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答应柔情蜜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看得众人心头发酸。这日是应嫔的生辰宴,哪想许答应赶巧在这时有了身孕,皇上心思都到许答应腹中的龙裔上,哪还分的出半点给旁人。 生辰宴草草散去,走时婉芙与陆贵人同行。两人一时无言,陆贵人才失子不久,许答应有孕,婉芙只怕提了会让陆贵人伤心。 陆贵人心底确实有几分伤感,但想到皇上待许答应时,因龙裔才露出几分悦然的脸色,心中便释然了。 皇上勤政,不似先帝贪恋女色般的昏庸,对后宫的照顾,无非在能稳住朝纲的龙裔上。皇上不会心悦任何女子,即便是偏宠,也不会是一时愉悦的兴致,日子久了,就腻了。与其像应嫔那般,承受被舍弃的痛苦,她更喜欢当下,无欲无求,亦无悲无喜。 只是这般想,她倒底是活在宫里,往后容颜逝去的日子,想要活下去,总还是要倚仗龙嗣。 两人各怀心思走了一段路。 陆贵人忽然停住身,婉芙狐疑地看她,“可有何不对?” 陆贵人抿唇,轻摇了摇头,手心贴到婉芙平坦的小腹上,蹙起眉尖:“泠姐姐承宠这么久,怎的还没有孕?” 一瞬间,婉芙莫名想到夜中皇上在她身上用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她脸颊诡异一红,拂开陆贵人的手,脚步走得快了,不自在道:“哪是那么容易就有的。” 况且她偷偷问过千黛,皇上那些个古怪的姿势,本就难以有孕。心中又不禁哼哼埋怨,皇上果真是将她当奴才使唤了,但凡一个寻常的嫔妃,都不见他用这样的法子,让人这样侍寝。 她撇撇嘴,十分不忿,下回再侍寝,定要用这由头在皇上那儿讨得好处不可。不然岂不是白受了那么多委屈。 …… 这日是应嫔的生辰,入夜,圣驾去了朝露殿。众人本以为皇上会因许答应有孕,而去秋水榭,不想皇上竟会给足了应嫔体面。 婉芙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栗子糖,皇上待应嫔确实太好,好到她都有些嫉妒。 不过,她勾了勾唇角,若没看错,今儿宴上,皇上送应嫔生辰礼时,应嫔的脸色可说不上好看。而且,听说这一年的生辰宴,皇上全全交由了皇后,自己没花半分的心思。 倒底是真的宠,还是给做给旁人看呢? 许答应命好,白白捡了便宜。
第41章 许答应有了身孕, 于后宫嫔妃而言可算不上什么喜事。 当日太医说许答应身子弱,叮嘱要好生歇着,按时吃药。许是终于扬眉吐气一回, 没歇上五日, 许答应就去了坤宁宫问安。 有了龙裔,许答应再不似从前低微,腰背挺得直了, 分明还未有显怀, 手心却早早贴上了尚且平坦的小腹,生怕旁人不知, 她有了龙种。 后午婉芙与陆贵人同约了御花园, 刚坐下不久,就听见许答应一阵斥责声。 “瞎了眼了,碰着我腹中的龙裔,你可担待得起?” 是许答应尖锐刻薄的声线,与那日在皇上面前温柔小意的女子判若两人。 “果然不能得势,否则骨子里的贪欲出来,只会让人面目全非。”陆贵人拽了拽婉芙的衣袖, 让她朝花丛后面去看,从陆贵人的角度,正看见与许答应争执的人,是锦画坞的陈常在。 陆贵人有趣地添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婉芙哑然失笑, 陈常在与陆贵人不过一两句口角的争执,陈常在在后宫里最仇恨的人,只能是自己了。她这般看好戏, 不过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陈常在也不是好惹的,常在比答应高了一品, 说白了,陈常在若非顾忌许答应腹中的龙种,早就让宫人动手,何至于忍气吞声到现在。 “许答应自己走路不看路,与我何关?许答应最好护好了你这肚子,待出了意外,哭都来不及。” 陈常在怼人向来不客气,尤其对位份低于自己的嫔妃,一向没那个小心的意思。 婉芙与陆贵人坐在亭中听着那二人争执,许答应有着身孕,陈常在位份较许答应高,半晌没争不出个所以然。 许答应这番架势,好像诞下皇子,升了娘娘一样。 婉芙虽看着好戏,却没那个心思凑上去,一则她不想和怀了龙种的嫔妃扯上关系,二则,她与许答应无冤无仇,没必要露那个脸。 两人吵闹没完,婉芙听得皱眉不耐,正欲拉着陆贵人换一处地方,又听到一道女子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宁贵妃正裹着狐裘披风,从仪仗上下来。 “你二人做甚吵吵闹闹,惹得本宫头疼。”宁贵妃说着,捏了捏额角,斜睨了眼地上福身的二人,眯起眼,视线盯在了旁边,一手扶着小腹的许答应身上。 “才两个月,嚣张什么,能不能生出来还不一定呢。”宁贵妃眉眼一挑,“就是能生出来,也是没那个福气养的。” 没人愿意听这话,偏偏说这话的人是宁贵妃,但凡换一个,就是在眼下皇上甚是宠爱的泠才人面前,许答应都能反驳一二,她垂着头,不忿地翻了个白眼。 怎料被宁贵妃看了个正着,宁贵妃冷笑一声,“怎么,本宫说的不对?” “灵双,不敬上位,按宫规该如何处置?” 灵双低头道:“回主子,不敬上位者,掌嘴二十。” 