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找死 “不妥。”临舟沉声,“她方经历丧兄之痛,战场上岂容得下半点分心?”他断然拒绝,让群臣不敢再多言一句。谁都看得出新帝对周家的看重丝毫不亚于先帝。只是……先帝看重的是周家大公子,而新帝看重的却是周家的武英将军。“陛下。”祁雍在外禀报,“武英将军求见。”临舟闻言,立刻起身走了出去。外面还落着雪,周乔穿着战衣铠甲,佩剑跪于殿外。“你怎么来了?”他亲自上前。周乔抬头:“北晋直属军黑鹰军主帅周乔请战,望陛下应允!”她语气坚定,似乎他不应允,便绝不起身。只一眼,临舟便知她方才如何哭过,又是如何咽下悲痛,拾起利剑。 “不妥。”临舟沉声,“她方经历丧兄之痛,战场上岂容得下半点分心?” 他断然拒绝,让群臣不敢再多言一句。谁都看得出新帝对周家的看重丝毫不亚于先帝。只是……先帝看重的是周家大公子,而新帝看重的却是周家的武英将军。 “陛下。”祁雍在外禀报,“武英将军求见。” 临舟闻言,立刻起身走了出去。外面还落着雪,周乔穿着战衣铠甲,佩剑跪于殿外。 “你怎么来了?”他亲自上前。 周乔抬头:“北晋直属军黑鹰军主帅周乔请战,望陛下应允!” 她语气坚定,似乎他不应允,便绝不起身。 只一眼,临舟便知她方才如何哭过,又是如何咽下悲痛,拾起利剑。 “朕已失了周卿这样的良臣,不能再失了你。” 提及大哥,周乔心头一痛,然她抬眸对上临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大战在即,当以国为先。” 此言一出,跟在临舟身后的朝臣皆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生出几分惆怅。 若帝王皇子都能如陛下这般爱护臣子,臣子又都能如周顾两家的少年将军一般正直无畏,又如何会生出当年嫌隙冤案,致使如今敌军压境,将北晋逼迫至此? 若是曾经的护国将军还在,若是顾家太尉大人平安归来,又何至于将国之生死的重担压在这样瘦弱的肩头上…… 等不来回应,周乔高声道:“请陛下应允!” 临舟沉默地看着她,终于开了口。 “如此,武英将军领朕旨意,率黑鹰军迎战南楚先锋军,势必乱了他们的阵脚,掩护诸城池守备军指挥使速速回城,整军待战!” “周乔领旨!”她站起身,“还请陛下再下一道旨意,让水龙局开渠放水,淹掉上京所有地下暗渠。” “你是怀疑……” “是。”周乔笃定,“自祭天那日南楚的突袭军队忽然在城内消失,却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城外时,我便有所怀疑。若是有人修暗道,上京城内不会毫无动静。能那般毫无声息,若不是飞进来,便一定是从地下干涸废弃的暗渠进来的。” 她顿了顿,“以他的手段,找到曾经的暗渠筑工之人,画出图纸不是什么难事。若不淹渠,固守城门就毫无用处。” 这个他字,令临舟眸色一深。见周乔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他点点头:“即刻起,水龙局听你调遣。” “是。”周乔躬身行了一礼,转头便离开。 “周乔。”临舟叫住她。 她回过头。 雪纷纷落在她的发间,肩头。 “你要小心。”他说。 周乔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事到如今,她已没什么可小心的了,最多不过是把命丢在战场上而已。那也好过回到府上,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上京城门打开,周乔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朝着离上京不足百里的南楚先锋营杀了过去。紧随其后的各城指挥使在燕林军护送下兵分四路各自回城。 马蹄重踏和沾了火油的箭矢占据了南楚先锋兵马的视线,上京城门关闭的那一刻,轰隆的水泄巨响将地震得颤了几颤。 “殿下!城门开了,杀出来的竟然是个半大娃娃!哈哈哈哈哈,先锋军已与之交手,这顾盛远死了北晋可真是没人了!”说话的正是南楚镇北大将军虞靖。 此时军帐帘布掀开,疾风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他们淹了城内所有暗渠,城中埋伏的兵马来不及撤退,已然……” 战兰泽坐于主位之上,听见此言面上并未有什么波动。 “他们竟这么快就琢磨明白了,不过也无妨!”虞靖冷哼,“翟家那小子不听殿下之令,迟迟不退,不就是想趁机攻到那北晋皇宫里去?想独占功劳,就活该淹死他。” “她带了多少人?”战兰泽问。 “回殿下,她只带了黑鹰军,约莫四五万人。” “四五万?!”一旁的虞靖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连络腮胡都笑得一抖一抖,“咱们南楚大军的先锋营就有十万人,这丫头片子怕不是来送死的吧!” “殿下!”此时一名先锋营将士匆匆入帐跪地禀报,“那个武英将军借大风之势行火攻,先锋军兵马烧伤严重,她趁机冲入火场砍杀了穆统领,借此扰乱军心,打散了先锋营的所有部署!” “你说什么?”虞靖不信,“雪天行火攻,火寒作战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主帅发疯,难道下头人也跟着她一起发疯?” “禀将军,黑鹰军像是被下了蛊,跟着她一起往火里冲,先锋军群龙无首,又知火寒战之威力,自然四处逃窜无心作战!” “既如此,老子便去会会这疯丫头!