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做什么?”贵妃问。 她们应道:“娘娘,您不是不知道,这位少夫人名声在外,都不知和多少人动过手了,怕伤了您的玉体。” 贵妃满不在乎地一笑:“这是个懂事识相的孩子,她不能够。” 七姜的惊恐,在进宫路上都吓完了,被关到这里后,她越来越冷静,知道自己死不了,相信展怀迁和娘一定会接她走,唯一不确定的是,茵姐姐会不会回来。 她心里很矛盾,又想茵姐姐回来,索性走上这条路,将欺负过她的人都踩在脚下,可又不想她回来,也许这一阵屈辱过去后,她真的能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这么反反复复地矛盾,驱散了内心的恐惧,即便贵妃就站在她面前,她也不害怕了。 “母妃?” “殿下回东宫吧,明日还有诸多朝务,等着你为皇上分忧。” 母子俩,话说不到一处,眼下的情形,太子也根本无法强行带走七姜。 “我不想娶陈茵为妻,母妃,我说过……” “天就要黑透了,殿下若不想走,也可以在这里旁观。” “旁观?”太子眼神一晃,旁观什么,他不明白。 贵妃回眸看向七姜,幽幽一笑:“你知道陈茵在哪里,本宫原不想伤害你,可从白天等到黑夜,他们不识趣不来换你,也不在乎你,本宫都没兴致再等下去。” 话音落,更多的人进来,手里不知捧着什么,而太子被四五个人拦了出去,贵妃跟着一同离开,房门反锁,只留下几个膀粗腰圆的大宫女。 屋子里灯火通明,外头的光景反而看不见,七姜只听见太子的声音,在请求贵妃手下留情。 “时辰到了。” “是” 随着宫女们话音落,便上来两个人将七姜的手脚绑在了椅子上,她力气再大也抵不过块头大过她两个的人,不等挣扎,已经被捆得结结实实。 一人手里捧着托盘,缓步上前:“少夫人,您说出陈家小姐的下落,能少受皮肉之苦,奴婢们并不想为难您,您说了实话,立刻就能走。” 边上一个宫女,从托盘的红绸底下,抽出手指那么长的金针,在烛火中轻轻一晃,便抵在了七姜的指尖。 “母妃,你们做什么?” “不要聒噪,不想旁观就请殿下回东宫去。” “母妃……” 窗外传来无情的对话,七姜脑中一片空白,面前的宫女凑近了,阴森森地问:“少夫人,说实话吧,娘娘一定放您走。” 七姜闭上眼睛,摇头:“我不知道。” 瞬间,指尖被金针刺入,剧痛直往心里冲,那针尖仿佛顺着血液遍布全身,明明只是指尖受了折磨,可疼得七姜胸口发窒,身子打颤,不得不大口地呼吸。 “少夫人,赶紧说吧,奴婢们不想作孽。” “我不知道,可是太子知道,你们……你们怎么不去扎太子?” “放肆!” 七姜睁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你们的脸,我都记住了,放心,有我活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这些宫女,专是在宫中训诫惩罚宫人乃至后宫妃嫔的,一个个心肠比铁还硬,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挑衅,又狠狠扎入一根金针,咬牙切齿地说:“少夫人,老实交代为上策。” 七姜疼得喘不上气,转头看向窗外,大声嗤笑:“殿下,就你这样,还想当皇帝?”
第196章 该回来找些事做做了 “这小丫头,果真天不怕地不怕,太师府这是娶了个小刺头?”屋外窗下,贵妃对儿子道,“你猜第几根针,她能说实话,或者,你能说实话?” “母妃,您太过了……”太子满眼的不可理喻,转身冲到门前,一脚一脚踹开房门,边上来拦他的宫人都被推开,里头的宫女们听见动静,也不敢再动手。 房门被踢开,太子冲进来,一手掀翻了那放满了金针的托盘,见七姜双手的中指和无名指都插了针,他揪过一个宫女喝令:“立刻取出来,不许伤了她。” 这金针刺入指尖,疼如万箭穿心,实则取出来,更不啻地府抽筋之苦,七姜的四个手指,每根金针都刺入指根,再一一抽走,疼得她牙齿打颤、浑身战栗,冷汗如雨得湿透了衣衫。 松绑后的人,瘫倒在椅子上,双手不住地滴血,她想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止血,可疼得稍稍动一下,就撕心裂肺般让她喘不过气。 “送她出宫,母妃,放她出宫!”太子看向门前,母亲已然在那里,他大声说道,“我和陈茵的事,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不然,我这个太子……还是让贤罢了。” 贵妃目色凌厉,并不在乎儿子的威胁,冷声道:“看在太子的面上,云七姜,你回去吧。但记住,明日午前,陈茵若还不出现,怎么放你走还能怎么抓你回来,到时候,你这漂亮的手,可就真保不住了。” 太子挡在七姜身前,怒道:“我说了,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母妃,您真的要试试吗?” 贵妃微微一笑:“那就都赌一把,殿下若愿意有人为你而死,就只管让他们去死。” 太子身体晃动,挪动了几步才站稳,眼看着宫人们簇拥母亲离去,灯火撤下,这屋子的光线又暗下了。 “你们送她出去,一定要送到宫门外,展家应该会有人在,交到他们手里,再来回话。”