宁贵妃裹着披风,落座到一旁的石凳上,懒洋洋道:“那就给本宫打。” 许答应一听,脸色霎时就白了,“娘娘恕罪,嫔妾没有不敬重娘娘。嫔妾腹中还有龙裔,娘娘不能打嫔妾啊!” “有龙裔怎么了?有龙裔就能无视宫规么?本宫打的是你的脸,又不是你的肚子,矫情什么劲?”宁贵妃拂了拂金镂的护甲,睇向灵双,“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掌嘴。” 娘娘位份高,即便是皇后在这,娘娘也不会放在眼里。灵双知这许答应是逃不了,没再犹豫,高高扬起了手臂。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下去,生生打乱了许答应梳好的发髻。 婉芙已不是头一回看见宁贵妃责罚下位的嫔妃,想必宁贵妃在后宫里一直是这般嚣张,皇上会不知道么?不会,宁贵妃有家世倚仗,即便有皇上做主,也只是轻拿轻放,就像当初小产的陆贵人。 …… 翌日问安过,婉芙与陆贵人同行,陆贵人拉着她,一手遮唇与她说小话,“泠姐姐可听说了?昨日许答应因着被掌嘴的事,将宁贵妃告到御前了。” 婉芙惊讶,这事她确实不知,许答应竟有那个本事,向皇上告状。 怪不得请安时,许答应脸色得意洋洋,而宁贵妃却告了假。 “宁贵妃是受了皇上责罚?” 陆贵人眼眸闪过冷色,“皇上重视龙裔,宁贵妃那般羞辱许答应,皇上自然看不过眼,却并未重罚,只是责令幽禁五日。这般轻的处罚,也不知许答应得意什么,等宁贵妃出来,有她好受的。” 婉芙一时无言,都说她恃宠而骄,一直受宠且肆意横行的分明是宁贵妃。左相在朝中独大,也不知皇上会如何制衡。 …… 婉芙回金禧阁没多久,就听了一桩笑话。 江晚吟如今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许是在寝殿里待不住,去了御花园闲逛,结果正巧遇见了许答应。 这两人都有着身孕,江晚吟虽是常在之位,却只比许答应高了一品阶,又不受宠,许答应自是瞧不上。 再有前两日在宁贵妃那受的委屈,便朝江晚吟泄了出来。江晚吟不好欺负,两人吵着吵着,动起了手,若非奴才从中拦着,嫔妃嘴上逞威风就罢了,动手打起来,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而且都是有孕的嫔妃,还这般无所顾忌,也不知传到皇上耳中,皇上会怎么想。 这倒是有趣了,江晚吟在咸福宫憋了许久,难得出来,还正碰到了许答应。 婉芙敛去了笑意,沉思稍许,对秋池道:“去悄悄打听打听,这两人是怎么吵起来的。” 秋池得了吩咐,掀帘出了内殿。 千黛察觉异样,轻启唇,“主子是怀疑……” 婉芙斜倚着引枕,一手看看地托着下巴,抬起眸,弯唇一笑,仿若将这冬日都盖上了万千春色。 “不用我动手,有人就迫不及待了不是么?” 这厢秋池前去打探,片刻功夫就回了来。秋池在御膳房当差时,因性子机灵活络,平时偷偷从御膳房带些糕点给小姐妹,故而广结好友,探这点子消息于她而言本就不难。 “主子,奴婢打听到,江常在身子愈重,太医言其胎儿太大,不好生产,所以每日都要出去走走。至于许答应,她散了问安,每日也都会去御花园小坐。” 婉芙指尖一下一下点着下巴,这样说来,倒真是巧合了。 可真的是么?她不信,但凡旁人说上三言两语,引得两人撞上,这是打听不到的。罢了,且看那人还要做什么。总归是对付江晚吟,她乐得看戏。 …… 这夜,皇上没召人侍寝。婉芙安睡了一夜,翌日去坤宁宫问安,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宫里有孕的三位,都早早到了内殿。就连咳疾多日的陆贵人,也出了吟霜斋。婉芙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众人,挑了下眉,今儿还真是热闹呢。 她落下座,幸而皇上越过美人,封了她才人的位份。不然她又要和江晚吟挨着坐。 婉芙细细抿了口茶水,与陆贵人咬耳朵,“你病可好了?” 陆贵人抵唇咳了两声,“过冬日就好了,太医让我多出来走走,整日闷在屋子里反而好不利索。” 婉芙点点头,微侧侧脸,“今儿是怎么了,这般热闹。” 陆贵人眉眼一弯,娟帕压低了声音,柔柔道:“泠姐姐可听说了昨日御花园的事?许答应与江常在动起了手,扯头花扯得,可将脸面都丢尽了。怕是今日争着气,才不约而同都过来问安。” 陆贵人不问俗世,与江常在,许答应二人都无甚恩怨,这般嘲弄,想来是有意说给婉芙听。 婉芙听了确实觉得有趣,若背后真有推手,料想那人算到了今日,不知过会儿还要生出什么事端。未免波及,问过安,她得拉着陆贵人快点离开,免得因她与江晚吟的旧怨,反而叫人诬陷了去。 如是想,过会儿皇后入了内殿,一众嫔妃起身福礼。皇后没来多久,宁贵妃姗姗来迟,众人见怪不怪,倒是宁贵妃,斜睨了眼今日的内殿,勾唇嗤笑,“本宫看着今儿皇后这怎么拥挤了,原来多了这几位丢人现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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