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殿下,很晚了,您……” 项景渊无视嬷嬷们的阻拦,径直走到了陈茵的面前,开口便问:“这么晚才回来,宫里的规矩,你当儿戏?” 陈茵微微一笑:“殿下这么晚还在内宫走动,实在不妥,窦良娣尸骨未寒,难道要传出太子与后宫有染的丑话?” “陈茵,你疯了吗?” “大晚上的,殿下跑来挑我的不是,又图什么呢?” 项景渊又气又无奈,压着声音道:“方才那几句,就够你受的,你真以为母妃舍不得罚你吗,别再学云七姜疯疯癫癫口不择言,仔细你的小命。” 陈茵说:“我是太怂太懦弱,才不敢求死,可我并不怕死,殿下不必用小命来威胁我,比起死,生不如死才最可怕。” 项景渊眉头紧蹙:“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变得如此尖锐,我是在劝你好话。” 陈茵毫不退让:“殿下觉着我尖锐,只因你我话不投机,至于好话,殿下不如收着,对旁人去说。” “我说一句,你就要顶一句。” “那也好,从今往后,我在殿下面前当个哑巴。” “陈茵你……” 边上的嬷嬷们,虽没听见俩人的对话,可不得不上前提醒:“殿下,夜深了,您和姑娘在这里说话,实在不合规矩,奴婢们还等着送姑娘回殿阁,好向苏尚宫交代。” 项景渊却充耳不闻,虽有满肚子的怒气,也没冲她们去,只待冷静了几分后,说道:“听说司空府闹蛇,晋王妃险些遇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陈茵没说话,仿佛决心要做个哑巴。 项景渊倒也不挫败,自问自答地说:“咬了你也活不到这会儿了,没事就好,早些回去歇着吧。” 陈茵欠身,而后退开几步,她再怎么嘴上不饶人,再怎么甩项景渊的脸色,太子终究是太子,没有她先走的道理。 项景渊无奈地一叹,转身离开了。 当前方路口的人群都走完,陈茵这边才动身,回到殿阁后,被宫女们伺候着沐浴更衣,从头到脚不能带回来宫外任何东西,此刻忙停当,坐在镜前,由着宫女为她拭干长发,却见苏尚宫来了。 宫女们退下,苏尚宫接过象牙梳,轻盈地打理青丝,一面说道:“奴婢听闻,方才您和殿下遇上了?” 陈茵满不在乎地说:“苏尚宫想问什么,直接问吧,不必客气。” 苏尚宫却道:“奴婢听说,殿下并非途径那一处,是知道您还没回宫,特地去等着,等了好半天。” 陈茵问:“所以呢?” 苏尚宫一愣,忙道:“您看,殿下很是关心您。” 陈茵抬起眼眉,望着镜子里的苏尚宫:“是娘娘命你来说这些话的吗?” 苏尚宫忙摇头:“奴婢只是忽然想起来,不是娘娘的命令,奴婢绝没有撒谎。” 陈茵说:“那往后,请不要对我说太子的事,若是娘娘的命令,我不为难你,不然,请苏尚宫也不要为难我。” 苏尚宫眉头紧蹙,绕到陈茵面前来,忧心忡忡地问:“小姐,您何苦呢?” 陈茵道:“正是不想再苦了,苏尚宫,这些年的事你都看在眼里,有什么话,大家彼此都摸着良心吧。” 夜渐深,展怀迁回到家中,各处灯火已灭,他没让下人跟着,自己提一盏灯笼便往观澜阁走。 不想进了院子,却见小小一团人坐在石阶上,见了他便挥手:“可算回来了。” 展怀迁大步走来,担心地问:“地上多凉,很晚了,你还不睡?” 七姜指了指屁股底下:“垫着呢,我实在睡不着,屋里好闷热,我出来透透气,顺道等你。” 展怀迁放下灯笼,坐到七姜身旁,摸了摸她的额头,问:“哪儿不舒服,心口闷吗?” 七姜一笑:“是心口不舒服,想你想的。” 展怀迁嗔道:“又胡闹,快进屋去,你知道什么时辰了吗,还不睡。” 七姜则问:“事情办完了吗?” 展怀迁一面将她抱起来,一面说:“照着今日宾客的名录,近来与南疆有关联的都查了,明日再细究。” “有晋王府吗?” “有……”
第220章 一个月还没到 回想宴席上晋王妃的失态,七姜觉着那不像是装的,若真是晋王府的苦肉计,兴许王妃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都被算计了。 “那么多人,就那么巧,爬在她的裙上?”隔着屏风,展怀迁在那头洗漱,七姜在这里晃悠,“你说会不会,晋王妃的衣裳里有什么特别的气味,把它诱去了?” 展怀迁个头高,脑袋能直接越过屏风,说道:“有道理,这东西若是从外面进来,岂能一路进了主桌还不被人发现,即便是有人刻意放到桌下,又怎么保证它一定只爬晋王妃,但它偏偏就爬了晋王妃,而想要在晋王妃身上动手脚,那不只能是晋王府的人吗?” 七姜抱着双臂道:“他们是不是傻,这么容易拆穿的局,骗三岁小孩儿吗?” 展怀迁道:“也有可能,我们顺着这个逻辑,叫幕后黑手先算到了,于是这么做,简简单单就把自己藏了起来。” 七姜听着头大:“你们要长多少个心眼才够用呀?” 展怀迁说:“心眼再多,也经不起查,这是个活物,总得有来有去,从那么老远的地方弄来,必定带了不少,不然半路死了怎么办。” 七姜说:“为什么不找本地的,上赶着让人去查他们呢?” 展怀迁绕过屏风,惊喜地说:“姜儿,你若多学些本事,能去大理寺办案,你又说到重点了。因此父亲才怀疑,会不会有人故意挑唆皇上和晋王的关系,咱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不然鹬蚌相争,对皇上和太子都不利。” 