太子下令后,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七姜,心中有愧,可又有储君的骄傲,他不能说对不起,也不知该从何解释。 七姜被搀扶起来,她疼得脚下发软,若无人支撑,已经站不稳,自然也没力气再说话,由着两个宫女架着她往外去。 直到出宫的路走了半程,七姜才缓过几分,挣脱开了搀扶她的宫女,靠自己继续前行。 伤口依旧在淌血,顺着指尖滴落,断断续续,染了整条宫巷。 一道道门,一道道槛,终于走到皇城外,但并没有展家的人在,她强撑着剧痛,问身边的人:“太、太师府,往、往哪个方向?” 灯笼下都能看出小娘子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两位实在不忍心,便说要安排人送七姜回去。 七姜谢绝,坚持道:“我自己能走,只是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宫人们也不愿多事,便指了方向:“那一头,直道到底左拐,后面的路您应该熟悉了。” 七姜定了定神,举步独自往前走,察觉到指尖还在淌血,便忍痛攥紧拳头用衣袖捂住,背上一阵阵盗汗,风一吹格外冷,也格外清醒。 而她没走远几步,就有车马从司空府方向来,展怀迁远远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顾不得身后的马车,翻身下马飞奔而来。 “姜儿……” 七姜仿佛听见有人喊她,可她疼得听觉都模糊了,还以为是自己臆想的,有一阵夜风吹过,冷得她浑身哆嗦,脚下一软就要摔倒时,身体被稳稳地抱住了。 “姜儿,你怎么了?”展怀迁抱着七姜,惊恐万状地打量她,“他们对你用刑了,姜儿?” 马车在近处停下,不等下人搀扶,大夫人便跳下马车,见儿子怀里的七姜奄奄一息,顾不得伤感心疼,下令道:“抱上马车,先回家。” 展怀迁不敢再犹豫,迅速将七姜送入车内,待母亲上车后,便亲自驾车,扬鞭而去。 “怀迁,你往哪里走?”大夫人在车里问。 “回太师府,张嬷嬷映春在,七姜才不怕。”展怀迁应道,“在观澜阁,她才能安心。” 车厢里,七姜倒在婆婆怀中,虽然看不清,可大夫人摸到孩子颈下都是汗水,她小心地擦去,又很轻地摸了摸孩子的身体,一时不知七姜遭了什么罪,直到在衣袖上摸着黏腻的血迹,抬起手,自己的手指都被染红了。 她揭开孩子的衣袖,能看见满手的血,立时怒火冲头,压着恨意问:“姜儿,他们用了夹棍吗?” 七姜虚弱地应:“是针……” 大夫人眼中一震,要抓孩子的手来看,七姜慌张地哀求:“不要碰,疼,娘,我好疼……” 马车飞驰,晃动得也厉害,大夫人抱着七姜,好让她少受颠簸之苦,终于回到府中,展怀迁命下人开了大门,马车长驱直.入,停在了观澜阁外。 回到明亮的卧房,母子俩才看清了七姜的伤,她的四个手指被金针自指尖刺入指根,流血之外,已经肿成两三倍粗,十分可怕。 当展敬忠赶回家中,叶郎中已经到了,正在为七姜疗伤,眼下还不确定是否伤了筋脉,若是指筋被挑断,手指自然就不能再灵动自如,等同是废了。 “贵妃竟下此狠手?”展敬忠眼中有火,“她是将我与司空府,都不放在眼里了?” 大夫人冷漠地看着丈夫,问道:“一整天,太师大人去了哪里?” 展敬忠眼神弱下来,没敢直视妻子:“朝中有件大事,我……实在走不开。” 大夫人轻轻一叹:“太师大人日理万机,这些小事,本不该劳烦您的。” “翎儿……” “展敬忠,有句话,我先撂下了。” 展敬忠蹙眉:“什么话。” 大夫人回眸看了眼里屋,奈何屏风阻挡,不知姜儿此刻正受什么苦。 展敬忠感到不妙:“翎儿,难道你要?” 大夫人冷声道:“在外头闲了十年,我是该回来找些事做做了。” 展敬忠绕到妻子面前:“翎儿,你不要冲动,你想做什么?” 大夫人微微一笑:“怎么,我说什么了吗?” 展敬忠太了解妻子的脾气,经此一事,她绝不会放过贵妃,可皇权岂是能随随便便挑衅的,贵妃今日能扎云七姜的手指,明日也能要了何翊翎的命。 “翎儿,别冲动,我们从长计议……” “与你不相干,我只是先打个招呼,免得你将来不知所措。” “翎儿!” 大夫人怒道:“展敬忠,你这辈子谁也没护着,难道你还想拦着我保护我的孩子?”
第197章 家庭地位 “姜儿……”里屋突然传来展怀迁的呼唤,大夫人立时进门来,但见叶郎中施针,床上的孩子已不省人事。 “出了什么事?”大夫人努力镇定地问,“她昏厥了?” 叶郎中应道:“回夫人的话,十指连心,少夫人今夜必定疼痛难忍、无法安歇,因此为少夫人施针助眠,有利于养伤,少夫人是沉睡了。但今晚不能离人,需时时刻刻守护,少夫人还有几分风寒之症,切不可疏忽。” 大夫人问:“孩子的手还能恢复吗?” 叶郎中坦白地说:“这要等少夫人自己才能判断,这金针没入指根,实在太酷烈,不敢想宫里……” 大夫人示意叶郎中不要再说下去,且道:“宫闱之事,还请叶先生出门便忘了。” 叶郎中跟了太师府多年,深知个中轻重,抱拳作揖后,便要带人去开方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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