“朕心中有数。” 既如此太后还有什么好说,不过独善其身罢了,她能想到皇帝要给沈观鱼位份,但今日这阵仗只怕是要当皇后。 他当皇帝以来,何时冲动到这个地步,当见是铁了心要专情一人。 文太后向身后道:“妙璃,你忙了一个多月了,也下去歇歇,饮酒赏月去吧。” 今夜谁会有闲心饮酒赏月,文妙璃没想到赵究能光明正大到这个地步,走下去入席的步子都带了迟疑,她掐着手心清醒了些,看下席间的白徽。 他那双眼睛也正看着她,带了疑问。 倒也不必乱了分寸,白徽这傻子好哄,她只需借口去问沈观鱼缘由,很快就能编出一套说辞来,现在必得沉住气。 皇帝坐定后,众人又都回去坐下了。 丝竹笙歌又起,舞姬们轻步跑到了中间的圆台上,起舞如月宫仙娥,美不胜收。 但发生了这样一桩怪事,原先共庆佳节氛围一散,那些个入座的官员和家眷们都小心地交头接耳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宫宴暗地里沸腾了起来,几位御史大惑不解,此等不规矩之事,他们已经摩拳擦掌,要好好申饬一番。 原本后面看不清的人也都知道,失踪的前齐王世子妃竟在宫中,看着好像成了陛下的人,这是怎样一遭大事啊。 “等这旨意宣下了,朕就带你到抔月阁那边去赏月。”赵究嫌弃此处多人,想带沈观鱼到安静一些的地方去。 想起在苏州那年错过的中秋佳节,他想弥补那个遗憾。 沈观鱼在桌下轻搭上他的膝:“这旨意一宣下,陛下待会儿只怕不会清静了。” 赵究低声与她说:“不必担心,朕早年和山长时常辩谈经义,嘴巴没这么笨。”说罢朝一旁的康业招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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