早闻周华安的女儿有两下子,瞧着是我轻敌了!来人,点兵!” 虞靖话音未落,就听见战兰泽说:“慢着。” 虞靖拿着足有一人高的长柄大刀,听见这话他很是不解:“殿下还有何吩咐?” “疾风,去将人引开。” “引开?”虞靖还想问什么,便看见疾风拿出了一物。 “这是……”他走近一看,“信号弹?” “正是。”疾风说,“当日在凉州秀丽山拾得的燕林军信号弹。” 见战兰泽未发话,疾风继续道:“以少战多本就是冒险之举,对方不惜以火寒战攻打我们,即便胜了先锋营,也照样敌不过主力大军。” “你这意思是她别有所图?” “将军请看。”疾风指了指桌上的图纸,“周乔从正面攻打先锋营,自然将咱们的目光火力都引到了她和黑鹰军身上,而此时,他们便可让困在城内的各城池指挥使趁乱回城点兵备战,再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虞靖顺着疾风所指的地方一一看去。 “若从侧面包抄偷袭,同时袭击我军这三处要害,加之对方熟悉北晋地形,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就有了胜算?”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若是我,我就带战力最强的燕林军突袭。想来想去也只有燕林军了,那护城军一个个瞧着软绵绵的,怕是只知道巡城打更,不知道战场为何物!” 话行至此,虞靖又看了看图纸上被圈出来的各处,“咱们殿下果真是将北晋了解得透彻,连他们擅用的作战方式都摸得清清楚楚。我看今日那丫头是要被打得哭鼻子了!” 疾风躬身道:“殿下,属下即刻去办。” “那我也去!” “不必。”主位上的男子合上面前的图纸,抬眸看向虞靖,“此事交给疾风。” 先锋营都统被斩落马下,任凭兵马再多,气势上便已经输了。 周乔率兵乘胜追击,尽管盔甲已经被战火燎得滚烫,而夹杂着飞雪的寒风吹在脸上身上又是透骨的寒凉,整个黑鹰军却没有后退半步。只要再挺一挺,等到燕林军突袭得手,届时上京边界四城调兵来援,必然可将南楚军逼退。 可战况正酣,西边忽然飘起红烟。楚渊一怔:“将军,是燕林军!” 战时信号弹,是极为紧急的情况下,军内高阶才能放的。此时容不得多思,周乔抬手:“撤!” 顾霆尉带着一队人马藏在密林之中,骤然看见天上飘起的红烟,他一怔:“怎么会有信号弹?” 无论是他还是邵峥,或是父亲的副将李云澜,都不可能在尚未进攻之时便冒然燃了信号弹。 “不好,这是有人借机调虎离山!”顾霆尉当即下令,“回城!” 一旦周乔带兵来援,城门正面空了,仅凭护城军根本守不住城门。届时他们若被南楚军队缠斗于此,就等于将上京拱手让人了。 令急行速,燕林军当即便悄然撤离了密林,只是尚未来得及折返回到上京城门处,便被一队黑衣人马挡住了去处。 拦住顾霆尉一行的为首黑衣人正是疾风。 而拦住邵峥和李云澜的正是虞靖手下另外两支精锐骑兵。 *** 周乔行至半路,忽然停了下来。 “将军,怎么了?” “不太对劲。”周乔跳下马趴在地上听了听,忽然回头:“快,回城门口!” 高台之上,虞靖嗤笑一声,“居然回来了。” 战兰泽看着那道及时回来守在了城门口的身影,面色阴沉得不像话。 南楚主力军三十万,行军离上京城门已不足三十里。城门内,是不足畏惧的护城军,城门外,是刚刚经历火寒之战的区区几万黑鹰军。 城门上自三十里起射的箭矢更是逐渐变少,谁都看得出城内军备不足。 可她骑在战马上,守在城门口,半步都不退。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燕林军被拖在了回程路上,各城池的兵马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雪越下越大,盖了地上的残尸血污,正等着新鲜灼热的头颅滚落。 高台围栏的红木,被攥得有了裂缝。虞靖听见声音低头看去,木渣扎入了战兰泽的手掌,血一点点滴落在地上。 “殿、殿下?”虞靖明显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怒气,他皱起眉头,这怒气从何而来?今日这仗,不仅会赢,而且能赢得轻轻松松。 黑压压的大军越来越近,地上厚雪尘埃被震起,兵马已不足十里之时,周乔深吸口气。 “黑鹰军,列阵。”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把扯下已经被灼烧得变软的盔甲。 这已经挡不住刀枪剑戟的盔甲一脱,便只剩下穿着黑色战衣的凡身肉体。这一脱身上轻快不少,挥刀武剑能更自如些。但这亦是卸下了心里的安定之感,所有人都知道,随便的一刀一剑便可能砍穿自己的胸膛,殒命在这混乱战场上。 “喂!我说你们北晋是不是没人了啊,派个女娃来打仗!爷爷我都不好意思下手啊。”率主力军作战的正是南楚车骑将军贺鸿城。 周乔也不恼,睨着他道:“要打就打少废话!姑奶奶我让你尝尝脑袋掉地上是什么滋味!” 周围传来低笑声,贺鸿城目光一凛,拔刀朝着周乔冲了过去。 两军交战的一刹那,血腥味便立刻浓了起来,马叫嘶鸣刀剑碰撞,刀刃入肉嘶吼大叫,在寒风暴雪中竟是那般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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