门外的丫鬟来收东西,展怀迁喝了茶,命她们都退下休息后,便自行灭了烛火,就着昏暗的光线,来七姜身边躺下。 脑袋才沾着枕头,身边的人就腻过来,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这天开始闷热了,七姜身上凉凉的,软绵绵地贴着,惬意极了。 可七姜却说:“你身上热乎乎的,好舒服。” 展怀迁问:“天再热一些,你就不爱这么腻着我了吧。” 七姜仰起脑袋,暧昧地一笑:“那等天热了才知道,你要是不乐意,那我就……” 她说着往后退开,但展怀迁的手臂已经伸过来,结结实实地将她搂满怀。 夏日里富贵人家常用玉席、珍珠衫来避热,可那些东西硬得硌人,哪有香香软软的小美人搂着惬意,展怀迁的心神一时走偏了,身上越发热乎起来。 “一个月,还没到呢……”七姜不是傻姑娘,她都是有相公的人了,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展怀迁的反应,温柔地说,“刚好过几日我也该不方便了,你、你再忍一忍呀。” 展怀迁干咳一声:“说什么呢?” 七姜笑起来:“哎哟哟,怎么还害羞了?” “那什么……”展怀迁强装镇定地说道,“娘不是告诫过,你还小,你说你小脑袋瓜里,整天想什么呢?” “你要是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自己也想了是不是?”七姜才不会被唬住,一脸坏笑着,“我不说你就好了,你还说上我了,唬谁呢?” 展怀迁是斗不过这张嘴的,可他能亲这张嘴,翻身就把七姜压在身上,温存缠绵了片刻,才彼此依偎着睡去。 隔天一早,展怀迁接着去查青环的来历,七姜吃过早饭,就发现来了月信。 比起从前,比起刚来那会儿,被张嬷嬷细心养了快三个月,这是她长大以来,头一回没什么痛苦,七姜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此更加听话,好生在屋里歇着,盼着往后每一回都能轻轻松松地度过。 她不出门,玉颜和玉颂就来观澜阁,姑嫂三人说着昨天的事,玉颜说:“大舅母们热情款待,把我娘高兴坏了,说实话,再多的不是她也是我亲娘,我偶尔见她那么高兴,我竟然也有些快活。” 七姜说:“这是自然的,不论如何,她是生养你的人,你若真不在乎四夫人,也不会因为她伤心了呀。” 说着话,她偷偷看了眼玉颂,妹妹在那头教映春写字,这些日子七姜仗着手伤,好久不碰笔墨,桌上的东西,若非丫头勤打扫,都该蒙一层灰了。 此时,下人们抬进来一口箱子,七姜好奇是什么,玉颜起身道:“都是我小时候念过的书,还有些话本子,比正经书有意思多了,你都能看看。” 七姜说:“我还不认识几个字呢。” 玉颜笑道:“这不是给你备着吗,大伯母说了,再养几日,你又该去上学了。” 七姜心里怯怯的,但又很向往,不论如何苦上几年,她就能跟上这京城人文绉绉的说话了。 玉颂放下笔,跑来翻箱子,说她也想看看话本子,可姐姐从来也不让。 七姜和玉颜互相看了眼,姑嫂二人心领意会,自然是有些话本子,自己小时候能偷看,但轮到比自己更小的弟弟妹妹,就觉着不能带坏了好孩子。 “二嫂嫂,这都是画的,没有字。”玉颂从箱底翻出一本小册子,里头都是图画,她一面翻开,一面对七姜说,“嫂嫂,这没字的你能看。” 玉颜眉头一紧、瞪大眼睛,眼看着妹妹翻开那了不得的画面,她扑过来一下夺走了画册,脸涨得通红说:“不能惯着嫂嫂,她得认字才行,玉颂啊,你、你不是要去找罗叔遛狗吗,这会子太阳不毒,玩儿去吧。” 玉颂呆呆地看着姐姐,见她把画册往衣袖里藏,小丫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抿着嘴憋笑,被姐姐拍了下脑袋,嗔道:“玩儿去吧,不许太疯,仔细绊着。” 看着妹妹和映春离开,玉颜松了口气,赶紧扒拉箱子里还有没有什么小时候留下的荒唐书,七姜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小声说:“玉颜,你小时候这么淘气的吗?” 玉颜害羞极了:“这不是、不是……你可别欺负人了。” 七姜则眼巴巴地望着她:“我想看看。” “啊?” “我还没见过呢,我真没见过。” “那、那不能说是我给你的。” “当然不说啦,我和谁去说呀?” 玉颜犹豫再三,还是把袖子里的那本画册递过来,往七姜的怀里塞,不好意思地说:“你阅过即焚吧,万一被下人瞧见了,怪丢脸的。”
第221章 是谁最不正经 姑嫂俩将箱子翻了个底朝天,生怕又混进去什么了不得的书,不能带坏了弟弟妹妹。 那本画册,七姜虽收下了,可眼下不敢看,玉颜走后,她在屋子里团团转,终于找了个张嬷嬷和映春都不会碰的地方藏起来。 而这一天,展怀迁利用父亲的势力和眼线,清查外乡入城登记,排摸与南疆有往来的每一户人家,试验何种气味能吸引青环蛇,照着配制气味所需草药,顺藤摸瓜找到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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